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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出生后,可不敢叫你喂饭。”
正说着,又从他的碗里拨几筷肉末和嫩菜来。
一个男人。对待妻子,怎会体贴到这种地步?
馥云公主瞧着眼热,若是有一个男人,即便不是大富大贵,但他愿在他能力所及内,倾尽一腔柔情,只怕死了也值!
只可惜这般的好男人真是凤毛麟角。她此生,也知遇到一个卫良和罢了。
可惜,他的妻子不是她!
如此一想,馥云妒意横生,看也不看地端起碗,恨恨地扒了一口饭入口,也才扒了几下。唇腔里充斥着一个带着泥土的青菜味儿,她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一口吐在案桌之上,一下摔了竹筷,“这是人吃的饭菜么?”
她这话等于骂了全部的人,贺桩侧眸,只见自家夫君面容满是怒意。手紧紧握成拳头,忙道,“公主话可不能乱说,将士们上阵杀敌,几经生死,好不容易有顿好的。您如此说,莫不是叫他们心寒?”
馥云还隐隐觉察嘴里含着泥沙。自然不会听她废话,呛声呛气道,“这儿有你说话的份么?”
卫良和面色铁青,铿锵道,“军中铁令,将士同袍同食!末将斗胆,公主金枝玉叶。此地实在不宜久留,您若是过不惯,大可回去!”
南盛人吃惯米饭,如今身在北面,平常也只有些黑馍咸菜充饥。今儿还是为了迎接大将军与小夫人,火头军才特意煮了米饭,还杀了几头猪沾点荤腥。
馥云公主这般无理胡闹。占了将军的主军帐不说,如今还当着将军的面儿给小夫人下脸,他们登时对这位嫡出的馥云公主全无半分好感。
燕盛战事吃紧,眼见着凉州一战泼在眉睫,卫良和率领的主力军正缓缓向着凉州南面城楼逼近。他几乎分身乏术,这几日不是起早练兵,便是连夜与众将探讨战事,贺桩的寝帐连着主帐,有时半宿醒来,主帐那儿仍旧灯火通明,耳边不断传来他们特意压低的嗓音。
眼见他越发消瘦,眼窝陷进去不少,贺桩自是心疼,加紧了时日誊写那本《缠龙诀》。眼瞅着也快到末尾了。军务之事男人不愿她劳心,她也只留在帐里乖乖顺顺地待着。
这两日热得慌,整个凉州城郊似笼罩在巨大的火轮般,日头炙烤着大地,望着远处蔫萎的野草,上头似乎燃着透明的野火,地面也瞧不真切。
贺桩空闲下来,便跟着冯熙来学了些医理,听着主帐里几个主将正各抒己见,火气不小。
大战在即,他们吃住也是将就着,这大热的天儿,长此以往,只怕吃不消。
贺桩想了想,便去医帐里找到冯熙来。
桂城之战大挫燕军,不过南盛也有不少士兵受伤,冯熙来这阵子也是忙得昏天暗地,这会儿正给新征来几个民间的郎中讲解救治事宜。
见贺桩来了,忙停下手里的活儿,毕恭毕敬道,“夫人有何事?”
贺桩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这几日,听闻军中许多将士近日都出现口舌溃疡的症状,我记得医帐里来了一批药草,里头有几盒胎菊、金银花还有薄荷草,不若咱们煮几锅去火的汤药?”
冯熙来一听,眼前一亮,“夫人倒是提醒属下了,这阵子忙得晕头转向,差点忘了顾着将军的身子。”
但很快,他不由作为难状,“夫人说得在理,不过那几盒凉药是将军特意向宸王要的。眼下军中伤员骤增,待凉州一役后,那会儿用药正急,每一份都得用在刀刃上。”
贺桩一听,眸子微微失落,不过她也知医帐的药草来拿来救命用,眸子一转,只问,“那咱们能不能就地取材?”
