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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璺淡笑:“宜安知道昭叔叔用心良苦。”
“哦?你知道?”南宫昭大笑,“宜安,你说来听听。怎么用心良苦?”
想考她,呵呵,虽然这具身体的主人少不更事,但是她可不是吃素的。
朱璺笑道:“一句话,家和万事兴。昭叔叔,我说得对不对?”
南宫昭淡淡地点头,重复一句:“家和万事兴。宜安解得透彻。”
南宫昭说着,又替她倒了一杯茶。
老是让他倒茶,朱璺觉得失礼,就笑道:“昭叔叔,我替你倒茶吧。”
“好。”南宫昭把茶壶递给她,朱璺礼尚往来一般地替他倒了茶,又替南宫昭拨石榴。
南宫昭看到她纤长的指甲用力拨着石榴,眉头微皱:“会不会受伤?”
“受什么伤?”朱璺不解,拨石榴的动作暂时停了下来。
南宫昭笑道:“指甲。”
朱璺恍悟过来,吃惊地笑道:“没事。”
说了没事两个字,再也讲不出别的话了,感觉讨论的事情有点不合适。
南宫昭对她的反应仿若未闻,道:“宜安,你别拨了,昭叔叔不吃。”
“为什么?”话一出口,她有点懊恼,怪自己多嘴了,难道又要等昭叔叔那句“为了保护你的指甲”!
朱璺索性放下石榴,道:“昭叔叔,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呢?”
“没事,只是问问你气消了没。”南宫昭淡笑。
南宫昭也没看她一眼,自顾喝茶,然后转头看向天上的一轮明月。
朱璺讪讪地喝完杯里的茶水后,又替自己倒满,她喝了不少的茶水,想着就拿了一片茶糕咬了一口,喜道:“这茶糕好吃,我以前吃的都太甜了。这个味道正好。”
南宫昭闻言,转过身,眉头舒展,笑道:“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
言下之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听了这话,朱璺呛了一下,忙喝口水把到嘴里的那片茶糕咽回肚里。
南宫昭笑道:“我知道宜安是因为昭叔叔细致周到而感动。”
他的话语里带着戏谑,朱璺咽在肚里的茶糕,难以消化。
哎,昭叔叔为何这么关心她?
她何德何能,能让上天安排这么有权有势却又让她害怕的人帮助她,关心她?
昭叔叔是不是吃错药了?
朱璺想着又抬眼看着南宫昭,南宫昭闲闲地喝着茶,脸侧到另一边去,好像没有留意到她的目光正注意着她。
朱璺微转了身子,也侧对着他,出神地望着月光照耀下亭子的地面,讪讪地闲喝着茶。
南宫昭这时的视线才缓缓地移到她的身上,就如那慢慢穿行的圆月,最终落在亭子里的人身上。
月光掩映下的朱璺,面庞若那秋月一般皎洁。
这个小姑娘,天生带着光芒,从她六岁时,他就看出来了。
南宫昭摸了摸下颌,好像在思索什么。
他的目光从朱璺身上又重新移至亭子下面闪着银光的池塘里。
赏完荷塘月色后,南宫昭送她回去时,站在月洞门这边,没有再跨过去,他站如松般地,笑道:“明天的事,昭叔叔自有主张,你安心地陪着老夫人。”
“嗯。”朱璺点点头,没有再多客套的话,就转身离开。
南宫昭苦笑,这个小姑娘真是不谙世事,帮她,她越来越是习以为常的态度。
次日当郭夫人看见朱璺陪伴着老夫人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应,朱璺觉得奇怪,怎么连一声旁敲侧击的询问也没有?
