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宜安,马上见到明公子,你怎么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朱璧不满道。
她心里很矛盾,宜安若是表现出惊喜的模样,她会吃醋,明叔夜不是宜安能拥有的,但是宜安表现出对明叔夜的疏忽时,她又觉得生气,神仙一般的明叔夜岂能容她无视。
朱璺回过头那一刹那美得无法言说。
她淡淡道:“宜安心里正担心面对那些名士是否会诚惶诚恐。”
车内一下子爆发出笑声,“妹妹,果然有自知之明。”
朱璧很享受她这种妄自菲薄的感觉,笑意盈盈地唤她一声妹妹,“有六姐在,你只管跟在后面不要说话就行了。”
“六姐说的是。”朱璺淡淡地道,一副谦虚模样,令朱璧十分得意。
庶女妹妹上不得台面的事王府里众人皆知。
长乐亭主欺人太甚了!
朱璺身边的朗月,心里替自家姑娘抱不平。
宜安自然也听出六姐得意的心声,处处表现拙笨,安身自保。
她的愚笨更令朱璧得意,因而得寸进尺,滔滔不绝道:“听说明叔夜日前还得到皇上的召见,拜为中书郎,还称赞他是本朝最得意之人,竟比过了琅琊王氏诸人。又出生我们谯郡,实在是皇室的骄傲。”
宜安笑道:“六姐说的是。”
寥寥几字算是回应。
朱璧见她路上如此胆怯,心里得意,现在就这么着,等见了那些名士又不知怎样的上不得台面呢。
朱璺垂下双眸,绞着自己手上的帕子,更显得拘谨,朱璧笑道:“妹妹若是害怕不如先回去,我见了明家公子后待妹妹和他解释一番。”
朱璺看了大姐一眼,淡淡一笑,正要说好,谁知,身旁的朗月先热心道:“乐亭主,明家公子的请帖上写的只有安亭主的名字,安亭主若不去了,乐亭主没有请帖又无人邀往,怎么能赴约呢?”
朱璧闻言脸色变了,瞪了朗月一眼。
那个婢女就是春桃口中说的害她伤了手的丫头,本来回来是要教训教训她的,谁想出了点变故,暂时把她忘了。
现在朗月一开口,这些心事又重新被勾起来。
朱璺看六姐面色不善,就笑道:“六姐,我想明公子见到六姐会很开心,六姐的萧声在士族女子中无人能媲得上。”
这倒是是实话,朱璧面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将朗月的冒犯暂且抛之一边。
“妹妹,到时记得说一句,推荐我和明公子为你奏上一曲助助雅兴。”朱璧笑道。
朱璺温和道:“这个自然。”
车子驶出了平阳巷,来至郊区的竹林,远远的一条绿色宝石般的河流穿林而过。
那就是三笙湖了。
湖畔边青草没过马蹄,野香扑鼻,朱璧也顾不得和庶女说话,掀起窗帘看着外面竹林如海。朱璺看着河畔边,渔夫撑篙,在水中央吟唱着与林间鸟雀的嬉闹自成一幅动人的画面,那湖如无瑕的翡翠,此时无风,暖阳照射下,水平如镜。
岸边野草黄花,漫漫一片,叫人心里欢喜。(。)
094 名士()
看着看着,她心里一怔,好生奇怪,这画面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至此!
“姑娘快看,那里有只鸟,羽毛特别漂亮。”朗月望着车窗外湖畔边一棵杂树上栖息的不知名鸟雀欣喜道。
没等宜安凑近,朱璧一下子把她推倒在一旁,坐到靠近湖边的马车窗边,探出头迫不及待地问道:“在哪!”
朗月连忙扶起自家姑娘,没有接朱璧的话,眼里只有自家姑娘,心疼地问道:“姑娘有没有受伤?”
朱璺摸了摸撞到的手肘,起身道:“没事。”
“你说的鸟在哪呢?”朱璧根本没把宜安放眼里,眼望着窗外,还在追问。
朗月没好气,淡淡道:“乐亭主,那鸟已经吓得飞走了。”
听到这话,朱璧还有些失望,瞪了朗月一眼,道:“都是你那么大声,把鸟吓跑了。”
朗月正要辩驳,朱璺道:“六姐,你听——”
外面悠扬婉转的丝竹声传来,隐隐约约的还听到一些人在高谈阔论。已经到了明叔夜举办宴会的地方了。
朱璧收敛住方才的怒气,回头问夏桃:“我的头发有没有乱?”
夏桃笑道:“乐亭主妆容精致,好着呢。”
话说之间,马车停在了三笙湖畔。
突然外面一个男子爽朗的声音传进来:“请叔夜为至真至善的宜安掀起这车帘吧。”
车内的人都一怔,朱璧瞪着宜安说不出话。
“叔夜兄,快掀吧,我们都想瞧一瞧宜安的模样。”外面又有一个沾笑的声音传进来。
朱璺一怔,这和她想象的见面场景有些不同。
原以为这些名士和那些士大夫区别不大,谁想个个言语轻松调皮,一下子把气氛给点燃了。
这就是历史的康全七子?
正想着,外面更热闹了,一只修长的手一下子掀起了马车帘子。
帘外一双双殷切的目光都聚集在马车内,挡住了帘内女子们的视线。
站在最前面轻裘宽袍的男子任性不羁道:“至真至善的宜安,请站出来一见。”
宜安见说话的男子面白如玉,肌里透红,眉目如画,手里还执着一壶酒,那声音哄亮,含着淡淡的豪放与傲然之气,与明叔夜并排站着,毫不逊色,她听说过陈留尉氏的阮公子与明公子是天下最有才气的两大名士,性情不同,都被世人所推崇。
难道此人是阮公子?