冯熙来思量一番,沉吟道,“这北地开阔,长不出金银花之类不过属下倒是见过几味苦菜,马齿笕、车前草,都是清肺解热的凉药。不过,属下还有疑虑”
“冯大夫是担心咱们盛人吃了水土不服?”贺桩晓得他的担忧。
冯熙来点头,“照理不成问题。但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小心谨慎总是好的。”
贺桩觉得他说得也在理,只道,“冯大夫所言非虚,要不咱们先采了药先试试,确保万无一失,再多采些来?”
贺桩回了主帐。里头静悄悄的也听不到什么动静,一问才知宸王还送了三百新式的钢弩,这会儿卫良和正领着几个副将去观摩。
没多久,冯熙来遣人送来了几味野地采摘来的凉草药,她也不假人之手,头一回在帐子开了小灶,点烟熬药。
馥云公主瞧着这儿青烟袅袅。连忙一溜烟地跑过来,连侍女也不带了,躲在帐子后偷偷瞄着。
只见贺桩手里拿着一把葵蒲扇,正围着几块土砖砌成的小灶扇风,动作娴熟,不慌不乱,她不由眉飞色舞。
军营里不允设小灶。吃住同行,她为了留下来,那日生生吞了一大碗的糙米饭,这回总算抓了个现行!
贺桩喜滋滋地起锅,只留了一碗给卫良和,余下的又一碗接着一碗地端到主帐里。
这会儿卫良和摸清了那三百钢弩的威力,连日来的忧愁总算缓解了些。
王锋紧随着他。开怀大笑道,“乖乖的,将军,宸王送来的果然是好东西,有了如此精准的钢弩,属下在第二道防线内就可直射城楼!”
卫良和唇角也噙着笑,桂城一战,他便是仗着天时地利,且一众将士也舍得卖力,这才给了燕军致命一击。而到凉州,这回换作南盛攻城,他便苦于如何支撑眼前的战局。
这回有了那批钢弩,城楼之上的驻兵他有把握解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可惜太少了。”
一行人正边走边说,这会儿正走到议事的军帐前,只见多日未见的馥云公主立在帐前,眉目间透着诡诈,“卫将军,本公主问你一句,你说的‘军中铁令,同袍同食’,那若是有人破坏军规,该当何罪?”
你分明是有心包庇()
卫良和一听,便知她又是找茬来了,不由心生怒意。.。
他就奇了怪了,眼下盛燕大战在即,馥云公主却恨不能搅得军营鸡犬不宁似的,她是疯了还是魔掌了?
而皇帝非但不命人把她扭送回京,反倒由着她跑到军营里来胡闹,他是巴望着南盛亡国还是怎的?
男人愉悦的神色骤然变冷,连带着四周的气氛也沉闷了许多,锋利的眸子扫过她,满是厌弃,“末将斗胆,敢问公主一句。您私自出逃,千里迢迢地跑来究竟要干什么?”
馥云公主被他这一问。那点跳跃的小火苗登时就熄了,她堂堂的公主来了就得跟着一伙儿吃糠咽菜,贺桩就能仗着有了身孕开着小灶吃香喝了?只因为她是将军夫人?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语气颇为不善,尖着声音问,“如此说来,卫将军这是打算徇私纵容了?你的夫人”
卫良和脸色微微一变,眉目沉冷,对她彻底失去耐心,赫然打断她道,“末将只问公主一句,眼下战事吃紧,你几次三番地搅和,到底想干什么?”
难不成真要闹得众位将士无暇顾及战事,要大盛兵败。割地赔款,或是亡国了她才甘心?
馥云公主气怒,瞪大了眼珠子,张着朱唇道,“卫良和,你放肆!军营了生了蛀虫,本公主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你别不识好歹!”
