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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小桩妹妹在里头吗?”瞧着男人赤裸上身的模样,女子即便已成婚四五年了,还是不由耳根一红,但想到还有急事,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男人手一顿,放下锤子,寻了块抹布擦擦手,半晌才问,“敢问您是哪位?别又是桩儿什么闺中好友!”
金秀兰一事,女子也是知情的,但既然敢在此时找上门来,内心自然是坦坦荡荡的,只听她笑道,“妾身是清河桥对面的那户人家,是隔镇嫁过来咱们庆丰镇的,娘家姓蒙,我家那口子姓陈,樊兄弟大可称妾身一声陈嫂。”
疼不疼?()
男人一听,却也不甚在意,嗓音低沉道,“陈嫂子来寻桩儿,有何事?”
“是这样,”蒙氏紧了紧手上的包袱,可见有多宝贝,“还未成婚前,妾身便承过小桩妹妹的情,教妾身识字。妾身的那口子去年上山折了腰,干不了田间地头的活儿。妾身便在城里寻了个串珠花的活儿,这不前两日孩子病了,这活儿差些还没干得出来。”
男人瞧着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面色蜡黄,一绺发丝垂在额前,想来日子也是过得艰难。不过想到桩儿在屋里头还未上妆。
便道,“这会儿桩儿许是还未睡醒,陈嫂子稍等片刻,容樊某进去叫醒她。”
孟氏瞧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紧握包袱的手不由一松,她从未与樊络打过交道,外人只道他为人沉冷,如今瞧着,也不是那么难想与。
一想到小桩那般娇滴滴的小姑娘,她本以为也会嫁给贺叔那般的秀才呢,没想到最后竟嫁给了如此一介铁汉。
但那男人对小桩当真是体贴入微哪!午休,她自打成亲以来,便没有过那般奢侈的习惯了。
樊络进屋,瞧着贺桩午休也不安生,正倚着墙,拿着一本书来看,不由斥了她一句,“看书也不好好坐着,仔细伤了眼。”
贺桩立马放下书,朝他做了个鬼脸,矮矮小小的一只,缩在长袍里,晶亮的眸子扑闪扑闪,墨发绕着小巧的耳朵,直叫他心痒。
说她一句还不服气了?
男人有心戏弄她,迅速俯身咬了一口她通红的耳珠子,温热的气息喷着她的脸,“下次再不坐好,惩罚可不止这个!”
坏人!
“重死了!”贺桩推开他,扭过头道,“脏死了。”
她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褥子,整个人连同被褥被光着膀子的他抱着。
男人坐直来,把身体的重量从她身上移开,当真舍不得压坏了她,身子却仍是不愿挪开,闻着她身上温暖的馨香,笑问,“怎么,嫌弃你家相公啦?”
“怎么突然进来了?”贺桩哪里会嫌弃他,只是外头的铺子还开着呢。
他伸手捏着她白皙的小手,蹭了蹭道,“想你了。”
一个屋檐下,说这般话,羞不羞?贺桩不语,低头却是发现他的手宽大粗粝,许是常年拎铁锤的缘故,有几处还有厚厚的茧子,寒冬干燥,手背竟还破裂渗血。
贺桩瞧着只觉心疼,暗暗自责怎么就没发觉他受伤,一下红了眼眶,“疼不疼?”
男人走南闯北,几经生死,这点冻裂根本算不上伤口,满不在意道,“不碍事,不疼!”
她又抓过另一只手看,也是裂痕斑斑,她哪里还跟他置气,只道,“我记得柜子里有药膏,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她急慌慌的,甚至还未穿袄子和鞋袜,男人心里一暖,却是不愿她冻出病来,且他底子好,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我没事,你好好躲在被子里头,不许瞎跑!”
许是方才的语气重了些,男人慢慢往她那边挪着身子,抓着她的玉白小手摁在被褥里,“好好待着。”
别哭了()
他只说了这一句,竟侧身躺下,枕着她的腿,闭眸不语。
贺桩从未见他这般依赖人,俯视着他清俊的面庞,柔声问,“怎么了?”
