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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如此盛誉,臣妾受之有愧。”温如倾低一低头又道:“其实惠妃未必看不明白,只是她被所谓亲情蒙蔽了双眼,不愿意相信我这个亲妹妹会背叛她。”
“惠妃皇上身边也有二十几年了,想不到还这么天真,真是可笑。”那拉氏轻笑一声,抬眼看着温如倾,即便床榻上亦精心修饰过眼眸中掠过一丝流光,“可就是这样一个天真人,却本宫眼皮子底下活了二十几年,还生了一个女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臣妾不曾出现,娘娘无从发现她竟还有这样一个弱点,而且……”温如倾声音一顿,似笑非笑地道:“以前有熹妃和谨嫔护着她,这三人结党为营,牵一发而动全身,娘娘想要除掉她们自然不易。”
“那么以后呢?”那拉氏眼中流光再一次出现,且此次比刚才炽烈了许多。
温如倾会意地道:“以后臣妾会帮娘娘将她们连根拔起,让她们再也不能威胁到娘娘。”
“很好,本宫果然没有白疼你。”这样满意话语中,那拉氏示意翡翠取过已经放凉药,温如倾见状忙起身道:“不如让臣妾侍候娘娘服药?”
那拉氏微微点头,翡翠会意将药碗交给温如倾,后者小心地舀了药递到那拉氏嘴边,看她喝下去。
好不容易将药喝完,那拉氏皱着眉道:“虽说良药苦口,这齐太医开药委实也太难喝了些。”
温如倾用小银签子签了一颗翡翠拿来蜜饯放到那拉氏嘴里,“等娘娘伤好了自然就不用喝了。”
蜜饯入口,苦意总算消退了一些,那拉氏展一展眉道:“本宫盼着伤赶紧好,否则再这样下去,本宫以后吃什么东西怕都觉着苦。”
“娘娘放心吧,一定会很好起来,到时候您就不必吃这苦药了。”说到这里,温如倾小心地看了那拉氏一眼,“刘常晋为贵人一事,娘娘可已经知晓了?”
那拉氏拉一拉身上丝锦薄被,漫然道:“本宫如今虽躺床上养伤,但耳目还不算闭塞,谦贵人怀了龙种这么大事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能以贵人之位而得封号,看来皇上对她这一胎很是看中。”
“娘娘说得正是,若让刘氏生下孩子,不管是阿哥还是公主,皇上怕都会再晋她位份,到时候,臣妾可就要低她一头了。”这般说着,温如倾脸色逐渐黯然了下去。
那拉氏岂会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唇角微勾,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笑意道:“那也得等她生下龙胎再说,现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话又说回来,温贵人承宠次数可比她多多了,怎至今不见动静?要不然,嫔位可是非你莫属了。”
这话正说到温如倾痛处,眼皮子一跳,带着几分委屈道:“可能是臣妾没那个福气,所以才不能为皇上开枝散叶。”
“这种事急不得,兴许明朝就有了。不过谦贵人能不声不响怀孕,也是她本事,你可要多向她学着点,否则真让她越到你头上去了,可别怪本宫没提醒你。”
“臣妾知道。”温如倾心中暗骂,皇后这话分明是不想自己动手,暗指让她对付刘氏,她自己便可以坐山观虎斗,真是只不折不扣老狐狸。
她虽然极力收敛,但还是露了一丝脸上,那拉氏噙一缕轻微笑意嘴角,凝声道:“好了,你也别那里胡思乱想,本宫又没说不管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本宫自会替你兜着,不过你自己也把握好分寸,否则太过了,本宫就是想保也保不住你。”
听到那拉氏这话,温如倾定心同时也升起忌惮,自己刚才不过流露出了那么一丝,便被皇后发现了,这份洞悉真是令人害怕。
“臣妾知道该怎么办,请娘娘放心。”这般应了一句,温如倾又试探着道:“娘娘,那熹妃那边……”
那拉氏思忖片刻道:“以你现情况去动她,无疑是死路一条,一切等本宫伤好了再说,不过你可以惠妃那边多用用心,若能挑得她与熹妃翻脸为敌,便是立了一桩大功。而且……”那拉氏脸上浮起一丝残忍微笑,“让她们姐妹自相残杀,你不觉得很过瘾吗?”
