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不容易把那边劝住了,两人回了房,招儿就问薛庭儴有没有喝过花酒。
其实就是顺口一句,可能也有点儿想问的心思,薛庭儴就笑话招儿是个大醋缸,两人嬉闹了一通,日后才会有这吃花酒一说。
这边招儿担心被吴宛琼听了去,那边吴宛琼可能也觉得尴尬,便拉着弘儿去了门边。
见此招儿总算松了口气,才继续和薛庭儴说话。
吴宛琼拿着一朵花给弘儿玩,眼睛克制不住往那边看去。
就见这两口子似乎因为身边没人,就少了许多顾忌。那薛庭儴一改斯文儒雅的模样,竟是对招儿动手动脚起来。
时不时捏她鼻尖一下,或者拿手去触她的脸颊,更甚是还去搂她的腰。而招儿似乎毫无察觉,也似乎觉得这样没什么。
她哪里知道招儿是被薛庭儴耳濡目染习惯了,所以才会觉得没什么。
“姨姨,花花都被你掐烂了。”
弘儿的声音,让吴宛琼顿时惊醒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本是顺手在门口的花盆里摘了朵花,想给弘儿拿着玩,却是因为手劲儿太大捏得花都变了形。
“哎呀,姨姨掐错了地方,姨姨再给弘儿摘一朵。”说着,她慌忙把烂掉的花扔在花盆里,又从里面摘朵。
这花是用来装饰门头的,里面种的都是些野花,是之前拆建小花圃时移植出来的。招儿见生得旺,舍不得扔,便用了花盆养着,平时就丢在店门前,也不用管,只用时不时修建一下就可以了。
为了掩饰,吴宛琼又从花盆里摘了几朵,给弘儿缠了个小花环,让他拿着玩。而另一边薛庭儴看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你在看什么呢?”招儿的声音蓦地响起。
满是冷漠的脸当即变成了春风和煦,薛庭儴示意招儿去看,并笑道:“我在看那臭小子,不知道拿着花儿又去哄哪个女娃娃了。”
那边弘儿拿着小花环,便乐滋滋地跑了。
招儿笑了笑,道:“你快跟去看看,宛琼也该下工了。弘儿若是饿了,你先给他吃些东西,等会儿我就回去做饭。”
薛庭儴点点头,却并不走,而是拉着招儿往里面去了点。
“你干甚?”
薛庭儴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招儿当即窘道:“你行了啊,这是在外面。”
他还是拿手指点了点脸,又去看外面,一副你不干我就不动的样子。
招儿又急又窘,又怕被人看见他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到时候里子面子都没了。也心知这货是个固执的,想干什么不干着绝不罢休,忙垫脚对着他脸颊碰了碰,薛庭儴这才施施然去了外面。
这一切别人没看到,却被门边的吴宛琼尽收于眼底,见薛庭儴走出来,她忙转过头做认真看着不远处弘儿的样子。
薛庭儴从她身旁经过,本是已经走过去了,却又往后退了两步,也没看她,就道:“招儿让你下工。”
之后,便留了个背影给她。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阳光灿烂;可洒进这阡陌纵横的巷子里;却被切割成了一片一片。
刚好薛庭儴便走进了一片阳光灿烂之处;淡金色的阳光下;青色的背影挺拔如竹;满是绝然与冷漠。
不知怎么就刺痛了吴宛琼的眼睛。
她下意识抬手遮了遮脸;里面响起招儿唤她的声音;她匆忙站起来,也没进去,就在门口对招儿说一声回去了;就匆匆走了。
留下招儿看着她遗留的绣活儿,想了想还是忍下叫住她的冲动,反正明天还是要来的;没带回去就没带回去吧。
还是在老地方;吴宛琼登上马车。
车里坐着莺歌。
也知道这么着不是长久事,所以吴宛琼特意在自己陪嫁宅子中择了一处;她去上工的时候;莺歌和车夫阿五就待在那宅子里;等她下工时再过来接她。
莺歌似乎看出自家姑娘的异常;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吴宛琼用手抚了抚脸,道:“没什么;就是可能被晒着了,有些头晕。”
莺歌心疼得不得了;小声抱怨道:“姑娘;你说你这是图了什么。”
图什么?
吴宛琼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本来该是洁白无瑕的,却因为这阵子做工,难免粗糙了些。
这种粗糙与之前的她来说,是不能容忍的。可她偷偷看过招儿的手,那是一双还不如她身边丫头的手,满是薄茧,手背肤色不均,还有几点颜色很浅,一看就是久远的烫疤。
洗手作羹汤。
她不是没有做过,却从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只用动动嘴,其他的由下人做了便是。她见过那种从油锅里溅出的油点,吓得她当即避远了,后来厨房里的下人一概受了罚,她以后也再不往灶台前靠近。
可就是这样一双手,偏偏有人爱之若宝。
也许旁人没注意过,吴宛琼却是不止一次见到过,薛庭儴趁人不注意偷偷摩挲招儿的手,好像是最上等的玉石摆件儿。
她到底图什么呢?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吴宛琼放下手,悄悄藏进袖子里。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图什么。
在车到吴府之前,吴宛琼便在莺歌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衣裳。褪去那身粗棉布的衣裙,换上了华服,她不再是那个小寡妇宛琼,而是吴家大姑娘吴宛琼。
吴宛琼是从后门进的府,刚回自己的院子里,就有人来请她了,说是老爷请她去一趟。、
*
整个吴宅中,守卫最是森严的,当属吴阁老的书房。
不过这种森严对吴宛琼来说,却是并不存在的。
她刚到院门前,就有人将她请了进去。进去后,吴阁老正坐在书案后,面前放着一卷东西。
见女儿走进来,吴阁老将那卷东西递给她。
吴宛琼愣了一下,旋即抿了抿嘴,似乎明白了什么。
果然她摊开后看了,上面罗列着一个男子的身世背景,并附有一副小像。
天下女子中,大抵也只有皇室的公主,才能用这种方式来选夫君。
“你看看这人如何?”
