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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良和阴郁的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别过脸道,“说得好像您的秦姨娘就能入族谱似的。”
要对付他们,他有的是法子,只是生身父亲这般对他的妻子。卫良和只觉心寒。
“你”卫群吃瘪,见贺桩仍坐在椅子上,他很不满这个嫡出的媳妇,“你这妻子没个父母之言不说,见了公公,连行礼也不会?”
卫良和冷嗤,只扭头吩咐卫准。“卫管家,送客!下次再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府,小心你的脑袋。”
秦氏一下急了,躲在卫群身后吵嚷起来,“慢着,今日若不为吾弟讨个公道,你休想赶我出去!”
卫良和侧目睨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卫群,见他似乎默认了,冷漠地勾了勾唇道,“那好,你既要讨个说法,那我就好好说道说道。卫管家,把账本呈上来!”
卫准依言,转身将备好的账本呈上,卫良和接过,一把掷在秦氏跟前,一字一句,吐词清晰,“一则,方才你无端责罚本府的刘嬷嬷。内子不过叫你住手,你却要打她,掷你两只飞镖算是轻的!“”二则,我卫良和的舅父乃正二品户部侍郎,秦微峥与我何干?昨夜我亲耳听闻他大放厥词,扬言要吞了我神侯府。更欺人太甚的是,他竟敢对祖母大不敬。我不过是要他赔账房子桑先生一条命以及卫管家的一条腿,他却恶意挟持内子,打伤内子,众目睽睽之下,他竟不知廉耻地轻薄桩儿,我卫良和铮铮铁骨,不把他碎尸万段,丢去喂狗,算是便宜他了!”
“三则,秦氏你最好听明白了,神侯府乃我一人枪林弹雨攒下的家业,与卫府没有半点关系!这些年你仗势欺人,几度遣散府里的残兵,将圣上赏下来的铺子田产据为己有,这账本上白纸黑字写着。三日之内,你若是不把这亏空补上,我卫良和不踏平秦家,誓不为人!“
“四则,你以为领了个好吃懒做的弟弟来败我家业,他死了就算了?妄想!他这五年在神侯府的吃穿用度,卫管家都一笔笔记得清清楚楚,你那弟弟耗掉的钱财,你要是不一一还来,我绝对掘了你秦氏一族的祖坟!”
而今,却是这般凋敝()
卫良和语气激愤,面色憎恨。
他一旦决定的事儿就绝对不会改变,也不管秦氏有多惊骇,他只要他想要的!
他虽然不说,但贺桩知他心里定是异常委屈,艰难地起身,挪到他跟前,轻轻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
卫群却是注意到她行动不便,而方才,卫准走路也是一瘸一拐,他瞪了一眼秦氏,回头问卫准,“此话当真?”
卫准鼻头一酸。这些年的委屈在眼前闪现,抹泪点头。
“三公子与少夫人夜里才到侯府,还淋着雨。少夫人本就病着,老奴急忙去禀报舅秦三爷。他非但不信,还骂老夫人是巴望着她仙逝,后又他挟持少夫人,扬言要三公子滚出侯府。”
刘嬷嬷也来了。只见她脸颊高肿,眼眶蓄满泪水,跪在卫群面前,“奴婢也算跟着老爷长在卫府,断不敢有半点欺瞒,委实秦姨娘欺人太甚。”
卫群气得发抖,自家儿子凭一身本领挣来的神侯府,竟给秦氏败得面目全非,他真是愧对嫡子!
他再望向卫良和,只见他面色深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实在叫他不敢亲近,只好长长叹口气,“良和,是为父对不住你。”
卫良和只觉好笑,现在才说对不住是不是晚了?“儿子日夜兼程,舟车劳顿,乏了,还是请回,省得污了您的眼。”
此时秦氏颤颤兢兢,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走到卫群面前,以为掉几颗眼泪,服个软就了事了,哪知卫群对着她鬼畜般妆化的模样,只觉心烦,“你闭嘴!侯府的亏空,你休想从卫府里拿!”
