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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然这一刻,于她,他愿意相信,或许,以后的人生路上不会再如此孤独。
“我相信王爷。”她依靠着他的胸膛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心头有着淡淡苦涩却也微微心安,只要他不爱她,只要他对她仅仅是一份责任,那么她便不必担心可以心无所忧的陪在他的身旁,直到她的生命走到尽头再也无法陪着他,她会悄然离开,或许他会愤怒,但却不会心殇。
骏马急驰,她与他如墨的发在风中轻舞纠缠,似这命中注定的缘,早已情丝缭绕化作千千结,解不开,理还乱!
“主上,有寒王处情报送回。”,青岩将至信鸽腿上取下的密笺递给马车内的孟孤染。
“寒军声势浩大向盐城进发”,孟孤染瞧着密笺上的字妖娆的眉眼中难得有了几分沉思,盐城属富饶之地且易守难攻,寒王搬师此处似是理所应当寻不出半分不妥之处,可不知为何,他瞧着这明明极为正常的几个字却嗅出了极为不正常的讯息。
“主上,昨日被你赶下马车那位公子还在后面跟着,您看既然我们也去冀州正好顺路,您也挺喜欢他,要不就带他一程?”青岩瞧着马车后跑得跌跌撞撞弄得灰头土脸的楚欢有些不忍心道。
“青岩,本座倒不知你何时竟变得这般心善,你若瞧着不忍不妨让他接替你的位置如何?”他语声微冷道,他孟孤染何时是心善之人,昨日顺手救那小家伙不过是瞧着他颇为有趣拿来解解闷,此翻竟被他当做喜欢还替那小家伙说情,可见,他近来是的确太过心善。
“属下知错。”青岩背后蹿起层冷汗,他竟然因主上近几日心情好一时就忘了自己身份,说出这等逾矩的话来。
“若有下次,本座绝不饶恕。”
“谢主上。”青岩暗暗松了口气,这一劫算是逃过了,想到主上处罚人的手法,纵是他跟在他身边多年,却仍是免不了肝胆俱寒。
马车在前面跑,楚欢在后面追,追到后面他的小宇宙终于彻底爆发,恰巧此时一小老儿牵着头毛驴从身旁经过,他随手扯下身上的玉佩往那小老头手中一塞,财大气粗道:“你这驴小爷买了。”随即不等那小老头回话,骑着驴便开跑。
“喂,你个小免崽子,还我的驴。”小老儿回过神后一拍大腿立即追了上去。
而此时正骑着小毛驴追美人儿的楚欢丝毫不理会宫中已因为他的失踪闹翻了天。
慕容婧看着下方跪着的众人,大怒道:“若是四殿下有个闪身,哀家灭了你们九族,还不快去将人给哀家找回来。”
“是。”众人抖着身子立即鱼贯而出。
马车又行了半日,孟孤染心头的那股异常之感却越来越浓烈,他再次将那密笺拿出细细瞧了一翻,闭目沉思片刻后双眼蓦然睁开,视线集中在“声势浩大”四个字上,伸手拿过一旁的地图指尖在上面缓缓游走,随即唇角露出抹了悟的笑。
寒王用兵以诡诈闻名,他料得果然没错,他这翻声势浩大的向盐城进发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他的最终目标,他的指尖在地图上某处一点,落下定论。
“转道去盐城。”孟孤染将写好的密笺放入信鸽腿上的信筒中,瞧着展翅向翎国皇宫飞去的小东西眉眼间荡起抹极为妖艳的笑,他倒要瞧瞧寒王是否真就是不败的战神,有了慕容婧的积极参与想必这幕戏会更精彩。
君熠寒,千万别让本座失望!
