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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恶神之前的那番话,鬼沉灭不得不多加小心,此刻也觉得有些多虑了,只好勉强答应,不过以她现在的能力和体力若是真打起来,第一回合就能跟人家同归于尽。
“还有什么人,地族就我们两个?”
舞夫人想了想,又看了看陆续赶来的人们,抬手点了点道:“还有,您认识的?”
陆续赶来的人不多,也就三四十,但远远的看着那些撩过车帘子的人们就知道,哪辆车里坐着什么样的人物,若是相熟的就上车,若是辈分高,且不熟的就脸色煞白并鞠躬道歉,这一会儿工夫,寇雨霖那车的车帘子就被人掀起过四回,撩过帘子的人脸色煞白,就差尿裤子了。
来接人的马车没有车夫和车童,故而只能掀帘子看究竟,而来的人呢,都应了规矩,不带侍女,鬼沉灭和舞夫人均是孤身一人。
“这车就算了,我们看看别的吧。”鬼沉灭见舞夫人要掀寇雨霖那车,就急忙拉着走了。
“嗨,那死鬼,拉我去又不说派辆专车。”舞夫人有些气闷的在二十辆马车间来回穿梭。
而另外两种现象就是看见舞夫人,都恭敬迎入车内,但看见鬼沉灭的那一刻,均脸色铁青,称车内已满。
一共二十辆车,死活是满了十七辆。
“要不我们。。。。。。”舞夫人指了指寇雨霖的车。
“那不还有两辆吗?”鬼沉灭越过寇雨霖的车,直奔下一辆,并悄声对舞夫人道:“就算是剩下她那辆,你也敢坐?”
“有您在我才敢坐啊。”她答复的声音极小,显然问候了十七量车已经精疲力尽了。
鬼沉灭在晚宴上露脸,自然没有人不知道她的,一见她掀车帘子,里面的气氛瞬间凝滞了。
“你们车也满了?”鬼沉灭轻哼一声调侃道。
“满了满了。”里面的人坐姿僵直,双腿不自然的向两侧拉伸,好掩盖旁边的空座位。
舞夫人扶在最后一辆马车旁休息,眼神有些颓然的看着她掀最后一辆车的帘子。
“你们车也满了?”鬼沉灭看着最后一辆车,里面没有开小灯,虽有外面的灯光投射进来,但也只能看清里面坐着三个人。
“满了?”坐在正中的人有些疑惑,随即道:“你们两个给我下车。”
那两人二话不说,井然有序的从车中下去了。
“上来吧,看你碰壁还真是有意思。”在小灯被拧开的瞬间,白灿灿的灯光下映出的是祝九的那张脸。
鬼沉灭扶着舞夫人上车后,就再没人来掀过这车的帘子,而整个北门,二十辆车,也只有十八和二十号车,再没人上去。
“带着你出门可真够愁人的,人家都嫌弃你。”祝九摇了摇扇子白了她一眼。
“又不是我要来的。”鬼沉灭也白了他一眼,接着说:“乌辰可也在车上呢。”
祝九一听这话,立马就精神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很诡异,愣是出了一身白毛汗。
“还有谁?”舞夫人问。
“还有。。。。。。四位。”鬼沉灭看着舞夫人身边跟着的一男一女,冥魂已经转成了灰黑色。
待问过了名字之后,舞夫人说是之前与她关系很好的玩伴,鬼沉灭将其牵绊斩断,便将两魂放了。
“怎么他们死后还赖上我不成?难道不是回自己棺材哪儿?”舞夫人问。
“两种可能,一是在棺材处,二是在最牵挂的人身边。”鬼沉灭解释说。
“断梦可没在你身边。”乌辰凉凉的说。
“春暖又没死,在我身边干嘛?”鬼沉灭笑说。
“你放了他们不怕他们闹事啊?”乌辰问。
“你见我有那个经历浪费在这里吗?再说还是放在了天族,更何况。。。这一世冥魂如何与我何干?我能护得住你们就行了。”鬼沉灭说着抬手捋了捋脑后的发髻,她要多暂些力气,撑过了三界大战,还得撑到鱼浮火亲手了结自己啊,只有他亲手了结了自己,才能打破那可恶的牵连咒,至于恶神之前说要将神力还给自己那件事,还了神力,就代表死亡,可她觉得这其中像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恶神并没有在宴会上逗留,而是和风兰回了院子,早早的吸收月亮的精华,毕竟要为鬼沉灭做好一切铺垫。
“你以后多嘱咐着她,天气好就住在外面,多多吸收才能保住命。”恶神有些疲惫,双眼望着空中的月亮,他在这个时空中出生,出生于一个群神争霸的年代,如今那些并肩作战的神妖们死的死,逃的逃,唯有自己躲过了世纪轮回,躲过了遗忘雪,也躲过了时空重生。
“不得啊,不得啊。。。。。。你可得在那时空等我才行啊。”
彼时,众神所在的时空,名为芙蕖大陆,也称贫瘠大陆,今日且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五叶神中的另四叶,正围着方桌打麻将。
善不得忽而抬头望天,打了个喷嚏。
妒无能道:“可是恶虚无有消息了?八万。”
假语存道:“八成该回来了,九万。”
真事隐道:“不是还有一年吗?怎么这么快?红中。”
善不得道:“八成是两相分离了,才得以脱身,东风。”
妒无能刚想摸牌,就瞧见山下一小仙童跑了上来。
“四神安,我家仙祖请四神前往荒荡山。”
“什么事?”善不得扣下手中的牌,看着面前这个幽泉仙尊家的小仙童问。
“迎恶神。”
妒神与真假二神相视一眼后,看着善神,妒神对着善神调笑着说:“你家那位终于肯回来了。”
第188章 月升和日落()
二十辆马车缓缓前行,除了十八号和二十号两辆车以外,其余的都有说有笑。一路行来,四周从亮到暗,从暗再到亮,如此反复了几次,当窗外的灯火变成酒红色时,舞夫人说月升庄到了。
