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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还是得来,温柔叹了口气,笑道:“正好最近觉得屋子里闷。就当去透透气了。”
“把窗户都给她锁上。”萧二少爷补充道:“门窗都不许开。”
温柔:“……”
这仇恨值是当真高,她都不反抗了,还这么对她?
不过没办法,遇见杜温柔一个猪队友就算了。还遇见她生母这种极品,两个猪队友足以将她送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喊冤也没人听。
于是温柔以一种平和的心态褪去了华服首饰,穿上粗布衣裳,坐在柴房里哼《两只老虎》。
“哎,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先前还说二少奶奶变好了,可你看。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还杀人。”
“可不是么?萧杜两家的这联姻怕是要彻底崩塌,天要变喽!”
“二少奶奶也奇怪,竟然不哭不闹的。还一直哼曲儿。”
“大概是疯了也说不定。”
府里的议论声就没断过,萧惊堂坐在书房里,没有看账本,只看着窗外发呆。
“主子。”萧管家进来禀告:“已经派人去请杜家老爷了。也让人在找杜家二小姐的……尸骨。”
萧惊堂没说话,嘴唇微微泛白,有些无助地看了他一眼。
管家瞬间就有些不好受了,低声安慰他:“您看开些。人死不能复生,杜二小姐……大概是与您无缘。”
“杀人偿命吗?”萧二少爷低哑着嗓子开口问:“如果交到官府的话,她是不是要赔命?”
微微一愣,管家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自古以来,都是杀人偿命。”
萧惊堂又不说话了,看着外头阴暗的天气,眼里也没有半点亮光。
云点胭和阮妙梦那几个姨娘在一起打麻将。可打着打着,几个人都走神了。她摸多了牌,对面三家包括坐在旁边的凌挽眉都没什么反应。
“你们怎么了?”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了一声,云点胭眨眼:“都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啊?”慕容音叹气:“二少奶奶好端端的。怎么就又卷到这种事情里头去了?”
“谁说不是呢。”阮妙梦心情也有点复杂:“以她原来的性子,的确是会做出杀人夺夫的事,可现在都改了,却……”
“我也觉得现在这个二少奶奶挺好的。”苏兰槿小声道:“昨儿我病了。她也正好要吃药,结果药方里的茯苓就剩了一点,二少奶奶二话没说就让给了我,自己让丫鬟出府去买了。还给我带了点补品回来。”
“是啊。”凌挽眉垂眸:“也让我好好照顾身子。没事还让厨房给我做点药膳。”
听着这些话,云点胭想了想,道:“的确是挺好的,可是以前欠的债,早晚也得还……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送礼给她呢,上次你们四个是不是每人都送了东西过去?我那时候正伤心,还没赶得及,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嗯?阮妙梦愣了愣,看向云点胭:“你说什么?上次你没跟我们一起送东西?”
“是啊。”云点胭道:“那时候哪有送礼的心情。”
“怎么?哪里不对劲吗?”凌挽眉问。
阮妙梦掐着指头数了数,道:“奇了怪了,点胭要是没送东西,那为什么送去二少奶奶院子里的,会有五个盒子啊?咱们四个送的礼,不是一人一个盒子吗?”
“送礼又不嫌多,你现在想那个做什么?”慕容音皱眉:“当务之急,是二少奶奶这事儿该怎么办?二少爷若是当真把人送去官府,那可就捞不回来了。”
“咱们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干着急。”阮妙梦撇嘴:“谁有本事去二少爷跟前说情啊?”
在座的五个女人身份有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干脆就都保持了沉默。
于是还是继续打麻将吧。
萧家的下人都很听萧惊堂的话,当真连门窗都关得紧紧的。温柔坐着坐着就觉得不太舒服,于是还是靠着柴火堆闭目养神。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这种时候还生病,就真的是倒了大霉了。
已经是晚饭的时间,可是一个来给她送饭的人都没有。本来觉得没什么,可温柔这人就经不起饿,一饿就觉得委屈,越饿越委屈。
她这是做错什么了啊?为什么会混得这么惨?有本事也有渠道可以致富,结果却被这身体的原主人拖累得性命不保,真是又气又无奈。
“喂。”
天黑的时候,温柔勉强起身去敲了敲门:“有人给口饭吃吗?我真的很饿!”
第59章 各自有因果()
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以柴房为半径,方圆十米之内都是一片寂静。
肚子咕咕叫了一声,温柔扁扁嘴,眼泪哗啦啦地就下来了,蹲地上越哭越伤心,头还昏昏沉沉的不太舒服,整个人感觉就是在蒸笼里被蒸着,又闷又难受。
门锁“咔啦”响了一声。
温柔一愣,连忙抹了眼泪抬头,就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小声道:“二少奶奶,您看看那窗户从里头能打开吗?”