他至湛蓝的天空收回视线,侧眸却见那小家伙骑着毛驴仍跟在他的马车后面此时见着他正在用力的向他挥手,他勾唇一笑抬手示意他上前,楚欢瞬间满心欢喜的用力抽着小毛驴的屁股朝着马车奔去。
是夜子时,兖州太守郭俞正在府内搂着夫人呼呼大睡,忽闻士兵急奔来报寒王正率兵攻城,他惊得一跟头坐起随手披了件衣服便急急忙忙向城头跑去,却见驻军将领朱墨正站在城头指挥作战,当下一颗心掂着的心放回去三四分,再瞧瞧城墙下寒王的军队,剩下的六七分心又放回去四五分,掩嘴打了个哈欠思衬着意思意思的在此处呆个半个时辰便回去睡觉。
寒王虽是翎国不败的战神,而朱墨这个后起之秀虽较之寒王而言仍显稚嫩,但这两年战功显赫得以朝庭委以重任主掌江东军务大军驻扎兖州,假以时日再稍加磨练应能与寒王一较高下,而如今他虽在这方面欠些许火侯,但寒王如今区区兵力又怎可能与朱墨的二十万大军抗衡,再加之这如铜墙铁壁铸成的兖州城,太守郭俞摇了摇头,寒王此次怕是保不住他不败战神的称号咯。
他拢着袖子站在墙头瞧了半刻,只觉困意来袭眼皮实在重的撑不开,干脆拖着步子走到双眼炯炯有神满面泛光神情隐忍着激动的朱墨面前道:“朱将军,本官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去了,若有何事用得着本官出力的地方,朱将军派人来通知本官便是。”
一身锃亮铠甲浓眉大眼的朱墨皱眉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少在这烦人,他此时心头可一心一意的挂念着寒王,此生能与他一战,真是他一大幸事!
“王爷,已部属妥当。”驿卒上前禀报。
“嗯。”,君熠寒瞧着城头上意气风发的将领眸色淡然,指尖微抬,漆黑的夜空霎时炸开朵朵绚烂的烟花照亮半边天际。
城下的士兵立即停止进攻,早已拉满弦的弓箭手指尖一松,漫天箭矢向城内飞去,密密麻麻几乎将烟花炸开的艳光隔绝。
“弓箭手,准备,射!”朱墨立即做出应变,唤来一旁副将道:“派人去勘察其它几个城门,看是否有敌情。”
“报,北门有敌兵来袭!”
“报,南门有敌兵来袭!”
“报,西南门有敌兵来袭!”
……
驿卒一声声通报声轰得朱墨耳中嗡嗡响,除开此时他所处的东门外,兖州城共有八门,其它七门:北门、南门、西门、东北门、西北门、西南门、东南门,竟同时受袭,而这还不算完,副将又紧皱眉头递给他一张纸道:“将军,你看。”
朱墨匆匆接过浏览一遍,上面大意写的竟是寒王军队入城后绝不扰民伤民且免赋三年,若能主动开城门者赏万金,另,取得将军朱墨人头千金赏良田百亩、太守郭俞人头五百金赏良田百亩,副将。…。等等。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刚刚箭上射进来的。”副将苦着脸扬了扬另一只手上拿着的被去掉箭头的箭。
朱墨原本意气风发的脸此时只剩眉头紧皱,他一心盼着与寒王交手,可真当交上手时他才终于懂得了“战神”的含意。
一时的震摄过后,他身上的血液终于快速流转直至沸腾燃烧,能与这样神一般的对手交战,纵是死也了无遗憾,他定下心神道:“吩咐人下去将这些箭矢通通收集销毁不得阅览,注意安抚将士们的情绪,若有异心者秘密处决,另加派人手严守各个城门未有我的命令不得轻易开城作战,以防中了敌人圈套。”
“末将领命。”
他吩咐完这一切掉转头看向城下,却见原本黑压压的寒王军队竟如潮水般退的毫无踪影,若非四处殘留的箭矢他真怀疑刚刚不过是他痴念太深的一时梦魇,难道后面还有什么计谋?他聚精会神打点起十二分精神留意周围动静。
此夜无星,月黑风高,注定是个不平之夜,温暖本想随君熠寒出战,但却被他以她背上伤势未痊愈为由留在了营中,是以她现在正率领医官们整理着药材备些常用的伤药以便在歇战时伤员们能第一时间得到包扎治疗,纵然她不能与他并肩作战,但能为他出一份绵薄之力她是好的。
