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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直找了个位子坐在了陆白书桌旁,单手撑着下颌,看着她将一张白纸平展地铺开。
这是那个洛溪的试卷……
“好。”
陆白这么柔声应答着他,语气带着她都没有觉察到的无奈和宠溺,眸子里也带着暖意。
他一愣,如点墨的眸有什么在闪烁,唇角也勾起。
“我可是背着我父亲来找你的,剑也没有练完,不知道十一有没有帮我好好应付……”
少年清俊的面容因着这点纯粹的笑意给更加的美好,本就有些话唠的他因为陆白的纵容更加的收不住口,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
阳光也浅,照着人依着轮廓镶上了一层金边。
陆白听着齐泽的话时不时的应上几句,然后她发现这家伙越说越有劲,于是不得不开口制止 。
“等我先把最后一份阅完,你去那边吃点东西喝点茶水。”
“……”
齐泽有些幽怨地看了陆白一眼,最后还是乖巧的回到位子上坐着,一口一口地吃着糕点。
她朝着他安抚一笑,然后执着『毛』笔,柔软的笔触蘸了一旁砚台里的清水,一点一点将白纸的表面润湿开来,黑『色』的字迹也慢慢晕潵而出。
待到全部润湿之后,陆白才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她当时写下〔融〕字,是有原由的,和之后的殿试的主题也相辅相成。
当今时代,融,意味着是什么?不是一个简单的动词,她所想要表达的,是文化的融合。
前朝西凉,北梁与青川战事绵延,而如今在表面的文化的融合下,商业贸易开始发展着,冲击着的不可避免的要素,一切都在慢慢的朝着平和的状态发展着。
尽管这只是表面,而暗下的汹涌,却也有着隐患颇多。
这一次,她只想讲〔融〕,想看看他们的理解,和对于这个时代的变迁的认知。
陆白所提交的题目,是两份。
在州县所考的是个〔融〕字,即解释意义,论述便可。而在殿堂之上,却是更深入的探讨。
陆白暗沉着眉眼,看着少年的给予自己的答复,最后视线落在了纸上的那句话上。
“分则合,合则『乱』,『乱』则分,而后又合。反反复复,即为融合。”
每一次的动『荡』之后都会有新的东西注入融合,这便是恒古不变的规律。
这一道理解题,他算是过了。
那么,她很想要知晓,在殿试上,这个少年的答复又会是如何的……
战与妥协,哪一个才能够换的更加永久的和平?
这个问题,也是陆白想要知道的。
无论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在如今时候,她都有着深深的疑『惑』。
她垂着眼眸,想起了燕卿。
陆白曾经与少年聊过,她理想中的时代。她依稀记得,他看向自己时候的眼眸,澄澈而又纯粹。
他是认可的,哪怕有些过于理想和荒谬,但是他也是渴望的。
“阿泽,你觉得现在的青川怎么样?”
“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唔,挺好的呀,没有战争也没有什么大的饥荒。”
齐泽被突然点名,不由得愣了一下,恍然之间意识到陆白唤的他不是全名,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她淡淡的看了过去,清丽的面容透着一点儿凉意。
“怎,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齐泽想的很简单,心思也单纯,这也是陆白觉得他最可爱的地方。
陆白走过去,将他面前的那盘糕点给端到了自己的桌子那里。
“你都吃了这么多了,这剩下的糕点我要了。”
“……”
被突然就变脸的陆白弄得一脸懵『逼』的少年,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注视着她一口一口吃着原本属于自己的糕片。
她看着齐泽呆呆的模样,嘴角微微翘起。
是啊,是自己想的太远了,是有隐患,但是那些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而人,还是活在当下为好。
第十九章()
暗鸦看着一旁从清晨一起来便坐在书桌边拿着前些日子绘好的图,单手撑着下颌垂着眉眼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是时候用午膳了。
准确的来说,他似乎早膳也没用。
魏暮用细软的笔尖点了点旁边的空白处,未沾墨,所以不会留下丝毫的痕迹。
他长睫之下的眼眸带着笑意,唇角也是。
“……王爷?”
少年没忍住还是出声唤道男人,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般愉悦。
魏暮将画放在桌面上,窗外的阳光透过来照的人觉得温暖,连同他的面部的轮廓也是,柔和了些许。
“都这个时候了,那个家伙还没回来?”
男人口中的自然是陆白。
暗鸦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魏暮一出口提及的竟然是前些日子还在刻意针对的人。
“……陆大人应该不会回来了,昨日她与我说要陪齐少主去游船。”
他早些时候是想要告诉男人的,但是看到魏暮一个人盯着画看的出神,也不好出声打扰。再加上他本就不在乎这些琐碎的事情,所以早说晚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王爷似乎对陆白上心了一些。
“游船?”
他坐直了些身子,稍微想了会儿才记起来似乎有这么一个活动。
“汴州春日时候水涨起来,划船游玩倒也算一件乐事。”
魏暮说着又摇了摇头。
“果然是皇都洛宁来的书呆子,游船白天时候哪有晚上有看头?”
