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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在进退两难之际被陈年抱了下来,他指着右上方说:“秦风已经上去啦。”
宁夏望过去,秦风在半中央冲她笑了笑。
宁顺琪在下面喊道,“小心呀!”
“知道了。”
秦风伸出脚,探到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上面,用力试了试,发现没问题,随即将整个身子移了过去。他伸手一拉,整张画被扯了下来,他揉成一团扔到了下面。宁夏撕碎后,踩了几脚扔到了垃圾桶里。
大功告成,秦风准备原路返回,看到左边有一截比较新的楼梯,他一步跳过去。
然后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他打量了一下房间,似曾相识的地方,应该是医院的病房,该不是自己也受伤了吧!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秦风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自己去雕像上撕掉那副污秽的画,然后就从上面摔了下去。应该是这么回事。秦风调动全身细胞,又出了几道数学题,证明了自己不管在身体还是在智商上都没有大碍,不会影响篮球联赛,这才放心。
他有点口渴,想爬下床去倒杯水喝,双手撑起身体,左脚却好像没有收到命令,丝毫没有动弹。仔细一看,原来缠着厚厚的纱布。
这时,宁顺琪从屋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大包东西,眼睛肿肿的,她露出笑说:“你终于醒啦,都三天了。”
“啊?三天!!!”
“是呀,叔叔阿姨太累了,我让他们先回去,我来照顾你。”
“哦。”秦风躺下,指了指旁边的水壶,“好渴呀!”
宁顺琪倒了一杯水,把床摇起来,然后喂他。
秦风喝完水,笑嘻嘻的说:“我这床铺比陈年睡得高级多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内心并不愿意承认,也许只是自己多虑,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呢。他又按着惯性指挥左脚,还是没有任何反馈的动作。
第101章 2010年 梦想()
宁顺琪坐在秦风的旁边,注视着房间的任意一点,刻意不和秦风的眼神接触,生怕他问起什么。她还没有准备好答案,即使答案医生早就给了出来。
秦风摔下来的地方不是很高,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摔下去的地方恰好有一截切割得很光滑的钢刃。就像是谁刻意放在那里的一样,不偏不倚,正好切断了秦风左脚的韧带。
事情发生以后,王宁馨匆匆转了学,也无从问起。
黄花花说,王宁馨走之前找过自己一次,那幅画是她挂上去的,后面的事情实在不是她的本意。王宁馨看事情越闹越大,她本准备把画摘下来,却被看戏的人挡住了。现在看来,这就像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一样。
秦风躺在床上,怅然若失的望着粉刷得很白的屋顶,看久了,就看到了那些细小的粉粒,像是要掉下来似的。
“要吃东西吗?”宁顺琪削了一个苹果拿在手里,房间里太安静了。
秦风摇摇头,枕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你无聊吗?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好。”
“你知道海为什么是蓝色的吗?因为有鱼。为什么有鱼就是蓝色的呢?因为鱼会吐泡泡!为什么鱼吐泡泡就是蓝色的呢?因为鱼吐泡泡的时候有声音“blueblueblue。。。”
秦风勉强的笑了笑,宁顺琪牵起嘴角,眼泪夺眶而出。
“那个”秦风侧头望着她,脸上的笑容又强烈了些,“其实,我的腿是不是不妙?”
“你吃苹果吧。”宁顺琪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咀嚼了几下,咽下了喉咙,喉结上下的颤动,他背过了身去。好一会儿,他才伸出手,兀自在空中作了一个投篮的动作。双手划破空气,没有声响,房间又静了下来。
有人敲门,宁顺琪起身去开门。迎进宁夏他们,宁顺琪努了努嘴,示意他已经醒了。
秦风转过身来,满脸的笑意,“你们来了,都怪陈年,传染到我了。”
陈年报以微笑,随即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秦风望向严正,“球队没关系吧,下周六的决赛我可能打不了了,你一定要加油。”他懊恼的拍着额头,“真替那些迷恋我的少女们可惜,不能看到我潇洒的突破投篮了。”
“少自恋了。”严正背过他,闭上眼,及时关上了眼泪的逃窜之门。
宁顺琪将秦风弄到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到他的身上,嗔怪的说:“要是那些女生看到你这副样子,连喝水吃东西都要人照顾,肯定后悔死喜欢你了。”
秦风眯上双眼,弯成了一条线,像一个乖巧的女孩一样说道:“谢谢顺琪姐姐对我不离不弃咯。”
宁顺琪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我出去给你拿药,你和他们聊聊天吧。”
宁夏目送着她摇摇晃晃又快速离开的背影,随即跟了出去。到了门口,果然如她所料,宁顺琪蹲在墙角那儿掩面而泣,为了不让人发现,她刻意的没有发出声音,身体却不住的颤抖。什么东西都在下沉,被卷到了几千米深的深海里,再也浮不上来。
宁夏到了跟前,蹲下去抱着她,想说什么,也一下子哽住了喉。
宁顺琪仰起头,用袖子胡乱的在脸上抹了几下,脸上到处是湿漉漉的。她把头放在宁夏肩膀上,牢牢的抱住她,抽抽搭搭的说道:“他再也不能打篮球了,他唯一喜欢的运动,他的梦想,他的兴趣,为什么在离梦最近的时候,偏偏被剥夺了呢。”
宁夏拍打着她的肩膀。
宁顺琪继续说,“他从醒来就一直笑。他这样我反而更加伤心,他哭一场也好,哪怕掉一滴眼泪,可是他就那么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明明什么都知道,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有多么伤心,他为什么不哭呢!”
