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锋只好领命而去!
卫良和望了一下消失在山脚的王锋,这才放心地执着缰绳,催马赶到十三亲卫那儿。
颜宋玦早前受过他一剑,裴泽虽打不过他,但与他周旋一番,还是没有问题。而卓青熟悉柯景睿的身法,柯景睿约莫还会念着往昔情谊,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眼下他唯一要做的,便是尽快料理完十三亲卫,好去帮卓青与裴泽。
连昊天提着他的铁斧,一圈抡扫,大片惨嚎四起,趁着空隙,忽而瞧见卫良和竟主动送上门来,不由驱马前来,怒喝道,“卫良和,老子要你为死去的五个弟兄偿命!”
卫良和正用长剑架退七八把长枪,从敌人那里抢来一把长戟。猛地一下抡过敌人的肩膀上,只听呜呼哀哉地惨嚎一片,他们纷纷坠马。
他这会儿才有闲暇,幽深的眸子迸发出腾腾戾气,沉冷道,“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连昊天冷冷瞥了他一眼,而后对着余下的兄弟道,“摆阵!”
卫良和微微侧身,负手而立,提剑守在赫连山的方位,瞧着连昊天他们摆出一个怪异的阵势,唇角一勾,忽见连昊天一脚踩在其中一人的膝盖之上,接着那人的力道,一个旋身袭来。
樊络长剑闪现着寒光,男人眸心一凝,快如闪电般的接住,而后余下的十二亲卫接连不断地袭来。卫良和飞剑如麻,以雷霆之势横扫六合。
连昊天又接连发了几招,皆被他化解。
卫良和笑笑,“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来!”
连昊天咬牙,怒目而瞪,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卫良和直起身,起势道,“你们既然使不出什么招来,那就换我了!”
话音一落,只见他提剑横扫而过,快如散花,迫得他们连连却步却见裴泽那厢颇为吃力,卫良和不再浪费时间,招式一个接着一个地来。
颜宋玦一刀就要抵在裴泽胸前,卫良和连忙催马过去,一人一马如来自地狱弑血的鬼神君般,浑身浴血,前路是层层阻截,漫天的血雨在他的长剑下四射迸溅。
卫良和从马上一跃而起,长剑在空中横扫出去,与颜宋玦在半空中刀剑相交,他在空中一个侧踢,狠狠踹了他一脚,颜宋玦忽而倒地,飞速地翻身上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刺在卫良和的马股。
卫良和忙旋身落地,一回头,只见那剽肥的黑马横倒在血泊里,马股处一道血肉翻涌的刀伤,逼着它水汪汪的大眼睛痛苦地闭上。
颜宋玦这回趁着空隙,往卫良和来时的方向望去,只见连昊天他们横七竖八地倒在铁蹄之下,血肉模糊,他也只凭借着他们的衣着分辨出来。
他不由诧异,那十三亲卫联起手来,武功丝毫不亚于他,但卫良和在短短的时间内,竟连杀十三人,他的武功究竟升华到何种程度?
卫良和劈手,夺下一匹战马,再度跃上马背,掉转马头,眼望着颜宋玦越走越远。中间阻隔的兵马越来越多。
男人长身而立,浑身是血,他扫了一眼越逃越远的颜宋玦,面上没什么表情,再看裴泽已跑过去帮卓青对付柯景睿,这才催马赶往赫连山去。
颜宋玦一回到沧州城,便命人立刻关闭大门。
卫良和似乎没有丝毫的意外,眸子冷冷地扫过还在打得你死我活地盛燕两军,心道,颜宋玦此举无异于放弃城外的燕军,不由替他们感到悲哀。
不过没过多久,颜宋玦命人再度打开城门,因为他发觉,南盛不知何时已带了一拨人爬上赫连山了。
赫连山是沧州的制高点,若是被南盛占领了,无异于将沧州拱手相让,他再如何死守城门也无济于事。是以,他连忙领兵去追。
王锋心口传来一阵剧痛,他知道自己的伤又崩裂了,他的速度也不由慢下来。再怎么强悍,他也是血肉之躯,力气总有用尽的时候。
而颜宋玦下了死令,还是不管不顾地催骑兵追击,速度比南盛的步兵快了不知多少倍。
王锋连忙命步兵以盾牌相抵,“摆石头阵!”他自个儿犹在领着前半部分的步兵继续前进,将军已下了死令,他就是爬,也要爬上山顶!
