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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怪亭主你自己喽,谁让你竖敌呢?
结香看着那一堆火烬,道:“李太还请换一处房子吧。”
李太想了想道:“这是水月庵最好的休憩之所了,现在没了也只好委屈亭主和姑娘移居小屋了,只是那里简陋,只怕亭主金枝玉叶,会住不惯。”
朱璺淡淡道:“不妨,领着去吧,也请找个大夫来替我的婢女看下火伤。”
李太笑道:“这个自然。仪云你去把大夫找来。”说着亲自护送这主仆三人往后面的小院子去,这一处院子和前面的大相径庭,简陋朴素如寒族之家。(。)
115 主公()
朗月一见屋里设施简陋,只有一个矮桌几上青灯古佛相伴,不禁呵道:“大胆,你竟敢让宜安亭主住这里!”
李太冷笑道:“有好房子,可惜让亭主的仇家烧了,庙里穷得很,也只有这个屋子还算干净,特意腾出来给亭主的,亭主若不满意,回头就禀报老夫人和大夫人,由她们裁夺吧。”
这女尼的口气强硬起来。
恐怕已得了郭夫人指示,为所欲为了吧。
朗月瞪了一眼李太。
李太面不改色道:“今晚就委屈亭主暂居这里了。我先告退,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和女尼仪云说。她会告诉我。”
朱璺淡淡的没有吱声,李太自行离开,看也不看她们。
害人不成,就先折磨你,让你住茅屋,好好享受贫贱,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庶女!
朱璺安慰朗月道:“算了,有的住就不错了。这里虽然简陋了,但能与你们相伴,我已经很开心了。”
结香流下泪来,道:“老夫人若知道姑娘在家庙里受委屈,不知道如何心疼呢。”
朱璺面色黯然神伤。
老夫人相信了那道士的话,默认了她身带煞气的事实。
现在就算是老夫人叫她回去,她也觉得无颜面对沛王爷和老夫人。
穿越而来的身体是这样想的,可是另一个灵魂却很乐意过这种自由的生活。
但两个想法,前者处于上风,后者处于下风。
主仆三人洗漱一回,朗月边擦脸边气愤道:“刚刚那刺客突然冲进来也是有预谋的,是想引开我,然后要烧死姑娘和结香,幸亏我想出不对劲,才停了战,直奔回来,没想到就看见房子着火,再来迟一步,姑娘的命不保了,我和结香的也只能以死谢罪,我虽然不怕死,但是不忍心看着姑娘爱欺负至此,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人再没有其他人了。”
结香道:“你说的可是长乐亭主?”
“她还嫩着,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的,指挥这么多人替她办事的,花一千两银子让姑娘死的,再没有他人了,就只有郭——”
朗月话没说完,这时,仪云领着大夫进来,她及时住了口。
受伤严重的是朗月。
虽然看着没事,但眉毛、皮肤有些地方,还是灼伤了,大夫开了药方子,每日敷上,连续一个月就能愈和如初。
结香送走大夫后,担心道:“也不知能不能再睡个安稳觉,这里比沛王府还不安全啊。”
朱璺笑道:“放心吧,今夜不会有事了。是不是朗月?”
朗月看着那些治火伤的药,又用银针试了下,笑道:“姑娘说的是,好好补个觉,应付明天吧。”
主仆三人睡在一张大床上。
这是结香从不敢想象的事,姑娘真得人好心好,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要害她呢,想着她叹了口气。
外面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她辗转反侧,看着朗月睡得正香,方信了她的话,今夜无事了,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第二天早上,主仆三人用过简单的早饭后,朱璺就问结香:“可看见朗月了?”
是啊,朗月又突然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至晌午时,朗月才从外面回来禀道:“那刘麻子说实话了。”
刘麻子?
原本朗月还惦记着昨天的事,去逼刘麻子招供幕后人了。
“幕后人是谁?”朱璺虽然已猜到,但还想验证自己的想法。
朗月道:“刘麻子说是受一个王府的婆子指使,因为得知要杀的朱室子女,起初不敢答应,后来那婆子跟他议定了五千两银子作谢,刘麻子始终没敢露面,只是雇了八个大汉,与他们议定了两千两银子办这事,那些大汉们不知道事情轻重,只认银子不认人,昨天故意在大路上设了陷阱,逼我们走小路。”
“刘麻子口中所说的王府婆子又是谁?”朱璺问道。
朗月禀道:“是郭夫人的陪房吴大娘。”
“刘麻子怎么敢招供的,他不知道出卖郭夫人,郭夫人会百倍偿还他吗?”结香道。
朗月咳嗽一声道:“因为我给他下了百毒穿孔药,如果他不说,他会抓死自己,这种死法没有谁能抵得了。”
朱璺和结香唬得面面相觑。
朱璺愣是笑不出来:“你不会随身都带着毒药吧?”
朗月明白过来,忙道:“姑娘放心,我身上从不带毒药的。”
这么说来,就是那些便衣人送来的。
朱璺也不明白这些人神出鬼没的,训练有素,到底有什么秘密。
结香叹道:“郭夫人对姑娘心狠手辣,在婢女们之间是公开的秘密,只是没想到,已经赶出了府,还要穷追不舍,要置姑娘死地,这得多狠的心啊。”
朱璺对郭夫人也心灰意冷了,她起初虽然怀疑,但想着郭夫人有时候和善的样子,又不敢相信是她所为。
朗月从刘麻子口中敲出了实情,她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朗月见亭主在出神,安慰道:“姑娘别担心,刘麻子是证人,日后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夫人,当在揭穿郭地人的伪善。”
朱璺摇摇头:“这件事光凭刘麻子一面之词,老夫人未必相信,但是我已经对郭夫人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朗月、结香多谢你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相伴左右。”
她拉住她们的手,一切感激尽在不言中。
朗月道:“保护姑娘是朗月的职责。只要姑娘安全,主公才会放心。”
主公?
