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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皱起眉头,同样是笑,陈年的脸比浩瀚星河还闪耀,前面这张歪嘴的脸也像一条河,亟待整理的污水河。
第6章 2009年 守护者(2)()
小黄毛拨弄他在眼前的几根长发,煞有介事的甩了一下头。宁夏徐意和宁顺琪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她们的这幅表情使小黄毛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仿佛自己亲手构建的“我是一个帅气的美男子”的谎言在崩塌,崩塌得连最底下的台阶都断成了两半。
他怒火攻心,伸手就要来抓最前面的徐意。
宁夏急忙阻止,她眼中的徐意是划破夜空的璀璨流星,怎么能让这种人触碰呢?
她一把打开他的手,“你想干嘛?这可是学校。”
小黄毛推开宁夏,叫嚣说,“学校又怎么样?老子上学的时候连老师都敢打。”
徐意拉住宁夏的手,轻声说,“我们走吧。”
“往哪里走?”小黄毛说着又要来拉扯徐意。
宁夏忍无可忍扬起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震得手掌心发麻。
小黄毛愣了几秒,他没想到面前宁夏这么有勇气,等他反应过来,朝着她一脚踹了过去。
宁夏捂住肚子倒在了雪地里。小黄毛依旧不肯罢休,准备再次冲上去,却被徐意和宁顺琪牢牢的挡在宁夏前面。
宁夏缓了一会儿,站起身准备去找小黄毛算账,手却被徐意和宁顺琪死死的握住。要开口骂他,却一下哽住了喉,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睛打转,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天边的夕阳已经落到了地平面上,大地笼罩在氤氲的寒气之中。
“陈年!”整个大地都在呼喊,声音在宁夏血液里徘徊,却散不到空气中。
陈年也觉得跟在三个女生后面不太好,于是独自来到了学校后面的篮球场。篮球场上的积雪被怀揣着篮球梦的少年们清扫成一堆,秦风和严正穿着球衣在场上挥洒青春。
陈年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冲两人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秦风和严正哈着白气跑到陈年身边。秦风勾住陈年的肩膀问,“听说我们班来了一个大美女和一个面瘫?”
陈年瞪了他一眼,“不是你们班。你们现在是艺体班。”
秦风对严正一努嘴,说,“看吧,我说他生气了吧。”
严正慢条斯理的说,“要不你也来我们艺体班。”
“得了吧。艺术费脑,体育费力。我才不来呢。”
严正正欲继续开导他,校篮球队的教练就让他们两回场上继续训练。
陈年看着忙碌的他们,也不知是为他们开心呢,还是为他们难过。陈年觉得他们想成为nba球员的梦想注定实现不了,他们却为之而奔跑。
他只想成为一个nba的球迷,只要喜欢就可以实现,这种唾手可得的成功,又不会有人觉得这是一种成功。
命运多舛啊!
陈年难得的感伤一回,却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是从心底里生长出来的声音,比耳朵里灌输进来的声音更值得去寻找它的来源。
他拔起腿就跑,越过几座楼,终于看见在不远处站着的宁夏。陈年跑得大汗淋漓,似乎是在为什么而奋斗。
宁夏不可思议的望着朝这边跑来的陈年,真的有心灵感应吗?一愣神的时间,他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笑,宁夏原本止住的眼泪像洪水般涌了出来,低头泪流满面。
陈年弯下腰,歪头看着宁夏,他的血液在结冰。
宁夏推开陈年凑近的脸,抽抽搭搭的说,“看你个大头鬼!”
宁顺琪附在陈年的耳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年转过身去盯着小黄毛,拳头攥的露出了狰狞的骨头。
小黄毛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生,外套上带着兔子耳朵的帽子半挂在头上,眼睛挣得很大,鼻子通红,面沉似水。
僵持了大约一分钟,小黄毛被陈年盯得发毛。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慌慌张张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
“我告诉你,我是道上的。别管闲事。”小黄毛在陈年眼前挥舞着刀,像电影里一样把刀打开又收回,熟练的把小刀穿过自己的手指,又扔到空中去接,来来回回的耍着花样。
宁夏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小黄毛是不是在表演杂技,如果是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应该鼓掌。但是鼓掌的时候万一不小心惊到他,他把自己割伤了那怎么那就太好了。
气氛一度很尴尬。
陈年朝惴惴不安的宁夏做了个鬼脸。然后满脸笑意径直走向小黄毛。
宁夏死死握住宁顺琪的手,直到听见宁顺琪吸了口冷气说,别担心,没事儿的。才松开了手。
她的另一只手却传来深深的疼痛,转过头去,她的手被徐意紧紧的抓住,徐意手背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是深深的不安?
也许是陈年的无害笑容迷惑了小黄毛,他竟怔怔的放下了刀。陈年勾住他的肩膀,邀着他走到了一颗松树下面。
陈年脸上的笑意又浓了些,他对小黄毛眨巴了下眼睛,示意小黄毛站在那别动。
小黄毛不知中了什么邪,真如陈年所愿那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年活动了下身体,冲着小黄毛竖起大拇指,接着他助跑、起跳、腾飞,最后石破天惊的一脚踹在了松树上。
宁夏三人惊愕的看着松树上的积雪像雪崩一般倾泻下来。树下的小黄毛被雪块砸得乌啦啦乱叫,边抖搂边胡乱挥舞着手里的刀。
陈年耸动了下肩膀,回过头对宁夏得意一笑。
小黄毛从树下逃出来时已然成了一个移动着的雪人。夜幕降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威胁说,“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说完拔腿就跑,仓皇地消失在了转角。
“宁夏,我厉害吧。算不算英雄!”陈年背着手,走到宁夏面前邀功。
“英雄个鬼!”宁夏吧啦了下他,“你没受伤吧?”
