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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是恶人,哪个是好人?我还想知道呢!”杨府尹越说越糟心,连连摆手道,“贤侄,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儿!这都要过年了,怎么就不晓得让人清静清静?非要弄出这么些事情来,糟心!”
陆毓衍把仵作和衙役们的调查给杨府尹说了一遍,道:“凶手恐怕不是小伯爷。”
“当时乱作一团,事后又没找到凶手和血衣,这案子不好查了!”杨府尹叹了一口气。
陆毓衍抿了一口热茶,道:“刘维安的两刀都中了要害,与其说他运气不好,不妨查一查,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
“嘿!”杨府尹摸了摸鼻尖,“永安侯府的名声怎么样,贤侄你也是知道的。”
不止是陆毓衍,苏润卿和谢筝也都是知道的。
永安侯府的名声一向不大好,有人骂他们霸道,有人说他们爱惹事,但要说惹了多大的事,又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似乎也没有。
永安侯是开朝时封的,世袭罔替,这么多年下来了,就是个闲散的侯爵,领着俸禄过日子。
不在朝堂上起起伏伏了,一点儿小打小闹的事情,连御史们都懒得上折子去告状。
这一点和安瑞伯府倒是挺像的,大伙儿都习惯了,不到指桑骂槐的时候,谁也不乐意将人拉出来说道。
“没人告,不意味着没有仇敌,”陆毓衍道,“民不告官。”
杨府尹一听这话,眼前一亮,试探着问道:“贤侄这是有些门道?”
漆黑的眸子沉沉,陆毓衍低声道:“曾经听说过几句。”
闻言,苏润卿正好奇着想追问是什么消息,突然见陆毓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不解地揉了揉鼻尖,见对方依旧看着他,他犹豫着拿手指指着自个儿:“难道是听我说的?”
陆毓衍笃定点头:“不是你,还会有谁?”
苏润卿干巴巴笑了笑,见杨府尹和谢筝都直直望着他,他连连摇头:“我真不记得有说过刘维安的事儿。”
京中大小故事多的去了,苏润卿又是个爱听故事的,一日下来,听了多少说了多少,连他自己都有些糊涂。
陆毓衍也没指望他,让松烟叫了留影来。
留影苦思冥想了会儿,犹犹豫豫着道:“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年初时吧,南街做绢花的一位妇人的丈夫,说刘维安的小厮欺负了他媳妇,他要找那小厮拼命,最后拿了二十两银子才息事宁人的。
当时都说,那小厮看着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不像是个会欺负人的,定然是对方讹银子。
就爷您当时说了一句,那小厮老实,刘维安却不老实,真要没点儿事情,谁敢伸手跟永安侯府要银子?欺负人的许是刘维安。”
听留影这么一说,苏润卿也记起来了,似乎真有过这么一桩事。
马福站在一旁,听了这番话,问道:“南街做绢花的?那家是不是姓廖,那妇人是廖张氏?”
“似乎是姓廖。”留影答道。
杨府尹问道:“马捕头,你晓得那家?”
“和老古家一个胡同的,十月里,我和我婆娘去老古家给弟妹送东西时,那一家正好在办白事,我就多嘴问了一句,”马福道,“弟妹说那家姓廖,那廖张氏病死了。”
“死了?”杨府尹愕然,“若刘维安真的欺负过那廖张氏,人家恨他也说得过去,只不过,都是年初的事情了,也收下了二十两银子,十月里病故的,这账算不到刘维安头上去吧?”
“是与不是,明日去打听打听,也就知道了。”陆毓衍道。
杨府尹吩咐着马福明日去打听一番,外头传来通传声,说是宫里来了人,请杨府尹进宫去,又说内侍也交代了,若陆毓衍和苏润卿在,也一并进宫。
“敢情那两位在御书房吵到了现在?”杨府尹揉了揉心口,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摆,道,“走吧走吧。”
陆毓衍进宫去了,谢筝先一步回了陆府。
客房里,炭盆烧得热烘烘的,谢筝用了晚饭,站在窗边看着外头漆黑的天,不由想,这一天都在忙碌,陆毓衍的腿伤,也不晓得会不会痛。
陆毓衍的那一刀子,可比小伯爷今日伤得厉害多了。
或者说,出了刘维安那两匕首致命,其余人身上的伤口,不晓得是因为角度和拥挤,凶手不好下手还是旁的原因,他们伤得不算厉害。
另一厢,御书房里,落针可闻。
安瑞伯和永安侯两人跪在大案前,少了剑拔弩张,反倒是安静极了。
与杨府尹猜测的不同,这两位并非是从进宫后就在御书房里吵到了现在,而是大冷的天,在外头大眼瞪小眼等到了现在,才被圣上放进了御书房。
磕了头,两人张嘴想告状,就被圣上的一句“谁有脸谁说话”给堵了回去。
确实是谁都没脸。
圣上看着没什么申请,实则憋了一肚子气的样子,让两人谁也不敢往刀口上撞了。
安瑞伯毕竟年轻些,这会儿精神头还过得去,永安侯岁数大了,又突然失了孙儿,在外头冰冰冷冷地等了几个时辰,又跪了几刻钟,身形有些摇摇晃晃的,只拼着一口气,才没有歪倒。
等陆毓衍和杨府尹、苏润卿进了御书房,圣上才开了金口,让这两位起来,赐了座。
圣上指了指杨府尹,示意他先说一说。
杨府尹硬着头皮,把事情照着顺序,一一言明,也不敢有所偏向,尽量保持中立。
啪的一声,圣上把手中的折子拍在了大案上,冷声道:“为了一只鸡,是了,爱鸡,一个伯府世子,一个侯府公子哥儿,大打出手还打出人命来,你们自个儿说说,有什么脸面来朕跟前跪着?这事儿你们让朕怎么断?断那只鸡到底是谁毒死的?”
