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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年初,有个大学同学从家乡来投奔我。”看得出她尽力尝试着,却再也无法继续,脸庞埋在胳膊里。“没后来了。”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周青羽找不到安慰的话语,忿忿地喝酒:“真没劲,还朋友呢。”
江楠有点神经质地摇晃脑袋,显然不愿触及那段过往,突兀跳到结尾,“05年7月,她找我出来,说她怀孕了,孩子是我老公的。还拿着医院证明,说什么她子宫有个肿瘤还是什么囊肿,做流产会有生命危险,只能把孩子生下来。”
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周青羽却能领会三年前两个女孩之间刀光剑影,不由感同身受,脸庞慢慢白了,“你老公怎么解释?”
“他能怎么解释?说他们出去陪客户,都喝多了,她勾引他。第二天关致远让她吃药,让她从公司辞职,再给她点钱,就当没这回事。”大概经年累月积压在胸口的鹤顶红被倾诉一空,江楠倒像颇为轻松,事不关己似的仰面大笑。“我对关致远说,我什么都不管,我要离婚。他不答应,说他从来没想过离开我,让我随便开条件,只要不离婚怎么都行。”
“我不听,骑在窗台上往下跳,三天三夜一口饭没吃。熬了三个月,他投降了。”
伤心人别有怀抱。周青羽心中郁郁,“后来呢?那女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其他师兄告诉我,我一搬出来那女人就住进我家不走了,一门心思把孩子生下来,关致远自己搬走了。闹了几个月,还真生了个男孩,可惜生下来有点傻,幼儿园都不能去,哼哼,有关致远头疼的。”
这个结局是周青羽万万想不到的,不由瞪大眼睛。
她的诧异取悦了江楠,后者疲惫不堪的脸庞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完全可以用幸灾乐祸来形容,“那女的仗着怀孕谁也不敢和她较真,四处折腾,她本来身体就不怎么样,确实长了个瘤子,生孩子时候子宫一块割了。孩子是救回来了,倒也不算弱智,就是比一般人傻,反应迟钝。我其他师兄见过孩子,话都不会说,一点不像关致远。”
几分钟之后她爬起身去冰箱取啤酒,摇摇晃晃瞧着可真悬;留在原地的周青羽忽然好奇:“那女的。。。。特漂亮?”
这句话大概问到江楠心坎上,她满脸不屑盘膝坐回原地,掸掸裙摆:“这么说吧:要把她换成你,我就一个字,服;关致远管不住下半身,我也不怪他。”
这应该算恭维吧?周青羽想。
“问题她比我大一岁,又黑又瘦,刚进大学那会儿都没人搭理她,土的掉渣,天天地摊买衣裳。她家是县城的,一个弟弟两个妹妹都没上高中,就这么一只金凤凰,学费都成问题。我手头一向松,看她天天打工又申请助学贷款,就主动借给她了,借条都没让她打。她毕业不想回老家,北上广又去不起,只能留在山东,我还傻了吧唧帮她租房子,让她直接到关致远公司上班,还和关致远说给她多开点钱。结果呢?”
她撇着嘴,话语满是讽刺,不知讽刺自己还是别人,“你猜她怎么报答我?她一心想跟我老公,生怕我不离婚,把她和关致远床上的事说给我听。说他觉得我就是一小孩儿,什么都不懂,A片都没看过,永远就那一种姿势;我问她,你和我老公花样多呗,那不就是鸡么?”
方圆数十平米唯一能用的手机今晚不知道第几次响铃大作。江楠一把接起来,话语又急又快:“妈您别急,他没事的……我一个朋友,现在跟我一块儿呢,她男朋友也在成都,也刚刚联系上。那儿电话断了,手机也打不通,网还通着。您放心,我一有消息立刻告诉您。您和爸可得好好保重,要不然家里可怎么办?”
听着情真意切,挂断电话的江楠却撇撇嘴,顺手扔到一旁。“我特傻B,真的,傻B到家了。以前把她当亲妈,现在呢,人家养孙子养得好着呢。”
“你对你自己爸妈好点就得了呗。”周青羽安慰地拍拍她脑袋。并不算漫长的故事之后,江楠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了,伸个长长懒腰走了。
浴室方向传来水声,周青羽却忙着看笔记本电脑,QQ消息不断。周雁程说,北京安然无恙,他有一个大学同学也失去联系,相熟同学都担心不已。守着左浩南这尊大神,卢珊消息自然灵通:成都通讯尚未恢复,交通全面瘫痪,有关方面正尽最大力量抢修救灾,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乃至全球目光都集中在四川。
郑远山再无音讯。
盯着桌面几罐啤酒,周青羽想起从青岛千里迢迢带回北京的瓶瓶罐罐,慢慢喝了一口。晚上没吃好,凉啤酒下肚,空荡荡的胃开始翻腾,只好把晚上打包的食物放进微波炉。
几块春卷、虾饺下肚,肚里舒服多了。犹豫着要不要吃点炒饭的时候,江楠套着她的睡裙慢慢腾腾进来,头发不停滴水,像地狱徘徊千年的水鬼,幽幽说,“你说,他真的没事?”
安慰朋友的时候不需要理智。周青羽斩钉截铁的说,“前提是关致远在成都。你看郑哥,也是电话废了,网络一会有一会没有……他们人还多呢,不也刚刚联系上?你得这么想,也许关致远只是上不了网呢?”
江楠吸吸鼻子,像是被说服了,不过很快低声说,“他为什么上不了网?”