卫良和身下的战马已经不知道换了几匹了,眼前呼啸着砸来一个铁锤,他本能的举手一挡,铁锤被架飞,他的身子也受了这巨大的冲击力,终是轰然落马。
从马上落下,他眼前一片模糊,脑中一阵晕眩,周围处处是杂乱的马腿,不容多停顿。
颜宋玦显然忌惮着他追上,特地吩咐士兵们专门对付他。
遥望赫连山,眼见后头的黑点就要追上前头缓慢前进的盛军,卫良和心急如焚,狠狠甩了甩晕眩的脑袋,再度夺下一匹战马,扬声喝道,“众将士听令,向赫连山进攻!”
他的声音灌了内力进去,虽不大,但战场上的盛军但凡还活着的,都听见了,这会儿呼和着逼退燕军,纷纷涌向赫连山!
柯景睿早瞧清颜宋玦逃回城门,命人关上城门的那一幕,不由心寒。没想到颜宋玦也是贪生怕死的鼠辈,这会儿裴泽也跑来对付他,他自知不是那两人的对手,忙找个空隙遁了。
裴泽和卓青听到命令,深知王锋性命堪忧,忙夹紧马背,飞速前进
终于,他们在半山腰追上了颜宋玦,又是殊死搏斗,这会儿双方谁也不讲什么排兵布阵,精疲力竭的他们纯粹就是凭着意志力,谁凶悍谁就能活!
可谁又不想活?
是以,双方都拼尽全力以肉身搏斗,山势越发陡峭,这会儿燕军的骑兵根本占不到优势。
山腰之上,巨石累累,上演着壮观而悲壮的大战,燕军的骑兵无法从战斗中脱身,而南盛后来赶到的钢弩手也占不到地理优势。只听轰隆的巨响,双方僵持不下,场面惊心动魄
直至夜色渐浓,疲倦不堪的卫良和才率领所剩不多的盛军爬上山顶,可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着他的深眸。迫得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后来的卓青一见,登时泪如雨下,“扑通”一下也跟着跪下,哀嚎道,“三哥!”
浑身是伤的王锋,双腿已被砍掉,眼窝成了一对窟窿,面目全非,他整个人的血早已凝固,再也沸腾不起来,而他的身后,来路上一片血红。
可就是这般凄惨得叫人惊心的王锋,他竟还死死抱住南盛的旌旗!
旌旗不倒,赫连山便是南盛的!
那个露着大白牙的王锋,那个永远热血的王锋,已不复存活于人世!
卫良和只觉心底无比的绞痛,是他将他带到战场,可却再也不能将鲜活的生命带回去。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可归途在哪儿啊?
这个王锋,他视为亲兄弟,往事历历在目,往昔少年,他们几个兄弟患难与共,功利同享。便是最难之际,王锋也从未放弃过他!
这般兄弟情义,当真如草芥生命般随风而逝了?
男人死死咬紧牙关,才没让盈眶的热泪涌出来,双手握拳,他就这般一步一步跪到王锋面前,伸手扶起他,可王锋的身子太僵硬了,他抱住旌旗的力气是那么大,大到卫良和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抱着的旌旗拔出来。
男人面色阴沉,深眸蕴着深如大海般的痛楚,扭过身,一把将旌旗递到卓青面前,一字一句道,“你三哥拼死护着的旗子,拿稳了!”
卓青仍不愿接受王锋已逝的消息,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语气透着哭腔,道,“你胡说,三哥他没死!”
