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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没所谓的笑笑，她来也不过是碰碰运气。就算人家可以租，租金也未必给得起。
因为是午休时间出来的，暮雪要赶紧回设计院去。熟知刚出门就看到柴元晟正满脸兴奋望向这边，她瞥了眼旁边满脸抱歉的邱金金。
柴元晟将暮雪领回办公室，像是很愉悦的样子。
“听说你在找房子？”
“你有个很称职的情报员。”
柴元晟脸上得意之色更甚，“我家有空闲的房子，你来住吧。”
第107章 无家可归（五）（）
暮雪很淡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腿。
“你家的房子都是豪宅，我住不起。”
柴元晟赶忙拿过手机，在上面找出张照片递给暮雪。
“也有小的，而且又不用你交钱，全当帮忙看房子。”
暮雪摇摇头，对于这种施舍，再好的关系她也不会接受。
柴元晟向暮雪伸出手，“既然这样剩下的钱现在还来。”
暮雪没说话，她知道柴元晟是激将法。但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对她而言是没用的。
“其实你现在不应该拒绝我，因为如果继续住在那里，在爱情面前你会变得像个乞讨者。而我这边，只是朋友的帮助。所谓江湖救急罢了。”
这番话的确说到暮雪心里去了，她这么焦急地四处找房子，就是不想再表现的那么可怜。
她的爱没有企图，更不想拿来换去物质的享受。
柴元晟说是自己的朋友，那如果再拒绝似乎就有些矫情了。而且说到欠情，在医院和家里养伤的那段日子，已经是负债累累了。
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暮雪最终还是同意了。
让她释然的，是朋友二字。但其他的，她是无法给予的。
晚上下了班，柴元晟早早过来帮暮雪搬家。虽说是搬家，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当时在地下室的时候，大水几乎毁灭了所有的东西。
暮雪留恋地望了眼房间，最终还是关上了门。这里有她这辈子最珍贵的时光，幸福却是昙花一现。
这段期间，只有那张弥足珍贵的照片和装载着照片的手机，保留了暮雪最珍贵的回忆。
手机原本是想还给殷庚宇的，但因为那次事故摔得有点不堪入目，也不便还给主人了。暮雪将照片取消了墙纸设置，小心将它珍藏在心底。
“听说你还在禁足期。”暮雪坐在柴元晟旁，看着他满脸开心的样子，不由心情也好很多。
柴元晟得意地吹了声口哨，“我爸出差去了，所以我跟我妈请了假。”
真像个孩子，暮雪看着他，仿佛是比自己小的弟弟。
车子停在小区的专有车位，暮雪下车来看着周围环境就知道这里房价不低。但既然已经来了，自然就不能退缩。
她跟着柴元晟乘电梯到楼顶，这里是双梯三户，她的新家就在把头的这间。
走进去，暮雪不由倒吸了口气，这里实在太大太豪华了。所有的装修和家具都是全新的，且都是高档的材质。
暮雪立在门口没向里面迈步，她着实收不下这么大的礼物。
“我看还是不要了，一个人住这里太奢侈。”
殷庚宇将她一把拉进去，“难道闲置着就不算浪费？”
是个套四的公寓房，足有二百多平米。主卧有自己的卫生间，还有专门的更衣室。
暮雪拼命摇着头，转身想往外走。柴元晟有些急了，上前拖住她，“你要出去租房子，那每个月就不能还我钱了。”
暮雪没停下来的意思，跨门已经要出去了。
“你想清楚，这边是高尚的友谊，那边是卑微的爱情，到底选谁？”
第108章 是结束吗？（一）（）
暮雪最后的选择还是友谊，因为爱情是一块圣洁之地，是决不允许被玷污的。
她一直想着等有机会将钥匙交还给殷庚宇，但如果当面这样做，仿佛是在戳他的心窝子。
所以纠结了很久，那把钥匙仍然安静地躺在包里。
住豪华小区实在有些不适应，这里的保安都是站在大门口，对进来的人行注目礼。而这里的小区居民大多数都是开着车的，所以像暮雪这样徒步又穿着异常朴素的女孩，就有点惹人侧目。
物业的工作人员对这样一个突兀的女孩议论纷纷，大家都在猜测她的身份。有的甚至说她是某位财阀的私生女，刚进城来的。
暮雪早已经是钢筋铁骨，对这样的目光或是非议完全不当回事儿。每天照常买菜回家，有时还会拎两只包子。
本来柴元晟经常会买些好吃的放在冰箱里，但每次暮雪都分毫不动，最后只得作罢。他知道，暮雪决定的事儿，基本没人能改变。
但是他常常以串门为借口，跑来这里玩，然后买许多好吃的。
这样暮雪会跟着吃一点，柴元晟暗地里感到些许安慰。因为暮雪实在太瘦了，而且脸色并不好。
暮雪出院后一直没给岳水南打电话，心里其实有些怪他的。就算当时不能来救自己，至少事后可以打个电话吧。
但，岳水南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音讯。
又是加班到九点多，暮雪有些疲倦，推开楼门出去。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个人，仔细看去居然是岳水南。
岳水南很少有这么规矩出现的时候，暮雪心里也不由感到意外。她慢慢踱步过去，忽然上前给了他一拳。
对岳水南，她永远不会生气。
岳水南捂着胸口淡淡笑了笑，转身搂着她的肩膀。
“走，我们去喝一杯。”
“干吗？是要负荆请罪吗？”
“没有，就是想跟兄弟喝酒了。”
最后暮雪邀请岳水南去了自己新家，两人买了些熟食和啤酒。