这么说是要动用她的私库?
秦氏肉痛不已,这回真哭了。“老爷,妾身也是为了甄儿着想,她马上就十八了,没点好的嫁妆,你就她如何找婆家?”
“那你就惦记良和的那份?这是他上阵杀敌拼命攒下来,留着给他妻儿的家业!你倒好,恬不知耻的占了一份不够,还叫上娘家人?要哭回去哭,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卫群自觉没脸再呆在这儿,看了一眼携手而立的儿子儿媳,道了句,“娶了妻,有空还是回府一趟吧。”
卫良和没任何表示,只携着贺桩回房,他心情阴郁,贺桩也在琢磨着事,二人一路无话。
卫良和走到前面,一回房,他忽然转身,一把抱住贺桩,下颚垫着她的肩膀。
贺桩被他压得不舒服,微微挣了挣,“相公。”
“桩儿,我就抱一会儿。”他压低嗓音道。
贺桩伸手抱住他,不说话,只默默陪着他。
卫良和到底顾着她的身子,没多久,调节好情绪,便松开了她,见她闷头不说话,以为是方才他的气势吓着她了,问,“我若不争,只怕秦氏会欺到你头上来。桩儿,你不高兴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卫府属于你名下的那份家产,咱们是不是也得要回来?”贺桩一开口,倒是挺出乎他的意外。
她仿佛一下变成小财迷,不过他喜欢得紧,“咱们便是衣食无忧,给戍边的士兵采办一件棉袍也好。给秦姨娘贪了。怪浪费!”
卫良和高声大笑,方才心里的那点郁结,一下烟消云散,重重亲了她一口,一把抱起她,在屋里一连打了好几个转,“好,以后家里头就给你管。秦氏若敢缺了什么,你只管记下来,为夫提剑去要回来!”
他的桩儿,胆子越来越大了。
贺桩作势捶他,“你吓死我了,快放我下来。”
卫良和起得早,饭后便躲在卧房歇息。反倒是贺桩毫无睡意,抱着账本去库里盘点东西,还找出一把古琴来。
她多年不抚琴,来了兴趣,便把账本给卫准,自个儿鼓捣古琴去。
用过午饭,她还想玩,被卫良和逼着喝了药,又被他捞去软榻上歇息,说是午后要去见客。
果染不出他所料,不过晌午,“北定神侯低调回京,一怒为红颜,亲手斩杀鸠占鹊巢的秦三爷”的消息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
遥想卫家三公子当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几经征战杀伐,如今又挣得个“护妻情深”的美名。
坊间不由好奇,神侯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一代骄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当然,这些自是后话了。
贺桩在卧房里倒腾着她从库房扒拉出来的宝贝,最后被男人霸着手脚睡了半个时辰。
卫良和怕她白日里睡得饱,晚上睡不着,便叫她起来更衣。
她仍游离在太虚幻境,揪着衣裳想了好一会儿,才问他,“相公,我穿这件很丑吗?”
卫良和还是头一回听她这么问,想来是秦氏的话被她记在心里了,只道,“不丑,桩儿便是披个麻袋也很美。以前府里没有女眷,也没备着女衫,你放心,卫管家已吩咐绣娘在赶制了。”
“秦姨娘还说。我不该唤你作相公。”贺桩嘟着嘴,不满道。
“那你以后叫我良和,可好?”卫良和回身道。
贺桩摇头,“良和是很多人的良和,相公却只是我一人的。”
卫良和没想到她执意于此,还有这个缘由,笑道。“随你怎么唤,只要高兴就好。我怎么都是欢喜的,不必管旁人怎么说。”
贺桩展颜一笑,只穿中衣的她跪立在软榻一侧,娉娉婷婷,笑得娇俏,卫良和习惯性地捏捏她的脸蛋儿。催她,“快些起来,误了时辰可不好。”
午饭贺桩没吃多少,卫良和吩咐下人带上一盒点心,这才携着她出门。
卫良和带着贺桩坐一辆马车,夫妻二人在车上相对坐着,男人正襟危坐。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贺桩也由着他,撩起窗帘冲我外面看,一脸笑盈盈的,眉目舒展浑身轻松的样子。
神侯府位处东城区,这一带多是达官贵人立府之地,十里长街人烟罕见,家家关门闭户,贺桩放下帘子对卫良和道,“相公,你差人把马车拐到东市去吧?”