说是询问,实则应该是吴阁老看中以后,此人的资料才会摆到吴宛琼的面前。
她细细的看了一遍——
山东人,现年二十三,父早亡,母卧病在床,如今在老家养病,是来不了京城的。而此人出身贫寒,却是天资聪慧,年纪轻轻就考中了进士,如今是翰林院的庶吉士。
而且此人的相貌不差,甚至称得上仪表堂堂。
吴宛琼心中轻叹,他爹大抵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找到这样一个人。
果然她前脚刚这么想,就听见她爹道:“可还满意?琼儿你放心,爹不会委屈了你的。”
见女儿不说话,吴阁老又道:“此人出身贫寒,无父,虽有母,但也等同是无,你不用担心会有婆媳之间的相处。他长相端正,一表人才,堪得上是个青年才俊。能力也算不差,能靠一己之力考中进士的,以后若是爹不在了,也能扶持吴家一二。”
吴阁老特意这么申明,是有缘故的。
按时下大昌的风气来看,男子大多都是十七八岁便成亲了,二十多岁必然已经当了爹。即是和吴宛琼年纪相仿,又是两榜进士出身,前途无量,还生得仪表堂堂。且没有父母亲眷,连吴家无后之事也解决了。所以吴宛琼所想没错,吴阁老能挑中这样一个人,其实费了很大的力气。
吴宛琼心中有些悲凉道:“爹,您可万万不当如此说,您身体康健,定能长命百岁,也——一定能看着咱们吴家一直繁荣昌盛的。”
吴阁老笑了笑道:“爹也巴不得如此,最好是能看见外孙出生,若是能亲自教养他长大成人,接下我吴家的担子,爹死了也瞑目了。”
之所以会是外孙,而不是孙子,是因为吴阁老从始至终没打算招个上门女婿。找上门女婿,那是绝了户头的人才能干得出的事,他吴阁老不会,也不会这么做。不过选出个这样的人来,即使不是上门女婿,也与倒插门无疑了。
吴宛琼抿了抿嘴角,勉强地笑了一下:“爹这个愿望肯定能达成。”
“你若是觉得可以,那么就定下此人了。过两日我就让吴安安排他上门一趟,让你也看看,这样也能放心。”吴阁老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垂头又去看桌案上放着的邸报。
谁曾想,吴宛琼怔忪了下,却道:“爹,您能容我再考虑一下?”
吴阁老没料到女儿会这么说,目光从邸报上抬起,看向女儿。
吴宛琼显得有些紧张,也似乎有些局促。
见女儿这样,吴阁老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心道是不是逼得太急了,便叹了一口气,道:“宛琼,你还在想着子期?”
“爹,我没有,我就是——”吴宛琼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我就是没有准备,想再一想。”
“还有什么好想的?你之前不是答应爹了?”吴阁老目光严厉起来,有些语重心长:“琼儿,你该知道咱们吴家处境。”
吴宛琼嘴唇抖索起来:“我知道爹,我就是您就让我再想一想,想一想”
吴阁老长长叹了一口气:“那行吧,你也不要想太久,该知道,你年纪也不小了。”
“是,爹。”
吴宛琼很快就离去了,吴阁老却是若有所思。
半晌,他才叫来安伯:“姑娘最近可是有什么异常?”
安伯愣了一下。
*
国史馆除了薛庭儴这个修撰外,还有另外两位编修,榜眼卢申明和探花孟浩昌。他们和薛庭儴一样,虽不用和那些庶吉士挤在庶常馆里,但也是坐着冷板凳等待着机遇。
国史馆里的日子是很悠闲的,有时候静得让人觉得可怕,可能一天下来都不会有人上门。当然,国史馆也不止就他们三人,另还有几个书吏,是专门协助他们修史的。
这日,薛庭儴起身去茶房里泡茶。
刚到门前,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议论着什么,议论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他清了清嗓子,里面的声音当即停了下来。
等他走进去就看见,几个书吏正给自己泡茶。见了薛庭儴,他们似乎有些心虚,点了点头又叫了声薛修撰,便纷纷都离开了。
唯独一个人走不了,那就是编修孟浩昌。
在国史馆的这些日子,薛庭儴对这两位同科还算有几分了解,不同于卢申明的好人缘,孟浩昌因为长得不好,平时不太受那些趾高气扬的新进翰林们的待见,再加上此人在性格上有些特殊之处,也与他一样颇遭冷遇。
不过这孟浩昌倒是和下面的一众小吏书办打得火热,不然也不会在茶房里就聊了起来。
“薛修撰喝茶?”孟浩昌黑瘦的脸上满是尴尬的笑,去帮薛庭儴泡茶:“是要龙井还是要毛尖?”
“龙井吧。”
孟浩昌将茶泡来,他就打着哈哈想走了:“那没事我就先走了,你自便啊,自便。”
人刚踏上门边,薛庭儴状似随意问道:“你们方才在聊什么?”
闻言,孟浩昌当即停下脚步,红光满面地凑了过来:“薛修撰没听说?”他一副吃惊的模样。
见他这样子,薛庭儴心中苦笑。这便是孟浩昌性格上的特殊之处,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