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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浓炙烈的吻让昨日的噩梦闯进她的脑海里,一想到他的疯狂,她惊骇的睁大眼睛,疯了一般推搡着他,却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无济于事!
她渐渐感觉呼吸急促,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呼吸到一丝,胸口沉重的好似被石头压住了。
她拼命地喘着,汗流浃背,如垂死的溺水之人。
卫良和终于觉察出她气息微弱,慌忙抱住她,见她满头大汗地瘫倒在自己怀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吃力地喘息,甚至咳得忿了气。
男人目光闪过浓浓的痛意,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伸出长臂牢牢锁着她。
贺桩毫无招架之力,脆弱地靠在他的胸口,咳得心肺难受,头晕脑胀,冷汗打湿了面颊旁的长发,心里火焚一般,那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一径地往下落。
她忽然听到他的一声轻柔的呢喃,“桩儿”
她扯着他袖角的手指无声地一松,“你让我缓缓成吗?我实在不愿跟你吵了。”
他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略低着头,下巴轻轻地抵在她柔软的发顶,那一双黑瞳里的怜惜排山倒海一般涌来,全都包含在那轻轻的低喃中,一声又一声地念着她的乳名,梦呓般的温柔,“桩儿桩儿桩儿”
他这样的痴,怎一个深情如海说得尽。
那声声低喃入耳,蚕丝般层层缠绕,无处可逃,贺桩只把眼睛一闭,眼泪顺着眼角柔柔地落下来,无声无息浸到他的衣裳里去。
“你让我清净清净,就当是我求你!”
卫良和深知,若是再逼她,以她的倔性,非得挣个鱼死网破,只好点头,“那好,你好生歇息,我叫孟夫人来陪陪你!”
掩帘就走,在门帘合上的刹那,他清晰地听到了贺桩一声抽噎,他捏着门帘的手紧了紧,还是松开了手,转身而去。
那铺着红毯的楼梯从他的眼前延伸下去,他缓缓地离开,卫良和的心狠狠地抽搐一下,一阵阵细密的疼痛袭来,所有的悲苦竟都抵不过她这一声低泣。
究竟还是,放不开手去!
孟夫人入帐,只见地上七零八落,而贺桩正一身单子地蹲靠在案桌旁,神色哀茬,失魂落魄,唯有粉唇染着妖冶之色。
将军前脚一走她便来了,不必问也知是谁做的好事。昨儿还口口声声应承下来,会与夫人好好说,这才不到一日的功夫,就反悔了!
孟夫人不由暗自啐了卫良和一口,忙不迭地扶着贺桩起来,口里呜呼哀哉,“夫人便是不顾惜自个儿,也得想着孩子,快别跟将军闹了要说将军也是,明知夫人年岁小,也不知让着点。”
贺桩躺在小榻之上,无暇听她唠叨,默默垂泪。
孟夫人瞧见她无精打采的模样,也不便多问。帐里乱糟糟的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她叹了口气,低头收拾起来。
却是见地面上摊着一本《缠龙诀》,电光石火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泪如泉涌,忙不迭起身拉住她,激动不已,“小桩,你是小桩?你还活着!”
贺桩恍恍惚惚地睁眼,她心头哀婉,见是那本《缠龙诀》,心知隐瞒不住了,一时哭出声来,一把抱住她。“孟婶婶,我真的没有亲人了”
孟夫人浑身一震,心头一下又一下如同被刀剐一般,忆起当年,她与夫君赶回庄府时,不说苔痕石阶,那空气里也满是腥风血雨。
小桩那会儿还那么小,一下失了一双爹娘,而就在前几日,噩梦再度重演,她还是有多痛?
可怜见的,孟夫人想想便觉心疼,嘴里喋喋不休,“你这孩子,瞒得婶婶好苦。当年我与你孟叔叔四下打探着庄府的情况。唯独不见你的尸首。那会儿你逃到哪儿了?”
