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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姑娘什么都知道!
朱璺冷冷道:“把头抬起来。”她盯着秋香的脸半晌笑道:“这帕子果然神奇呢。”
说着眼瞄向春香,“你也试试。”
春香吓得瘫软在地连连求饶。
秋香偷偷瞧着不敢吱声,听天由命地任打任罚,事情到这地步,即便姑娘饶她,郭夫人也不会用她了。
她已然成了一颗废棋!
棱镜里的美人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
022 帕子()
见两个婢女跪立不安,眼观鼻,鼻观心的,朱璺冷笑,早干嘛了。
“我要换衣裳,去把荣姑姑送来的新衣裳取来。”
两个婢女互视一回,低眉顺目地十二分上心地替姑娘披上新制的蜜色深衣,如薄雾般烟色绣着金菊的裙摆旖旎拖地,更衬得七姑娘的高雅淡泊之美,这种姿态正为时下的士大夫所热捧。
这样的妙人站在庭院,一颦一笑,视之如闻天籁之音绕梁三日,真好一个绝色尤物!
然而七姑娘变了,心地不似外表那样的软弱。
她们看到七姑娘嘴角浮现出一丝无法掌握的笑意,秋香红肿的脸颊就被这笑抽了一耳光般痛。
朱璺瞧着秋香无地自容的样子,淡淡道:“乡主,是不是要七妹的整张脸都变成你这样?”
说着拿眼望着镜里无所适从的两个婢女。
两个婢女显然吓坏了。
七姑娘清醒后比她们想象得难以对付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有些事情当面抖落亮了,不如旁敲侧击警醒人心。
棱镜里的美人,目光落到空空的妆匣,嘴角泛起不为人知的笑意,“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呢?”
她拿眼瞟向秋秋香。
“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春香涎着脸干笑。
朱璺淡淡一笑:“你再左遮右掩瞻前顾后的别怪不客气了。到底是谁的主意?”
秋香嘴角抽搐:“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呀,借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糊弄姑娘。”
朱璺淡淡笑道:“是吗?”
“是。”
两个婢女心里七上八下,一夜之间姑娘的性子变得捉摸不透,好像通了人情世故一般,一般不像十五岁姑娘的见识。
主仆几个正理论之际,荣姑姑进来,原本是想问朱纬与杨柳的相亲之事,看到屋子里气氛不同寻常,便问清了事情原由。
荣姑姑看着毁容的秋香,倒抽口凉气,马上叫奶娘商大娘召集院里的六个丫头两个婆子。
廊檐下乌压压跪了一地人。
朱璺没想到荣姑姑待她极为用心。
荣姑姑拿着细长的青竹条来回踱步,蹙眉望着一地人。
“五公主,除了叫春香和秋香两个大丫头原本就在这里,余者都叫过来了,一个看院门的山婆子和两个院外作粗活的婢女没机会下手,这两个玲珑的小婢女一个叫夏香专在二道门听命,这一个叫冬香的七日前才拨来顶替充数的,教引的刘大娘是府里的老人了,老夫人和郭夫人平日里也敬重她为人稳重才拨来做教引的妇人。”
荣姑姑身边的商大娘站在一旁办事利落果断,不到一盏茶工夫就捋清了人事利害关系。
商大娘的话三下五除二就把怀疑目标锁定在春香和秋香两人身上。
荣姑姑点点头,对地上的人呵道:“谁知道这帕子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荣姑姑眼瞄向从院门边的春香和秋香二婢身上。
闹得这么大,无非是要作筏子,杀鸡儆猴!
两个婢女心虚,垂首跪地不敢言语。
荣姑姑指着春香道:“这帕子有问题你可知道?”
春香心里直打鼓道:“奴婢,奴婢不知,奴婢刚去厨房交待石大娘做些稀食,七姑娘身子弱最近几日怕吃油腻的身子经受不住。”她胡乱编了一通。
商大娘冷笑:“瞧你这嘴巴子利索得,只有你和秋香两个在屋里服侍,竟然不知,是不是说除了你两,院子里当值的丫头婆子都有嫌疑?”
“奴婢冤枉。商大娘您老人家说话要讲证据。这么说岂不令院子里的人都寒心,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春香语气有些虚,但是又想到商大娘不过是五公主的贴身妇人,五公主出嫁了有什么权利再管娘家的庶务。
想到这里春香又有了底气,道:“树老根多,人老识多,商大娘您老的眼睛看东西比太阳还毒,怎么偏偏还冤枉到我们下人身上。”
商大娘绉了嘴。
“啪”一声,青竹条落在扶栏上,令人皮开肉绽般。荣姑姑呵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在我面前叫嚣真是反了天!”
“五公主饶命。奴婢们是冤枉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奴婢们尽心服侍七姑娘平白无故地被安插上罪名,奴婢们就是被罚了也不服。”春香的脑门子被驴踢了?仰仗着郭夫人的放纵竟敢在五公主头顶撒野!
朱璺微微一笑。
看荣姑姑怎么收拾你!
荣姑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似的,拿着竹条子轻托起她的下巴,仔细端祥这个无礼的婢女,冷笑道:“有时候伶牙俐齿并不是好事,有道是三斤半的鸭子两斤半的头,我现在就叫人割了你的舌头免得你唾沫横飞,十个人的话都叫你一个人说光了!”
春香一个激灵忙低头伏叩道:“婢女听闻五公主最公正不过,才敢在五公主面前申冤。求五公主给婢女们一个公道。”
好一个公道!
