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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弘历装出一副傻样,趴在地上大声道:“额娘,我要找我额娘,你们放开我!”
兆惠一看弘历这样子,赶紧跟着道:“差大爷,您看到了,他真是个傻子。”
守城官差冷哼一声,走到弘历面前,一脚踹下去道:“该死的傻子,刚才还想打本差爷,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弘历被他踹了一脚,肋骨生疼,但他硬撑着没有叫一声疼,反而抱住官差的腿傻笑道:“是不是你把我额娘藏起来了,快把额娘还我,最多我叫你一声爹!”
官差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用力抽回脚道:“这傻小子,真是傻得没法救了,罢了,罢了,本差爷不跟你们一般计较,走吧,都走吧!”
“多谢差大爷,多谢差大爷!”兆惠闻得可以离开,大喜过望,在多番道谢后,他与阿桂站起身来,至于弘历早就在刚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就冲了出去。
待得兆惠他们赶上弘历的时候,只见他孤伶伶一人站在空旷之处,犹如一只落单的大雁,不知该往何处去。
阿桂奇怪地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追了?”
“马车不见了,我不知道那辆马车去了哪里,该往何处去寻。”此时已近两月末,不时吹拂而过的风里带着一丝寒冬不曾有的暖意,但弘历却丝毫感觉不到,有的只是足以让人血液结冰的寒意。
“那马车里坐的根本不是孝圣宪皇后。”兆惠的声音还没落下,弘历已经厉声打断道:“不,那是额娘,那个人一定就是额娘,我不会认错的!”
“四阿哥,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自己想想可能吗?孝圣宪皇后是皇上亲自发丧,并且公告天下的,怎么可能还活着,还有……”兆惠刚说到一半,弘历便道:“那我呢,你别忘了,在天下人眼,我也是死人一事,可事实上我还好好的活着。”
他的反驳令兆惠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好一会儿方才想到合适的话,“就算孝圣宪皇后真活着,你又如何解释她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不论是离京城还是离皇陵都还远着呢!”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在说完这句话后,弘历望着不知明的远方,低沉地道:“额娘,她真的还活着。”
兆惠在他眼看到一丝深沉的水光,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四阿哥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说到这个,弘历痛苦地捧着头道:“我不知道,若不是那个该死的官差阻挡,我此刻已经追到额娘了,岂会像现在这样,连马车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兆惠再次叹了口气道:“既然马车是从此处离开的,那我们一路追下去,或者还能再遇到也说不定,再说押解表叔的那些人,也要从这条路走,正好两边都不误。”
阿桂从刚才起一直没说话,此刻却是突然道:“这条路是去往京城的,若孝圣宪皇后真没死的话,你们说她会不会是进京了呢?”
真是一语惊醒梦人,令弘历与兆惠两人都是惊醒过来,是啊,如果活着,最大的可能就是去京城。
“京城!”这一刻,弘历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渴望去京城,“这一次,不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入京!”
兆惠没有多说什么,只有一句话,“我们两个陪着你!”
阿桂用力握住两人的手道:“对,打死不离兄弟!”
弘历并不知道,在他大声唤着额娘的时候,隐隐约约有几声顺着风传到了凌若耳,这个在梦魂经常出现的声音令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弘历,是弘历的声音。待得回过神来后,立刻掀起帘子往后望去,可是所见的,只有一个越离越远的城门,还有模糊的人影。
她这个奇怪的举动引起了允礼的注意,连忙问道:“娘娘,怎么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京城再续()
“娘娘,您冷静一些,冷静一些!”任凭允礼怎么说,凌若都只是激动地拍打着马车门,甚至将车门给推开了,此时马车还在行驶当,且度不慢,这样一开,一旦坐在里面的人一个不稳,很容易摔下去。
索里也注意到身后的不对,连忙想要勒住急驰的马匹,但岂说是说勒就能勒住的,反而因来度骤减而令车的人不稳,向前俯去,而跪坐在马车口的凌若最是危险,差一点就掉出马车了,亏得允礼反应快,及时抓住凌若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饶是这样,允礼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若真这么一摔,凌若会怎样他不知道,但腹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
“放开我,放我下去,我要去找弘历!”凌若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允礼的手,但她越挣扎,允礼就抓得越紧,令她根本无法下马车,凌若急切之下大声道:“果郡王,我命令你立刻放开我!”
“恕难从命!”允礼面容是少有的冷峻,不假辞色地道:“若刚才我没有及时拉住你,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往日里,不论他心是怎样的想法,一直都遵守着臣子该有的本份与规矩,对凌若客气恭敬,从未像现在这样,直接以你我相称,可见刚才凌若的举动真是将他给吓到了,也令他气到了!
凌若也知道刚才自己的举动很是危险,但她没办法控制自己,“十七爷,我刚才真的听到弘历叫我额娘,我真的听到,不是幻听啊!”
萍儿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愣愣地听着,而允礼重重叹了一口气,恢复了惯有的称呼道:“娘娘,臣知道您很惦念太子爷,可是太子爷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这是郑州,您怎么可能听到他的声音。还有,从您刚才说听到直至现在,马车并驶出多远,若真是太子爷的话,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追上来?”
