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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萱丝毫不为所动,“忠言逆耳,太子不会不知吧?”
太子冷嗤一声,“妹妹还是顾着大驸马为好。听说他这一路,过得可不安生。”
容萱被戳中痛处,咬紧红唇,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母后既将你养在身边,你我自是一体的。诚然,景睿曾为萧王所用,可如今宸王复出。太子以为悠云还会站在他那边?”
太子不知她口里所说的“他”是指容源还是卫良和,不过多一个长公主这般心智的盟友,百利而无一害。况且,她身后还有一个凉府!
是以,他冷静了些,挑眉问道,“你当真如是想?”
容萱听他的语气显然缓和了一些,笑道,“那是自然,难不成你以为卫良和还站在你这边?”
太子一听,脸色一下就变了,“你什么意思?”
“他可曾避讳过与宸王交往?这阵子他明面上是助你整垮萧王,他确是做到了。可宸王躲在府里八载不声不响,卫良和一回来便复了位。太子怎不仔细想想,他可是宸王的部下!卫良和借着你的手除了秦氏,却是为宸王卖命,难不成你还瞧不出来?”
太子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脸色一白再白,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明明说过,他愿为本宫所用”
说到最后,连他也觉底气不足。
卫良和口头上是答应了,可从不曾与他有书信往来,从不愿踏入东宫一步!
太子登时火冒三丈。“他竟骗了本宫那么久,卫良和,他怎么敢?”
容萱冷冷地瞥着气诈的太子,神色淡然,未置一词,等他冷静下来,才道,“太子何苦为了不值得的人置气?后头的话,悠云都不敢说了。”
容恒气得来回暴走,一听,猛然回身,怒气又在升腾,“你但说无妨!”
长公主慢悠悠道,“难道太子就不觉得奇怪那个贺桩么?试想,一个乡野女子,凭她的相貌与才气,又怎会埋没这么多年?除非”
太子的好奇心一下被她勾起,“除非什么?”
“除非她有意为之!”她斩钉截铁道,“而且,悠云早查到她的身世!”
“她究竟是谁?”隐隐的,他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长公主道,“她就是罪臣庄钰之女,庄桩!”
此话一出,只见太子眼瞳登时睁大,惊愕地立在那儿,一语不发!
容萱以为他被卫氏夫妇气的无语,开口道,“太子放心,悠云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太子却突然魔怔了般,眼眶盈血,一下掐住容萱的颈脖,厉声道,“你想伤害她?谁允许你伤害她的?你最好听清楚了。没有本宫的命令,你不许动她一根汗毛!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容萱双手努力掰开他的禁锢,泪眼摩挲。
你竟也敢对她下狠手?()
她艰难而断续地开口,“放开”
可容恒根本听不见,癫狂地掐着她的颈脖,“呵,原来她还活着。 她是她的女儿,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别轻举妄动!”
容萱呼吸急促,眼眶发白,身子发虚,周身无力,脑子空白。
就在此时,忽闻外头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容恒这才如梦初醒,猛然松开容萱,见她软得瘫倒在地,咳得眼泪狂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色发白,连连后退。
皇后携着一阵风进来,居高临下地扫视一番狼藉的地面,又见容萱满目苍凉,浑然失去了往日光彩,想着她方才听到的消息,不由心生忧痛。
她方才也隐约听见太子的怒吼,凤眸怒瞪着他,喝道,“恒儿,你糊涂,萱儿是你妹妹,你怎么下得了手?早知你如此不争气,本宫当初就不该将你从梅嫔那儿领过来!”
容恒被她一吓,登时腿心发软。跪倒在地,惊慌失措道,“母后,儿臣知错,只是悠云方才说要杀了贺桩,儿臣一时魔障,还请母后见谅。”
皇后被他气得浑身发颤,发髻上的金色步摇不断摇曳着。她身处深宫多年犹稳居六宫之首,自有她的耳目,容恒那点小心思何曾瞒得过她?
她只恨,恨这一钻进温柔乡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东西,“那个孩子本就该死,你瞧瞧自打她回京一来,萱儿受了多少委屈?当年你既决定下狠手谋害庄府,这会儿你怎么就不开窍?”
提及当年之事。容恒多少年悔得肠子都青了,“儿臣本以为只要逼得她退无可退,她会矮下身段来求儿臣的,可她宁死也要与太傅同进退,她明明那般聪慧,怎会不明白儿臣的心意?”
他甚至可以为了她,抛弃东宫之位,舍下妻妾,可她仍不为所动!
容恒面容悲戚,一把抱住皇后,歇斯底里地怒吼,“母后,儿臣心里苦啊!”
皇后眼蓄泪珠,但面容仍旧冷凝,“胡闹,她是你师娘,你这是乱伦!恒儿,你怎就不明白?我看,她一去,大家反倒都省心了,你何苦还对她念念不忘?”
容萱跪坐在地,听着她的母后与兄长毫无忌讳地谈及尘封已久的辛秘,惊骇不已。
她只知当年萧王兄与景睿率禁军,亲手屠杀庄府满门,她竟不知,幕后黑手竟是太子!
这些年太子屡屡处在萧王下风,甚至连父皇也对他的昏庸颇为不满,若非顾忌着太子的位份以与皇后为首的一方势力,只怕早废嫡了!
可她根本没想过,太子竟藏得如此之深!还有多少是她所不知的?
据她所知,宸王兄当初功高震主,父皇对他颇为忌惮,屡屡叫他受屈。边关将士日子过得极为清苦,卫良和当初热血方刚,早说服宸王,起了逼宫之意。
是庄太傅找宸王秉烛夜谈,这些年宸王信守诺言,甘心困于宸王府,满腹惆怅,郁郁不得志。
庄太傅如此衷于东宫。尽心尽责地履行着太傅之责,太子竟也下得去手!