男人决定耍赖,“我累坏了,桩儿容我躺着歇歇吧。”
贺桩登时不敢动弹了,还扯过被褥给他盖上,男人一侧身,一张俊脸埋在她的小腹前。
“桩儿,你在庆丰镇,除了金秀兰,可还有什么要好的好友?”低沉的声音隔着衣料传出来,颇为几分慵懒的味道。
“相公累了就好好眯会儿眼吧?”她决定忽视方才那个问题。
“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话。”他伸手搂着她细瘦的腰肢,越发觉得她该多补补,遂问,“你还没回答我呢”
“问这个做什么?”想起秀兰,她不由一囧,“难不成你还真惦记着娶平妻?”
“你想到哪儿去了?”男人睁眼,却还是枕着她的腿,“只是觉得我竟对你的过去毫不知情。”
过去?
她的过去,那般不光彩,还有什么好说?
她扯出一个笑,随意答道,“清河桥对面的蒙姐姐,我喜欢和她在一起。她还会串很好看的珠花呢,我还特地跟她学过。听串了珠花就会拿到城里去卖,或者接城里大户人家派的活儿,赚不少钱呢。”
“你想进城?”男人一听她提起城里,语气里便喜不自胜。
“嗯,我好多年没进城了。”还不知城里会不会变了样子。
“多久?”
“随着爹娘来庆丰镇,就没去过了。”她的声音十分平静,并没有多少期待的样子。
男人几乎从未见过如此寡淡的女子,不由扭过头,仰视着她,“七年都没去过?”
贺桩柔嫩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轮廓,淡淡一笑,“嗯,怕给爹娘招惹祸端。”
“在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竟这样怕?”男人一问,贺桩手一僵,头扭过一边,竟不知如何回答。
与他成亲,朝夕相处到今时今日,她不想再骗他,但也不想给他带来杀身之祸,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到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与惨叫,她甚至无法替父母收尸,只能在庆丰镇立一座无名空墓……
“桩儿,桩儿……”男人见她面色苍白,心里慌得不行,一个劲地为她抹泪,“对不起,我该死!你别哭,我会对你好,好到叫你忘了那些伤心事,嗯?”
见她还是默默流泪,男人颇为手足无措,幽深的黑瞳在她的发心打转,忽然抬起她精巧的下颚,不由分说堵住她的唇。
贺桩还没反应,就被他吻住了,她顿时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男人炙热的吻辗转吮吸着她特有的馨香,黑亮的眸子情到浓时,越发叫人心惊,而贺桩被他坚实的双臂圈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含着泪瞪他。
男人颇有些无奈,替她一颗一颗吻掉脸上的泪痕,轻轻松开她,下颚抵着她的发心,“别哭了,嗯?”
贺桩只觉羞死人,不敢抬头。
“你再哭,我都不敢叫外头的陈嫂子进门了。”他一句便止住了她的眼泪。
不像寻常人家有的东西()
贺桩愣了一会儿,似乎不相信,她待在院子里头有段时间了,每日对着夫君,还未见有人登门哪。
“怎么不早说?”于是,她火急火燎的穿袄子,匆匆忙忙往脸上抹胭脂,最后穿着一双木屐鞋,匆匆出门。
男人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心里不是什么滋味,只问,“怎么见了好友,就不要夫君了?”
“夫君当然要啦。”她丢下一句,仍旧跑出去。
这还是方才紧着给他找药膏的小妻子吗?