“就依你。”卫良和淡淡道。
东市是东城最热闹的地头,小贩林立于此,临着一条内河,河上一座桥,叫庄周桥,桥下两边通着两条街,桥东卖盐油酱醋,炒货胭脂等各种小商铺林立,桥西则是窄道,卖的多是玉器古玩,少了些烟火的味道,但尽处,幽深立着一座府邸。
遥想,当年她还常抱着块石头,倚在石狮边上,等着晚归的父亲,在守门的小厮身前身后来回穿梭,言笑晏晏。
而今。岁月坍圮了一段段高墙,散落了一季季春花,斑驳了一块块青石板
许是相处久了,即便闭着眼,卫良和也能觉察出她的异样。
睁眼,见她闷着头抠着手指,他撩起窗帘扫了一圈。这才回身挪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轻轻摩挲,道,“听老王说,那儿成了一座空府。你若想看,我这就吩咐车夫停一停?”
贺桩往他怀里偎了偎,摇头,鼻音微重,“不必了,只是有些难过。彼时,每每爹爹回府。不管我躲在狮子侧,还是在门后,他总轻易找到我,把我抱上肩头。太子哥哥,宸王兄,萧王兄也常来,给我带了一些小玩意儿。而今,却是这般凋敝。”
卫良和不说话,只把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
卫良和有意往热闹的集市走,想来多少可以驱散一些贺桩的愁绪。
他们乘坐的马车虽不奢华,但大气简约,也够宽敞,车篷前还挂着大大的“北定侯”三字,街头的百姓一瞧,便知是神侯府的座驾,只觉惊喜不已,议论纷纷。
“卫将归来,天佑大盛!”
也有心存疑虑之言,“卫将军偏巧边关战事吃紧归来,莫不是当年与北燕鏖战,有难言之隐?”
“大驸马连吃败仗,我看,定是他当年嫉妒卫将军,使了什么诡计!”
“这话可不能乱说,是要被官府抓到,可是要杀头的!”
“难道我说错了?当年若不是卫将军失踪,哪里轮得到柯将军尚主?”
“就是。我听说了,昨日长公主遇袭,随行的侍卫都被杀了,但听闻被一名男子救下了,那男子手里拿的武器,可是樊络剑!”
“无论如何,卫将军这时还肯回来,也算有心。”
“可惜,听闻他在外头已娶了妻,不知有多少大家闺秀要哭晕了。”
贺桩手里捏着块梨花糕,默默听着,慢慢咧开嘴,仰头道,“相公,他们都在夸你。”
“我看未必。”他低醇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明眸变得幽深,心道:至少柯景睿高兴不起来。
回京途中十分隐蔽,且走走停停间他可以避开了照常的路线,这才没出什么意外。
但一回来,他先是救了悠云长公主,随后又杀了秦微峥,上午秦氏一闹,他就是想低调也难了。
车子走过最繁华的地段,没一会儿便停在一处视线开阔的拐角。
贺桩撩起窗帘一瞧,还未到宸王府,扭头问道,“怎么停了?”
“和老王说好在此碰面,我出去瞧一瞧。”卫良和神色自若,起身提剑下了马车,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宸王府()
车夫是卫准找来的旧部,也跟着跳下马车,附在他耳边道,“将军,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