若按他方才所说,他倾尽深情于庄夫人,却无法抱得美人归,最后也难逃一死。
太子的狠绝超乎她想象,他还有什么做不出?容萱越想越觉脊梁发麻。
容恒一听皇后所言,只觉那剜心之痛蔓延全身。
在他看来,说什么人世间最为情苦是生离死别,竟是胡扯!
试问谁还苦得过他,一句“乱伦”便驳得他哑口无言。
只因他是太子!
他忽而觉得讽刺得很,失魂落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无知无觉念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皇后怒不可遏,一个是她的亲生女儿,一个是她夺位的养子,手足相残,这是她最不能忍的,“恒儿,别忘了你的身份!萱儿好心好意地来告诉你实情,你竟也敢对她下狠手,有朝一日,你是不是连母后也敢下手?”
容恒冷静了许多,老实磕头认罪,“当初若不是有您,儿臣只怕早命断冷宫,母后待儿臣恩重如山,儿臣不敢忘!”
皇后下定决心,早给他一个教训,厉色未减,道,“本宫已失去馥云。难不成你还要把悠云从母后身边夺走?”
容萱与太子一听,登时失了脸色。
长公主早猜景睿和馥云性命堪忧,可她根本没想到,这一日竟来的如此之快。
她顿觉天崩地裂般,百般不愿接受,哭吼着扑到皇后脚下,抱着她的腿,誓要问个究竟,“母后,您撒谎是不是?儿臣可以救景睿和馥云的,只要再给儿臣几日时间!”
皇后一个恍惚,险些站不稳,她何尝不心痛,可馥云和景睿肆意妄为,皇上如何容得下他们?
她仰头,痛苦地闭了闭眸。再睁开,眼底已是一片清明,“悠云,你别难过。母后刚得来的消息,卫将军派去护送的人,一路上馥云和景睿虽吃了不少苦头,但至少性命无虞,是皇上派去的人办事不利,说是遇上山贼,无一生还!”
遇上山贼,这幌子也不编得真实些,有谁会信?
长公主泪眼汪汪,哭得忿了气,她终究想不明白,“父皇他怎就那般狠心?景睿替他做了多少事,为何他从不看在眼里?他不是最疼馥云的么?馥云已被毁了清白,难道还不够惨么?世间有他那样的爹,真可悲!”
皇后听她越说越大逆不道,忙蹲下来捂住她的嘴,眼角透着凌厉之色,“悠云,你住口!这天下都是皇上的,骨肉相连,他何尝不愿保住他们?可景睿和馥云那是叛国通敌。便是护送回京,他若不降旨褫夺景睿的驸马之位和馥云的公主之位,如何堵的住天下悠悠众口?他们横竖活不成,死在路上,是他们最好的去处!”
长公主头痛欲裂,心头被刀子一刀一刀地剐着,痛得她难以呼吸,“母后,儿臣究竟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那般对待我?景睿和馥云纵是有天大的错,难道连个墓塚也立不了么?馥云她还是个姑娘家,如今她命丧山野,你叫她到了黄泉路上,如何投胎转世?”
到底是生身女儿,皇后何尝不心疼?可她又能如何?
她忍泪,妆容仍一丝不苟,眉宇间透着杀气,“若不是卫良和逼得景睿和馥云癫狂,他们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悠云,你就别再对他心存旧情,那种人一旦陷入情网,便拔不出来了!如今,大盛的江山还得靠他守着,你就省点心。别去招惹他们夫妻。宸王一复出,你没瞧见有多少大臣闻风而动?咱们娘儿俩唯有助你太子哥哥守住东宫之位,谁还敢欺负咱们?”
容萱听着皇后的话,只觉心如刀绞,但走到今时今日,她早知此生与卫良和算是有缘无分了,“儿臣听母后的便是!”
可太子瞧着心神不在,显然没有听进去。
北定大将军精忠报国,劳苦功高,太子体恤卫老夫人与卫夫人,特请旨前往侯府慰问。
皇后一听,又少不得勃然大怒。
时至十月初,京都开始转凉,昼夜温差大。
晨间,神侯府,蒲良苑。
贺桩已有六个月身孕。小腹挺得明显,行走间也变得迟缓,脚也浮肿。
卫老夫人终是不放心她一人住在神侯府,卫府由白氏掌家,她也不担心,索性搬了过来。
贺桩醒得早,早饭过后,清莲正给她捏脚。瞧着她圆鼓鼓的小腹,不由抿唇偷笑,“夫人,奴婢听说,下盘圆的胎儿多是男孩。夫人这头一胎,一定是个小公子!等侯爷回来,定会待夫人更亲厚的!”
贺桩念着自家夫君,早前收到他的书信,他在沧州诸事顺利,只待拿下羌州,便可凯旋,心头一甜,嗔道,“相公说了,男孩女孩他都是欢喜的!”
清莲声音清脆,“侯爷待夫人自是没得说的,不过夫人可别糊涂,这偌大的家业,终是要小公子继承的。卫府的秦姨娘虽说没了,可大公子二公子还眼巴巴地盯着侯府呢,如今是有老夫人震着,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秦氏眼皮子浅,教出的一双儿子也真不是什么善茬,不过贺桩如今有诰命在身,还并着任家义女的身份,也不是好欺负的,只道,“清莲放心,便是丫头,你家夫人我也有法子护得上下侯府周全!”
清莲吞了一口唾沫,把余下的话咽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