卫良和侧身不去看她,听着她荒谬的言谈,只觉好笑,“蛀虫?呵,末将谢谢公主的好意,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馥云气结,食指指向营帐,“本公主明明看到贺桩公然在帐外私设小灶,大鱼大肉地胡吃海喝,你甚至不曾过问一句,分明是有心包庇,“
卫良和虽不知贺桩做了些什么,但若说她私设小灶只为满足口舌之欲。打死他也绝不会相信,“好,公主既言至与此,末将就问个究竟,若桩儿私设小灶不是为了自个儿吃香喝辣,那就请公主日后远离三百尺外!“
此时贺桩正蹲在军帐后头,野草哔啵作响,与帐前隔得也远,根本不知馥云公主又跑到自家夫君面前告她的状。小灶里的火烧得旺,她热得满身是汗,不过想到能帮夫君解决一个大难题,眸子里满是雀跃的欢喜,唇角边梨涡浅浅,分外动人。
她已拿了勺子盛了满满的七八碗,刚出锅的药汁烫手得很,她只好拿着麻布一碗一碗地端出来,这儿会莲步方移到帐内,便听到外头传来动静。
那修长挺拔的身形,不是卫良和又是谁?她微笑着欢喜地唤了一声,“相公,你快来,瞧瞧我煮了什么?“
那喜滋滋的语气,像极了刚做了美味佳肴等着夫君回来品尝的样子,紧紧跟在卫良和身后的馥云岂会错过此等良机,抢先一步道,“大伙儿可是听得清了,若说她不是私设小灶,说得过去么?“
贺桩根本没想到馥云也会来,且听着这兴师问罪的语气,她手一抖,眼见碗里的药汁就要洒出来,幸好被眼明手快的卫良和一手接住,动作敏捷地端到案桌之上。
卫良和瞧着她惊怯的模样,连忙过来检查的手,只见这一双柔荑虽蹭了些灰炭。指尖和掌心还是烫红了一块。
卫良和被她吓得心惊肉跳,却仍舍不得责备她分毫,搂过她的纤腰,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心疼不已,“怎么不好生待着?“
贺桩听馥云公主一提起,便记起来了。卫良和治军严明,铁血手腕,来之前她还特地问了有哪些军规,方才只记得煮药汁,却忘了不得私设小灶。
莫不是有了身孕记性变差了?
军规还挺多,她隐约记得有一条注明了违者罚二十军杖的!
军营里行刑的士兵个个腰圆臂粗,二十杖责下来。可比衙门的要严苛得多。
此时她哪里还顾得上手上的伤,眸子里透着担忧,抓着男人粗粝的大掌,低语道,“相公,方才冯大夫命人来砌了小灶,我本以为他在军营多年。也是晓得军规的,我就没顾忌那么多。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呀?”
卫良和方才早瞧清碗里是药汁了,之所以皱眉,不是因她私设小灶,而是担心她,“好端端的怎么要煮药汁?是不是孩子又闹你了?”
贺桩悄悄地打量着他,见他没有生气。松了口气,“我和孩子都好好的,只是孟婶婶心细,我听她说军中好多将士口舌生疮,如此,还如何行军打仗?”
卫良和见她香汗淋漓,碎发黏着光洁白皙的额头。秀气的眉宇间透着淡淡的疲倦,脸颊还蹭着灰碳,模样可怜兮兮的,却是为了解决他的后顾之忧,心头一软,揉着她的头顶,对她粲然一笑。
男人也知她最近在跟着冯熙来学医理。他瞧着她乐在其中,也就随着她,“那你鼓捣出什么名堂来了?”
贺桩便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馥云公主一听,不由气怒,要晓得她是在煎药,她就不必闹这场乌龙了,对贺桩自然指望不上她有什么好脾气。“你可真会挑人哪,这几位谁不是身兼要职,若是出个好歹,你担待得起么?”
卫良和语气沉沉,脸色不大好,“事情也弄清楚了,桩儿并非为一己私利而开小灶。而是为了众将士着想,至于我们领不领情,就不是公主该操心的了。还请公主兑现诺言,退出此地三百尺外!”
“你”馥云公主被噎得无话可说。
偏偏王锋扫了一眼她右脸颊上突兀的一点红,语气凉丝丝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