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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该死!”
卫良和只觉撕心裂肺般的痛,良久,才缓慢而沉重地开口问道,“她还好不好?”
歃血而归()
卫准瞧着他紧皱的眉头,似有化不开的愁,涩涩开口,“老夫人专程请了医少署的钟医辅来救治少夫人,已是止住了血,但少夫人还未醒来,只怕凶多吉少。”
卫良和似乎僵住了一般,紧紧闭着眸子,纹丝不动。
与北燕暗中较劲到这个份上,两边都是精疲力尽,但丝毫没有减退卫良和复仇的心!
只见他“霍”的睁开眼,眸子在刹那间变得阴冷起来,积压的怒气如火山爆发一般,狠了心道。“何辅那边可是查出了什么?”
卫准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信笺,道,“何副将虽身受重伤,但一刻也没停着,派人给老奴送了这个来?”
卫良和伸手接过,夜色丝毫挡不住他的视线,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而后,掌间凝聚内力,那小小的信条顿时化为乌有,深眸几欲射出火花一般。
他蓦然回眸,磊落的轮廓透着阴狠的杀气,一字一顿道,“冯熙来。你且随卫准回侯府,好生照看夫人。王锋卓青,尔等且随我来!”
话音一落,他用力甩鞭抽动马股,登时入离弦之箭般,飞也似的狂奔而去。
待卫准回神,隔着暮色,只隐约瞧见三个挺直的背影。
颜宋玦自打折了卫良和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好不得意。
他们一行人正隐在京都的一处烟花之地的后院,早命人在卫良和归途中设好埋伏,只等着他自投罗网!
可他根本没想到,卫良和竟折了小路,提前赶回来。
此时,他包下醉情楼最贵的雅间。正搂着三五个小美人儿,听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地喝着花酒,好不自在!
正听得惬意万分,忽而,一股浓烈腾腾的杀气直朝他逼近!
颜宋玦一惊,立刻睁开迷离的眸子。猛然把身侧的一个美人儿拉到身前。
只一道深冷的银光,只见那小美人闷哼一声,面目刹那间狰狞恐怖,嫣红的唇角沁出一道血流来。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明白,便已命丧黄泉!
一时之间,雅间内尖叫声四起,方才还娇语呢哝的妓子花容失色,四下乱窜,案上精美可口的菜色被摔落在地,轻扬的幔纱也狂乱不已。
颜宋玦一把松开那名妓子,那妓子轰然倒地,而她身后,赫然立着满目怒火的王锋与卓青。
只不过,这二人不是随卫良和去了沁州,这会儿出现在此,想必,卫良和也是到了。
颜宋玦瞧着二人,一个是魁梧大汉,一个身形瘦削,身法或粗狂、或飘逸,似乎来头不小,心里想道:刺二人必定是当年的南盛七将之二了。
只见他一个闪身,躲过王锋迎面杀来的一刀,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拔出腰间的长月弯刀。说时迟那时快,刀鞘在半空里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径直砸向王锋。
王锋头一偏,只听身后的黑衣男子头上顿时血如泉出,竟被砸得呆若木鸡,足见颜宋玦使了多大的内力。
王锋站直来,瞧着他那凌厉的刀光,暗暗舒了一口气。卓青生怕王锋吃了闷亏,忙持剑向颜宋玦刺去,墨发随着剑术翻卷,却被颜宋玦用刀一挡,他再使劲。反被震得连退几步,突然从袖中发出几枚飞镖。
颜宋玦惊呼一声,连忙躬下腰,闪身躲避,暗暗运起内力,凝在刀尖,顺势将那几枚飞镖尽数反刺回去。
颜宋玦身为剽悍的燕人。体形不输王锋,但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尔收回刀,侧身而立,看也不看二人,勾起唇角邪魅一笑。“那卫良和莫不是做了缩头乌龟,却只命你二人来对付本王?”
