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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璺闻言辩道:“夫人,这次的事都是六姐的错,母亲想替六姐讨回公道,理应罚她。”
郭夫人不敢相信地眨眨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朗月见状,知道不妙,哪里肯让自家姑娘受委屈,忙跪道:“我们姑娘刚进府里,奴婢就看见乐亭主打了姑娘,这件事是乐亭主先行打人的。还望郭夫人明察。”
郭夫人盯着她,嘴角一扯道:“是吧?还敢顶撞,给我关起来。”
一旁的吴大娘这时来了精神,和夏桃上前就抓住朗月的两臂拖她走。
朱璺忙得护住朗月,喝道:“慢着!”
那两个下人都是看郭夫人眼色行事的,哪里肯听她的话,朱璺不由分说,上前一人赏一个耳光,喝道:“狗奴才,仗什么势来欺主?主子们在这里说话,竟然装没听见!”
吴大娘和夏桃被打得眼泪快出来,两个人吃痛地松开手,捂着脸,狼狈地退至郭夫人身边。
郭夫人的脸气绿了!
“夫人赏罚分明,要罚也得罚先打人的长乐亭主,为何颠倒是非,先动手的人反倒还好好的站在夫人面前?难道夫人要给外人欺负庶女的印象么?”
周围的人唬得大气不敢喘一个。
郭夫人目光阴鸷地盯着她,半晌,冷笑道:“一定是你犯了什么错,你六姐才会教训你,这个丫头很会调唆,我处治她,也是为你好,省得被一个奴婢带坏了。”
郭夫人使个眼色,吴大娘领命,又上来一个婆子,三个人又拖又拉的,终于从朱璺身边拉走了朗月。
朱璺惊慌道:“夫人,查都没查,就带走了我的婢女,难道想趁机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这话也敢说!
郭夫人吓一跳,眨眨眼睛,皮笑肉不笑道:“母亲自然不会让这个丫头死在我手里,但是她胆敢犯上,仗责二十,这丫头身板结实,死不了!”
说最后三个字时,音节拖得很长。
一袭话令朱璺的心头一凛,糟糕,她要仗责朗月。
朱璧在一旁看了心里畅快至极。
朗月那丫头还挺硬的,被带走了,一个讨饶的话都不说,这个丫头心里肯定有鬼。
不远处传来一声声惊心的仗责声,但是朗月一声不吭,众婢女听得心惊胆颤。
“夫人的贤惠名声在外,现在却不问青红皂白就责罚朗月,难怪外人说夫人是假慈悲。”朱璺面不改色道。
“胡说八道什么!”郭夫人嘴角抽搐,眼角泛起恨意,她看看左右身子发颤的侍女,挫着牙,手轻扬起,李步会意,叫停了仗责。
郭夫人没有再理朱璺,只对朱璧招手道:“长乐还不回来!和丫头们在一块成何体统。”
听了母亲的话,朱璧得意一笑,上前挽住郭夫人的胳膊,边走边道:“下人就是下人,凭她怎么作妖,还是个下人!”
看着那对母女离开的,朱璺也调头去找朗月。
郭夫人待她的态度慢慢地浮于水面,不再像从前那样,面子上虚情假意。
这反而令她松了口气。
不用再与郭夫人虚与委蛇,府里上上下下也能看出她的伪善。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已被众人看到,慢慢对郭夫人的“贤惠”名声有些迟疑。
结香赶过来时,已听一旁围观的婢女述说了事情的始末,她忙走至自家姑娘身边,道:“姑娘,不要急,朗月丫头会挺住的。”
“朗月,不能白白吃这个亏。”朱璺转回头道,“结香,我屋有里治棒伤的药吗?”(。)
100 主公()
结香安慰道:“有,婢女现在就把朗月扶回去,涂伤口。”
仗责中止后,吴大娘回荣椒院复命,郭夫人喝着茶问道:“那丫头可有反抗?”
吴大娘摇摇头:“没有,一声不吭,吓得旁边仗责的刘婆子手都发抖,朗月果然和普通的丫头有些不同。”
郭夫人放下茶杯道:“你这几天注意着,看她有什么动静。”
“是。”吴大娘应道。
北灵院
朗月俯躺在榻上,结香替她上药。
朗月咬着牙,深吸口气,自始至终没有叫痛。
结香边敷边温言道:“忍着点,这样才不会留下伤疤。”
“郭夫人真狠啊,下手这么重。”湘树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叹气道。
锦茜看了一眼外面的五大娘,忙道:“小心隔墙有耳。”
“朗月,是我连累了你,你痛的话就叫出声来,不要忍着。”朱璺蹲下来,捋顺她额头汗湿的头发,看着她皮开肉绽的地方,心里微颤。
朗月面色苍白,但嘴角仍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姑娘,别这么说,只要你没事,我才会没事,我的命是姑娘的,保护姑娘是朗月的职责。”
她说这话朱璺自然没明白意思,只道她性子耿直。
结香敷好药后,道:“这两天你就待在院子里,不要出门,好好养伤。”
谁知当天晚上朗月就出门了,朱璺问众人,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一时人心惶惶,担心她的安危。
朗月是习武之人,这点仗责对她没有大碍。
她看到外面一只信鸽叫唤,知道主公就在附近,收拾妥当后,支开湘树等婢女,趁无人时出了门。
月色朦胧,桃林里一个男子的背影立在树下,朗月在他背后揖道:“主公!”
“听说你今天受伤了?”树枝掩映下,那男子背着手,淡淡问道。
朗月咬着唇,这个羞辱没想到很快就传到主人耳朵里。
她红了脸回道:“是。郭夫人在怀疑奴婢,不过,奴婢可以应付。请主公放心。”
男子嘴角一抹笑意滑过,道:“区区一个妇人,怎么会怀疑到你?”
