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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顺琪就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对宁夏说,“他弹钢琴的样子像王子一样,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真是勾人。”
“哼,勾什么人呀。除了弹钢琴,就只会读书了。”秦风勾住严正的脖子,笑嘻嘻的说,“还是我厉害,每次在球场上都有好多女生为我欢呼。”
宁夏瞪了他一眼,说:“你还只会打篮球呢,连念书都念不好。”
秦风不满的指着不远处的陈年,“那他还什么都不会呢?你为什么还喜欢他!”
宁夏朝陈年那边望过去,他静默的站在广告牌的旁边,光线很微弱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只是盯着舞台上看。
舞台上,徐意冲着楼顶方向挥了挥手,她显然看不清楼顶的人,但是她知道,那个人一定在那里。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从未见过这么优雅与调皮共存的女生。前来窥探的经纪公司的人也惊叹,“这么大的气场,真是一个还不满十七岁的女生该有的吗!”
徐意踮步坐到高脚椅上,拿起话筒,轻轻说,“你的城堡开满了花,我去看过了。对不起,我不能陪你等到那一天,不能陪你一起建一座小木屋,不能赶着萤火虫跑,不能把秋天的花搬去春天开放。但是你会幸福的吧,一定会的吧!”
林木森仰头看了一眼星空,闭上眼,眼泪从眼中滑落,然后手指在琴键上轻轻的敲动。舒缓的前奏响起。
——你还是选择提前离开了呀!
楼顶的广告牌处伫立着一个少年,他眼神深邃,一如从前,犹如雨夜里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的弦月。徐意看着他笑,然后低头下头,开口唱道:
——
年复一年,蝉夏过后又是秋冬。
歌声游走双眸,深情等候。
小街长巷,彼此分离追寻萤火。
岁月穿梭,谁又在原地停留。
纸短情长,无以为继的挥霍。
终是如梦如幻的沙漏。
——
歌声停止,徐意长长的睫毛上氤满了泪水,声嘶力竭的喊道,“田夕一直在想着你!一直一直,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她全身颤抖,双手努力的握住话筒,早已泣不成声。
观众无法感同身受,却也被她强大的悲伤所感染,忘记了鼓掌,忘记了一切,主持人都忘记了让她下场。
徐意站在舞台上哭,脸上的妆化成了污浊,在陶瓷般的脸上奔流而下。
她移开话筒,口中喃喃低语,“谢谢你的保护,虽然你不能一直保护我。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呀。”
陈年站在楼顶,只是看着她笑。他和她长久的对视,时间的河流逆流而上,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那天,什么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个男孩和女孩,夕阳和楼顶,一花一草,都在记忆里完美的保存了下来。
那个午后,夕阳久久不肯落下,就像是特意为两个小孩准备的一样,在山顶上发着红色的光芒。
在废弃的工业区里,他和她坐在最高的一栋楼上俯视着这里的一切。女孩手努力的扶着栏杆,她从小就惧高,表情很不自然,却还是选择坐在男孩身边。他脸上也被光染得鲜红,长长的睫毛被风吹得噗呲噗呲乱摆。
一只飞鸟从眼前飞过,扇动着规律的声音。
男孩哼哼的唱歌。
——
年复一年,蝉夏过后又是秋冬。
歌声游走双眸,深情等候。
——
女孩问,“你在唱什么?”
“萤火虫之歌呀,好听吗?”
“嗯,可是我不会唱歌,我从小就不会唱歌。”女孩往男孩身边靠了靠,这样更有安全感,这样就算掉下去的话,他肯定也能展开翅膀来救自己。
“我教你好啦。”
“好呀。”
小女孩五音不全,男孩不厌其烦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唱给她听。待到夕阳懒洋洋的落下去时,女孩才勉强可以唱完一整首歌。
小女孩努力的独立唱完一整首歌,侧头看向男孩,轻笑,“怎么样,我唱的好听吗!”
男孩抓了抓头发,说道:“算不错了。”
小女孩撇了撇嘴,她希望他说的是很不错。
小女孩问,“对了,那天要拆掉这里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呀,你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这是我的城堡。我要保护它们。”
小女孩把头转到另外一边,枕在膝盖上,“就知道胡说八道,跟个傻子一样。”
男孩凑过身去,言之凿凿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会保护这里的,对了,我也会保护你。”
小女孩愣了愣,旋即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略微一歪头,“我也是你的城堡吗?”
男孩笑,“你愿意住在我的城堡里吗?”
“不愿意,这里好多蚊子,而且到处都破破烂烂的。”
男孩拉起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指着下面的一片废墟说,“长大后我就修整这里。”
“唔。”小女孩乖巧的站在旁边,看他计划着未来。
他说:“你看,那边我要修一个小木屋,还要让小河流过门前。”
她说:“光有河不行,还要有花。”
他说:“嗯,木屋的后面就种一片花。对了,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花?”
她说:“唔,粉色。”
他沮丧:“可是我喜欢蓝色。”
她说:“那就蓝色吧。”
他说:“还有那边,就保持原样吧。那里有好多萤火虫,我们不要打扰它们。”
她说:“恩恩嗯,晚上的时候,它们就会飞进我们小木屋旁边的花海里,我们就不会怕黑了。”
他说:“对了,要养一只小猫吗?”
她说:“小狗吧!”
他说:“一样一只吧!”
