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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们虽是独立的。却在做着同一件事。每个独立的影像放在一起,组成的画面,便是一群人围成圈站在那,他们双手捏诀,诀印共同推向中间一个方形的玉匣子。
诀印相触,一圈光晕炸开,发出刺目的光。
萧乔从未进入过如此强大的识海中,以至于光晕炸开之时,他微微眯了一下眼。
再次睁开眼时,玉匣子已被一个巨大的石钟盖上。
石钟,便是施术者的阵眼。萧乔直接走了过去,在识海之内,看到的人像皆是虚影。他从几个人的身体穿过,走到石钟前。
石钟呈乌青『色』,钟上符文密布。他抬手,闭上眼睛,手触到石钟之上,一股凉意侵入,虽是在识海中,他却觉得眼前的钟是真的。
他心底一阵激『荡』。只觉脑海出现了一瞬间的断片。
再睁开眼时,他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子申。”假假看着眼前的少年。
墨染的长发随风扬起,耳鬓两侧几缕青丝松散地挽于脑后。
少年眉眼俊秀,神『色』淡然。
“你成人了?”少年的声音很柔软,他抬手拂去假假肩头的雪花。
“是的。我成人了。”假假轻声说。
“跟我料想的一样。眼睛是深灰『色』的。”少年抬手拇指轻轻擦过假假眼底下的皮肤,说道,“更像白族长的夫人。”
“你说养我,还作数吗?”假假看进他眼睛里。
“作数的。”少年眸中染上笑意。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少年笑着,牵上假假的手。
“阿真!”萧乔看着假假与那少年从他身体里穿过。
他们是看不到他的。
萧乔跟了上去。
他看着假假与那少年挽手并行。他不知道眼前的幻象是假假过往的记忆还是幻象本身制造出来的。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是假假内心深处的东西。幻象最善于攻击的,是人心最弱的地方。
或极爱或极恨,或极悲或极喜。
他一路跟着,踩过软软的雪地,雪还在飘。
不知道为什么,假假的记忆,总是在雪天。
少年带着假假走了很久。他们在一处木屋停了下来。
木屋古朴雅致,屋顶方正,屋檐四角翘起,四只木雕的小猫分立四方屋瓴。
木屋就建于那棵名为望生的古树旁边。
萧乔看看门上的木匾——白子六申
白六子申?
萧乔觉得胸腔闷闷的难受。
“看,我说过养你的,还作数。以后这便是你白六的家,我们的家。”少年说着,手轻揽住假假的肩,两人往门前的木阶梯走去。
快阻止他。快阻止他。快阻止他!
心底一个声音不断响起。
可是萧乔却像被冻住了一样,他站在那里。
心上像塞进了一块大石。幻象进入他自己的识海时,他是清醒的。
而此时,他竟然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自我矛盾中。因为,他从未见过假假笑得如此温暖。
直到——
嘭的一声巨响。他的心似乎被狠狠震了一下。
当他再次回神时,哪还有少年和木屋,眼前竟是一条结了冰的河!
而刚刚的声响,假假从冰面上跳了下去!
萧乔心跳都要停止了。
“该死——!”他想也没想,急速冲了过去。冲着冰面那个缺口跳了下去。
刚一如水,寒意直抵骨肉。他朝水中看了看,假假正慢慢沉向河底。
他奋力游了过去。
拉住了假假的手。
他将假假扶起来。手握在他腰上。水流让假假的头发缓缓波动。
他看着假假。闭眼,抬起手掌放在假假额上。
必须马上进入他的识海中将他唤醒。
心底轻轻震『荡』了一下,萧乔睁开眼。
眼及之处,又是另一番模样。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片天空。
他看看四周,是在天堂围的崖顶上。
前面蹲坐着一个人,他双手抱膝,呆坐于崖顶边上,望着底下的火光出神。
萧乔呼吸一滞,他第一次如此深刻触『摸』到了假假内心深处的孤独与恐惧。
他慢慢走过去。
蹲下,从背后抱住了假假。
“阿真。别怕。”他附于假假耳边,轻声说。
“回来。”他抬起手掌,掌心放于假假额上。
一个声音从心底最深处响起。
假假知道,是萧乔。
“阿真。”萧乔的声音变得立体,不再遥远。
假假猛地睁开眼睛。像是溺水被捞起来的人,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衣服是干的,身体,却像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他流了一身的冷汗。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透,贴于皮肤上。
萧乔见假假醒了,立马将他抢抱于怀里。
“阿真。你醒了就好。”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假假埋在他胸前良久。身体开始慢慢发抖。身上的汗水让他觉得整个人似乎要结冰一样。
他艰难抬起头来,看看四周,这里,是他们进入的通道。电筒丢在地上,光束变得微弱。
“我们赶紧回去。”萧乔背起假假便快速往来时的路走去。
一路不敢停留,他一口气走出了地下河洞口。
外面又下起了雪。
萧乔背着假假,进入了风雪中。
“阿真?”他一边走一边侧头叫了一声。
“冷……乔哥。”刚刚在幻境中,虽未对他的身体造成直接的伤害,却极损他的妖力。
萧乔将他放到一课树下,又脱了自己的羽绒服给他套上,还把假假的尾巴藏到了羽绒服里面。
“乔哥……”假假虚弱地靠在树干下,面白如纸,嘴唇抖得合不紧,他眼睛眯成一条缝,他很累。
“假假!白真真!白六!你别睡!!”萧乔声音抖得不行,他抬手拍了拍假假的脸颊。
若不是刚刚自己在他的幻象中有所迟疑,他现在怎会如此。
萧乔狠狠地锤了一下树干。眼见着风雪越来越大,他从未感到如此慌『乱』,崩溃。
“我们回地下河那里!”萧乔做出了决定。这样的天气,别说假假现在这样的状态,即使是普通人,恐怕下到山也得大病一场。
他将假假的帽子盖上,背起他,毫不迟疑地往回走。
“冷……”假假喃喃道。
萧乔见假假两只冻得通红,他想了一下,让假假的手环着,塞到自己脖子里。
他刚走出一段路。
“喂!你俩!干啥的!”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一束光照了过来。
萧乔一转身,见一个穿着军绿『色』长款大棉袄的中年男人站在那,打着电筒。他手臂上绕着一块红布,上面印着一个“卫”字。
他发誓,这辈子没那么激动过。那个卫字,是景区里巡逻的安保人员!
