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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迦明罗脖子上一直戴着一把小金锁,样式跟帝葬生的那一把极为相近。只是它的正面刻的不是名字,而是西域的如意结;背面刻的则是一串波斯文的祝福语。有那么一瞬间,银霄以为这就是他曾经亲手戴在儿子身上的那把长命锁……
然而看清上面的刻字之后,整颗心都沉了下去。这金锁,并不是风儿的那一把。
难道是上天跟他开了一个无理的玩笑?这么多相似的地方,到头来却又一一破除。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的心脏捏在手心里,要他在痛苦和纠结之中挣扎。
迦明罗见他像丢了魂似的僵在那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而后自己把衣领整理妥当,无声叹道:「这人的脑袋好像有些不正常啊……金锁有什么好稀奇的,我有好几把呢。」
最初,他老爸给他的那把长命锁,正面刻的是名字,背面刻的是生辰。后来有一次,他出去玩的时候把链子弄断了,差点把坠子也给弄丢,害他被父亲狠狠地骂了一通。自那以后,老爸就将那把长命锁收走了,另外给他打了一把新的。
由于他太过顽皮,家里的长命锁换了一把又一把,加起来快有五六把了。他嫌这玩意儿累赘,偏偏父亲对这方面十分执着,似乎真的相信中原人的“长命锁”能够保佑他健康成长。
唉,老爸果然最爱他啦!
作者有话要说: y(^_^)y
撸主请画手画了人设图~小伙伴们用电脑或者手机网页版,就可以看到了。在文案上面挂着呐!
(之所以没有霄霄的,那是因为撸主投了人设以后,负责画霄霄的画手神秘失踪了……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第94章 11、再见酒鬼()
无论如何,迦明罗最终还是被帝葬生和银霄留在了天穹苑。当然,这其中艾辛泽也要负一半的责任。因为他没有依照约定去接儿子,而是跑去见了一位老朋友……
郭茂安比陆演年长三岁,如今已然将近不惑之年。他昔日统领丐帮,一呼百应,豪气干云,算得上是意气风发!现如今,孑然一身,形象邋遢,倒是真真变成了一个臭乞丐了。
这几年,他一直在江湖漂泊,连帮中事务也无心理会。只有每年特定的那几天,他才会回到龙泉老家,在当初和妻儿居住的老宅里默默守候,希望奇迹出现。不过失望已经成了惯例,时候一过,他就会再次远走他乡,继续寻找失散的亲人。
艾辛泽记得,当年他和弑神机临回大漠之前,还一起去喝过老酒鬼和他媳妇儿的喜酒。那时候,厉鸣蝉刚生了孩子,趁着宝宝满月,遂将满月宴连同婚礼一起举办,场面极其热闹。当初到场的,还有天域五将之中的另外几人,他们各自还每人送了小侄子一件贺礼。
弑神机送的什么?哦,对了,是一只用白玉雕刻而成的三足蟾|蜍。他一向心细,懂得在细节上面下功夫。
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苍凉之感。
艾辛泽坐在酒肆的暖阁里,面前烫着一壶烧酒,桌子上摆着一叠熟牛肉、半碗茴香豆。二月的春风透过竹帘的缝隙,轻缓地撩拨着男人的面颊,让纯黑的长发像柳絮一般微微浮动。
他这个人,做事讲究,穿衣更讲究。与那些江湖草莽不同,他是真正的皇族贵胄。哪怕是在这个人最潦倒的时候,也始终保持着几乎苛刻的日常习惯。郭茂安曾经开玩笑说——也许将他们俩的身份颠倒过来,陆演仍然是乞丐中的皇帝,而他只能是皇帝中的乞丐。
这样的玩笑还有很多……甚至于有人还说,如果弑神机嫁给了郭茂安,而厉鸣蝉嫁给了陆演,婚后的生活或许会更加和谐。老酒鬼不知道说这话的人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就事论事。反正,他和陆演最大的不同,不是在于身份,而是各自性格上的巨大差异。
陆演不善交际,有事喜欢闷在心里,没有团体意识。郭茂安过于自我,极其缺乏责任心,常常能够把人气死。
作为男人,他们有着人人羡慕的资本。作为丈夫,他们还远远没有做好承担一个家庭的准备。不得不说,弑神机和厉鸣蝉都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陆演再也不是当初的“陆演”,而郭茂安还会是当初的郭茂安么?
“今天没有美酒,却有烈酒。你要喝吗?”艾辛泽徒手提起酒壶,为自己斟上一杯热酒,头也不抬地说道。
下一刻,竹帘就被外面站着的男人掀了开来。老酒鬼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布衣,衣襟大敞,虬结的胸|肌大喇喇地展露在人前。他皱着一双浓眉,大步走了进来,并在魔皇对面的草垫上面落座。
他看上去苍老了很多,蓬松而微曲的黑发已经染上了霜华,眉宇之间点缀着深深的苦闷。也许是长时间没有打理自己,下巴上面的胡茬给他的形象增添了几分邋遢之感,越发显得失魂落魄。这副模样,倒是非常符合“丐帮帮主”这一身份。
艾辛泽没说话,自顾自地喝着酒。郭茂安也没客气,自己翻过一个杯子,拿起对方的酒壶便倒。只不过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居然连小小一个酒壶也拿不太稳,倾倒的过程中洒了大半在外面。
中原的酒,和摩国的酒有着极大的区别。它们大都清冽、刺喉,比不得西域美酒的香醇,却别有一番滋味在里头。
西域人的酒,用于享乐。中原人的酒,适合浇愁。
“哈!这么多年不见,你比从前成熟了许多。”老酒鬼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脸上却始终没有笑意。他用眼角打量着昔日的血煞豪侠,目光带着犀利。
随后开口:“听说妖道已经不在了……节哀。”
魔皇放下酒杯,抬眸扫向对面的故友,不咸不淡地回道:“不是你的,留不住。是你的,始终跑不了。”
老酒鬼挑起眉,不再言语。他不明白陆演面对妻子的离世,怎么可以如此镇定。以他对血煞的了解,对方应该对妖道用情至深,甚至到了一个近乎执念的程度。
弑神机死了,陆演却还活着,这本来就很不正常。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艾辛泽的确变了很多,其中有一点,就是心性更加恶劣了。只见他不疾不徐地将杯子再次斟满,接着说道:“当年吾妻怀有身孕,在绘方城蒙你照顾,方能度过那道难关。否则,我也不会有那么乖巧的儿子了。”
“你这是在炫耀吗?”
