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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掀开,第一本蓝『色』书页线装的《云水禅心》『露』出来,谢容华眼睛一亮:“好淡远空灵的书名,仿佛是一首梵音。”
我抚『摸』那几个字:“若能为这几个字写一首词该多好,然后谱成曲,只是我心境不够,难以达到这份空灵的境界。”
谢容华凝神微笑看我:“姐姐,你一定能的,我等着。”
我将那五本书取了一份给她:“一份给你,一份留予我自己,还有一份我赠予雪姐姐。师太告诉我,经书赠予天下有缘人,广结善缘,不求不舍。”
谢容华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姐姐真幸福,可以多番与师太交谈,何时我也能去翠梅庵小住几日,跪在蒲团上与佛对话,食素斋,读经书,看那弯佛院的月亮。”
我微笑:“妹妹,佛度有缘人,妹妹一定可以结此善缘,这机会又怎会没有呢?”
“也是,不求不舍,才是好的心境,我不如姐姐,可以参透,人与人总是有差距,今生我都比不得姐姐,但是我也不想比较,因为姐姐是独一无二的,姐姐不屑与任何人比较。”谢容华用了“不屑”二字,让我觉得她对我真的是了解,这两个字,傲中带冷,冷中含傲,其实我是真的不屑与任何人比较,我的不屑不是因为自傲,而是无心,我无心去计较这些。
转移话题,看着经书,问道:“不知雪姐姐可好,我也没去看她,还是让她静心几日,再将经书赠予她,我想她会喜欢的。”
谢容华点头:“是的,这两日宫里防范严密,又无比安宁,仿佛没有一丝生气,我也不便四处走动,离你这儿还近,想着没事就来与姐姐做伴,过些平淡的日子也好。”
我想起了昨日妙尘师太赠予我的白玉莲花,她告诉我,若遇得有缘人,就可以相赠,我觉得谢容华是个简单澄净的女子,无须过人的慧根,只需要简约宁和。而我不想给自己的生命里留下太多的物品,留得越少,我的牵挂与尘缘就会越少,那样,我可以走得更轻松。相信妙尘师太也是如此,她赠予我,是为了解脱自己,让我沾染更多禅味。而我赠予谢容华也是为了解脱自己,让她与佛结更深的缘分。
我唤道:“红笺,为我取来昨日师太相赠的红『色』小锦盒。”
红笺递给我时,我轻轻打开,那枚白莲花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无论历经多少岁月年华,它依旧纯白如一,并且更加温润明净。
“好雅致别俗的白莲花。”谢容华惊喜道,她注视着白莲花,流『露』出别样的情感,我知道她是喜爱的,这样的尤物,见之都喜。
我还是问道:“妹妹可喜欢?这是师太赠予我的,也是她师父传与她的信物。”
谢容华赞道:“姐姐果然深得人爱,师太转赠给你,可见你在她心中的分量是何等之重,这段缘分让人羡慕。”
我微笑,将锦盒递给她:“妹妹,我现转赠于你。”
她惊喜,又忙推辞,连声说道:“不,不,姐姐,这是师太赠予你的,是她对你的情谊,我又怎能收下?”
“可师太还说了,若遇有缘人,我可以转赠。妹妹与我有缘,与佛有缘,且妹妹善良真挚,心中明净似水,只有你配得起这白莲花。”
谢容华依旧推辞:“姐姐,我没有你说的这般好,且明净如水的是姐姐,只有你才配得起。”
我笑:“也许我是配得起,但是你比我更相配,更何况我心已淡,不想留住什么,只想独自渐行渐远。妹妹,你许我洒脱自如,好吗?”
谢容华似乎明白我话中的深意,坦然道:“好,我收下,并且珍藏,但我知道,我不会再得遇有缘人,因为姐姐今生便是我唯一认为的有缘之人。”
我欣然:“一切随缘,妹妹只管珍藏就好,总觉得每个女子身边,都需要一件彻底属于自己的心爱之物,有意义并且值得怀想的物品。”说完,我看着手上的玉镯,这是我一生要佩戴的饰品,有了它,我又怎能求得更多?