他立马朝着中年男人那边走去。
“大哥,我朋友发烧,这大风大雪的,您有什么办法下山吗?或者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歇脚的地方让我们避避?”
中年男人倒是长着一副憨态。他拿起电筒,朝假假脸上照了照,又朝萧乔脸上照了照。
“你俩,大半夜的,干嘛呢?!两小子要约会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他刺拉拉地照了照假假伸到萧乔脖子里的手。
“……”萧乔。
“老白……”一直趴在萧乔肩上的假假突然微微抬起了头,低若蚊『吟』地叫了一声。
“跟我来!”大叔一边说一边转身往一个方向走去。
萧乔忙跟了上去。
大叔是带着他们出天堂围。他选了一处坡度较缓的地方。
两人便迎着风雪往坡上走。
“小伙子,你行吗?这坡可不短,要不要我跟你换着背?”大叔朝假假怒了怒嘴。
“不用。”萧乔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两字。
“我们快点。”萧乔说着,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他脚已经开始打颤,他觉得,若停下来,可能就真的背不动了。
大叔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他走在萧乔假假身后,生怕萧乔一个站不稳滚下去似的。
两人疾走了大半个钟,总算到了天坑顶上。
当萧乔看到天坑顶上那辆三轮摩托拉货车时,简直要泪流满面,他觉得这辆车比他见过的任何豪车都要帅气。
大叔跨上车头,萧乔将假假放到三轮货车后面的铁筐子里。
“老白……”假假刚被放到车上,突然朝着保安爬了过去。
他手抓着大叔的后背,用力将他的棉大衣揪起一小团。
“嘿!小兄弟糊涂了……”大叔歪过脑袋来看他。
萧乔吓一跳,赶紧跳上车。
“阿真。”他扶住假假的肩膀,想将他拉回来。
可假假手抓着大叔后背,死死的。
“老白……我知道是你。”他声音发抖,带着哭腔。
“阿真……”萧乔心想该是幻象给他的冲击太大,此时他又虚弱,因此看到中年人就认作爸爸了。
“你……终于回来了?父亲?”假假越说越激动,咸涩的泪将他的脸划出一道道细细的红痕。
“我倒是想有个这么俊俏的儿子。”大叔见他哭得伤心,便也哄了哄,“儿子坐稳喽,老爹我准备开车了。”
萧乔好不容易将他拉了回来,也不顾有这大叔在,紧紧将假假抱住了。
随着发电机哄的一声响,三轮车载着萧乔与假假颠簸着往山下驶去。
也许是太过虚弱,假假一路上并未说话,而是看着大叔宽厚的肩出神。那大叔吹着欢乐的口哨,偶尔偶尔还调侃一下萧乔,比如说“兄弟,你还挺疼你媳『妇』儿的。”、“兄弟,你比你媳『妇』儿大不少?”、“兄弟,出柜了吗?”
☆、宿世今生3()
担心大叔看到假假的耳朵; 萧乔一路上把他的帽子压了又压; 又时不时拉一下他的羽绒服,将尾巴藏起来。
不消半个钟,大叔稳稳当当将他们送到了半山腰剧组附近。
萧乔将假假抱下车; 那大叔的摩托刚启动; 假假又踉跄着跑了过去。
“老白!!我知道就是你!你别以为不承认就没事!”假假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他咬着发抖的下唇,抓着大叔的手臂,像个撒泼的小男孩; 倔强地看着他。
萧乔叹了口气,走过来抱着他的肩膀。用力将他的手扯下来。
“谢谢你大叔。你先回去,太晚了不安全。”萧乔看着大叔说。
那大叔愣了愣; 似乎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俊俏儿子吓到了。
他准备走,又抬手探了探假假额头,道:“小兄弟发烧了,赶紧带他回去吃『药』!你们是来这里拍戏的?看着你好像有点眼熟……唔……我是管这一片还有天坑那一片的; 没准还经常能碰到。咱改日再聊。赶紧回去回去!”
他们回到已接近三点。
他拿体温计给假假测了一下; 果然发烧了。
他找出退烧『药』,思来想去; 还是给无敌打了个电话,毕竟妖人有别。
电话拨过去,最终在无敌的“你妈、妹的、艹”等等等等起床怨愤语中,他得到了明确答复,“没事、放心吃、吃坏了我赔你一个”。
简单收拾一番; 终于躺到了床上。一路过于紧张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