男人一语不发,将旌旗塞到卓青怀里,这才回身,把王锋搂在怀里,忍痛道,“兄弟,大哥来迟了,我们回家!”
话音一落,男人一把抱起王锋,任凝固的血蹭了他一身,缓缓起身,这才听裴泽说了一句,“将军,王副将在这儿留了字,是一个’柯‘字!”
卓青一听,忽而仰天长啸,“柯景睿你个天杀的,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卫良和坚挺的身子微微一动,肩背挺直,他不允许自己倒下,因为他知道,他一旦沮丧着一张脸,那整个盛军的气势就真萎了。
留下裴泽守着赫连山,卫良和一路抱着王锋,一步步走下山去
贺桩这一日眉心直跳,总觉沧州一战,凶多吉少,不过一到午时,听闻冯嫂子来了,心里简直乐坏了。自桂城一别,她就不曾见过冯嫂子了,还真是想念得紧。
入夜,军帐里燃起白烛灯,冯氏左等右等,还等不到她家那口子,便有些坐不住,“小嫂子不是夫人,我妾身还是放心不下,老王他也去了一整日,怎还不见踪影?”
她这心境,一如卫良和头一回出征,贺桩心急如焚,除了苦等别无他法的心境。
贺桩起身坐到她身边,掩唇而笑,拉着她的手。道,“冯嫂子可不许学那些虚礼,男人们领兵打仗,便是如此。有时一去还得好几日呢。”
冯氏心头一阵失落,不过忽然想起,自家夫君竟是鼎鼎有名的王副将,“噗嗤”一下便笑了,“小嫂子有所不知,我才不担心他呢,平日里只见惯他提着杀猪刀,我真想见见他手握大刀的模样。”
“放心,王副将威风得很,军中的士兵都得听他的呢!”贺桩笑道,“那会儿您听说他是大将军,是不是被吓着了?”
“岂止?”冯氏深有同感。“俺爹俺娘都吓晕了,不过后来,街坊邻居可羡慕俺了。”
贺桩见她淳朴的模样,笑得胸无城府,打心眼里高兴。
没多久,就听清莲在外头传信,“夫人,将军他们回来了。”
冯氏一惊,登时站起身来,想到等会儿就要见到心心念念的夫君,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
贺桩瞧着她喜出望外的模样,直笑进眼底,故意打趣她道,“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是把人盼回来了。冯嫂子这是怎么了?”
冯氏理了理身上素简的衣裳,又抚着盘好的发髻道,“小嫂子,你看我的头发乱不乱?”
“好着呢。”贺桩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道,“咱们快去迎迎,王副将肯定乐坏了!”
贺桩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提起嗓音问清莲,“可打听清楚了,战况如何?”
清莲已进了军帐,道,“盛军占领了赫连山,拿下沧州不成问题。”
贺桩笑意更甚,拉着冯氏,加快脚步。
北地渐渐转凉,夜里的风也平添了几分冷意。
贺桩披了件披风,也给冯氏带了一件,冯氏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忙推辞,“小嫂子,这可使不得。”
贺桩笑笑,“冯嫂子可不许跟我客气,夜里凉,这可不是说笑的,若是病了,王副将回头骂我照顾不周,这可如何是好?”
冯氏不由脸红。
二人一起到了军营的大门,立在一侧,贺桩瞧着冯氏时不时踮起脚来,望眼欲穿,也不揭穿她,只抿唇偷笑。
没等多久,便听前方传来沉重的马蹄声,冯氏喜出望外,看着贺桩道,“是不是俺家老王回来啦?”
“是呢。”贺桩笑着应道,可她隐约觉得不对劲,以往即便再累,胜仗之后,也会听到他们的欢呼声,这次她们怎会这般安静?
没等她多想,空气中血腥的味道渐浓,贺桩抬眸,只见拐角处亮起昏黄的马灯,一侧的卓青骑着高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