进了房间，岳水南显然有些惊讶，无不羡慕地拍着暮雪，“你算是熬出头了。”
两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打开啤酒，岳水南一口气喝了半罐，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暮雪拿着只鸡翅咬着，很少看到岳水南这样。想了想还是没开口，所谓朋友，对她来说是尽在不言中。如果有事，不用问会自己说。如果不想说，那问也没意思。
岳水南没吃东西，干了一罐啤酒。
暮雪微微皱起眉头，自己也拿起一罐啤酒喝了两口，而后用手背抹去唇边的残液。
“有什么事就说，别那么不爷们。”
岳水南笑得很惨淡，他从没这么正经过。
“我……”岳水南欲言又止，长长叹口气，“你觉得，我是你的朋友吗？”
暮雪轻轻摇摇头，“我从没想过，因为这是个不用问的问题。”
“但，其实我不配。”
说完，忽得转过头去，明显能听到最后几个字有哽咽声。
暮雪亦有些唏嘘，这个朋友是她这辈子没考虑过付出或是得到的。
岳水南在脸上胡乱抹了抹，转过身来重新开了罐啤酒端起来，“来，今天是饯行酒。”
第109章 是结束吗？（二）（）
暮雪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岳水南，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又干了两罐啤酒。岳水南是个不能喝酒的人，三罐啤酒，脸已经红的不像人样了。但口齿还算清晰，眼泪却像泉水一般奔涌而出。
岳水南活到现在虽连半生也算不上，但至少过了最青春的年华。从见到白芷萱开始，足有十二年完全丧失了自我。
这十二年，就像被灌了迷药一样，岳水南只知道毫无条件的服从，却不曾要求过半点。
直到那天进了派出所，白芷萱的冷漠让他清醒了不少。
“你知道，我妈死之前对我说，要我找个像你这样的女孩。白芷萱太高，不实际。”
暮雪虽然知道岳妈妈活不过几日，但听到她去世的噩耗，心里仍然很难过。她拿过张餐巾纸递给岳水南，自己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其实大家都知道，白芷萱对于岳水南而言就像毒品，明明知道被伤害，却总也摆脱不了。
“那天你遇袭，如果我能赶到你身边就好了，可是……”
暮雪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你刚才说是要饯行？”
岳水南擦掉脸上的泪水，清理了嗓子，告诉暮雪他打算去南方闯荡一番。
“你能舍得白芷萱？”暮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岳水南惨淡笑着，为了这个女孩他付出了太多。这次不知是绝望还是醒悟，他是要彻底离开了。
暮雪问他为什么不留在本市，至少这里还有些朋友和关系，去南方一切要从零开始。
岳水南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这里有白芷萱，我就永远站不起来。”
暮雪点点头，拍着好友的肩膀，将自己的理解和鼓励一并传达过去。
“你和我一起去吧。”
这是岳水南此行的目的，他从白芷萱那里了解到黎曼已经获得了完全的胜利，殷庚宇再次放弃了暮雪。
“这与我们而言，都是伤心地城市，不如一起走。”
暮雪摇摇头，“还有我爸，所以我不能走。”
“可那不是还有你继母？”
“正因为有她们，我更不能走。”暮雪的脸色渐渐冷下来，双眸透出凌厉的目光。就算不住在家里，她也依然要看着他们。
岳水南点点头，头越发的沉，渐渐趴到茶几上睡着了。
暮雪看着他叹口气，每次扬言要喝酒的人，都是第一个趴下。
她把死沉的岳水南抬上沙发，又盖了条薄被。自己坐在旁边，兀自喝着啤酒。
第二天岳水南就上路了，暮雪并没去送他。虽然经常不见面，可是这种分离却是第一次。暮雪讨厌伤感，不想搞得那么煽情。
于是掐着表打了个电话，要他路上小心，到了来个电话报声平安。
岳水南在电话那头哭得泣不成声，难以想象，一个大老爷们坐在火车上拿着手机哭成这样，会引来怎样的目光。
从小的死党走了，暮雪心里空荡荡的。感觉这座城市，又少了个知己，少了个自己可以为之不顾一切的人。
如果真的末日到了，她又该守护在谁的身旁呢。
一路向公交车站走去，却看见殷庚宇正站在路边。
暮雪脚下顿了顿，还是迎了过去，至少得把钥匙还给他。
“你好像……搬走了。”
暮雪点点头，从包里掏出钥匙还给他。
“那是回家了还是新租了房子呢？”
暮雪淡然道：“住在朋友家。”
殷庚宇的神色阴沉下来，“是柴部长吧。”
第110章 是结束吗？（三）（）
暮雪不清楚殷庚宇怎么会知道，但这是事实，她也不想隐瞒。
“可我不懂，你为什么会拒绝我而接纳他。”
“你真的不懂吗？”暮雪紧锁眉头，灼热地望着他。
暮雪感觉有些伤心，因为她一直都认为殷庚宇是懂自己的。
殷庚宇一直沉默地将暮雪送到小区门口，他往里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几分冷意。暮雪邀请他回去坐坐，却被拒绝了。
他就这样走了，暮雪站在小区门外，狠狠地哭起来，忽然猛地向一边的石墩上踹了两脚。
“走吧！都走吧！我才不稀罕！”她对着长空大声吼着。
这夜暮雪做了个梦，梦到殷庚宇和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