安瑞伯吞了口唾沫,没吱声。
永安侯一肚子委屈,他那孙儿是因为一只鸡大打出手吗?分明是被打的那个!
只是这话他不能说,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哭腔,道:“老臣失了孙儿,实在是痛心、痛心!”
第二百五十四章 冷暖()
“痛心?”圣上的目光从安瑞伯和永安侯脸上略过,哼了声,道,“有这样的臣子,朕也很痛心!”
永安侯一个激灵,不敢再哭了,只能强忍着,垂着头不吭声了。
圣上抬手按了按眉心,与陆毓衍和苏润卿道:“去将军坊凑热闹,朕是不管的,左不过这么些消遣。
只是,闹出了人命来,还是要有个交代的。
虽说是顺天衙门的活,但你们两个当时就在将军坊,离过年还有几天了,把案子查查明白,否则,一个个都去衙门里过年吧。”
陆毓衍和苏润卿拱手称是。
圣上摩挲着玉扳指,道:“这会儿有什么线索吗?”
杨府尹一听这话,后脖颈直冒冷汗。
依他们的推断,两匕首捅死了刘维安的并非小伯爷,而明日想查访的是刘维安在春天时叫人讹诈银子的事儿,这要是直接说出来,等出了御书房,永安侯能一脚把他踢个狗啃泥。
杨府尹清了清嗓子,推脱道:“只有些模糊的想法,要等查证之后……”
“行了!”圣上挥手,“都出去吧。”
这等打马虎眼的把戏,见得多了,也就没心思再听了。
杨府尹松了一口气,赶忙告退。
翌日一早,谢筝抱着热乎乎的手炉,带着花翘出门。
衙门封印了,年节气氛更浓。
谢筝去肖家奶奶的铺子里买了几块刚蒸好的米糕,就往古嫂子的豆腐摊子去。
街头小贩背着糖葫芦经过,谢筝赶忙拦下了,买了一串,笑眯眯拿在手中。
豆腐摊子的生意极好,古嫂子忙得不可开交,小丫头坐在一旁的杌子上,嘴里嘀嘀咕咕念着些什么。
谢筝走过去,在小丫头身边蹲下,才听出她是在背三字经。
小丫头的口齿不算十分清楚,这个年纪,大致也没弄明白三字经的意思,就是歪着脑袋往下背着。
谢筝莞尔,把米糕和糖葫芦递给了她。
小丫头一怔,肖家奶奶的米糕是她最喜欢的,闻着都香,那糖葫芦又红通通的好看极了,她咬着手指,看了看谢筝,又去拽古嫂子的衣摆。
古嫂子点头道:“吃吧。”
小丫头眼睛骤然亮了,脆生生道了谢,捧着糖葫芦一口咬下去,糖衣粘在唇角,她伸着舌头舔了一圈。
古嫂子不由跟着笑了,道:“跟她说过,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不能吃,她现在认人还不清楚,有几个月没见到姑娘了,就迷迷糊糊不记得了。”
“小孩子不就是这样嘛!”谢筝支着腮帮子,看小丫头吃东西。
生意络绎不绝的,谢筝也就没问廖家事情,只和古嫂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古阮去了小半年了,小丫头不懂事,只晓得爹爹不见了,还不懂得痛失亲人的痛苦。
古嫂子是咬着牙才挺过来的,不管如何,她还有个女儿要养活,日子总还要一步一步往前走。
好在有衙门里兄弟们的关照,豆腐摊生意也不错,生活还过得去。
说了会儿,古嫂子又忙碌起来。
谢筝便转头教小丫头念着三字经。
豆腐摊上午就卖光收摊了,谢筝跟着古嫂子一道归家去。
胡同里有些人家已经准备午饭了,菜香阵阵。
谢筝低声问古嫂子:“廖家是哪一家?”
“那家,”古嫂子伸手指了指前头,“门口有树的那一家。”
从廖家门前过时,谢筝瞥了一眼。
大门紧闭着,看不出里头动静,木门上的漆已经掉落,毛刺刺的。
待进了古家,关上了大门,谢筝才仔细问起了廖家。
“听说那廖张氏原是做绢花的,十月里没了?”谢筝问道,“怎么没的?”
“病的,没钱请大夫,拖了半个月,就没了。”古嫂子道。
谢筝一怔,又问:“春天时不还让永安侯府的二公子出了二十两银子吗?怎么就没钱请大夫了?”
二十两银子,省吃俭用些,便是坐吃山空,也能吃个两三年了。
古嫂子把做生意的工具都收拢好,搬了杌子在谢筝身边坐下,低声问道:“姑娘今日过来,是要打听那廖家事情?难道那廖张氏的死,不太对劲?”
“是想问问他家事情,”谢筝直言道,“叫廖家拿了银子的二公子,昨日死了,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线索,正好听马捕头提及廖家事情,就来打听打听。”
古嫂子抿了抿唇,请花翘带小丫头去屋里玩一会儿,自个儿压着声儿与谢筝道:“春天那事情,其实也古怪。”
她是听古阮说的。
两家都是一条胡同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
在古嫂子的印象里,廖张氏是个年轻貌美的媳妇子,笑起来时,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说话柔声细语的,手也灵巧,做的绢花很是好看。
而廖家那廖普,长得三大五粗的,说话也粗俗,胡同里不少三姑六婆都在背后指指点点,说这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要多鲜艳有多鲜艳,要多臭也有多臭。
“过日子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古嫂子摇了摇头,“别人夫妻的事情,我不喜欢去多嘴,只是廖普实在有些过分,吃过了酒就打他媳妇,说他媳妇长得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