因为昨夜的事,郭夫人收敛着性子陪着老夫人喝早茶,语气依然不能像丁夫人那样有底气,郭夫人嗯嗯啊啊了一会子,然后就心神不宁地出来了。
老夫人也没有留她,郭夫人感觉很没面子,走到院子里,仍能听到屋里依旧如常的的欢声笑语,这时前院蒋钰在郭氏的陪同下也过来了。
郭氏看到了郭夫人就先迎了上来,热情地笑道:“嫂嫂要出去吗?我正要带着觅儿媳妇给老夫人和你敬早茶。不如一起进去吧。”
郭夫人强笑:“不必了,都是一家人不用生分,觅儿媳妇,你去给老夫人敬茶就行了,心里不用记挂我。”
郭夫人说着就走了。
蒋全姑娘处于新婚的喜悦之中,昨晚被朱觅折腾得浑身酸痛,走路时下体都感觉费劲。
她没有把郭夫人放在心里,此刻全心全意的只有她的新郎,所以郭夫人走时,她只是淡笑着作了一揖,没有像郭氏那样再三挽留。
见郭夫人执意要离开,郭氏没有强劝,就笑着寒暄两句,才分开。
郭氏带着蒋全姑娘走进老夫人屋里时,丁夫人正说着桂糕的事,丁夫人出了名的爱吃桂糕,和老夫人口味都差不多。
老夫人笑道:“你不是真得喜欢吃吧?”
“瞧老夫人说得,好像儿媳是故意说笑似的。”丁夫人也是出了名的会调节气氛的人。
老夫人正要说话,郭氏已携了蒋钰走了进来。
“来啦,盼着盼着终于来了。”丁夫人眼尖,先看到了,笑道。
蒋全姑娘满面羞涩的红色,这时那个磨磨蹭蹭的朱觅也小跑着过来了。
“新郎和新娘子都来齐了。”荣姑姑笑道。
虽然与蒋钰性子不合,但是看到这一对才子佳人,朱璺也打心底里喜欢。
“起得这么早去祠堂拜过来的吗?”老夫人眯着眼笑道。
朱觅和蒋钰互视一回,都示意对方回答,看到小两口这么谦让,老夫人笑得更开心。
老夫人道:“觅儿媳妇说吧。”
“是,”蒋钰完全没有了先前飞扬跋扈的嚣张气焰,过了一会,才道,“老夫人,我们是一起随着嫂嫂去了祠堂拜过后来的。”
听了这话老夫人看了眼中山王夫人,打心底里对她赞许,所谓一代好媳妇,十代好儿孙。
中山王夫人的贤惠,老夫人很认可。
老夫人笑道:“难得你们妯娌和睦。”
郭氏忙笑道:“是老夫人教导有方。”
老夫人摆摆手:“罢了,罢了,可别说我教导有方了。沛王府里若能有中山王府一半的和睦,我就阿弥托佛了。”
郭氏自从昨晚领教了沛王府里的嫡庶之争后。
就觉得,在郭夫人母女对庶女宜安乡主不喜,处处针对她的情况下,宜安乡主还能长大成人,并且出落得容貌妍丽,真是个奇迹。
能在郭夫人的威势下生存下来,想必有什么过人之处。
郭氏想着笑看向朱璺,然后朝老夫人道:“吉时到了,有请新人给老夫人行礼敬茶。”
朱觅与蒋钰的面前就摆放了两张镶的蒲团,一对新人跪下去,然后向正上首的老夫人行了礼,接着又向依次给各位敬茶。
老夫人呷了一口喜茶,笑着把侍喜递来的红包派发给了两位新人,两位新人道谢着。
荣姑姑、丁夫人都随了份子。
朱璺和朱璧的那一份也是老夫人出的。
蒋钰看了眼朱璺,面色平淡,叫自己的丫头把送给各人的礼物都分发了。
荣姑姑的孩子李卫道:“觅表哥,有没有卫儿的一份?”