待到忙完一切已是子时过后,大致事务已安排妥当,医官见她马不停蹄的一连忙了几个时辰,纷纷劝她回去歇息剩下的事他们来处理,温暖瞧着自己留下也无多大用处,遂领了医官们的心意和众人打过招呼后回到自己营帐中简单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舒服的衣服倒头就睡。
她正睡的迷迷糊糊间,腹内一股饥饿感猛然袭来连带着喉头干的似要冒烟,这熟悉到她心颤的感觉让她猛然翻身坐起飞身掠向帐外,身影至铜镜前一闪而过时,她似晃然瞧见自己的黑发正急速变白眸色渐趋赤红。
夜已深,营帐外除巡逻的士兵外空无一人,温暖身影如风般掠过并未惊动任何人,她现在只想趁着自己还有几分清明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夜风渗入她单薄的衣衫中,她轻轻打了个颤,脑袋却一时不甚狠狠的撞在了树干上起了个不大不上的包,这一撞除了疼不说单就她那仅存的半分清明立即给毁的烟云散,她双眸赤红如两团火焰落于眼眶中猛烈燃烧,抬掌用力朝撞了她脑袋的树干猛然一掌拍去,“哗”,树干微微晃了晃,洋洋洒洒掉下来大把的树叶落在她脑袋上,她大怒,飞身抬脚蹿去,“咚咚咚”,一连串的果子争先恐后的砸在她脑袋上,她晕头晃脑的瞧着地上红艳艳的果子只觉那颜色真是极其漂亮,漂亮得她喉头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又一个果子砸下来时,她头一缩手一抓恰巧将那果子握在掌心中,顾不得洗洗便一口咬下,甘甜的果汁瞬间滑入喉头她却只觉这味道比黄莲还苦,当下愤愤的扔掉果子吐得两眼发花,再瞧瞧眼前这树再看看地上那红艳艳的果子,她泛着莹莹水光的火红眸中似隐隐透着丝委屈。
这树太欺负人了,她一定要砍了它替自己报仇!
此念头不过一闪即逝,无尽的饥饿与干涸充斥着她浑身的每个细胞呐喊叫嚣,她鼻间轻嗅了嗅,身子受处子血的牵引向某个方向急掠而去。
兖州城外消失无踪的寒王军队并没有离开,而是退出城头上火光照出的可视范围之外伏地罩上早已备好的墨绿色蓑衣只露出双双烔亮的眼睛,如此既可趁此休息又可隐藏身形密切关注敌方动静,纵是走进了瞧,于夜色中也不过是绵绵几里的“草坪”,偶或有敌方探子倒霉催的脑子灵光察觉出异样上前探看的直接被垫伏的士兵一剑割喉就地掩埋连声音都未来得急发出便已入土安息。
君熠寒负手而立于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树杆上,借着浓浓夜色及树叶掩去身形,他估算着时辰及对方心理变化正要抬手示意再次发动进攻,却见一道白影划破夜空向城墙上急掠而去,夜风撩起她纷扬如雪的白发,跳动的火光下她的侧脸清晰映入他的眼底。
“放箭!”,正在城头上双眉紧皱以为今晚的期待会落空而有些沮丧的朱墨瞧着眨眼间掠至城头上空的白影精神一抖高声下令,自己手中也立马弯弓搭箭,哼,想要突破他的防卫冲入城内开城门,真真是小瞧了他朱墨,很显然,他将这天外飞来的白影当成了君断寒计谋中的一环。
箭矢如雨向温暖呼啸而去,她双眸赤红的看着下方向她射箭的士兵怒火爆涨,袖间一扬万千银针泛着寒光暴风骤雨般急射而去,墙头上士兵纷纷倒下,却立马又有新的士兵挺身补上不断开弓放箭,无数的箭矢将她包围,而她的银针则从这包围中擦缝而出势不可挡。
瞬眼间城头上密密麻麻的倒下了一片士兵,温暖也被源源不断的飞箭逼得有些吃力左支右挫,眼看她就算不被射成个马蜂窝也定然会被插上几箭跌落城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