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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伯母不必担心,不过一两月,长风保证将阿清再好端端地送回来。”城门外,顾长风欠身辞行。
“是啊,爹娘,别送了,快回去吧!”
光考试时间就要九天,再加上他们提前去,还要等放榜,另加游乐的时间,可不是要一两个月?
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怎么可能不担心?沈氏轻叹了一口气,叮嘱道:“长风,清姐儿就拜托你了,万事小心。”
“请伯父伯母放心。”
顾长风此行一共带了五个人,两个小厮,三个护卫,都是年少力强的。何逸清挑挑拣拣的,带了杜三,阿蒙,玉枝和碧烟四人。
阿蒙今年才十四岁,放了良籍后跟着安哥儿一起读书,本不应该带他的,但阿蒙主动请求,且他又是一个见人三分笑又机灵的『性』子,可以轻易和人打成一片,交际能力强,别看他老是笑眯眯的,但办事很是靠谱,何逸清也就破例带上了。
七月里一路见那夏意融融,一片赤日炎炎之中,马车渐渐南行。
他们十余人一共驶了三辆马车,何逸清并未同玉枝、碧烟同坐一辆马车,反倒是同顾长风两个人坐在一起。
若是被爹娘知道了,定要说她不矜持,但出门在外,爹娘也不知道,何必这么拘束呢?
不过出行实在不是什么幸福的事儿,哪怕是准备得再周全,很多事都无法幸免,例如颠簸,例如炎热。
又颠又热,何逸清有些怏怏的,打了个哈欠,本来打算跟顾长风手谈一局,也提不起劲儿来了。
顾长风见状,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何逸清的发顶,“可是困了?要不要伏下来休息一会儿?”
头顶的手温暖宽大,何逸清眨了眨眼,她算是发现了,自打出了城,长风倒不如往日羞涩了,反倒是放开了不少。
她一把搂住顾长风的手臂,浅笑道:“好像是有些困了呢”
“那你靠着我睡吧。”顾长风往马车四壁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像做贼似的一点一点伸手把何逸清拥进怀中,然后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既喜悦,又怕这只是一场梦境。
何逸清将头靠在顾长风的胸膛上,鼻尖里满是幽幽的清草香气,她侧耳倾听着“咚!咚!咚!”的声音,莞尔一笑,“长风,你的心跳得好快啊!”
顾长风的眼神往旁边飘了飘,耳尖绯红,搂着何逸清的手却没有松开,而是轻声道:“是阿清听错了。”
“真的吗?”何逸清秀眉轻挑,将下巴搁在他胸口,仰头凝视着他。
她看到他的长发如墨浸染的丝绸般光滑在温柔的阳光下散着光,嘴角似是挂着笑,那双澄澈的眼中好像含着一潭水,潋滟波光。
“阿清在看什么?”顾长风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拂面而过的轻风,挠得何逸清心里头发痒。
这回轮到何逸清不自在了,面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霞,那红润从她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
她轻咳一声,握住了顾长风的手,“我在看你啊!”
顾长风低下头,眼底眉梢尽是化不开的情意与温柔,“那阿清可要多看看。”
闻着顾长风身上那种淡淡的清凉香气,何逸清很是舒心,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再醒过来时,太阳刚刚落山,日间的热气退去了不少,远方的天边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
何逸清透过马车的窗子往外瞧了瞧,问道:“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顾长风不着痕迹地活动着太久没动已经僵硬的四肢,说道:“快到溧阳郡的地界了,离这儿最近的是潞城,不过潞城外没有客栈,附近有几个村,如果要去村中借宿,也要行上十几里路,看这天『色』应该来不及了。”
“那萧大叔怎么说?”萧毅,也就是顾长风带的三个护卫之一,野外生存经验丰富。
“萧大叔说今晚就在林中歇息一晚。”
第68章 露宿()
傍晚时分; 一行人在潞城外的树林里停下马车,萧毅朗声道:“少爷; 这儿临近官道,没有流寇; 林子也不大; 没有什么大的野兽,咱们晚上就在这儿歇息吧?”
顾长风点头应允; “可以。”
何逸清下了马车活动着酸涩的四肢; 看着玉枝她们从马车上搬下厨具、锅碗瓢盆、干粮等物。马车顶端四周有吊柜; 他们采买的东西; 被褥全放在吊柜里,锅碗瓢盆易碎品,装在车凳内,井然有序。
萧毅并另外几个护卫去溪边打水拾柴火,回来时手里提着几只山鸡。
天『色』幽暗; 乌云滚滚; 预示着; 大雨将至。
萧毅并几个护卫快速了生火; 烧了热水褪鸡『毛』; 他扔掉里面的内脏; 又用清水洗了几次; 在鸡翅和鸡腿的位置; 串上树枝固定; 烤了起来。
阿蒙他们也拾掇出了不少干粮; 包子、肉干、干饼,足够他们十一个人吃了。
阿蒙提议道:“这会子包子早凉了,而且再不吃就放不住了,不如热一热,做个烤包子吃。”
何逸清点点头,“可以啊!”
说罢,她还用碧烟她们挖回来的野菜和鸟蛋煮了一锅蛋汤。
一行人围着火堆席地而坐,到颇有野趣。
萧毅又给鸡的表面刷了一层蜂蜜,很快,鸡皮之下的油被烤出来,落在火堆,发出滋滋地响声。烤鸡外皮开始变得金黄,肉香气散得老远。
萧毅把烤鸡分了几块,先递给了顾长风和何逸清。
何逸清接到后并未急着吃,而是撕了一块喂到顾长风的嘴边,顾长风脸一热,这这么多人看着呢,难不难为情啊?