暗鸦只是这么站在男人的身边,并不『插』话。他静静地听着,能够明确的感觉得到魏暮言语之中愉悦的情绪。
魏暮喜欢有趣的人,身边也喜欢养一些能够让他产生兴致的,有一技之长的人。
比如雪虞,亦比如暗鸦。
就像是之前〔松门楼〕举办桃花祭时候的比试一样,派遣少年他们前去,也只是因为男人想要找一个能让他满意的擅诗词之人罢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出于自身的欲望和意愿,肆意洒脱,而暴戾恣睢。
魏暮大多数时候都是笑着的,喜怒无常,却让人甘愿追随。
“对了,这些日子不是让你帮我监视下陆白吗,把记录的图册给本王。”
暗鸦原本还在出神,此时被魏暮唤道,立刻缓了回来将随身携带着的小册子递给了男人。
“王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魏暮头也没抬,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翻开那本图册,唇角的弧度似有似无,透着疏离的气息。
“可以,不过本王不一定会回答。”
他垂眸看着图册,翻到了陆白喂白鸟的时候手顿了一下。
画上陆白的眉眼不似面对男人时候的淡漠清冷,柔和的情绪即使这么看着也能感觉出些许。
少年对于魏暮的话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男人恶劣的『性』子他也不是头一天才知晓。
“王爷你是确定了……那个陆大人便是作诗之人了吗?”
之前魏暮还会派人去循着隐去的线索抽丝剥茧慢慢寻觅〔松门楼〕作诗的人,而就在前日同陆白去苇河主考后便再也没有提及此事。
暗鸦知晓,男人在没有真正查到是谁的时候,最先想到的人,便是陆白。
看似两人没有任何的交集,然而关于陆白的寥寥无几的诗,每一首魏暮都反复品鉴过。
未识少年,已从诗文之中窥见大半『性』情。
“……平日倒没见你这么留心过。”
魏暮狭长的眉眼微挑,和煦的阳光从窗外映了过来落在他的脸上。此时分明是春日,而视线落在男人的面容之上,像是雪霁后的清川。
这般说,那便是变相承认了。
“这是雪虞养的雪鸟,平日里可没有少啄人,没想到在她手里如此乖顺。”
他说的风轻云淡,似乎只是随口一提而已,但是却让暗鸦一个激灵,意识到了当时为什么觉得这个平和的现象违和的原由了。
这可是那个动不动就扔银针的雪虞养的鸟,为什么会这么乖巧的在陆白那里吃食?
“王爷……”
“没准,她会鸟语?”
魏暮勾唇笑了笑,眼里却有些莫名的情绪。
他的手轻轻地点了点画上的人,眸子里似乎有星光摇落,细碎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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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泽带着陆白划了好一会儿的小木船,很小,只够两三人坐的那种船。
苇河的水清澈极了,春水初涨,还有着些许的寒意。
河上很多的人也在划船,累了,大大小小的船就随着河流的流向自然的浮动着,像是草叶片片浮在这水面一般。
“阿白我给你说,你没怎么来汴州肯定不知道。在春日这里雪水消融之后,长达好几周的日子都是划水的好时候。”
齐泽说着还将手放在了清透的水里,他的肤『色』本来就白皙,手在里面随着船自身随水而动,水波粼粼之中是少年落雪的『色』泽。
“不过白日划船只是图个好玩,要想看汴州最美的景『色』,就要等到晚上了。船上的灯点亮了,巨大的游船好几层缓缓的划着,歌也好舞也好,全都在这船上了。”
陆白光是听着便能够在脑海里勾勒出画面来,不由得,她想起了前些日子的桃花祭时候的夜晚。
灯火一片,细碎的明艳的光亮落在河水的面上,阑珊而美。
“那便等到晚上看看吧。”
此时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橘黄『色』的霞光染透了西边,而在苇河之上的青翠葱郁的树木带着细微墨『色』,暗处,让人觉得静谧
她想了想,伸手接过齐泽手中的船桨。
“你歇一会儿吧,这里离岸不远我来划。”
这个小木船是租的,用来白日划水玩,而看夜景的话是需要去乘那种几层的游船的。
一直都是少年在划,这也让陆白有些过意不去。
听到陆白的话齐泽眼睛亮的出奇,弯着眉眼里面有星辰闪烁,本就爱笑的少年单单流『露』出一些笑意便暖的窒息。
“好啊!不过如果划不动的话就直接给我就好,别逞强。阿白你从小到大力气都不大,我都知道没什么丢脸的。”
“……”
陆白划桨的手一顿,最后还是继续的划动着,慢慢的推开了水波。
“我陪你看完游船第二天就要回剑庄了,最近江湖上似乎不大安稳,父亲知道我在这里倒是没怎么训斥我,只是托人将信寄到住的客栈唤我明日回去。”
“不安稳?”
她蹙了蹙眉看向齐泽。
“你放心吧没人可以伤到我!我很强的!”
说着他将手放在腰间的那把佩剑上,隐约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陆白敢打赌,若不是这里空间有限,他绝对会拔剑来挽上一个剑花出来。
“一个人再强,面对一群人的话并没有什么优势。”
她将船桨拿起来,用沾水的那端拍在了少年的背脊。
不轻不重,但是警告意味十足。
“听你父亲的话,危险的时候少出来,实在想见我写信给我就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