月升庄,三界最大的妓院,乃是三大妓院之首,位于京都以西,不过千百里的路程,这里原是一片云石累积的荒地,方圆百里杳无人烟,涎老板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奏明天皇之后,便开始施工,短短数月便建成了如今气势恢宏,鳞次栉比的月升庄。
那时的涎老板年纪尚青,投身于这一行当也是因为随身灵术的驱使,他又是西州人,生的俊美,是西州少有的大户人家,衣食不缺,手上也那么点子闲钱,当时的天皇其实并未在意开发土地,修建妓院这种事,都是由土建部管理,天皇面前公文堆里也很难找到这种关于‘民生’的文件。
涎老板比舞夫人大上个二十多岁,但模样并不见老,若说这一行,舞夫人入的可比他早上很多,一届妓子是如何当上二八院老板的,想必也少不了背后的势力帮忙。
如今抛开二八院,且说从红薄玉镂空雕的灯罩上映出的斑驳又暧昧的灯光中,一行人纷纷下车,鬼沉灭第一次来月升庄,又是在晚上,本以为出了皇城就没有那些霞光映照,恐怕看不清月升庄全貌,但在撩开窗帘的一霎,她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从京都出来,唯有一条道路是通往月升庄的,而这条道路也只通往月升庄。
一路行来,马车都是双排道行驶,毕竟这路只修了这么宽,然临近月升庄时,后几排的马车明显加速,赶上了前排马车,车道从两车,变成了五车,后又变成了十车。月升庄前门外很是宽敞,她大致看了一下,是十七辆马车的宽度,前门外堆着两排形态各异的兽型镂空灯,照得空场上明晃晃的。
“这是**,海族的染指一尘门口也有,不过没这个金贵,这是玄石。”舞夫人解释道。
以红薄玉镂空精雕的路灯为引,如今又加上所谓玄石雕的巨型**灯,最后一排**嘴里衔着一块玉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月升庄’。
“这哪儿是妓院,这分明就是做城!”余欢咽了咽口水说。
鬼沉灭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地族的凤鸾城也不过如此而已,恐还没有这一半大。
“看你不惊讶,你来过这里了?”余欢看着乌辰问。
“来过,跟隐涸。”乌辰叹了口气,看着那硕大的城门,有些不自在。
鬼沉灭记得,当初龙狸也辗转来到过这里。
“唉?为什么叫月升庄呢?”余欢问。
“因为这里只有在月亮升起的时候才开张,所以叫月升庄。”乌辰道。
“月升在这吧?”鬼沉灭忽而想起了几年前的事。
“在。”乌辰答。
“谁?”舞夫人问。
“哦,头牌月升嘛,怎么你想拍一夜啊?”祝九问。
鬼沉灭白了他一眼,看向周围,寇雨霖的车刚好就在他们前面,鱼浮火耳朵灵,一听这话便回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没过两秒又再次错开。
今夜恐是开了特场,除了这二十车的人之外再无旁客,五十男妓五十女妓身穿华裳手中拿着不同的彩灯站在‘城门’两侧,他们胸前都粘着一张名牌,而‘城门’口一司仪模样的男子手持册子,开始点名入内。
“是你请的我,那名册上会有我的名字?”鬼沉灭双臂交于胸前,狐疑的看着舞夫人。
“会的会的,您看那百人接待团就知道,这二十车人刚好百人,且不管旁的车上挤不挤,咱们车三人,他们车两人,就是五人,其余的车啊,也就是九十五人,不会错的,涎老板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你虽是我请来的,但也是他授命于我的啊。”舞夫人解释说。
“若是待会儿叫不到你的名字,爷倒是很乐意帮你一把。”祝九负手而立。
“别是没有你的名字,本王倒是很不乐意捎带上你。”鬼沉灭昂着头白了他一眼。
“海族国巫寇雨霖!”那司仪声音甚是好听。
前来迎她的是个模样清秀的男子,寇雨霖虽说牵着鱼浮火,但在那男妓来到身前之后,还是放手了,毕竟这是涎老板的规则,她还不想打破,也不能打破。
“鱼浮火!”司仪迟疑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实在没什么头衔,只能单念出了名字。
前来迎接的自然是个女子,而鬼沉灭一眼就认出了她。
“月升。”
“月升。”
“鬼王,您认识她?”舞夫人有些惊讶,要说这世上鬼王不认识什么,倒是不惊奇,要说她认识什么,这倒是十分惊奇的事。
前来接客的妓子确实有百人,但舞夫人除外,她虽是客,却不能由妓子来接,这是涎老板定下的规矩,当司仪念出地族鬼王鬼沉灭时,已然是最后一位了。
“呦,看来是本王乌鸦嘴了,我说七王爷,看来您真就是不请自来啊。”鬼沉灭单手搭在前来迎宾的男妓手臂上,对祝九莞尔一笑。
祝九僵着脸,几步走到门口那司仪面前,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单页请柬,摔在他脸上。
司仪不慌不忙的捡起请柬,又核对了一下手中的册子,翻看了几遍也没有海族七王爷祝九的名号,但请柬确实是真的。
“这。。。。。这。。。。。。”司仪也没了主意。
“罢了,这位也是你惹不起的主,既然来了,就放他进去吧。”舞夫人对司仪道。
“可。。。。。。”司仪犹豫了一下,决定放行。
就在这时,余欢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最后扶在鬼沉灭耳边道:“这是个恶作剧,他被人给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