他轻咳一声,环顾四周,其他人都识趣儿地把头埋了下去,他这才张嘴吃了下去。
何逸清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好吃吗?”
“好吃,阿清也吃。”说罢,他耳尖微红,也撕了一块递到何逸清嘴边。
何逸清迫不及待地咬一口,鸡的外皮烤干了,肉却很嫩,还有一股甜甜的蜂蜜味,很好吃。
吃完了简易的晚餐,熄灭了火堆,马车被停在一处山坳中的干燥地带,何逸清简单擦洗过后,就爬上了顾长风的马车。
“小姐”玉枝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一把捂住脸,轻叹一声,内心哀嚎道:夫人,奴婢有负你的所托啊!
在出发前,夫人特地叮嘱她,要看好了小姐,注意男女大防,可小姐竟然都睡到人家马车上去了。依着小姐这说一不二的『性』子,恐怕她说了小姐也不会听的。
哎!真是愁死人了!只盼着小姐能够矜持一点了
马车里上方垂着纱帐,夜里放下,用来防蚊虫,车凳的板子可以折腾,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更别提两个人了。
所以何逸清和顾长风连挨都挨不到一起,玉枝的担心是多余了。
油灯昏黄,雨点拍打在车壁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车内,油灯昏暗,暗到何逸清只能看到顾长风清俊的轮廓,他的眉眼,他的神情,全部隐藏在光照不到的暗影里。
顾长风靠在车门处,他从马车里的炭炉上取下细嘴的铜壶,冲了一杯红糖水,递给了何逸清。虽然是夏天,但阴雨天湿气重,喝点红糖水,暖胃驱寒。
虽然与阿清定亲一年多了,但他们俩一直发乎情止乎礼,今儿下午的举动已经是越矩了,但没想到晚上他们竟然睡在了一辆马车里,想到此,顾长风的脸开始一点一点热了起来
“长风,你睡了吗?”何逸清转了个身,透过纱帐看着他。
顾长风赶忙应道:“没有,怎么了?”
何逸清抿了一口红糖水,托着腮道:“左右也睡不着,我们来聊聊天吧!”
顾长风垂下眼睑,柔声道:“好啊,阿清想聊些什么?”
何逸清立刻问了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你平日里除了读书还干些什么?”
“习字,下棋,画画,弹琴,垂钓,跑马,嗯还有看话本。”
何逸清点了点头,果然全都是符合培养高雅情『操』的娱乐。
只不过她挑了挑眉,长风竟也会看话本?
当真看不出来啊!
何逸清睡意顿消,霎时间来了劲头,兴冲冲地问道:“你平日里都看些什么话本?”
“就书店里卖的那些。”顾长风讷讷道。
何逸清“噗嗤”一声笑了,探出手捏了捏他的手臂:“老实交代,你看话本多久了?都看了多少本?”
“没多久。”顾长风的眼神往旁边飘了飘,“十四岁时才开始看的,一个月也就看几本”
何逸清不禁轻笑出声,长风怎么那么可爱呢!
嗯!可爱得想让人欺负一番!
“到底几本?”何逸清眯着眼睛,又接着追问。
顾长风的声音越来越小,“也就三四本的样子”
说罢,顾长风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有些无措,急忙问道:“阿清可不喜我看话本?若是不喜,我以后就不看了。”
他娘说女子都喜欢上进的夫君,而看话本是不务正业的行为,阿清说不定不喜欢。
“傻子。”何逸清笑呵呵地抓住顾长风的手,“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我原先还想着自己学问不够,又无甚高雅的技艺,怕跟你聊不到一块去。现在好了,咱俩都喜欢看话本,等以后成了亲,我陪你一块儿看!”
顾长风墨澈的双眼里闪着温柔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嗯!”
真想快点娶阿清啊
两人又聊了会儿,何逸清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匀称的呼吸声。
顾长风听着这匀称的呼吸声,缓缓地伸出手,忍不住想要『摸』一『摸』阿清的脸。
好好滑!
睡梦中的何逸清突然动了动身子,顾长风立刻顿住了,收回了放在何逸清脸上的手,微微往上翘了翘嘴角,阿清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又开始赶路。何逸清一直待在顾长风的马车上,自家的马车连屁股都没有挨上过,玉枝也从一开始的惊愕担忧变成了习以为常,算了,小姐开心就好
又进一步交心的两人,在人多时候不好靠得太近,但私下里在马车上腻腻歪歪,说什么都觉得有意思,连原本枯燥乏味的的行程也变得有趣起来了。
如此过了七八日,终于到了姑苏城外。
同紫山郡差不多,这姑苏城的街道一样的熙熙攘攘,一样的热闹非凡。只是叫卖声中还夹杂着吴侬软语,倒显得温婉了几分。
他们首先路过的,恰是姑苏城的西市,沿街的店铺熙熙攘攘,不论是骡马行、刀枪库、书肆,还是挑着担卖的新鲜果蔬,手艺人摊子上的铁锄陶碗,还有女子喜欢的绸缎衣帽肆、珠宝首饰行、胭脂花粉铺,杂耍百戏卖唱算命卜卦的,都不算什么稀奇事儿。
还有两个挽着篮子卖花儿的小姑娘甚至走到了她们的马车窗边,脆生生地问她们可要买几朵簪发的鲜花儿。
莫说是这些了,那酒楼食店到处都是,卖果脯的,卖点心的,卖烧饼蒸团的,各种香气混合起来,馋得玉枝和阿蒙直抽鼻子。
而与郡城不同的是,整个姑苏城被一条护城河环绕,一条被两排青砖黛瓦的小屋夹峙着的河,弯弯曲曲伸向远方,水面还浮着一条条轻盈的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