男人起身,撩起门帘,恢复清冷的神色。才到庭院,只见贺桩拉着孟氏进来了,他没拿正眼瞧一眼孟氏,微微点头,便闷声回到打铁房。
贺桩与蒙氏进了卧房,没多久,男人又端着一盆烧得正旺的炭火进来,“灶房里还有些旧茶,不必生火了,在这里烫便好。”
说完,见贺桩点头,他又出去了。
他当真是考虑周全。
孟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接过贺桩递来的茶杯,笑道,“樊兄弟真会疼人,我家那口子要有他一半那么好,就该烧香拜佛了。”
“蒙姐姐笑话我了不是?他那人,无趣得紧。”贺桩羞怯一笑,“蒙姐姐来找我,可是有事?”
“嗯,这回妹妹真得帮姐姐一回。我接了方家的活儿,要一个月内串出一百支珠花。哎,本来我一个人赶赶工还是可以做完的,可谁知孩子病了。”孟氏叹道,面色一戚。
各家有各家的难处,贺桩也帮不上什么,只能尽绵薄之力,“还是孩子要紧。听闻那些大门大户,就喜欢逼得紧哪。我帮蒙姐姐串一些。”
本来,一听是方家,她心里是极不愿意的,可孟氏一家老小,全靠她一人撑着。
孟氏又是一番感激。
二人围着火炭,仔细串着。
孟氏又道,“若不是担心交不上珠花,方家要我赔钱,也怕砸了日后的招牌,我是断不敢来麻烦妹妹的。小桩妹妹放心,你的酬劳,我断不会少你的。”
“蒙姐姐不必客气,横竖不过一下午的功夫。”她手巧,细细嫩嫩的手指在柔光亮泽的珠子间,倒真叫人看花眼了。
孟氏一边串一边道,“妹妹嫁得好,那樊兄弟何尝不是娶得心满意足?瞧着妹妹这般的模样,若再将养将养身子,面色红润些,只怕方圆几里都没人比得上。”
贺桩只笑,“若非陈大哥伤了腰,蒙姐姐夫妻俩何尝不是美满?”
“哎,”孟氏唉声叹气,“如今这般光景,还能如何?你是不知姐姐心里的苦,如今,便是夜里做那事,也是诸多不便。”
贺桩成亲也有一段时日,听她一说,气血冲脑门,从颈项红到耳根,低头不语。
孟氏想着方才樊络单手抡起的模样,似乎毫不费力,凑到她耳边问道,“妹妹,樊兄弟那方面,夜里可不得累坏了你?”
“蒙姐姐,你再说,我可就不帮你串珠花了啊。”贺桩面皮薄,想起那事,直羞死人,作势将手里的珠子一丢,吓得孟氏连连作罢。
“咦,妹妹这玉倒是稀奇得很。”孟氏眼尖,盯着她心口出的玉令,道,“不像是寻常人家有的东西呢。”
踏破铁鞋无觅处()
贺桩顺着她的视线,低眸,梁氏给她的那块半月玉令竟不知何时从她袄子里头冒出来,一下变了脸色,呐呐解释道,“我也不知,相公给我的东西。他说玉养人,我瞧着好看,便戴上了。”
她没说实话,毕竟这块玉是她生身母亲特意跑一趟,亲自给梁氏的。
她忙收起,孟氏还在沉思,究竟是在哪儿见过。
这东西在乡野极少见,而她常在城里叫卖珠花……她霍的抬起头,猛然想起,她定是在城里见过。
似乎还是在府衙前贴的告示里。
似乎是大驸马亲自悬赏,若有人晓得告示上头画的那块宝物,去一趟府衙便可得白银二十两呢……
若是她……二十两白银,那该串多少支珠花?孟氏心不在焉地想着,越发惦记着那二十两白银,似乎还在朝着她招手。
她心有所念,动作便慢了下来,但贺桩手快。到了酉时,便攒了满满一个包袱的珠花。
贺桩帮了蒙氏大忙,她自然不好意思再留下吃完饭,便辞了匆匆离去。
男人还在打铁房里忙活着,贺桩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进灶房去做晚饭。
炒了一盘木耳,又炖了个香菇野菜,起锅时她才发现碗里盐巴没了。
想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