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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瞭鹰盘旋高飞啼声高亢而嘹亮,忽而尖利的一声啼叫,白鹰被一只贯穿的长箭,一头往地面坠下。
兵临城下,卫良和把钢弩往后一扔,沉声下令:“整队!迎敌!”
瞭鹰坠地,正式宣战,巨大的旷野上,七千军马排列成一个雁阵,狂风吹动着军服猎猎作响,庄严而肃杀。
旷野巨大,城楼南面还有两个小山包,两声“呜呜”的号角声。山包后涌出一片黑压压的人马。
看来,不光城楼被北燕占据着,连那两小山包,也是颜宋玦的囊中之物。
卫良和此番亲率一支黑甲骑兵,是他上回去巡营精心挑选,一连封闭训练了好几个月出来的。
那一回离京,桩儿险些被秦氏害得小产,卫良和仍记忆犹新!
黑甲骑兵之所以被称为黑甲骑兵,是由他们的装配而名声大噪,七千人马的要害之处,皆以新锻造出来的连片黑甲护着,便是马匹的毛色,亦是清一色的墨黑之色。
他们这批人,卫良和早年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杀戮练成一把锋利血腥的利刀!
这几年他们几经辗转,种田做工。但都并未荒废锻炼,卫良和这番找到他们,他们自是要重振往昔威风!
可以想象一支被这样武装起来的骑兵在空旷的平野上冲锋陷阵,就好比一辆坚无不催的战车,且他们行动灵活,行动力凶悍,简直如履平地。
风吹四野,两方人马相隔三百丈,气氛冷凝,盛人的号角率先响起,中间两千人的方阵马戟轰然竖起,马蹄缓缓启动,他们开始冲锋了。
城楼之上,颜宋玦一身战袍,衣袂飘飞。耳边满是狂风呼啸,战马嘶鸣。他一望卫良和为首的不是凉州战役那时的三百钢弩手,而是一支黑乎乎的骑兵,瞧着那骇人的阵势,面色冷凝,赫然回首道,“那究竟是什么兵种?”
柯景睿抱着盔帽,接过他递来的瞭望镜,一看那气势汹汹的七千骑兵,心里咯噔一下,面色一下就变了,几乎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当年他一走,我就遣散了,怎么短短数月,他就有本事组成黑甲骑兵?”
“黑甲骑兵?”颜宋玦眸里盛着盛怒。
柯景睿呐呐地解释,“诚如殿下所见,这支队伍周身由连片黑甲护身,无论人马,那些黑甲少说也是二十公斤,寻常士兵根本无法承载着那身铠甲上阵杀敌,是以,无论是士兵还是黑马,都是千挑万选后经过特殊训练出来的。那必须花费巨大的财力去维持,八年前宸王被削去军权,没有任家的扶持,朝廷拨下来的军饷根本不够,是卫良和动用了他的私库”
颜宋玦听得不耐烦,他这无异于当着他的面去夸卫良和,这叫他如何能忍?“行了,你不必说那么多,臻帝已下了死令,沧州务必死守!”
一时之间,柯景睿也不可能想出什么良策,面露苦相,“殿下,那支黑甲骑兵队卫良和的忠诚甚于常人,当年可是秘密训练,从未如此正式地大规模上过战场,威力如何,在下也不得而知!”
颜宋玦震怒,“关键是现在要怎么办?你不是说你比谁都了解南盛的兵力么?南盛有如此凶悍的队伍,为何你只字不提?”
柯景睿被他一噎,登时没了生气。
颜宋玦瞥了他一眼,倒是他身后另一侧的连昊天冷冷扫过他道,“裕王殿下何须气恼,盛人始终是盛人,难不成您还真指望他死心塌地地跟着您?”
自打馥云被他毁了清白,柯景睿对此人越发不客气了起来,“连昊天,你几个意思?”
连昊天也是直性子之人,索性撕开脸面道,“就一个意思,你他娘的就是成心想害死我们大燕!”
柯景睿咬牙道,“连昊天,我若想害死燕军,何须还站在这里?”
