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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
未央似乎还是有点生气,扁着嘴巴不肯搭话。
荆离解围问到:“邱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说是自己的私事,但是邱邵元也没有胆子不回答,当即也解释:“夜小姐是下官的表妹,方才下官与表妹有点误会,表妹出来地着急,下官担心,这才追了上来。”
邱邵元这才注意到,荆离和未央站在柳树下面,那柳树生得高大,竟将绵绵的春雨全数挡在了外面,两人的身上也并未淋湿。
“既然是误会,还是早点说清楚比较好,如此,荆就放心了,飞花,我们走。”荆离掩下眼睛里的情绪,准备离开。
这时,未央却突然扯住了她的袖子,“那个……子渊大哥,刚好我也想回家,可不可以劳烦子渊大哥送我一程?”
邱邵元这是看出来了,夜未央还生着气呢,而且她和荆离什么时候已经熟到叫对方的表字了?当下就苦了脸。
荆离看了邱邵元一眼,点点头,“好。”
说完,手往旁边一伸,飞花会意地递上了油纸伞,荆离撑开伞,把自己和未央罩了进去。
未央是坐邱邵元的马车来的,但是此时正赌气,自然宁愿求荆离,也不想做他的车回去。
桃柳和飞花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这也算是相府对仆人的优待了,一上车,桃柳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叽叽喳喳地问飞花,“那真的是荆相吗?天呐,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那样……?总之很好看就是了,我看大家族出门,贴身仆人都是要跟着马车的,没想到,荆相还专门给下人准备了这么好的马车啊。”
相比桃柳的兴奋,飞花就显得淡定多了,她上车就没说过话,对于桃柳的问题也一概不答。
桃柳见她冷淡如厮,过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倒也消停了。
另外一边,荆离给未央倒了茶,询问到:“夜小姐,还在不高兴?”
未央此时已经冷静了许多,接过茶道了谢,“也不是不高兴,只是方才看那个女子摔倒在表哥怀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荆离顿了顿,没想到这中间竟是争风吃醋的故事,“哦,夜小姐喜欢你表哥?”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这个年纪,倒也正常。
未央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从小府里的人就说,我长大后要嫁给表哥,但是我只把表哥当做哥哥,不想当做夫君,而且……”未央『揉』了『揉』自己的衣角,脸上『露』出一丝『迷』『惑』的表情,“为什么我及笄就要嫁人?为什么女子就非得嫁人,隔壁刘大人家的姐姐去年成了亲,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夫妻琴瑟和鸣,后来听说始终无所出,婆家就给她相公纳了几房小妾,前几天我还看到刘姐姐了,整个人比起以前瘦了一圈,哪有做姑娘家的时候那般天真烂漫。”
若是夜夫人听到女儿这般大胆的言论,定要斥责她不懂规矩,好好的一个嫡女,动不动就把什么小妾姑娘之类的词挂在嘴边,但是未央没有这个顾虑,或者说在荆离面前没有这个顾虑,也许是因为荆离看起来温和,让人有想要倾诉的yu望,也许是因为上次那只烤鸭。
荆离倒是很惊讶未央会有这样的烦恼,夜未央平时看起来不谙世事,甚至没心没肺,竟然也有小女儿的心事,荆离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问到:“所以,你之所以会哭是因为你害怕,你表哥以后会纳妾?会辜负你?”
“我不知道,母亲说,表哥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生『性』纯良,会好好对待我的,可是……我突然不想嫁人了。”未央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惊世骇俗,只是微微一叹,单纯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荆离安抚一笑,“既然不想嫁,那便不嫁好了,整个京都的人不也在『逼』着我娶亲吗,我不也没娶。”
一想到荆离的事,未央就突然想起她喜欢宋瑶笙的事来,惊讶地掩住了嘴唇,“今天早上菲霜姐姐还在跟我说呢,子渊大哥喜欢一个姓宋的姐姐。”
说到这里,未央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悲伤,仰着脸问:“菲霜姐姐可是很喜欢子渊大哥呢,子渊大哥不觉得菲霜姐姐好看吗?”