孟夫人再一想,北定神侯夫人出身乡野心里痛了又痛,这些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当年,她只当小桩是亲身女儿,想着她所受之苦,咬咬牙,抹掉眼泪,“孩子,你放心!任姐姐没了,你只管当婶婶是你亲娘,那天杀的卫良和,如此欺负你,婶婶定要替你寻个说法!”
孟夫人什么也不顾了,急匆匆地走出军帐,只见卫良和犹立在那儿,她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他两个响亮的耳刮子。
她气得浑身发颤,杏目瞪圆,碍于巡查的士兵,她还顾着贺桩的身份,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一句,“卫良和,你是不是以为她没了娘家,就好欺负?”
卫良和一语不发地生生受了那两掌,眼窝深陷,只回望着身后的军帐,心头苦涩。
孟夫人见他一副了然的模样,恍然大悟道,“你是故意让我知道的?”
男人面色阴郁,倒也坦诚。“儿天资聪颖,自是知那会儿我也是迫不得已,只是岳父岳母待她恩重如山,桩儿陷于自责之中难以自拔也是长情。只是她不愿见我,还请孟夫人多多费心。”
孟夫人竟不知他竟用心良苦,这些时日她也看出他对小桩的真心。
想桩儿那般的境遇,流落乡野竟遇上他,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她也当真是可怜。
孟夫人垂着一行行清泪,唏嘘不已,“将军用情至深,倒是妾身冤枉了您。”
男人垂眸,半晌不语,长身而立,背影落寞,满腔的苦涩哽在喉咙,咽不下,男子汉大丈夫也不可能对着长辈倾吐,只道,“硕儿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便是心里苦也不敢多说,生怕给人添麻烦,还请孟夫人看着他,卫某感激不尽。”
他将她和身边的人安排得妥妥当当,孟夫人也不好多说,只道,“将军,万众皆系于您一身,还请多多照顾着自己!”
男人不再多说,沉默着点点头。深眸又凝望了一会儿贺桩所在的军帐,转身而去。
贺桩一连在帐里躺了两日,深知她若是一蹶不振,腹中胎儿和硕儿也不知能指望谁。这一日也起来了。
正好,清莲也从京都赶来了。
青莲见她精神头好了一些,连忙通知孟夫人将贺硕领了过来。
贺硕一直内疚于那日没把住嘴,说漏了风声,惹得姐姐与姐夫大闹一场,这会儿怯怯地站在离贺桩好几步远的地方。
贺桩一见他,便不由想起枉死的爹娘,心里难受,却也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朝着贺硕招手,“硕儿怎么站那么远?上次来不是还说想和小外甥多说些话?”
贺硕盯着她的小腹,眉间好不容易浮起一抹笑意。不过见姐姐越发清瘦,内心自责,摇头道,“小桩姐,对不起”
贺桩一瞬没了笑意,心里疼得紧,“硕儿,好端端的怎么说这话?是姐姐这两日心绪不佳,冷落你了。”
贺硕猛摇头,他也在记事的年纪,且辨得清孰是孰非,“爹娘惨死,当真与姐夫无关。那日,是爹爹不愿叫姐夫难做,甘愿跳下城楼的。爹爹还说,叫您别怨,万般皆是命,他死得其所?”
贺桩一听,痛苦地别过脸去,哽咽道,“我知道,只是一想到爹娘本不该我的心很痛,硕儿,你痛不痛?”