连昊天冷笑,“那柯大将军倒是想出个法子,弄死那一拨黑甲骑兵啊?”
柯景睿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却是没了声。
连昊天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味道,“怎么不说了?我倒是看看你能不能说出朵花来?”
“够了!”颜宋玦被他俩吵得心烦意乱,“昊天,你若是想不出法子来,就少说两句。”
连昊天倒真想出一个法子来,对着颜宋玦,他收起方才的玩世不恭,一本正经道,“殿下,臣还真有个法子。他们无非就是仗着那身黑甲与力量,可若论气量,咱们燕军还比不了他们么?咱们只需出三百铁锤拦在那儿,看他们如何嚣张?”
颜宋玦未想莽撞的连昊天竟想出如此绝妙的法子,不由拍手称快,“妙哉妙哉!本王还要将铁锤军放在第二波,杀他个措手不及!”
卫良和望着前方鱼贯而出的人马。心里暗暗思忖,这还隔着两百丈的距离,颜宋玦就这般急惶惶地派兵出城,看来,沧州城他是打算死守了。
可卫良和是什么人?他又岂会尺寸与人?
卫良和一勾唇,深邃的眸子满是杀意,霍的抽出长剑,高举起来,怒喝一声,“驱逐燕贼,还我沧州,冲!”
长剑猛然向下一挥,奔马而出,“冲!”将士一呼百应,血气冲天。
旷野里两方队伍开始冲锋,马蹄轰隆,大地颤抖,越来越近
卫良和的队伍里传出尖锐的哨声,骑兵们开始有序地往大雁头聚拢,凝成一股绳般,也整齐的队伍实在叫人叹服。
“冲锋!”他爆出大喝,号角“呜呜”的紧密吹响。
卫良和七千人的队伍,一路上发出巨大的惊心动魄的咆哮之声奔涌而去。
“轰”两支队伍如两道惊涛巨浪骤然碰撞,地动山摇般。
卫良和带着他的雁头悍然一头撞了进去,巨大的冲势,在撞击的一瞬间,猛然停顿。旷野里爆出巨大的声浪。战马悲鸣,人声嘶吼,震彻云霄。
盛人的马戟刺穿战马,扎透人身。艳丽的血花喷溅而出为苍凉的天地间抹上一抹瞬间的艳色,盛军的队伍里,冲在第一排的人倒下去大片。
男人稳稳地坐在马背之上,一手握住一把刺来的马戟,横剑便削去了对方的人头,他仰起脖子远眺,只见城楼那儿正有百来个壮硕魁梧的大汉手拎大铁锤,远远瞧着,怕是要比他的脑袋还大。
卫良和立即会意,扭身对吹哨的士兵高呼:“吹哨,叫他们照雁字形向两边撤退,钢弩手打头,黑甲骑兵立刻回旋,以待冲锋!”
男人劈手夺过一把马戟,一丈长的马戟抡起来横扫出去,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他回头望去,黑甲骑兵杀了一拨人,但还未杀红了眼,便是听到叫他们撤退的哨声,也没有丝毫的不甘心,迅速地撤退,钢弩手迅速补位。
他立马振声高呼:“钢弩手集中精力,射杀铁锤军!”
眼见那批扛着铁锤的大汉才上场,这会儿已有泰半中箭,纷纷倒地而亡。
卫良和策马而动,一剑挑了哪手持刀戟的大汉,挑飞出去。男人热血沸腾,兴奋的叫道,“吹哨。黑甲骑兵,冲锋!”
盛军大挫燕人,不过颜宋玦这回仿佛铁了心一般,不计兵力地一波又一波地派人拦截他们,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如此艰涩前进。
樊络长剑上沾满鲜血,所过之处杀戮无数,四周人马慌乱,冲锋陷阵的牛号角仍在怒吼。
颜宋玦也派出了骑兵,实力虽不上南盛,但他们胜在人多!
卫良和深知,他们必须冲出去,不然只能被燕人围歼绞杀。他贴着马颈,双腿夹着马腹,猛然用力,怒吼着。“冲锋!”