她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动工。”
他说:“长大后。”
她说:“什么时候长大。”
他说:“十八岁,我们就动工好不好。”
她说:“那一言为定了哟。”
“一言为定。”
第93章 2010年 关于他(1)()
元旦放假,宁夏躺在床上,家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熟悉的床单,熟悉的光线,窗台的花谢去只剩下了无所依托的叶子。
过去的一个多月,仿佛是在梦中。有人离开了,有人驻足了,而她只是在原地看着,如同一个局外人般,但怎么可能是局外人。
市庆过后,徐意去了国外。宁夏想起当时的场景,嘴角竟不自然的浮现出了笑意,大概是哭倦了吧。
也许,这一切都是预谋已久的告别。回想起来,徐意其实早就做好了决定,那舞台上最后的告白也是计划之中的,这次她没有给别人选择的机会,说完就离开,徒留下对她的思念。
徐意离开的前一天,和宁夏聊了整整一个晚上。
宁夏问她,“你一定要离开吗,因为他?”
“是,也不是。”徐意笑了很久,才开口继续说,“原本我想像一个朋友一样,陪在你和他身边,不过似乎我还是需要他的保护。我不想再这样,我不再是那个唯一需要他保护的人。”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宁夏只是听着。陈年从来没有提起过,在这之前,宁夏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在他的生命中翻江倒海的人。
徐意小时候,爸爸做生意失败,成天酗酒,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懑。后来,这似乎也不再起作用。他开始摔东西,开始打人。很多的时候,也殃及到了徐意,那时候她还叫田夕。
某一天,田夕说她不知道那天是几号,但是她清楚的记得那天的一切。爸爸彻夜未归,到了中午才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家里。妈妈数落了他几句,两人开始针锋相对,口头上的冲突演变成了武力冲突。
妈妈很快就被爸爸推搡到地上,也许这还难以相除他的怒气,他对在地上哭泣的妈妈拳脚相加。田夕擒着泪,挡在妈妈的前面。那个人肯定失去了意识,直到今天的她也是这么想。
他朝田夕的身上踢去。田夕咬着牙,不叫自己发出声响,从一开始的痛感,到后来没有了知觉。
田夕一动不动的蹲在那儿,没有吭声,也没有哭泣。身上早已遍体鳞伤。耳边是妈妈歇斯底里的咒骂。田夕只是在心里呐喊,停下来吧,快停下来吧。
田夕艰难的仰起头,没有看爸爸一眼,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把阳光都遮住了,她眼前暗成了一片,她想,也许这世界上的阳光,总也不会撒在自己的身边。
“一个成天啰啰嗦嗦,一个一天一声不吭。成心气我吗?”爸爸感受到田夕的冷暴力,心里更怒,加重了力气,“老子不过了!”
田夕露出诡异的笑容,心里在庆幸,要是今天一切都结束就好了。
那个男孩停在了门前,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和田夕的眼神对到一起。长久的对视。爸爸愣了一秒,又是一脚朝田夕身上踢去。男孩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他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那块石头到处是棱角,田夕这点记得很清楚。
男孩冲上去,趁着男人不备往他脸上砸去,鲜血直流。田夕甚至闻到了粘稠的腥味,妈妈和她都惊呆了。
男孩拉着田夕往门外跑去。
徐意对宁夏说,那时候我就想,带我走吧,随便去哪里都好。
男孩和田夕跑到了路的尽头,前方是一条涓涓流动的河水。两人坐在一块鹅卵石上,望着河水,望着远方的天空。太阳直直的照在身上,盛夏的太阳带着灼人的热。
男孩问,“你叫什么?”
田夕默不作声,看着河水从脚边流走。
男孩往上掀开了她的袖子,她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他用手试探性的碰了碰。田夕皱起眉头,瞪了他一眼,快速的把袖子拉过了手背。
“疼吗?”
田夕还是没有理他,收回腿,下巴柱在膝盖上,身上的疼痛感突然来袭,不会是这个臭男孩叫醒它们的吧。
男孩往她旁边挪近了一点,“我们去那边的树下乘凉吧,这里好热。”
田夕摇摇头。他满头大汗,刚才跑的时候与其说是两个一起跑,还不如说是男孩扶着她跑,看来是累坏了吧。
她说:“你自己去吧。我想晒晒太阳。”
“可是你身上的伤口会发炎的。”男孩嘟囔了一句,神情很难过。
田夕疑惑的望着他,心里想着,自己的伤口发炎与否,和他有什么关系。“我脚疼走不了,你自己过去。”她只能找个借口,支开这个奇怪的男孩。
“我背你好不好?”男孩假意的问了问,同时却已经过来把田夕扶到了背上。
田夕皱起眉头,想着,这人真是讨厌。
到了树下,男孩把她放在树上坐着,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个别人丢弃的扇子,为她扇着风。
“我不热。”
“哦。”男孩扔掉扇子,头也不回头往前面跑去。
田夕看着男孩的背影,果然如自己所愿,那个讨厌鬼离开了。不过心里,不知为何有种失落之情。
又变成自己一个人了呀。搬到思北市以后,她总是一个人,即使在学校,也没人愿意她说话。谁也愿意和一个阴沉的哑巴在一起呢,田夕捡起男孩留下的扇子,在眼前胡乱的挥了挥。就像要把什么赶走,或者把什么招回来一样。
一切都是徒劳,田夕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