这个问题周青羽没法回答,只好闭上嘴巴,拿起啤酒朝她晃晃。酒入愁肠,两个女生都是思绪万千。
她还爱关致远么?答案是毫无疑问的,周青羽八卦地想。这两个月江楠一副单身贵族的模样,平时早九晚五,周末还有空带着她这外地同事逛街,似乎没什么异性追求,想不到心底埋藏着陈年旧事。周青羽小心试探,“你和关致远分开这两年,一直没联系?”
“我们师兄弟一大堆,都一个圈子里头,低头不见抬头见。”就像盛满清水的茶杯,继续倒水便会溢出来,这个可怜的姑娘显然到达一个危险临界点,减压最好的方法之一便是倾诉。对于前夫情况,江楠显然知之甚详,“反正这两年关致远身边没女人,或者说表面没人,到底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还是蛮关心的嘛。“你刚才说那个女的呢?”
“姓孙的?带着孩子住关致远家呢,每月五万生活费。关致远那种男人太实际了,玩玩无所谓,结婚必须得看得上眼的,要不就是对事业有帮助的,爱情不爱情的单说,最起码得有共同语言吧?她有什么?床上功夫一流?真跟小说似的,有个孩子就能一辈子了?”江楠嗤之以鼻。
“你和关致远这么多年,散了太可惜了。如果他还是不结婚,或者说,没固定女朋友~”周青羽看看她脸色小心翼翼的问,“我问你,如果这事过了,他回来找你,你~还跟他吗?”
就像她直接朝江楠表白似的,后者满脸不可思议,“做梦呢?关致远还有个傻孩子呢,谁稀罕当后妈?”
这句前后稍稍矛盾的话显然和她今晚表现并不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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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2008年5月12日; 成都
数百名神色严峻的警/察钉子似的站在岗位上; 警惕地环顾四周; 两辆警车沿着顺时针方向缓速行驶,机场周围停着数十辆汽车。往日人来人往的双流机场随处可见滞留旅客的身影,后者裹着铺盖卷儿或坐或躺,满目肃然。
停在角落的某辆大巴亮着灯; 十余个人围拢在一起聚精会神的听着广播: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撼; 领导亲临现场全面指挥救灾;震中汶川情况不明,消息断绝;成都已有四十余人因此次地震死亡;四川各大城市近期仍有余震危险; 请居民远离建筑物;各地解放军官兵从四面八方开往灾区救人; 人手车辆不足,很多伤员运不出来。。。。女主播平日甜美温柔的嗓音已经带着哽咽,请大家速往灾区救人!
大概被骇人数字震住了,车厢里静得一根针落地都清晰可闻; 不时能听到低声抽泣的声音。
一个年轻女生眼泪汪汪的; 鼻子都红了,小声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平时什么动静没有,怎么忽然就~”
“咱们算命大的。”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人还算镇定,“没听广播说,仅次于唐山大地震?”
“唐山那次是夜里; 这回光天化日的,要不然伤亡更大。”看样子另一个国字脸男人刚刚查过资料,推开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揉着太阳穴; “国难当头啊。。。。”
一个中年男人忽发奇想:“要说还是诸葛亮,一千多年前就选中成都这块地……你们看,离汶川才几十公里,愣是没事。只要没余震,成都算是保住了。”
车厢之内沉默下来,所有人都是心有余悸,仿佛回到数个小时前的惊魂一刻。谁也不愿再提此事,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得远远的。一个瘦子不知从哪儿掏出瓶二锅头,给中间放着的纸杯挨个倒了杯底儿,“来吧,兄弟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众人纷纷举杯喝酒,连女生也抿了一口,脸色发红,“回北京我二话不说先上八大处拜佛去。”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无数相应。“对对对,回去我也得先上庙里拜拜去,每年正月我家老太太都得去雍和宫上香求平安……瞧见没有,不信不行啊。”
有人取笑:“以后你天天吃斋念佛吧?”
“他吃斋?那是虐待,这家伙向来无肉不欢啊。”身边一人压根不信,“回去哪个馆子撮一顿?”
那人豪爽地笑,“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
本来身临险境,又有公司顶级领导在座,气氛不免有些压抑;好在下午也算同生死共患难一回,众人玩笑几句纷纷放松不少。
有下定决心善待自己的;有担心机票不能顺利改签的;还有抱着笔记本电脑上网的消息灵通,红十字会公布慈善捐赠账号,号召大家踊跃捐款;不少出租车司机和有车一族纷纷开往灾区救灾;年纪最轻的女生也一吐为快,“下午楼晃成那个鬼样,我当时就想着,要死了要死了,我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这回亏大了。”
同部门女生当即拍着胸脯担保,把自己男朋友学长介绍给她;旁边有人一本正经凑热闹,肥水不流外人田,先得解决公司大把单身优秀男同胞嘛,引得众人哄笑。
“我老婆临出来时候还和我吵了一架,刚联系上听她在那头哭的什么似的。”中年男人十分感慨,抽了口烟,“俗话说得好,老婆孩子热炕头,真是一点不假。你们说,碰上这种时候,除了家里头那几口子,还有谁能惦记着?”
众人纷纷应和,平安返家自然把家人放在首位:有人计划带着父母度假,有人原本教育小孩勤俭节约,此时却计划一掷千金,有人要二度蜜月,众口纷纭颇为热闹。
为首文质彬彬的眼睛男人正暗自盘算什么,抬眼只见那个国字脸男人站在原地活动几下朝车下走,也跟随在后,“TONY,等我一步。”
旁边助理连忙劝阻,“两位老总别下车了,安全第一。”
国字脸男人想得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