话音一落,忽听门外气怒的一声冷哼,一个青色人影闪进雅间,正是颜时央。
她立在颜宋玦一侧,说道,“哼,你当人家是缩头乌龟,人家已神不知鬼不觉地一连杀了赵大人和你麾下的幕僚温先生了。”
颜宋玦一听,气得咬牙,横刀说道,“本王要亲自会会他!”
王锋方才还不明白将军何以命他与卓青对付颜宋玦,这会儿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时央郡主才是缩头乌龟,打不过我家将军,这会儿才找兄长庇护哪!”
颜时央被他说得无言以对,一瞪,亮出长枪,大喝道,“废话少说,看枪!”
王锋也不客气,甚至还说起荤话,“我隔壁老王可不会怜香惜玉!”
二人斗得火热,王锋还嫌此处施展不开拳脚,索性一脚踹开轩窗,引得颜时央追到庭院里。
卓青脚步错动,早已避过,对着何辅也斗不过的颜宋玦,不由眉头紧皱,也不知将军何时才来。
此时硬碰硬怕是不行。
他身形闪出,立在门头,忽听东边屋角上一人疾驰而来,急道,“自己人。”
此人声音响亮。苍劲豪迈,正是卫良和回京那日,挟持长公主的江湖豪侠裴泽。
卓青见他步履轻快,内功想必也是不俗,只当来了帮手,侧脸问道,“要不一起上?”
裴泽却道,“不必,咱们只管收拾外头那些小兵小将。”
他言外之意,裕王颜宋玦,则由卫良和亲自料理!
正说着,忽听一声凌厉的破窗之声,那势如破竹的劲风,泛着寒光的长剑如山壁间的冰雪般。卫良和单手持剑,如离弦之箭般,旋转着直直朝颜宋玦袭去。
颜宋玦眼见长剑刺到,一声呼喝,持刀迅捷无伦的迎了上去,刀剑撞的一声响,而卫良和再一个迅猛的转身。一掌拍上去,只拍得他连连却步,屏风被他撞得粉碎,手掌发麻,脸色大变。
醉情楼之内,呼声呛地,哀嚎连天。刀戟呼喝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夜色正浓,方才的打斗累得雅间之内的烛台倒地,烧到垂地的卷帘,此时已是大火蔓延。
卫良和长身而立,冷硬的轮廓分明沾着鲜血,并着手里的樊络长剑,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冷漠与萧杀之气,恍若黄泉路上的判官般,巍然绝情。
黑烟四起,杀气所到之处,卷起千堆飞幔。
颜宋玦一想到他接连杀了两个朝廷忠臣和最得力的幕僚,怒火中烧,冷眸一瞪。“怎么,舍得动手了?”
卫良和未开口,只听雅间之外,北燕的护卫纷纷涌来,他神色凛凛,大声喝道,“想找死?你们最好一起上!”
一时无人胆敢上前。卫良和又喝道,“你们不动,我就不客气了!”长剑落处,如寒风般簌簌两声,已有两人中剑倒地。
他随势走出雅间,躲也不躲地来到花廊,剑花如雨,掌劈脚踢,霎时间又打倒了数十人。
颜宋玦叫道,“一群废物,一齐上!”
若一拥而上,即便卫良和武功再高,抵御得了护卫的进攻,可等他趁乱而入,看他还如何威风?
只是。颜宋玦还是低估了他的实力。
真正近得了卫良和之身的,根本没几个。且卫良和早知他卑鄙得很,早有防备。
他一出剑,一把挑起角落的白瓷花瓶,一震剑柄,只听“嘭”的一巨响,花瓶登时化为成千块碎片。
碎片锋利无比。在卫良和凌厉的剑气推送下,便如千百只飞刀一般,刺得剩下的十余人丟盔弃甲,纷纷捂脸,只听得喝骂声,惊叫声乱成一团。
一时之间,场面颇为混乱,唯有卫良和冷漠静立,带着萧杀与狠厉之色。
他攻守兼备,没有给颜宋玦半点可乘之机。
颜宋玦眯着眸子细细打量他,如此拼命的卫良和,便是当年在战场,也极为少见。
如此看来,他当真对他的夫人上心得很!