“他为什么不哭呢。”宁顺琪一直喃喃的重复这句话。
宁夏扶起她,手指小心翼翼的擦拭她脸上的眼泪,“他是怕你难过吧。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总想装得很开心,好像这样难过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一样。”
“可是已经发生了呀。他在受伤之前还说,这次一定要拿冠军呢。这样也不辜负日日夜夜的努力。他这个人呀,表面吊儿郎当,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最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尤其是他爸爸的看法。他爸爸是一个很严肃的人,总觉得秦风做什么都不行,很没出息,打篮球也是他为了逃避学业才想出来的一个小伎俩。可是,他不知道秦风对篮球是无比的认真,他想以此来证明他一直在努力的做好一件事,让爸爸刮目相看。”
“嗯,这倒是真的。”宁夏说道。不管每天多早去上学,都能在篮球场上看到秦风的身影。
“他打篮球才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为了讨女孩的欢心呢。那是他的借口,既然别人都觉得他不会努力,他就索性让别人那样认为。但是他的内心里,是在很认真的做好这件事,才不是儿戏而已。”
宁顺琪又泣不成声,“可是现在,他再也无法证明自己了。他内心里该是多么绝望呀。”
宁夏说:“至少他还有你。”
宁顺琪愣了愣,抬眼望着宁夏,旋而点点头,“对!”
回到病房,三个男生聊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不时拍手大笑。看到两个女生走进来,她们眼睛红肿肿的,知道她们刚才肯定是哭了。但是谁都没有说出口,谁都在压抑自己的情感,不管是她们,还是自己。
秦风像赶苍蝇似的赶走陈年和严正,“你们闪开,让两个女生坐在我的床前,香喷喷的对我病情康复有好处。”
宁顺琪坐下,又递了一块苹果在他嘴里,“多吃水果才好的快。”
秦风不满道:“又是苹果。你们俩刚才是不是在外面吃鸡腿来着,脸上还油油的,我也要吃!”
严正说:“你这一年都胖了十几斤了还吃肉呢。”
“有你胖?你看你训练的时候连抓个篮板都快跳不起来了。”
“切,跳得比你”严正突然停住,原本在笑的其他人也默不作声。
倒是秦风大笑道:“等我出院了,我们来比试比试!”
又聊了一会儿,几个人告辞。留下宁顺琪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他。秦风看着他们的背影,在严正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叫住了他。
严正回过头,盯着秦风的眼睛,明白了他想说的一切,“我知道。我肯定会拿冠军的,为我,也为你。”
秦风挥了挥手,背过身去,在被窝里小声说道,“你一个人要加油呀。”
第102章 2010年 信念()
篮球队缺少了秦风这个优势点,队员们都很沮丧。进入决赛的另外一只队伍是今年的一只黑马。他们球队刚转来了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中锋。这在高中篮球是罕见的。在半决赛,它们几乎是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了去年的冠军。
罗城作为篮球队的队长,每天都给队员们加油打气。这是他在四中的最后一年,也希望为学校带来一座联赛冠军。严正自不用说,对胜利的渴望更加强烈,他身上承载了两个人的梦想。
通常这两人会训练到晚上11点左右,空旷的篮球场,两人不断的投篮,防守,投篮,防守,精心雕琢自己的每一个技术动作。
有时候陈年和宁夏也会来看他们训练。陈年会在旁边给宁夏解说篮球的规则,但是自从陈年说出越位这个足球术语之后,宁夏就明白这个解说员也是在胡说八道。
周五,篮球比赛的前一天。篮球队接到一个通知,对方球队的赞助商请客吃饭。严正很是不解,不知道对方球队为什么要请他们球队的人吃饭。罗城也不解,对方居然有赞助商!
碍于校长的要求,罗城还是带着队员们到了饭店。
刚入座,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和四中的校长就说笑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生,应该就是他们篮球队的主力中锋,那个将近两米的中锋。
老板挺着大肚子,拉开椅子,对着大家介绍:“我叫李建国,这个呢。”他指着旁边那个高大的男生说,“你们大概也知道了,他是我儿子李磊。”
大家互相打了招呼。
推杯换盏间,李建国突然站起来,举起酒杯郑重其事的说:“我儿子呀,如果能够在高中联赛中带领球队拿到冠军,就很有可能被选进省青少年队呢。”
校长笑了笑说:“前途无量呀。”
“那明天一定是场激励的比赛,会很精彩的吧。”罗城说道。
“那是呀,你们学校也很不错的嘛,尤其是你和严正,我让人特意关注过你们的比赛和训练,是不错的小伙子呢。”李建国话锋一转,“这个话又说回来,其实你们就算夺冠了,也没什么好处,大不了就是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荣誉嘛。对你们的将来是没有什么帮助的。”
校长说:“那倒是。学生嘛,还是高考比较重要。当然像令公子一样,是往体育方向发展就另说了。”
严正听出了点端倪,望向罗城,对方也一脸茫然。显然他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嘛。
一直沉默的李磊拍了拍桌子,“我会用实力赢下比赛的。”
李建国瞪了他一眼,“大人商量事,小孩子别插嘴。”
李磊正要说什么,从房间外走进来一个人领着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