老酒鬼摔下酒杯,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酒劲上来了,面皮憋得通红。以前他就受不了陆演,现在更加无法忍受这个男人了!他们相识十余年,凭着这些交情,就不能给别人留条活路吗?
是,有儿子了不起!有儿万事足!但你老婆不还是没了么?凭什么五十步笑百步。
“我真搞不懂,妖道怎么会把孩子留给你。”最终,老酒鬼愤愤地抢过酒壶,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大口,冲着陆演咆哮道。
外面的掌柜听到动静,以为他们打起来啦,赶紧探着脑袋查看情况。见到某个乞丐独自在那里发酒疯,另一个人依旧从容不迫,瞬间放下心来。而后叫来酒保,让他把备好的汗巾和铜盆送过去,免得客人吐在地上。
不一会儿,跑堂的小哥便把东西送了进来。郭茂安只顾着喝酒,看都没看他一眼。
艾辛泽拿起酒保送来的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细长的手指,然后又原封不动地放回原位。他侧过头,本想让对方从新开几坛好酒送来,然而却在看清酒保的面庞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
“神机!”
饶是他如今心态有所转变,看到与爱妻如此相似的一张脸,也忍不住失了仪态。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将人扯到自己面前,失神地伸出手,想去抚|摸那张记忆中的容颜……
酒保被他拽了一个趔趄,直接扑到在他身上,嘴里叫出一声“哎呦”。好在他并不惊慌,毕竟在酒肆里面做工,见惯了耍酒疯的客人,只当面前这位浑身透着贵气的大爷也是酒后失态。
艾辛泽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回过神来。手一松,便把人放开了。
“这位客官,您喝醉啦。要不要来一碗醒酒汤?”酒保站直身子,退开一步,微笑着询问。他的声音偏于圆滑,跟弑神机的嗓音有着明显的不同。
况且他的穿着一看就是普通老百姓,要品味没品味,要讲究没讲究,跟魔皇的妻子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也许是在这种环境里面工作久了,身上难免沾染上一些粗俗和市侩,笑起来的时候就一点儿弑神机的影子也没有了。
郭茂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走过来按住陆演的肩膀,严肃地提醒道:“我看你也醉得不轻——你看清楚,他不是妖道。”
说完,他就转头叫酒保退下,换其他人过来伺候。
艾辛泽却叫住了那名青年,无视老酒鬼不赞同的眼神,兀自说道:“不必换人!至于醒酒汤,那倒不用。你去搬两坛好酒过来,动作麻利些。”
小二哥点头应了,转身小跑出去。留下屋里的两位大爷相顾无言。
天底下怎么会有人和弑神机长得如此相似?巧的是,偏偏让他们两个遇上了。这是缘分,还是阴谋,容不得他们不多想。
老酒鬼先前还以为陆演真的这么绝情绝义,对妖道说忘就忘。结果这么快,后者就露了馅儿!若是无情,怎么会见到一个和妖道长得略有几分相似的陌生人就把持不住了呢?若是无义,又怎么会明知道不是那个人还舍不得让他离开、就为了多看两眼。
认识的人都说,陆演误了妖道。事实上,弑神机又何尝不是禁锢了血煞豪侠的一生呢?感情这回事,从来没有谁付出得多、谁付出得少。不过是“情”、“缘”二字在中间作祟罢了。
人间憾事,莫过于情深缘浅。
“别想啦,至少你还有儿子。”郭茂安拍拍陆演的肩膀,一屁|股坐回位子上,将酒壶里所剩的最后一口冷酒倒入口中。此时想来,血煞似乎比他更惨呐!至少他的鸣蝉儿还活在这个世上……
有希望,总好过没希望。他这个没人要的臭乞丐,还是不要去嘲笑某个名副其实的“鳏夫”比较好。
艾辛泽无心理会某人,独自坐在主位上,将目光投向竹帘外面的街市,目光锐利而深沉。
第95章 12、酒后误事()
之后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艾辛泽似乎还惦记着那名跑堂小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老酒鬼几次跟他说话,他都像没听见似的。只有在提到他儿子的时候,这家伙才会稍微有点反应。
原本郭茂安过来找他,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见一见小魔头。没曾想,迦明罗被他老爸中途打发到别的地方去了,害他扑了个空。他们两个大男人,身份又摆在那里,除了老婆孩子,实在没有别的共同语言。索性闷头喝酒,互不搭理。
这一喝,直喝到太阳落山、月上中天。到后来,两个人都有了一些醉意。
老酒鬼心里憋屈,一喝醉就喜欢念念叨叨。于是趴在地上,说着当年跟厉鸣蝉说过的情话,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给谁听。反正他舌|头都喝大了,每句话都说得结结巴巴,别人也听不太清。
艾辛泽的醉相比前者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