北面沉稳的赫连石山,以高姿态安静地俯视着原野上的杀伐,而赫连山的顶空,一轮红日般冲破乌云,艳阳似血。
卫良和领着他的黑甲骑兵,一往无前,手上的长剑斩杀无数,震得他双臂发麻,他也毫不顾及,发了狠般,眼眶渐渐染上血色,眸光所迸发出来的,满是戾气与杀意!
眼前又一把刀戟横扫而过,他微微侧身,还未持剑杀过去,那士兵就轰然倒地,卫良和瞧见他身后的那张满是血腥的脸,轮廓他还辨得出,不由大怒,“王锋,你不要命了?”
他不是成心不让王锋上战场,而是他有伤在身!
王锋露出他的大白牙,笑得憨厚,“怎么会?这一仗之后,属下还要见家里来的婆娘呢!”
男人不由分说,“那你就即刻回去!”
王锋却是铁了心,“弟兄们都在上阵杀敌,属下怎敢安心养伤?”
卫良和又一剑连杀两人,气不打一块来,“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黑甲骑兵身负重荷,但强悍而灵活,两支队伍混战一方,虽是艰难,但也前进了百来米。
北燕后继的骑兵,一个个脸面还是干净的,还未上前,两方短暂的对持。
卫良和连忙命人迅速集结出阵型,王锋卓青裴泽纷纷聚拢到他身边,而几十丈开外,两方将领隔空对望。
颜宋玦眼神阴狠,脑海闪现着那夜被他刺中心口的场景,心头愤恨,嘴角却扬着邪魅之笑,“卫良和,别来无恙?”
卫良和冷冷的望着他,未置一词。反倒是颜宋玦,存心要激起他的怒气一般,侧身指着一身燕人军服的柯景睿,得意道,“若非身处战场,本王倒真想让你兄弟二人聚聚。”
柯景睿虽早已通敌,但公然叛国,与往昔弟兄兵刃相见,脸色不由一白,抓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
卫良和面色冷峻,但内心并未被他激怒,他淡淡扫了柯景睿一眼。撞上他的目光,男人却是不觉有任何想与他说的,不躲不闪地望着他,倒是柯景睿心藏怯意,慌忙别过脸去。
卫良和与颜宋玦两人几乎同时举臂高呼。
“冲锋!”
“格杀!”
卫良和一马当先,手中的长剑猛然刺出,一剑便削去那个燕兵的脑袋,那燕兵的身子似乎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手中的长戟还未掉地,脖子顿时血如水柱,喷洒而出的血似乎染红半边天空。
“为我大盛,杀”男人脸上涌着血色,身后紧跟着的骑兵,爆出惊天动地的回应,“杀”
悲烈的战场尸横遍野,空旷的原野里,那声声沉闷的撞击声摄人心魄,那阵阵绝望的哀嚎声地动山摇,血腥而残酷。
卫良和身上已被鲜血染成红衣。他目光渺远,望着厮杀搏命的场面,心下仓皇。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这就是战争!
燕人伤亡惨重,但他们人多,战争还在不死不休地进行着。
卫良和深知,若是再这般打下去,不说夺回沧州,只怕南盛最强盛的兵力也会被他们耗尽。
他望了望北面的高山,忽而对王锋道,“你领着步兵,务必在天黑前夺下北面的赫连山!我与卓青裴泽他们拦着颜宋玦他们,记住,要快!”
桩儿,我想把你送回京都去()
王锋回头,望了一眼加入北燕战局的柯景睿,也就是说,将军与卓青裴泽,要对阵颜宋玦、柯景睿还有十三亲卫?
将军若是单独对付颜宋玦或十三亲卫,那是胜券在握,可卓青裴泽那就悬了
王锋颇为犹豫,“将军”
男人侧身快速地望了他一眼,只道,“废话少说,快去!若保不住赫连山,小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王锋只好领命而去!
卫良和望了一下消失在山脚的王锋,这才放心地执着缰绳,催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