“卫儿真聪明,当然有喽。”朱觅特意地从袖兜里取出玉如意,扬了扬,道:“这是送给你的。”
李卫笑嘻嘻地接过。
李卫同公主的驸马李尚书一样,生得肤白得如敷了面粉一样。
跟在奶娘旁边的琪哥生得皮实,与李卫的长相完全不同,是两种风格的。郭氏很喜欢李卫这样的如女孩儿一般清秀的男孩,五公主很羡慕中山王夫人的琪哥小小年纪,就有男子汉气概。
两人就互相看得很顺眼。
荣姑姑笑道:“孩子还小,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了他,他也不知道珍惜。”
“姑姑,我看卫儿比想象中要懂事多了。要是不知道是好宝贝,卫儿会用自己的衣裳擦?”
看到李卫用袖角擦玉如意的样子,大家都笑了。
“琪哥也很懂事。两个人年幼相仿,却差了一个辈分。等琪哥长大了知道自己要称呼卫儿表叔时,不知道多有趣。”
“俗话说得好,摇篮里的爷爷,拄拐杖的孙子,萝卜虽小却长在辈上。”丁夫人笑道,然后话题又很自然地引到新人身上,“等觅儿媳妇怀上后,两个小侄子跟在卫儿身后叫表叔那才热闹。”(。)
247 戒指(1)()
蒋钰又羞又喜,面色通红,快滴出血来了。
敬茶后,蒋钰被留了下来陪老夫人说话,朱觅去了正堂。
老夫人道:“看到你和觅好感情融洽,我就开心了。夫妻之间贵在一个和字。”
“和气生气,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老夫人的训诫,蒋钰一一应声点头。
老夫人见她乖巧就笑了。
丁夫人道:“我看觅儿媳妇昨儿只怕没睡好,这回坐着说起话来都觉得疼的感觉,老夫人不如让她回去休息。”
一听这话,蒋钰感激地望向丁夫人。
丁夫人淡笑着头已转至老夫人,望着老夫人发把那糕点送过去。
老夫人等人看了眼蒋钰,暗里暗笑,也认为丁夫人说得在理,谁都是从新媳妇的时候走过来的,会经历些什么事,大家都很清楚。
蒋钰不由得垂下脑袋,脸再次红得无以复加。
这样的蒋钰和沛王府里那个拿开水烫她的姑娘可不一样啊。
朱璺看着时,耳边传来老夫人淡淡的声音:“去吧。”
“老夫人,孙媳不累。”
“去吧去吧,别客气。”老夫人一席话说得大家轰笑,蒋钰脸红得被染色盘打翻了一般,垂下脑袋说声“是”,然后就满面飞红地出了门。
朱璺这时也要回去。
她想看看昭叔叔怎样处理那封信上的事。
昭叔叔会不会去听泉阁设埋伏。
在院子里,蒋钰和朱璺冤家路窄地遇上了。蒋钰和从前一样,一看到朱璺,就横眉冷对,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只不过她的嘴角还有上提,装成微笑的样子,但是看起来不是笑,反而使人看着觉得她更难看。
“宜安堂姑。”如果不是她压抑着不耐的声音,有点客套的语气,朱璺不会相信,眼前的蒋钰是她的亲戚了。
没嫁进来也算是世交了。
嫁进来,变成了她的二堂嫂。
竟然主动在没人之际,喊她堂姑!
哪根筋坏了?
如果不是这一声称呼,她也不会觉得蒋钰在打什么歪主意。
“是二堂嫂啊。”客气得无以复加,虚与委蛇迅速地占据了朱璺的脑海,她面上沾着笑,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打了声招呼,朝他走去。
走近身边,朱璺才看清蒋钰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吻痕,她不禁红了脸。
朱璺的视线落到别处去,热情地笑道:“恭喜你与觅堂兄缔结良缘,白首永偕。”
“宜安,你可真会说啊。”听了这话,蒋钰对她的敌意慢慢打消了一点。
看她这副神态,朱璺就知道蒋钰被好话哄得很开心。
朱璺又附上一句:“堂嫂与堂兄可谓红叶之盟,惹人羡慕的一对。”
见朱璺这么抬举,蒋钰不好对她不客气,忍不住洋溢出幸福的笑:“宜安,这是堂嫂送你的见面礼。”
朱璺微愣,不自然地道:“堂嫂不是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