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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一脸恭敬地道:“是,臣妾皆听到了,娘娘之计,实在是高明,一切皆如娘娘预料的那般。”
“说不上多高明,至少钮祜禄氏已经怀疑本宫在给谨妃喝的茶水里下药了。”那拉氏的话令刘氏一惊,连忙道:“那对咱们的计划可有影响?”
“她要怀疑尽管怀疑就是了,本宫给谨妃喝的茶水里,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真正有问题的是六阿哥每晚沏给她的茶,可是那茶叶已经用光了,她根本查不出什么来。”
刘氏连连点头,旋即道:“娘娘,谨妃如今还没有彻底疯颠,您说咱们要不要再寻机会给她下一次份量重些的药?”
那拉氏淡淡地道:“不必了,虽然下在茶叶里的份量很轻微,但这么多次累积起来也不小了,再加上这次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发疯是早晚的事。”
从刘氏第一次将庐山云雾茶交给弘瞻起,那茶叶就被下了药,不过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令人发疯的药。这药,凌若在别院时,那拉氏曾经吩咐毛大毛二下过,但是被凌若发现避了过去。
这一回,则是用在了瓜尔佳氏身上,不过那药的份量被减轻了许多,使得瓜尔佳氏举止渐渐怪异,但又不至于立即发疯。为此,那拉氏特意让小宁子出宫去寻了一个大夫,安排药的份量。
弘瞻一直担心瓜尔佳氏的病情,殊不知,他自己就是造成这一切的人,若有朝一日弘瞻知道了这一切,心中不知会是什么滋味。
从四月开始,一直到六月,足足下了三个月的药,使得瓜尔佳氏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不正常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有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刺激就能让她进入到疯颠的状态。
就是在这个时候,刘氏断了茶叶,并且让弘瞻求瓜尔佳氏让他回到自己身边,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了;而这,恰恰就是她们想要的。
若仅仅只是想除去瓜尔佳氏,大可以在庐山云雾茶中下毒,让她死于非命,便这样一来,会引来胤禛追查不说,弘瞻也未必能回到刘氏身边,毕竟瓜尔佳氏死了,还有一个钮祜禄氏在,她很可能会将弘瞻接过去,刘氏根本没有反对的资格。
可若是瓜尔佳氏打了弘瞻,那就不一样了,胤禛会认为当初将弘瞻交给瓜尔佳氏是一个错误,对瓜尔佳氏厌恶自然不必说了,连带着对凌若也会有微词,不会轻易将弘瞻交给凌若。
那拉氏抬眼瞥了刘氏一眼,轻笑道:“不过你能狠得下心,还真让本宫有些意外,怎么说那也是你的亲生儿子,谁也不知道瓜尔佳氏发起疯来会怎么样。”
刘氏盈盈一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臣妾狠心也是被逼的,让弘瞻受些皮肉之苦,总好过他认贼做母。”
那拉氏看着她眼底那股狠劲,淡然笑道:“看来你对这件事还真是介怀。”
刘氏敛去脸上的笑意,道:“臣妾相信没有一个做额娘的,被人夺去了唯一的孩子还能够泰然处之的。”
“现在好了,六阿哥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了。”面对那拉氏这话,刘氏有些不确定地道:“皇上真会同意吗,还有熹贵妃,她不会善罢干休的。”
那拉氏不以为意地道:“说破了天,六阿哥也是你的儿子,如今瓜尔佳氏这个样子,还有谁比你更适合抚养六阿哥。”
刘氏点头之余,又有些担心地道:“可如果熹贵妃证明谨妃是因为被下药才变成这样的,只怕事情会再起波澜,您也说她已经怀疑了。”
“就算真有什么变化,本宫也会帮着你夺回六阿哥,放心吧。”说话间,被那拉氏派去打听弘瞻情况的孙墨回来了,神色不太好看地打了个千儿道:“启禀主子,刘答应,奴才找了昨夜里去咸福宫的太医,他说六阿哥除了一些皮肉伤之外,耳朵……”
刘氏浑身一紧,连忙追问道:“弘瞻耳朵怎么了,快说。”
孙墨低头道:“奴才听说六阿哥脸上曾挨了一掌,因为过于用力,使得六阿哥的耳膜出现了裂痕,可能会影响他的听觉,所幸不是很严重。”
“弘瞻……弘瞻……”刘氏失魂落魄地唤着,她知道那样做,肯定会令弘瞻受到伤害,但皮肉伤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养几天也就好了,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下一刻,她用力一掌拍在扶手上,痛声道:“瓜尔佳氏这个疯女人,居然这样伤害弘瞻,实在该死!”
明明一切皆是她自己按着那拉氏的吩咐设下的计,此刻却怪到瓜尔佳氏头上来,实在……
那拉氏轻叹一声道:“事已至此,生气无易,不过这对你也并非全无好处,至少你可以更加名正言顺地将六阿哥要回来。”
第一千九百二十七章 疯病难医()
刘氏也知道事情无法挽回,道:“也只能这样想了,不过娘娘,瓜尔佳氏如此过份,可不能这样轻饶了她。”
那拉氏弹一弹指甲,漫然道:“瓜尔佳氏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还想要本宫怎么不饶她,杀了吗?那本宫也该进冷宫去了。”
一听这话,刘氏一个激灵,连忙道:“臣妾不敢,臣妾也是一时气愤,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娘娘您千万不要误会。”
那拉氏睨了她一眼,道:“行了,本宫也是随口一提罢了,若真要误会,就不会明着说出来了。”
刘氏连连称是,瞅了几眼后又道:“那依娘娘之见,臣妾接下来该怎么做?”