朗月一时说漏了嘴,主公二字,刚吐出来,就后悔不迭。
朱璺眨眨眼睛,重复道:“主公?”
朗月一时红了脸,道:“是朗月的主人。”
她始终不肯说出主人的真实名字,但是结香和朱璺都明白了朗月的主公是男人!
这么说有一个男人非常在乎朱璺,暗地里保护着朱璺,这会是谁呢?
谁对朱璺如此上心?
大哥朱纬?不可能!
大哥事不干已高高挂起,从不愿意主动插手,而且是郭夫人所出,不可能帮着她对付郭夫人的。
明叔夜?有点可能。(。)
116 利益()
但是明叔夜说了迎娶她,并没有这个心机训练便衣人吧,何况,朗月原是荣姑姑身边人。放在荣姑姑身边。荣姑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送给她。
等等,如果朗月的主人不是荣姑姑,那么朗月在公主府服侍,是出于什么目的?
难道朗月是密探?
谁会对公主府对荣姑姑,或者对姑父李晏的事感兴趣呢?
除了皇叔朱爽,还会有——
南宫府!
朱璺心里突然错愕起来,好像发现了惊天的大秘密!
朗月会和南宫府与皇叔之间扯上关系吗?
她睁大眼睛看着朗月,说不出话,完全想明白了朗月的主人是谁!
这个时候的郭夫人正在心急如焚地等着吴大娘复命。
吴大娘阴沉着脸走进荣椒院后,郭夫人已经明白计划失败了。
没想到五千两都买不到庶女的死尸!
她气愤地将杯子砸得老远。
吴大娘战战兢兢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更让郭夫人心惊胆颤。
“那刘麻子失踪了,我去找他时,他爽约了,有个人拿了封信给我,说是有人托付转交的。我一看到那信,信上——说七姑娘身边的朗月已经查出幕后人是夫人您,如果夫人还想打搅水月庵的清静,朗月会带着刘麻子回来和老夫人告状。”
郭夫人面色苍白,呵道:“一个婢女竟敢威胁我!”
吴大娘忙提醒道:“江湖上能对付刘麻子的人,不是婢女啊,夫人,那个朗月,背后一定有个高人,或者她不是一个人,是一股势力!”
郭夫人面色骇然。
一股势力?
会是谁呢!
“现在怎么办?”郭夫人有些吃惊地问。
一旁的陈大娘道:“夫人,照吴大娘所说,那个朗月丫头是想告诉我们不要再在水月庵闹事了,我听昨天夜里回来的人说,她们安全抵达了水月庵,李太还说那个朗月一身血光,在小路上杀了不少人,恐怕就是咱们的人,然后夜里的那场火原本是可以烧死那个庶女的,也被朗月丫头救了出来。”
“朗月?朗月?这丫头竟然有这个工夫,藏在我们眼皮底下,却没发现!”郭夫人气急败地道。
陈大娘劝道:“暂时就让那丫头称心,夫人不如趁这个机会,缓口气,先办了乐亭主的婚事。”
大殿里,明氏依约过来,听老夫人的回复。
老夫人面色尴尬,没有告诉她朱璺因为带有煞气,去了水月庵静休一事。
只是告诉明氏,朱璺身体抱恙这几日不能出门,婚事是否可以等到朱璺身体康复后再提。
明氏没想到还不这一出。
老夫人既不答应又不拒绝,老是让她跑来跑去的,到底什么意思?
是个人都不会被这么耍吧?
虽然沛王府地位尊贵,但是她的侄子也是难得一见的大名士,这天下有几个能比得上侄子的!
明氏心里不悦,口上却不敢辩驳什么。
老夫人德高望重,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难处。
明氏淡淡一笑,极尽礼数道:“宜安生病了?要不我去看看。我想侄子也想知道她的近况的。”
老夫人忙道:“这倒不必,宜安需要静养,明夫人你的接亲我替沛王受了,明叔夜能成为沛王的女婿,也是美事一件,明夫人不必担心了。”
老夫人从头至尾没有说过是朱璺与明叔夜婚配,但是明氏已经认定了老夫人说的是朱璺。
因为她替侄子求娶的就是朱璺呀。
可是听老夫人这席话,又觉是不妥,问道:“这么说老夫人是答应了您的七孙女与我侄子叔夜的婚事?”
老夫人正要说话,门外郭夫人走进来,先给老夫人请了安,才回头对明氏道:“明夫人,凭心而论,你作为长辈,是想替你侄子求娶嫡女还是庶女?”
这还用说吗?
在这个讲究门第,嫡庶不通婚,虽说科考能改变命运的奇迹偶尔会发生的时代,既是天下大名士又是嫡出的明叔夜当然要迎娶嫡女了!
可是她的侄子思想与别人不同,受不得世俗拘束,放荡不羁,想要迎娶庶女,她又能耐如何?
明氏毫不犹豫道:“当然是嫡女。”
说一出口,忽觉得刚刚在老夫人面前还信誓旦旦的说庶女朱璺的各种好,侄子对朱璺的各种满意。
这时忙又添上一句:“不过,我说的不能代表我侄子的意思,他希望我替她求娶宜安,我作为长辈也得尊重他的意思。”
郭夫人笑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