是牵穗的声音?连忙起身去看了看窗户。发现还真是从里头扣上的,解开窗栓就能打开。
外头静静的没有别的动静,温柔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就看见牵穗穿着萧家下人的衣裳,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萧家闹翻天了。”一看见她,牵穗就连忙把食盒递了过去,然后吐着舌头道:“您怕是要委屈几日,二少爷吩咐不让人给你吃的。”
这是想饿死她?温柔苦笑,也算是天道好轮回吧,杜温柔也曾经把杜芙蕖关在柴房饿上过几天。只是,杜温柔不见了,这报应全落在她身上。
“你怎么会……”接过食盒。打开就先咽了两块第一层上头的糕点,温柔眨巴着眼看着她,满脸疑惑。
牵穗机灵,也知道她奇怪什么,左右看了看便笑道:“我家公子说我吃的东西多,浪费粮食,所以赶我出来啦。这幸城就萧家下人的工钱最高,所以我应征进来当个粗使丫鬟。”
摆明是开玩笑,不过温柔想得也知道,牵穗这丫头聪明,放到萧家来当个零零七什么的,倒也挺合适。只是就有这么巧,恰好她能赶上自己落难,还来送她吃的。
“谢谢你了。”勉强填饱了肚子,温柔又开始觉得头晕,扶着额头道:“我先睡会儿,你也快走吧,别被人发现了。”
柴房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个被子也没给,她怎么睡?牵穗笑不出来了,眼里满是心疼:“要不奴婢再给您找个被子来?”
“会被发现的,罢了,这边趴着就能睡。”温柔摇头:“你别折腾了,藏好,仔细被萧惊堂发现。”
牵穗点头,又忍不住说了一句:“您要是真的被萧家休弃,不如也考虑考虑我家公子,他人很好的。”
裴方物?温柔笑了:“他那么好的人,哪里适合当备胎,娶个正经的黄花大闺女才好。”
说罢,就合上了窗户。
牵穗在外头呆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终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她会被萧家休弃吗?这个答案是肯定的,身上有人命债,怎么也不可能再在这儿做二少奶奶。
想想在萧家的日子其实也不长,一开始来就是抱着要离开的心思的,所以当真走了,也顶多只是舍不得几个姨娘,至于萧惊堂,杜温柔欠他的,她不欠。有过一次身体接触而已,就当初夜体验了,他不放在心上,她也不会太介意。
只是离开之后,她前头的路可能有点难走,牵穗的建议很好,但是绝对不能采纳。
到时候再说吧。
想着想着,温柔就靠在柴火堆上睡着了。头很昏沉,睡得也就很熟,以至于门被人打开的时候,她都没有醒。
刘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闹一场,萧惊堂就算想把事情压下来,也是不可能压得住的。忙碌了这么久,也顶多只是暂时封住了下人的嘴。之后会怎么样,谁都难说。
他是很生气的,气杜温柔心肠歹毒,也气自己竟然会被这种心肠歹毒的人迷了眼,差点就要接纳她了。
结果这美人皮一掀开。里头依旧还是漆黑肮脏的东西。
面前的人像是哭过了,眼睛有些红,趴在并不平整的柴火堆上熟睡,脸颊上也有微微的嫣红,嘴唇泛白,一看就知道是病了。
心神一动。萧惊堂走过去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没有发高热,但脸色就是诡异的不正常,是哭得狠了才这样,还是得了别的怪病?
不对,她生没生病,与他有什么相干?!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太过柔和,萧惊堂板了脸,狠狠一拳头砸在旁边的地上。
于是温柔就被吓醒了,睁开一双兔子眼,很是茫然地看着他。
“你还有心情睡觉?!”二少爷暴怒:“杀人犯不怕做噩梦吗?”
还这么大火气,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杜芙蕖。温柔撇嘴,小声道:“这儿什么都没有。你不让我睡觉,那让我干什么?”
“所以你是一点愧疚都没有?”萧惊堂眯眼:“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女人会恶毒到杀害自己的亲妹妹?”
“可能是心理变态吧。”温柔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她:“在竞争过程中选择了不正当的手段,并且枉顾血肉亲情,杀人夺位,实在令人发指。”
也不知道杜温柔有没有好好反省过。
瞧她说的,就跟在说别人一样。萧惊堂冷笑,伸手就扯开她的衣襟,看着她胸口上的红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杜温柔?”
她不是别人,就是杜温柔本人,即便性子大变,那也是杜温柔,过去做过的一切,都该由她来品尝后果,她却像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企图靠装傻来逃避责任。
真是无耻。
温柔叹息,挥开他的手将自己的衣襟合上,耸肩道:“我真没有什么好说的,要怎么样都随你。”
都随他。萧惊堂冷笑,眼里有莫名的恼怒:“杜芙蕖真的是你杀的?”
“……”这让她怎么回答?说是吧,她也太冤枉了,说不是吧,人家只会觉得是狡辩。
于是温柔选择了沉默。
“我怎么傻到来问你。”垂了眼眸,萧惊堂嗤笑一声,嘴角嘲讽地勾起,脸上一片阴翳:“你承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了,等杜家老爷来了,我会正式同你和离,然后把你交给衙门处置。”
终于要和离了,温柔点头,看了看面前的人,倒也不觉得很高兴,想了想道:“其实你这样的人。若不是三妻四妾,再相处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喜欢上。”
萧惊堂一顿。
温柔说的是实话,毕竟这人长得好看,有些观念还跟她挺合,床上也挺和谐,要是时间能再长点,让她解开点心结,那说不定还真成了。
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
“被你这样的女人喜欢上,真不是什么好事。”沉默半晌之后,二少爷低声开口:“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嗯。”点点头,温柔问:“所以二少爷这会儿来这里,是想陪我聊天吗?”
“不是!”回过神,萧惊堂皱眉:“我想问你杜芙蕖被你们埋去了哪里,刘氏几近疯狂,现在根本不肯好好说话。”
杜芙蕖的葬身之地?温柔认真找了找杜温柔的记忆,发现还真没有。
“我不知道,若是知道,我一定选择告诉你。”温柔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