贺硕一下扎进她的怀里,本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还承受的压抑与折磨,他早已撑持不住,可他不知该向谁诉说,只能烂在心头成血成脓。
这会儿他再也不必忍着,终于可以放声痛哭,闷在她怀里,呜咽道,“姐姐,硕儿心里苦,很苦”
姐弟俩相拥而泣,帐外的孟夫人与清莲默默听着,只觉心头哀恸,相视垂泪。
卫良和几日不曾回军营,此次库房被烧,粮草所剩无几,他誓要追查到底。
而凉州城内,虽已被盛军夺回,不过仍有不少北燕的杀手藏在暗处。
这群杀手奸诈得很,只闻得一星半点风声,便会伺机而动,手段之狠绝。行事之谨慎,只见盛军捉摸不透。
这几日卫良和事必躬亲,整个人魔障了一般,非要亲手领兵,四处围追绞杀那帮人。
不说士兵,便是他手底下的几个副将也有些受不住了。
他不是出去追查,便是终日在主帐里处理军务,便是如山堆积的事务,被他这般料理,也没有什么了。
男人浑身疲惫,却也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他每日老神在在,也只有他自己晓得,有时提笔,会莫名地停顿,直到墨水滴落宣纸,晕染出一朵墨梅来。也只有他自己知晓,每到夜里辗转反侧,直到在她的军帐外静立许久,一颗无处安放的心心才觉有了归处。
贺桩本不知他每夜守在帐外,不过有次起夜,男人黑乎乎的身影立在那儿,吓了她一跳。
“桩儿,是我”男人阴哑着声音,惶惶开口。
外头虽也有马灯,不过照得并不清楚,贺桩忙退后几步,险些绊到脚。
男人眼明手快地一把抱住她,“小心!”
贺桩这几日也听孟夫人有意无意地提及,男人正忙着绞杀燕贼余党,想着他终日奔波。夜里还那般熬着,只怕身子会垮,可她终是拉不下脸来说软话。
只好语气疏离地开口,“深更半夜不好好歇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卫良和听她语气仍旧淡漠,但话里多少透着担忧,不舍地放开她,只道,“等你回帐里,这就回去了。”
男人直接回了主帐,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凉州一役,北燕的正规军损失不少,而连日来,他们暗处的力量又接连被卫良和拔了不少。
颜宋玦大发雷霆,厚厚一沓册子砸在柯景睿面前,厉声道,“这就是你的好计谋?卫良和他只折了个老丈人,便激得盛军众愤,凉州大败,臻帝已连下三道圣旨,沧州万不可失守!你叫本王日后如何自处?”
柯景睿汗流浃背,他也没想到卫良和竟那般扛得住,喏喏开口,“裕王殿下,在下也不知他会置夫人于不顾,一心追杀咱们的人。”
裕王来回走动,心烦气躁,“你不知?那会儿可是你口口声声要紧追打击,你也只扰乱了他的心绪,他毁了本王精心培养多年的暗哨,你算算,究竟谁输谁赢?”
柯景睿汗颜,弱弱开口,“在下也拔了他一个库房!南盛的军饷所剩不多,裕王殿下请放心,咱们只要跟他耗着,他撑不了多久!”
“撑不了多久?”颜宋玦冷笑道,“凭卫良和的本事,在他枪尽弹绝前,照样杀得你措手不及!”
柯景睿眸中含恨,只道,“如此,在下就要亲自会一会他了!”
卫良和这几日心思沉闷,王峰几个被虐得也够惨,四处奔波,生生熬出黑眼袋来,多少有些熬不住。
于是,三个大男人一合计,还是要那小两口子早日和好,大家也都安生。
几人中除了王锋,都是大龄男青年,没啥经验之谈,纷纷望着王锋。
王锋心里头还在合计着要不要也接夫人来,就见他们齐刷刷地盯着他,目光有几分猥琐,“你们这是要作甚?”
裴泽嘴里吟着笑,拍了拍他的肩头,一语不发地走开了。
卓青也跟着笑,“这事儿还得指着三哥。”
“什么叫指着我?”王锋倒指着,满脸诧异,“我家那婆娘要是火气大,我都死缠烂打装病装痛,将军他能么?能么?”
卓青裴泽一致点头,“死马当活马医了!”
又过了几日,卫良和真挂了彩回来。
贺桩一听,登时骇了脸色,忙不迭地跑到主帐去。
你这泪珠子一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