作为一个好队友,未央也不忘记给自己的姐妹刷好感。
荆离微微一笑,反问,“我见你表哥也十分紧张你,你不也不想嫁给他嘛。”
未央一愣,“也是哦。”
两人一下子就没了话题,这个季节的雨和风都是轻柔的,马车在行驶的路中,竟然也吹进了几片花瓣。
未央孩子『性』地把掉落在座位上的花瓣一一拾起,拿在手里细细地辨认着。
“是梨花。”
荆离抿了一口清茶,看着对方回答到,“现在正是梨花开花的季节,我们现在应该在梨华巷。”
梨华巷,是京都一个特『色』的地方,整条街都是梨树,这个地方也是以这个闻名。
“梨花啊…… ”未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小时候我有一个玩得很好的姐姐,她不喜欢梨花。”
说完,未央把手中的花瓣扔到了地上,“姐姐说,梨花就是离开的意思,我笑着说,姐姐应该喜欢柳树,就是留住的意思。”
荆离听完,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未央。
……
回到相府之后,荆离失神地呢喃,“飞花,她就是那个孩子。”
飞花不知道荆离和夜未央在马车上发生了什么,听到荆离这么一说,一下子也没懂她的意思。
荆离转身看着飞花,“你还记得吗?我还是宋瑶笙的时候,曾经逃到过费城,遇到过一个小女孩,那时候我还沉浸在失去父母的忧伤之中,是那个孩子每天陪我玩,让我走了出来,只因年代久远,我忘记了她叫什么名字,甚至连在梦里,她的脸都是模糊的,那个孩子就是未央……”
第五章 密谈()
飞花至今还记得,第一次遇到荆离的场景,那时的荆离还不叫荆离,她还是宋瑶笙,穿着粗布短衣逃亡的宋瑶笙。
飞花原名叫小花,一听名字就是因为家里孩子太多,而为了方便而取的贱名,飞花的父母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又因为飞花最小,没有什么感情,于是寻思着要把她卖给人牙子去给大户人家当丫鬟,但是人牙子见飞花长得水灵,骗了飞花的父母把飞花送到了『妓』院,飞花年纪虽然小,但是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抵死不从,宋瑶笙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把她救下,逃亡的生活很苦,而且带上一个小丫头无形中也会增添很多麻烦,宋瑶笙力排众议并且不顾劝阻地把飞花带在身边。
因为宋瑶笙知道,一个小女孩哪怕暂且脱离魔掌,也难以在那样的世道下生存下来,从那天开始,飞花就认定了宋瑶笙,忠心服侍她。
那时的宋瑶笙刚经历了父母双亡的痛苦,然而她并没有时间悲伤,而是压抑着所有的情绪跟着宋品的心腹逃命,她不再像个娇气的小姐,而是默默地换上简陋的衣服,在脸上涂着泥灰,用那双稚嫩的脚跟随着众人从一个地方走到下一个地方。
想到夜未央,飞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许夜未央对于宋瑶笙来说确实是不一样的,宋瑶笙路上很是仓促,没有机会结交朋友,逃亡的一伙人里,除了宋瑶笙和飞花都是大人,大家忙着计划,忙着躲避,根本没有时间去照顾宋瑶笙的情绪,那会的宋瑶笙常常几天几天地不说话,就连晚上梦到自己的家园一夜之间付之一炬,宋府被烧死的人们在血泊之中哭喊求饶,宋瑶笙也只是在被窝里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嘴压抑地哭泣。
也是因为夜未央的出现,宋瑶笙脸上慢慢有了笑容,夜未央那会只是费城一个小小的秀才之女,但是小姑娘善良可爱,不辞辛劳地追在宋瑶笙屁股后面姐姐长姐姐短,事后,飞花回忆起两人的关系,心里想着,大概缘分的种子就是那时埋下的吧,在宋瑶笙最黑暗最难过的时期,夜未央就像黑夜里的花朵,芳香柔软。
回到相府之后,荆离把自己关进了书房整整一天,之后就到昭阳殿去找昭华去了。
“不行……且不说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值不值得信任,单说她要进入相府这一点,朕就不同意。”昭华听到荆离的建议之后,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
荆离还是保持着一个臣子的姿态,微微躬着身,“陛下,欧阳家和楚家『逼』得紧,看架势是必须让臣在欧阳菲霜和楚怀柔里选一个的,选了其中任何一个,都不妥,索『性』,臣一个不选,这样还能达到制衡,朝中势力繁杂,陛下新政,需要这两人的辅佐。”
昭华坐在龙椅上,面前还放着未批改的折子,刚下朝的她还未来得及换下朝服就直接赶来了御书房,因为她的情绪,冠冕上的珠子开始左右晃动,“这件事朕不同意,太冒险,也太荒谬。”
当她听到荆离说要娶夜未央的时候,她心里就冒出了一股气,但是她也了解荆离的脾气,硬碰硬对方肯定更加不会听,于是不禁放软了语气,“阿苼,你的身份是秘密,而我只是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险,虽然你与她是旧识,但是你怎么能保证,夜未央还是当年那个夜未央,人心总会变的,我不想把你放置在危险中,一点也不行。”
荆离听到这里,也挺直了腰板,直直地看着昭华,“陛下,你现在看我,还像女人吗?”
话一出,昭华就愣住了。
荆离指了指自己的脸,“这张脸,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对你甜甜的笑的宋瑶笙。”
宋瑶笙本身就是个英气十足的美人,因为遗传到了宋品的长相,她有一对斜飞入鬓的眉『毛』,眼睛也不再像当年那样含着秋水,顾盼生情,不说话的时候,那双深沉的眸子,总是会迸发出惊人的寒光。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这个喉结,是鬼医亲自给我做的,除非用他的方法,不然根本不可能取下来,还有这里。”
荆离指着自己的胸口,掷地有声地说,“我已经喝了『药』,这里不会再长大,葵水也不会再来,我早就不是一个女人了,我这双手,沾满了无数的鲜血,不知道有多少亡魂死在我手上,这样的我,还是宋瑶笙吗?这样的我,经历过最残忍的事,也用过最肮脏的手段,我还会怕夜未央吗?”
荆离说得不错,为了复仇,她牺牲了太多太多,甚至已经失去了一个做母亲的资格,她还会在乎眼前的这点挫折吗?
昭华听得全身一震,久久不言语,“可是,行房怎么办?你总不可能……”
接下来的话,昭华没有说出来,但是她知道荆离听懂了。
荆离想起夜未央说自己不想嫁人满眼委屈的样子,微微一笑,“进了相府的门,谁又耐我如何?”
昭华心里虽然一千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就目前来看,荆离的计谋确实是最妥善的,夜未央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父亲官阶低下,反而干净好拿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昭华扶了扶额,妥协道:“好吧,就如你所言,你想要怎么做?”
……
自从京都传言荆离爱慕死去宋瑶笙的消息之后,街头巷尾对这件事的热议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哪怕经过了一个月,三姑六婆们还在对这件事津津乐道,民间的折子戏就两人的故事衍生出了各种催泪的爱情故事,有人鬼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