“等晚些时候,本宫去探过皇上的口风后再说。”对于那拉氏的话,刘氏自不会有任何异议。
至于凌若那边,一夜未眠,宫门刚开,便让杨海出宫去请容远,然容远进宫后,却带来了她意料不到的结果,从祥拿来的那些水,他亲自尝过,没有任何异味,银针也没有变化,就与普通的茶水一样。
“不可能,姐姐这个样子,本宫可以肯定必然是被人下了药,这宫里头,除了皇后之外,谁还会这么做。”
“可事实就是事实,别的草民不敢说,那杯茶水确实是没问题,除非下在茶中的药,高明到连草民都辩别不出,那又另当别论。”顿一顿,容远再次道:“草民听杨海说,昨儿个夜里,谨妃娘娘出事了是吗?”
一说到这个,凌若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是,昨夜里因为六阿哥说要回到刘氏身边,姐姐一激动,错手打了他,连六阿哥的耳朵都有些打坏了。但本宫相信,这绝非姐姐本意,她比这宫里头任何一个人都要疼六阿哥。她曾跟本宫说过,说她当时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没有理智可言。”
“疯子……”容远不知想到了什么,将这两个字重复了好几遍,方才有些不确定地道:“娘娘有没有觉得谨妃娘娘现在神智很不清楚?”
凌若点头道:“不错,要不然姐姐也不会动手打六阿哥了,而且本宫看姐姐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换句话说,当谨妃娘娘受到刺激或是神智不清的时候,就会像疯子一样,也可以说是处在正常与疯颠之间。所以草民怀疑,谨妃娘娘很可能……”容远神色凝重地道:“被下了疯药。”
“疯药?”凌若一怔,旋即皱眉道:“以前本宫也曾差点被下了疯药,事后更是听你说过那药的效果,似乎与姐姐的情况不太像,毕竟姐姐从出现症状到现在,已经很有长一段时间了。”
“是,一般情况下,足量的药物下去,可以让人在几天之内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若只是微量但却长期的药物,那么出现谨妃娘娘的症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凌若也觉得有这个可能,赶紧道:“既是已经知道了姐姐被下的是什么药,你可有办法将她医好?”
“疯病难医,草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试上一试,不过在此之前,草民有件事要提醒娘娘,尽量不要再刺激谨妃娘娘,万一她真的彻底发疯,想要再治好就更难了。”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过去。”凌若带着容远刚走到宫门口,便看到戴佳氏在那里,后者行了一礼,惊魂甫定地道:“臣妾听闻谨妃昨夜出了事,连六阿哥也被带走了。去了咸福宫,谨妃说话怪异的让人听不懂,后来更是突然激动起来,硬是将臣妾赶了出来,臣妾知道娘娘昨夜也去了咸福宫,所以便想来问问娘娘,这谨妃究竟是怎么了?”
戴佳氏之所以能从冷宫出来,多亏了瓜尔佳氏,所以她与瓜尔佳氏颇为亲近,常有往来。
凌若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道:“你去的时候,她情绪很激动吗?”
戴佳氏虽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如实道:“是,当时谨妃还砸了许多东西,与她以前完全不一样,看着简直有些疯颠,娘娘,谨妃她……”
“边走边说吧。”如此说了一句后,她快步往咸福宫行去,路上简单的与戴佳氏说了一下,不过瓜尔佳氏可能被人下疯药一事没有说,饶是如此,也令戴佳氏吃惊不小。
戴佳氏一脸惊诧地道:“谨妃竟然会打六阿哥,实在令人无法想像,之前听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宫人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本宫怀疑谨妃是得了什么病,所以让徐太医给她看看。”说话间,已是到了咸福宫,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尖锐的声音,凌若脸色一变,与容远交换了一个步入内,只见从祥与从意一人一边将瓜尔佳氏按在椅上,瓜尔佳氏神色凶狠地道:“本宫要去见六阿哥,让开,你们都给本宫让开!”
“主子,六阿哥被皇上带走了,而且皇上说过,不许您出去的。”从祥的话根本传不到瓜尔佳氏耳中,依旧用力挣扎着。
凌若见状,连忙对容远道:“徐太医,你快去替谨妃诊脉,本宫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对,得赶紧医治才行。”
容远神色凝重地答应一声,然他刚靠近瓜尔佳氏几步,后者便神色狰狞地道:“你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容远停下脚步,以尽量轻缓的语气道:“草民徐容远,乃是一名大夫,奉贵妃娘娘之命,来为娘娘看病。”
“本宫没病,不需要什么大夫,退开,本宫要去见六阿哥。”瓜尔佳氏就好像完全不认识容远一样,根本不让他靠近。
凌若思忖一番,柔声道:“姐姐,徐太医是为你好,你听他的话,让他给你诊脉,最多诊完脉,我陪你去看六阿哥。”
瓜尔佳氏露出一丝喜色,急切地道:“真的吗?若儿,你不要骗我。”
见瓜尔佳氏还认识自己,肯听自己的话,凌若暗自松了一口气,面上道:“我怎会骗姐姐,徐太医越快看完,咱们就越快能去看六阿哥。”
第一千九百二十八章 钟尚()
听得这话,瓜尔佳氏不仅不再挣扎,还主动将手递给容远,让他替自己诊治。几乎在手指刚感觉到脉象时,容远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片刻后,他松开手回到凌若身边,低声道:“草民差不多可以确定了,谨妃如今的情况就是疯颠之症。”
凌若已经有心理准备,倒是没太过吃惊,只是道:“那为什么之前你不能确定,只诊出脉象有些古怪?”
“之前谨妃的病症没有爆发出来,所以无法肯定,如今脉象之所以明显,也可能是因为她这两天受了不少刺激,使得摄入体内的药物彻底暴发出来。”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