朗月如实道:“上次她指使人要毁掉七姑娘容貌,被我及时发现,就开始怀疑婢女有武功,这一次故意试探我。”
男子目光一凛:“毁容?”
“不光如此,前天又施计要毁姑娘清白,幸好,丁夫人明白过来,告诉了奴婢,奴婢配合丁夫人来个将计就计,把姑娘换成她的亲生女儿长乐亭主。这件事才过去了。奴婢还有一个发现想要禀报主公。”朗月道。
主公对七姑娘十分上心,她也不敢怠慢,将所有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主人。
“说。”
朗月目光抬起,看着男子冷峻的后背,道:“上次与丁夫人联手,奴婢发现丁夫人身边有个人很厉害,身手与奴婢不分上下。奴婢觉得丁夫人身份可疑。”
男子微微点头,对朗月的表现看得出很满意,面色和缓道:“丁夫人的事你先不用插手,照顾好她,她这两天可好?”
主公口中“她”就是朱璺。
朗月常听主人以“她”指代朱璺,已经习以为常了,忙道:“回主公,七姑娘安然无恙。只是今天发生一件很意外的事,不知道要不要和主公说声。”说到这里,朗月显得有些尴尬。
男子闻出一丝异样,猜测道:“和明叔夜有关?”
朗月看着男子深吸口气承认道:“是的。今天谯郡明氏公子邀七姑娘参加名士聚会,然后在聚会上,有一些人就提议明叔夜迎娶七姑娘。”
“都是些无事生非,不着边调的文人罢了。”
朗月听到主公一口不屑的语气,不知道接下来的话会不会令主公生气,但还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心翼翼道:“不仅如此,明叔夜还,”
朗月顿了一顿,毕竟她自己也是姑娘家,说吻字太过羞涩,犹豫着,硬着头皮,接着说道:“还牵了姑娘的手,吻了姑娘——”
不及朗月说完,男子目光一凛,突然转过身来,是南宫昭!
此刻月光洒在他峻美的面上,一双犀利带着怒火的目光落在朗月身上。
他随手折断旁边的树枝,愤怒道:“明叔夜怎么敢?”
主公突如其来的反应,令朗月大吃一惊。她忙低头道:“他只吻了姑娘额头,并无其它。但明叔夜对姑娘许了诺言——明日来提亲,奴婢认为,杜老太妃一定会很高兴答应这门亲事。”
南宫将军嘴角微扯:“她呢,她也很愿意吗?”
朗月不敢说谎,道:“姑娘只是仰慕,应该,应该谈不上愿意不愿意吧,何况终身大事由杜老太妃和郭夫人作主。由不得姑娘愿不愿意。”
朗月说这话也替主公解了围。
主公应该是喜欢姑娘吧,若不然,何必这么上心,派她潜伏在姑娘身边,暗地里保护姑娘。
南宫将军的怒火稍稍降了一点,朗月的话不无道理。
他寻思着,突然就掰断手里的树枝,一字一顿道:“一定要让他们恩断义绝!”
朗月领命后,回至北灵院,看见姑娘趴在矮桌边等着她。
朗月心里动容,可是主公的命令不得不从。
朱璺看见她回来笑着上前拉住她道:“朗月,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
朗月忍住心里的凄然,笑道:“姑娘,姑娘对朗月一片真心,朗月真得很感动。”
虽然五公主拨她们来这院子不足三月,但她与姑娘与众姐妹都建立了深深的感情。
“你的身体还没好,怎么就出去了?小心留下伤疤。”朱璺心疼地拉住她的胳膊叫她俯下身子躺在榻上。
这时结香也拿了药瓶过来道:“这是华椒院拿来的,听说治棒伤最灵,丁夫人听说了这件事事,还提起朗月呢,说朗月这丫头很聪明,赏了两瓶药。”
朱璺接过药亲自替朗月敷伤。
朗月感动道:“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遇上姑娘。姑娘还是让结香敷吧,姑娘早点休息,姑娘这样关心朗月,朗月只会更惭愧。”(。)
101 完璧()
想起主公的交待,明天的即将发生的事,姑娘越对她好,她心里越煎熬。
朱璺更为心疼道:“朗月今天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种碧道:“姑娘待谁都好,朗月慢慢习惯。”
为了明天姑娘的事,朗月一夜不曾安稳入睡。
次日一早,王府的大门被拍得震天响,管家开门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门前指指点点,李管家一看,脸大陡然一变,撕下那张联纸,脚步匆匆的赶到灵苔院。
老夫人正在喝早茶,身旁孙女围在左右,郭夫人和丁夫人各坐一边,畅谈着。
每次李管家大清早过来总没好事,老夫人一看到他进来,眉毛微蹙,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老夫人!这是从外面大门上发现的,你看。”李步面色凝重地把那张纸传给老夫人的心腹赵大娘。
“这是什么,让你慌慌张张的?”老夫人看了一眼那纸,责怪道。
众人也望着那张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郭夫人还笑道:“李管家,你这几日越发糊涂了,做事慌里慌张的。”
李步揖道:“夫人,这事关系到王府的名声,还请老夫人和各位夫人看仔细了。”
李步这么说,引起了在座人的狐疑。
老夫人淡淡道:“丁夫人你识字,念一念。”
丁夫人笑着接过来,只看了一眼,面色一沉,惊诧地望着朱璧,朱璧潜意识里觉得丁夫人的眼神不怀好意,淡淡道:“丁夫人不要故弄玄虚,念吧。我们都听着呢。”说着她端起茶饶有兴致地喝上一口,表示对她手里的字纸不感兴趣,念完了,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