陈年继续背着手,“笑话,我会受伤?”
这个地方的路灯刚好坏了,只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光。宁夏看不清他的样子,不过听他那得意的口气应该是没事儿。于是说,“走吧,回家啦。”
“我才不跟在女生后面。”
宁夏以为他在赌气,就过去拉了拉他。没想到他执拗的一步跳开了。
“你们先走!”
宁夏心中生疑,正要追问却被徐意推着往外走了去。宁顺琪也倚在了她身上说,“我陪你回家不是一样的吗。”
宁夏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校门,黑暗处陈年和徐意在说着什么,但传到自己耳朵里的只有陈年的笑声。
——被她看到会哭的。
宁夏和宁顺琪走到了灯火通明的街上。这条街通常在这时候都会很清净,今天因为学校没上晚自习的缘故,学校的寄宿生也到了街上来,所以十分热闹,但宁夏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很久以后的一天她对陈年说起过这件事,我看见路旁的行人在张口,街上的汽车在飞驰,路灯映照出腥红的光。但是这些都是安静的,唯独几亿光年外的浩瀚星海里有你的声音。
到了一个岔路口,宁顺琪的家在另外一边,于是两人分别。宁夏只能独自回家,她故意的把脚步放的很慢,没有刻意的在等什么,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等什么。
刚才在徐意把宁夏推走的时候,宁夏和陈年一错身,发现了他藏在身后的手腥红成一片,红色从他的袖口流淌到她的眼中,把她的眼泪都冲回到了泪腺里。
宁夏什么都没说,像陈年装作没受伤一样,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宁夏什么都知道,他一定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哭吧!她为此而高兴,心底却有一种失落。为何而失落呢?她也理不出个头绪,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不管他怎样,自己怎样,都希望能够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如果他不希望自己不开心的话,自己只能装作开心的不开心的离开。宁夏抓着头发,思绪更加乱了起来。
“小美女,走这么慢啊。”徐意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拉住宁夏的手。
她的手握得很有力,却很柔软。
“快跑,快跑。后面有讨厌鬼。”
宁夏被徐意拉着一路飞驰,所有的坏心情都烟消云散了。她看了一眼徐意的笑容,轻而从容,像是冬天躺在暖和的被窝里。
钻进巷子里,宁夏问,“你也住这条巷子吗。”
“对啊,我住在我舅舅家。”
宁夏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房屋说,“你看这就是我家。在这条巷子的最尾巴,只能看见一个屋角的那栋房子就是陈年家。”
徐意抿嘴笑,“那可不是最尾巴哟。是你最多走到那里吧,我舅舅家才在最尾巴。”
宁夏不信,自己从小在这里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条巷子的尽头。于是嚷嚷的跟着徐意去看个究竟。
来到陈年家院子前,宁夏习惯性的停住了脚步。徐意指着转角处说,“你看,那边才是这条巷子的尾巴。”
宁夏偱着她指的地方望过去,原本勉强可以开进一辆小汽车的巷子在那里突然收紧,只能让两个人并排通过。
宁夏继续跟着徐意往前走,来到徐意舅舅家的楼下。
徐意拿出钥匙开门领着宁夏上了楼,“我舅舅和舅妈经常出去做生意,半个月也不见得回来一次。”
宁夏打开阳台的窗户,远处是一条河,有潺潺的水声,河的对面是灯火通明的刻溪市。
“原来这条巷子尽头的对面居然是刻溪市。”
“是呀。你现在才知道?看来,宁夏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宁夏心中暗喜,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自己。
“你先坐会儿,我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徐意藏起袖子口沾染的血迹不让她看见。
“好的。”
宁夏饶有兴致的观察起徐意的卧室。墙角靠着一把吉他,应该就是她那天在庙会上弹的那把。床前的书桌上摆着一摞摞书,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房间的墙上挂满了一幅幅素描画。
黑色的线在白色的纸上勾勒了不同的风景,相同的两个人物,看样子两位主人公也就六七岁的样子。
第一幅,小女孩在欢快的唱歌,小男孩看着她笑,周围是凌乱无序的音符。
下面有一行字。
——谢谢你的倾听。
第二幅,小男孩在树上,一手攀着树枝一手把手上的知了递给树下的小女孩,周围是耀眼的光。
——谢谢你给的夏天。
第三幅,小女孩依旧唱着歌。小男孩嘴角上扬,神情得意,脸上却带着伤,远处的高楼在倾覆。
——谢谢你的保护。
最后一幅是水彩画,画上没有主人公,五颜六色的光填充了整张纸。
下面什么也没有。
宁夏看得入神,这时候徐意走了进来,她坐在床边用毛巾擦着湿头发,眼睛却也望着墙上的画。
宁夏坐到徐意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她擦着头发,惊叹说,“徐意,你真漂亮。”
徐意转过头看了看宁夏说,“宁夏,你也好漂亮。”
两人说完,相视几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7章 2009年 守护者(3)()
陈年鼻子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