两个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长身而立,墨发无风自扬,衣袂飘飘。
“你的武功,倒是不减当年!”颜宋玦打破沉静道。
“你的卑鄙无耻,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卫良和说完,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直直朝他刺去。
颜宋玦长啸一声,快速接下他那一招后,忽而一脚蹬着栏杆,纵身一跃,直往对面的屋脊飞去。
这时,他竟还想跑?卫良和一收剑,紧追不舍。
颜宋玦回眸,忽而一挥衣袖。向卫良和当头射了几枚暗箭,卫良和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堪堪避开。
屋脊之上,多了几分凄凉肃杀之意。
卫良和静静地怒瞪着他,衣衫仍旧落拓,笔直刺出。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颜宋玦这一刀已无法出手,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
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他的咽喉,颜宋玦急如闪电,脚下生力,身体爆发出绚烂的光芒。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向着竹林中飞遁而去,但那森寒的剑气仍旧震得他双臂发麻。
颜宋玦在林间飞奔,而背后的凌厉杀气却越迫越近了,他深知此番卫良和前来,定是要纠缠他到底,索性也不去躲藏了,便停在江畔,立在一叶小舟之上。
阴沉了两日的天儿,闷热无比,这会儿无尽的黑暗中,大雨滂沱而落。
颜宋玦一把扔掉手中的长月弯刀,正色道,“与你光明正大地比试一番,也好!”
卫良和也不回话,放下长剑,却望那人便打,便赤手空拳地接下,二人双双跌下水。
夜闯长公主府()
卫良和这回,似发狂了般,力大无比,直推开去他,颜宋玦便往他肋下躅得几拳。卫良和巴不得他如此,飞起脚给他横踢一脚,再提起铁锤大小拳头,在他脊梁上擂鼓般暴打。
颜宋玦吃痛反笑,“为了一个女人,卫良和,你还是输了!”
他不提贺桩还好,一提起,卫良和大怒,吼了一声,撇了布衫,转过身去,扑通地把他翻撞下江里去。
卫良和静立舟头,良久之后,却仍未见颜宋玦露头,他冷冷一笑,自知那厮打的是什么主意,便悄声捞起长剑。
他深眸敛起,死死盯着涟漪的源头,直到在小舟之下,一时没了踪迹。
突然,只听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小舟剧烈地摇晃。卫良和脚上一点,一跃而起,只见一道黑影自舟心破肚而出。
卫良和眉头也不皱一下,紧紧握着剑。穿过倾盆大雨,直向颜宋玦的心口刺去。
只听“哗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在雨声中并不大,但二人听得真切,颜宋玦心口中了一剑,而卫良和也并没有幸运到哪里,右臂一阵剧痛传来,长剑登时“咚”地沉闷一声,落入水中。
卫良和沉入江中,而颜宋玦顿时没了影,不过。此处的江水染了不少血色。他堪堪站直,本想寻着血水,将颜宋玦彻底解决。
岂料,对岸急促的箫声咋起,卫良和抬眸,循声望去,只见江心忽然出现一个穿戴斗笠蓑衣之人,直直朝他袭来。
卫良和脸色微动,身子一侧,避开那人的掌力,大喝一声,犹似半空响了个霹坜,他的右臂受了伤,出不了力,左拳向那蓑衣之人击出。这一拳打出去,正对准那人的命门。那人武功也是不俗,虽听到这一声大喝宛如雷震心惊,但还是快如电闪地避开了。
撕杀再次开始,黑暗中只见长刃挥动,迸射出夺目的凶光,利刃的光芒一闪,樊络长剑沉入江底,卫良和每一次的防卫都有血珠四下飞溅,但防守却是越来越稳。
这个人的身法,他太熟悉了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