她握着锦盒,一脸的虔诚:“佛家的信物,我自会好生珍藏,与佛的缘分,与姐姐的尘缘。不求不舍,来去由心。”
我赞道:“不求不舍,来去由心。妹妹,就是要如此,任谁也伤害不到谁。”
谢容华叹道:“一场风波过后,这样的平静仿佛蛰伏着什么,是一种隐忍的渴望,还是另一段风波的开始?”
我看着窗外,微风细细,桂花的芬芳隐约地透进暖阁,一片宁静与平和,于是淡笑:“妹妹,其实天下本无事,这些人非得将平静的天下搅『乱』,不这样,生活又何来激情,历史上又如何记下那深刻的一笔?如果人人都向往平和,在姹紫嫣红的人间优雅宁静地老去,留给后人的又还能有什么?”
谢容华点头叹息:“姐姐说得对,有些人求不到千古流芳,宁愿遗臭万年,只希望历史上记下这么深刻的一笔,而不在意这一笔的分量,不在意是辉煌还是黯淡,不在意颜『色』是黑是白。”
我笑道:“名利熏心,纵是换来了,又得到什么。也许这些人更该常伴佛前,多读经书,少些执着,多些平和,人生的路才能走得更远。”
谢容华捧起经书,随意翻阅,静静说道:“姐姐,以后的日子,我会更加平静。”
“平静就好,平静地活着,平静地幸福。”我淡淡说着,因为我觉得平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奢求,尤其是后宫的女子。
她看了一眼窗外,阳光纷洒,说道:“我出来有几个时辰了,每次来姐姐这儿都不愿归去,这份心的宁静让人留恋。”
我展眉微笑:“时光匆匆,总是在不经意的言语中流去,有时就在静思中悄然流去,在手指尖间、眼眸中流去,我们失去的越来越多,得到的越来越少。只有一点是与日俱增的,就是平淡的苍凉,在平淡中苍凉,因为岁月的转移,因为年轮的更替。”
谢容华凝思着,突然转向我:“对了,姐姐,忘了告诉你,这次遇刺,陵亲王受了重伤,不过昨日听到他已度过危险期,静养一些时日就会康复。”
我心中惊颤,表情平和,轻轻点头:“既是度过危险期就好。”话音方落,心中思量,为什么他受伤的事淳翌丝毫没有提起,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告诉我他受了重伤。
“姐姐……”谢容华唤道。
我回神看她:“嗯。”
她似乎感觉到什么,轻轻说道:“姐姐,若得知什么消息,我会来告诉姐姐的,我那边虽不热闹,但是在宫里待久了,认识的人也比你多,消息自然也多。这事是贺慕寒告知的,他去过陵亲王府。”
我点头:“好,有劳妹妹。你与贺太医熟悉,他对这事知道得清楚。”
她起身告辞:“那姐姐,我就先回羚雀宫,改日再来看你。”
我亦起身相送:“好,妹妹有空常来,我在月央宫等你。”
她点头:“我会的。”
将谢容华送出月央宫,转身在前院驻足,院中的桂花仿佛在一夜间开了许多,都是些早桂,黄『色』的细蕊盈在枝头,芬芳四溢。
我想起了淳祯,此时的他在王府静养,在他病重的时候是否想要我的陪伴?我想起了楚玉,在他漂浪江湖,茫茫无处可寄的时候,是否希冀我可以跟随左右?还有淳翌,他有了江山,又有了我,得到这么多,又将要失去什么?
月央宫,月央宫,你要留住我多少的寂寞,又要锁住我多少的情思?