“那我问你,这帕子上浸过什么?”荣姑姑死死盯着她问道。
旁边的秋香早唬得身子瘫软在地不敢说什么。
春香果然极利害的。
刚刚剑弩拔张的情形暂且缓和下来,众婢女心里轻松口气。
春香又叩道:“奴婢们不知情,若不秋香不会误伤自己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宜安你说出来,有荣姑姑和老夫人保护你,看谁敢害你?”荣姑姑的青竹条甩在春香的胳膊上。
春香吃了一痛唔了一声最终忍住没叫出来。
朱璺没有工夫再做逗留,只想快刀斩乱麻临行前替曹璺收拾干净这些刁奴,她毫不掩饰道:“荣姑姑是秋香所为,至于受什么人指使,需要秋香自己招供。”
“奴婢不知情啊,若知情就不会凭空放着自己的脸毁掉,奴婢承认早上偷吃了石大娘做的萝卜糕,不小心引起肌肤不适?”秋香突然抬起来禀道。
出卖了主子下场更惨,她绝不会招供。
朱璺也明白。
荣姑姑这样做无非是警醒奴仆们,她对自己很重视。
但是这帕子上为什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难道有什么地方漏了什么?
糟糕!
朱璺忽然想起来荣姑姑的良人正二品吏部尚书李晏有个绰号敷粉李郎,不仅会制仙丹也会调配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这帕子会不会
朱璺见刘大娘面上闪过一丝精明的悦色,更坚定了她的猜测。
姜还是老的辣。
朱璧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
一箭双雕之计。
023 毛薮()
这招棋走得神不知鬼不觉,朱璺暗叫不好却已来不及了。
刘大娘突然上前一步垂首道:“婢妇相信秋香所言。这帕子是没有问题的。只怕是有人嫌这帕子是夫人所送,别有用心嫁祸于夫人,婢妇相信公主会公平地裁夺。”
荣姑姑的眼睛眯了起来。
刘大娘伸手道:“可否让婢妇查视一下?”
荣姑姑使个眼色,由侍女把帕子递给她。
刘大娘放在鼻尖闻了闻,道:“这帕上的香气市面上买不到。前几日婢妇去荣椒院时,闻过这个香味,荣椒院既然有,婢女相信帕子是没问题的。”
“哦?拿来我瞧瞧。”
刘大娘重新还给侍女,侍女转呈给荣姑姑,她打开闻了闻,香味似曾相识,前几日李驸马曾带回这些香露给她,说是最新研制的配方,帕子浸上此香露,再敷面有提神生香功效,最重要的是肌如玉脂,她这些天用的就是这个,这是好东西,小七竟然把问题推卸到帕子上。
“你确定帕子有问题?”荣姑姑眼睛里闪现出一丝不信任,眼前的孩子刚满十五岁,不至于在她面前耍花招吧?
春香在一旁不失时机地添一把火,道:“姑娘,这帕子上的香露是大公子从外面求来的,里面有没有掺什么还没验证过,没有什么便罢了,若真掺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岂不是连大公子和制香露的人都有了嫌疑?这无凭无据的,姑娘不能一口咬定是婢女所为,婢女们是郭夫人派来的,这岂不是在害郭夫人的名声?夫人若是知道了,即使宽恕姑娘不懂事,外面的人还会怪姑娘把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呢。我看啦姑娘别疑神疑鬼,秋香都提过她面上是过敏所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惊扰了五公主,又要因这个误会扰了老夫人与郭夫人清静,对姑娘没有半分好处。”
制香露的人是李尚书,照这么说姑父李晏才是罪愧祸首。
难道宜安不知道这帕子上的香露来历?
朱璺心里已猜到大半,被春香说得懊恼。
荣姑姑怀疑的眼神令她不自在,好像她在撒谎。
北灵院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叫华太医来。”荣姑姑突然道。
早有小婢女领命去了。稍时外面有人禀道:“华太医来了。”
“叫华太医在东花厅先喝口茶。”荣姑姑命道。
樵郡华氏一族世代从医,及至华太医这一代,已袭太医一职三世,且在京都提起泰和堂华家,无一不颂扬其妙手回春之术,泰和堂由华太医侄子华深打理,专为士族子弟瞧病。华太医从医四十余年,如今他年事已高归老还乡,沛王尤敬他三分,底下一辈更是尊他华爷爷。
华爷爷见到她们后已先作了一揖,荣姑姑领着朱璺回了一个万福。
荣姑姑笑道:“华爷爷,您看,这小婢女脸上是什么缘故?”
华太医虽然年迈,但精神矍铄,身体硬朗,且从医这么多年,经验老到,沛王爷曾赞他“回春妙手”。
果然华太医只稍看了下秋香的脸,就严肃道:“这姑娘面上的再差一毫就毁容了。是毛薮所致的,人碰上后过严重会令肌肤瘙痒溃烂,这姑娘所幸中的毒不深,过上一月自然消肿不妨事,下次注意不要再碰这种植物。”
朱璺心里颤了一下,终于有真相了。
众婢作出不解的样子,站在五公主身边的刘大娘忙追问道:“毛薮?什么是毛薮?”
华太医解释道:“毛薮又叫蝎子草,生长力极强,路边、墙角、河岸上都有它的影子,人触碰后,不稍时肌肤就会产生不适,轻则瘙痒红肿,重则疼痛溃烂,且会持续两至三个时辰,北方的鲜卑人就称它‘咬人草’。只是王府里怎么会出现这种毒草?”
荣姑姑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只从袖里拿出香膏来问华太医道:“华爷爷,您瞧瞧这帕子里有没有毛薮?”
华太医接来过道:“我看看。”
就在这时刘大娘突然笑道:“婢妇想起来这帕子上的香露是世子送来时曾说是驸马爷送给姑娘们的。不光六姑娘七姑娘有,郭夫人和丁贵妾人人都有份呢,七姑娘怀疑是香露有问题,不就是怀疑驸马爷的好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