“我……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真的是弘历,而且之前我也曾见过一个很像弘历的背影。”说到这里,凌若反手紧紧抓住允礼的手,含泪道:“我没有听错,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听错,你相信我!”
她这个样子令允礼心隐隐作痛,但他所能做的,却是用力敲碎凌若的幻想,“臣也想相信娘娘,但请娘娘告诉臣,为何太子爷明知道娘娘在马车里,却一直不曾追上来,这是为什么?”
凌若张口想要说话,结果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凌若与允礼都不知道此时的弘历正在被守城官差刁难,无法走过那一段短短的距离,无法来见自己的额娘!
“回答不出是吗?”允礼忍着心的痛意,将凌若的手掰开,然后放在她自己的膝上,“因为太子爷根本就已经薨了,一切皆是娘娘思念过度产生的幻听。而今,对娘娘来说,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有腹的小阿哥,而非一直惦念着过去的事不肯放下,这样对娘娘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允礼的话令凌若心产生一丝动摇,难道真的是幻听?不会的,那个声音很真实,绝对不是幻听。想到这里,她不甘心地再次探出头去,可视线里并没有出现渴望的那个身影。
凌若的举动令允礼微微摇头,对索里道:“走吧,继续赶路。”
“不要!”一听到这个话,凌若连忙道:“再等一会儿,或许过一会儿,弘历就会出现了。”
“娘娘,就算您等再久,太子爷也不会出现。”在这样的话语,允礼没有让索里停下来,继续飞驰在平坦的道路上。
一切,仿佛真的是冥冥,这对母子明明一道在郑州,却接连两次擦身而过,无法相认。
但这一次又有些不一样,因为弘历认定凌若未死,认定他的额娘还活在人世,并且为了这个目标,一路往京城赶去。
他们母子的缘份在京城开始,同样的,也要在京城再续……
不过在追寻马车踪迹的同时,弘历他们也没有放松对押送布齐的那些官差的监视,但是因为之前在城门口那一阵大闹,令他们暴露在那些官差的视线,所以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跟着。
这一路过来,看似没有任何异样,但兆惠在打听过他们入住的驿站后,却敏锐地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因为据打听得来的消息,布齐受了风寒,而且病得很严重,面色青白,行动无力,且经常出虚汗。
弘历在听了兆惠的话后,神色凝重地道:“看来我们并没有猜错,姓杨的真准备在路上动手。”
“何以见得?”兆惠心虽也有一样的怀疑,但仍是问了一句。
“你想想,他们这一路上,有大夫跟随,可是区区一个风寒,却拖了那么久都没好,而且看起来似乎还越来越严重,除非这个大夫是冒充的,否则断然没有可能。另外,兆惠,你表叔自幼习武,练得一身好体魄,如今虽说每日赶路艰苦一些,但也没理由这么容易受风寒,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让他得病。”
“这么说来,兆惠的表叔岂非很危险,随时会死?”阿桂脑袋难得的转快了一回。
弘历点头道:“不错,所以想要保住布齐大人的性命,就一定要尽快动手,否则就算救出来,也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兆惠为难地道:“表叔入京受审是皇上的命令,谁都无权让那几个官差放了表叔,而且他们既受了杨应熊的命令,要害死表叔,就更加不会放了,除非我们硬抢。”
阿桂不以为然地道:“硬抢就硬抢,难道我们三个还会怕了那几个衙差吗?”
兆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了吗?万一让英格或二阿哥发现我们的踪迹,随时会派人来杀我们,你很喜欢被人追杀吗?”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偷()
兆惠用力揪着自己乱乱的头发,苦恼地道:“想要硬抢而不被人发现,就只有杀那些衙差灭口,可是这么一来,我们就成杀人凶手了,就算将来回到京城,也不能摆脱这杀人之事,一旦被揭出来,就等着被刑部判斩立决吧。”
他的话令两人陷入了沉默之,苦思冥想,希望可以想到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不知过了多久,弘历睁开闭着双目,道:“既然力敌不行,不若我们来一个智取。”
兆惠没有说话,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弘历,显然是在等着他说下去,而弘历只说了一个字,“偷!”
在外流浪的这些日子,他们不是没有偷过东西,但偷人却还是头一遭,倏然听到这话,均是有些发瞢,阿桂更是道:“一个大活人要怎么偷啊?”
弘历道:“我相信布齐大人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只要能够带他离开,相信他不会有任何反对,所以偷反而变得轻而易举,真正困难的是怎么从那些人手将布齐大人给偷出来。”
兆惠寻思道:“我知道有一种药叫蒙汗药,任何服用之后均会昏迷不醒,只要能够买到药并且找到下药的机会,一切困难就都会迎刃而解。”
弘历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道:“虽说下药这种手法有些卑鄙,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走,咱们现在就去买药。”
如今的他们,没有资格挑三捡四,想要活命,想要救人,就要抛弃固有的原则,使用以往看不上眼的手段。
蒙汗药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利用手里的银子,很快就买到了一大包,但要怎么下药,且不被发现,这才是最关键的,弘历他们一连跟踪了两天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四阿哥,这样一直跟下去不是办法,我看表叔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只怕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