归去吧,在云水禅心的意境里寻一份短暂的清宁,只是短暂,就足矣。
第16章 一段秋浓与君说()
秋天真的来了,仿佛在一夜之间,暑夏的气息就风卷残云般地消退至尽,而那缕缕秋凉已深深地落入院中,透过窗牖,我闻到浓淡有致的秋味。
桂花越开越浓郁,庭院里每天晨起都看到他们在打扫落叶和满径的落花。都说一叶知三秋,这个时候,我知道,秋事已浓,其实未浓,浓的是这份清冷的心绪。
一切都比我想象的平静,后宫的人养伤的养伤,养心的养心,朝廷里严格紧凑地办事,可是一切都在暗中进行,虽然紧张,却悄无声息。我此后不再问淳翌这些事,我当初连楚玉都不问,更何况是淳翌。我所关心的只是他的情绪,然而他并不将这些心烦表『露』出来,在我面前,他更多的是温柔与关怀。
从谢容华那里,我得知淳祯的伤已渐渐康复,这些日子很想找个机会去探望他,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又怎能以一个嫔妃的身份去关心一位王爷?更何况我与淳祯一直保持着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等着我犯错的人只怕是一大堆,若此时出什么差错,不但害了自己,更连累了淳祯。忍,这么多年,我只学会了这个妙字,忍,相信忍过之后一切都是清明。
太后与皇后的多病,云妃受伤后的安静,舞妃近日来的岑寂,还有嫔妃们的冷落,仿佛都在极力让这个秋天来得更快。我的月央宫,常见的客人依旧是皇上和谢容华,舞妃就来过两次,一次我将经书赠予她,此后她便潜心在翩然宫读经参禅,还有一次,是谢容华邀她过来,因为经书上那参不透的禅意。
今日午后,皇上命小玄子过来传话:今晚要留宿月央宫。以往淳翌都是悄然而来,从来不曾叫谁来传话。想来那几次无声前来,都打『乱』了我的心绪,这次特意命小玄子过来说声,我好有所准备。
秋日的白天不再漫长,黄昏方过,夜幕已来临。
晚膳我喝了点梅花莲子汤,用雪花糖清炖的,鲜香可口。
坐在暖阁里等待,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等待是一件累人的事,丢去了自由,被一件事情牵绊住。其实,我心里根本就不在意,只是又不得不坐在这里静待。最近淳翌总是来月央宫,我也很少坐上凤鸾宫车,在清风明月下的御街行驶,踏响那沉寂的青石板路。我想是因为宫里最近经历了一场风雨,淳翌不想再起更多的风波,凡事低调,好过那些人在背后明争暗斗。
我也不再过问淳翌是否去了哪个宫,又临幸了谁,这个时候,只想平静度日,与我无关的事,不再多说一句话。
我在花梨木的躺椅上静静等待,一杯香茗也在等待中慢慢冷却。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入了梦,梦里那久违的宫殿和帝王与皇后似乎如约而至,这一次,我站在他们中间,努力地呼唤,可是谁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他们从我身边擦肩而过,仿佛看不到我的存在。那一瞬间,刚才的繁华已无了踪影,我孤零零地站在寂寥的长街,夕阳沉落,整个宫殿都沉浸在血『色』的斜阳中,连同那些草木,还有湖水,都是似血的红……
我在惊颤的梦里被唤醒,淳翌俯身立在我身旁,执我的手,柔声道:“湄儿,做梦了吗?在这里睡,当心着凉。”
我睁开惺忪的双眼,『迷』糊道:“嗯,又做梦了,还好皇上将臣妾唤醒,让臣妾不用在梦里沉『迷』。”
淳翌笑道:“你说了沉『迷』这两个字,那应该是好梦,好梦才会沉『迷』,噩梦是沦陷。刚才我看见你表情恍惚,眉结深锁,才将你唤醒,若是甜美的微笑,朕还不忍心呢。”
我薄浅一笑:“哪儿还有美梦,每次都是重复的梦境,臣妾也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