温如倾自是明白她意思,不过却显得很为难,“上一次惠妃信了臣妾,与熹妃闹翻,臣妾看她已经颇为伤神,几次都想与熹妃重修旧好,是熹妃始终不给她好脸色,这才一直僵着,想让她与熹妃敌对,怕是不容易。”
那拉氏不以为意地道:“只是不容易而已,并非不可能。你那么聪明,本宫相信一定可以寻出一个好办法来,始终惠妃相信亲近那个人是你,你可千万别浪费了这个优势。”不等温如倾再说,她已是道:“只要你能做到,本宫必替你皇上面前美言,许你一个嫔位。到时候,哪怕刘氏真晋了嫔位,也不过与你平分秋色而已。”
第八百六十七章 正八品()
… …
温如倾连忙起身谢恩,并道:“臣妾定会尽力为之,不让皇后娘娘失望。”
“很好!”那拉氏微一点头,忽地眉眼染上几分笑意,盈盈道:“话说回来,本宫还没有谢你的救命之恩呢!若非你泼了年氏一脸茶水,本宫如今已经没命与你在这里说话。”这般说着,不等温如倾接话,她已经对翡翠道:“你代本宫给温贵人磕个头,谢她的救命之恩。“
翡翠答应一声,刚要跪下去,温如倾已经忙不迭地扶她道:“千万使不得,臣妾救娘娘乃是理所应当之事,如何敢领娘娘谢,哪怕是翡翠姑姑代娘娘磕头,臣妾也是万万领受不起的,还请娘娘收回臣命,莫要折煞了臣妾。”
那拉氏见她说得诚恳,不再勉强,命翡翠退下后道:“不管怎样,你这份恩情本宫都记在心里了,以后必定设法还你。”
“娘娘言重了,臣妾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只下意识觉得不能让年氏害了娘娘性命。其实真正要说救了娘娘的人,该是娘娘身边的公公才是,若非他拉住年氏,受了伤都没松手,娘娘就真的危险了。”
那拉氏自然知道她在说谁,笑一笑道:“好了,本宫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
温如倾知趣地道:“那臣妾明日再来服侍皇后娘娘服药。”
待其退下后,那拉氏嗤然一笑道:“惠妃有这么一个妹妹,真是可哀,不过也怪她自己愚蠢,被小了二十多年的温如倾玩弄于股掌之上。”
翡翠在一旁道:“主子真的想扶温贵人上位吗?恕奴婢直言,温贵人虽眼下看起来对主子忠心,但她心思太多,并不像慧贵人那么好控制,留她在身边,恐怕会对主子不利。”
“这样狼子野心的人,你以为本宫真的会信任她吗?她将本宫视做青云直上的阶梯,本宫何尝不是视她做离间钮祜禄氏与温氏之间的棋子,等到棋子没用的时候,自然就可舍弃。”那拉氏说的理所当然,并不觉得有一丝不对。
宫里从来只有两类人,执棋者或是棋子,温如倾只配做一只棋子。
那拉氏在歇了一会儿后,想起一件事来,对一直没说话的三福道:“去将小宁子唤进来,本宫有话与他说。”
等了半晌始终不见三福答应或有所动作,那拉氏微皱了眉,又唤了几声,方见三福如梦初醒地道:“啊?主子您有何吩咐?”
那拉氏不悦地道:“这两日本宫总见你心神不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福忙垂低了身道:“回主子的话,许是因为这几日没睡好,所以有些走神,请主子恕罪,奴才以后不会了。”
“罢了,去将小宁子叫进来吧。”听得那拉氏吩咐,三福赶紧退了出去,过了片刻,领着小宁子进来。
在小宁子请安的时候,那拉氏注意到他缠在手上的纱布,道:“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可还要紧?”
小宁子激动地道:“谢主子关心,奴才些许小伤早已经没事了,只是伤口还没结痂,怕吓到主子,这才继续以纱布覆之。”
那拉氏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你当时胆子倒很大,竟然受了伤还敢拦在本宫前面。本宫刚才说温贵人救了本宫一命,但其实你也救了本宫一命。本宫向来赏罚分明,说吧,你想要什么,凡这坤宁宫有的,本宫都赏了给你。”
小宁子一听这话立时跪了下去,正色地道:“奴才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忠字怎么写。您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保护主子是理所当然之事,如何敢受主子赏。”
对于他这个回答,那拉氏颇有些意外,“当真不要吗?只要你开口,不论是金银,还是其它贵重的东西,本宫都可以赏你。”
小宁子抬头,言词恳切地道:“谢主子厚爱,但是奴才真的不敢领受。主子若真想赏奴才,就请让奴才一辈子都留在主子身边侍候吧。”
他自然不是真的不想要赏赐,只是区区金银,他还不放在眼中,他要的是另一样东西,一样比金银贵重百倍的东西。
“你这奴才。”那拉氏对小宁子的话颇为受用,思索了一下道:“虽然你不要,但本宫还是要赏你,这样罢,本宫赏你一个与孙墨一样的八品太监。”
“奴才谢主子恩典,主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小宁子大喜过望,忙不迭地磕头谢恩。他之前百般推辞,为的就是这样东西,品级往往代表着权势,太监同样如此,就好像胤禛跟前的四喜,他如今就是太监当中的头一份荣耀,许多朝廷命官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喜公公。
他千方百计,不惜耗尽钱财,受尽皮网之苦,跟在那拉氏身边,为的就是借助她皇后的身份,来实现自己出人头地的梦想。而非一辈子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小太监。
终有一日,他要别人像对待四喜一样,尊称他一声宁公公。至于金银,呵,只要有了权势,这等东西,还不是招手即来,要多少有多少。
那拉氏对小宁子的封赏,让三福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变得更差,他看得出小宁子的野心远远不是一个八品太监可以满足的,他瞄准的应该是自己屁股下的位置。只是这是那拉氏亲自开口许的,他又哪敢反对什么,反而还得在一旁赔笑脸。
那拉氏打了一个哈欠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本宫乏了。”
众人各自行了一礼后,躬身退下,到了外面,翡翠示意三福跟她一道走,在到了一个无人处时,方道:“你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你可知这样下去,主子早晚会对你不满的,特别是还有一个小宁子在,你明知道这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怕他此刻正觊觎着你的位置呢。”
三福闷着头不说话,翡翠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一阵来气,加重了语气道:“怎么了,连我也不能说吗?若是这样的话,那你以后都别来与我说。”
见她转身欲走,三福忙拉住她道:“翡翠,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第八百六十八章 私语()
… …
看到他这个样子,翡翠心中一软,放缓了语气道:“我并不是bi你说,只是你现在的样子实在令我很担心,还有小宁子,你也听到了,主子对他很赏识,连八品顶戴都赏了,你要是再不用点心,主子对你会越来越不满,到时候,你底下的位置早晚会被他夺去。”
听到这里,三福长叹一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只是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若当时温贵人或小宁子没救主子,如今会是怎样一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