宜安正要上前,六姐长乐忽然先行一步,移步在车帘边道:“公子可是康全七子之一阮渔的公子,朱璧是沛王爷嫡女,常在父亲那里听闻过你的父亲是太祖爷爷的丞相掾,公子也是当世无愧的名士,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这些名士里有见过朱璺的,也有没见过的。
譬如眼前的阮减突然看到走出来一个俗媚的女子,闻言淡淡道:“姑娘果然见多识广。”
阮减心里寻思着这难道就是明叔夜抬举的朱璺?
他又怎么晓得朱璺的名字是朱璧还是朱璺呢。
这时有一个没见过宜安真面目的名士失望道:“眼前这位女子难道是叔夜兄推崇的至真至善宜安?”
言语中带着意外与不可置信的口气。
朱璧原想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见闻,谁料到被个别名士呛了下。
一时红了脸讪讪的起身要下马车,车内的婢女夏桃忙先出来扶着她下了马车。
见过朱璺的琅琊王氏的公子****笑道:“别忙,想见倾城倾国的宜安自然要花些工夫等待,宜安还在车内呢。”
众人的目光又齐聚到马车里面,把朱璧冷落在一旁。
“至真至善的宜安请出来吧。”突然阮公子喝了一口酒,又大声说道。
“是啊,我们一番诚意相邀,貌美倾城的宜安请出来一见。”
这么慎重其事,朱璺看了阮公子一眼,不再看车外的众人,低眉顺目从车内走下来,众人看了,不知谁突然吟出一句:“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朱璺心里咯噔一下。
古人真有才华啊。
想着面上仍是淡淡的,下了车,才向众人揖道:“沛王爷七女见过各位。”
“这七姑娘真是傲然出世呢,自始至终不曾施舍叔夜兄一眼哈。”有一个士子戏谑道。
“是啊,是啊,宜安,你应该先见过明公子才是,他可是在我们面前口口声声的称赞你呢。”
明叔夜竟会在这些名士面前提起她!
她真是惭愧啊,能获得明叔夜的赏识。
朱璺只好配合众人的戏谑施舍一眼,看向明叔夜,见他面色温和,正对视上她的目光。
没想到她会脸红,只好本能地又垂目望向别处。
偏偏阮减眼尖,毫不顾忌地道:“叔夜兄你这么看下去,宜安都不好意思了。”
明叔夜这才回头对阮减等名士道:“这一位就是我常提起的宜安。”
“叔夜兄糊涂了,宜安刚刚和我们介绍过啦。”一旁的****笑道。
“沛王七女真如叔夜兄所言,至真至善,今日一见,不虚此行了。”阮减又喝了一口酒道,“走吧,宜安,今日竹林下的宴会你是主角。”
说着也不顾男女有别,故意上前要捉住宜安的纤手。
明叔夜岂能让他遂意,忙忙拉住阮公子的胳膊,道:“宜安是我请来的,自然由我引路。”
看到天下大名士明叔夜也会紧张,众人狂笑不已。
朱璺讪讪的,突然就想起一直冷落在旁的六姐朱璧,走至六姐身边挽住她,道:“各位,这位是我六姐,长乐亭主。”
朱璧正尴尬着,这时宜安来挽住她的胳膊向众名士介绍,虽然她非讨厌宜安的施舍,可是看见了明叔夜,让她做什么都愿意,忍着气妩媚一笑:“长乐亭主,见到各位名士,不胜欢喜。”
朱璧目光却直直地看着明公子,似乎没有留意到别人反感的目光。
这些名士们没想到妹妹是绝色的尤物,姐姐却这是般庸俗之人,也有的在后面摇头叹气。
他们可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朱璧此时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幽深的竹林里,竟有一处空旷的草地,其间搭有一间竹舍,数张席子铺地,设有坐褥矮桌,桌上有酒并蔬果。(。)
095 阮减()
名士们不拘小节,随意捡了位置笑着坐下,明叔夜目似点漆地看了身旁的朱璺一眼。
这时,突然拉住朱璺的手,不由分说将她两个姐妹分开。
朱璺一怔,红了脸,突然就跌入明叔夜的怀里。
一旁的朱璧惊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于朱璺来说,真是捱一刻似三秋,坐一时如半夏。
偏偏那些士子又嘻笑道:“叔夜兄,为何这般粗鲁,瞧把宜安吓成什么样的。”
在众人的嘻笑声中,明叔夜坐在中间,左边坐了阮公子,右边就是朱璺。
朱璺仍然跪着,没想到明叔夜已坐了下来,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一下子把她拉坐在侧。
这动作极为利落干脆,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朱璺脸如虾红,古人常说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
这明公子不会对她有意思吧。
她只好低声道:“多谢明公子。还请公子松手。”
一句话又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有什么好笑的!
明叔夜只淡淡道:“宜安,一月不见,怎么生疏至此?”
众人笑意盈盈看他二人言语。
一个是卿卿,一个是我我。
三分似人,七分似仙。
饧在一块儿,都是芙蓉面,冰雪肌,惹人艳羡。
朱璺的纤手颤了下,趁着他修长的手放松时,想缩回来。
没想到他的手又变得格外有力。
那双修长的手指捉住她的玉手,想挣挣不脱,他手心的暖暖的热气传至她的手心,身上。
朱璺心头不禁不颤,脸更红了,道:“明公子,宜安并非生疏,只是男女有别,这样握手,始终不妥。”
她也没想到今日一见,明叔夜不由分说就握了她的手,更加上众名士在场,拿他二人打趣,一颗心儿变得忽上忽下,小鹿直撞。
旁边的朱璧看得怔住了。
明叔夜竟然当着她的面牵了妹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