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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难不成你还是皇帝老子他儿子不成?告诉你,就算你是皇帝老子他儿子也不过是个屁,在这里一切皆是霍老大说算,就算是太子来了也得给我们霍老大磕头喊爷爷。”贼匪之一神态极为傲慢轻蔑的接口道,其它人听他如此说瞬间哄堂大笑。
“本太子今日非将你们碎尸万段不可。”慕容城周身携着狂风暴雨般的杀气反手抽出搁在桌上的剑,剑尖直刺霍老大咽喉。
“呵,说道太子你倒还真把自己当成太子。”霍老大大刀直劈而下格开慕容城的剑,粗眉虎目中满是嗤嘲不屑。
温暖抚袖淡然饮茶,眼角却留意着两人的战况及那帮匪众的神态。慕容城武功虽不弱但因此前被温暖以银针封住的内力,仅凭招式三五个回合下来便渐渐落了下风。而霍老大似要在温暖面前故意羞辱慕容城,每每可以取胜之时他却故意刀锋一转露出个不懂武功之人都看得出的破绽给慕容城,待到他反攻时又将他轻易压制,如此三翻四次耍猴般捉弄之下,慕容城被怒火主导招式愈发凌乱而周围的匪众却传来一片拍掌叫好声。
“小子,爷不陪你玩了。”霍老大宽背刀高举正欲一刀将慕容城劈成两半,却见一线银光急射而来,他刀锋陡转,还未来得及抵挡,那线银光已整根没入他的手腕。掌中紧握的宽背刀直直掉落地面擦入他的脚背,一声哀嚎险将酒馆掀翻。
其它人还未从这惊变中回过神来却已纷纷倒地不起,另有两三个位置站的较偏的眼见形势不对立马转身就跑,然没跑出几步亦栽倒在地。
“刚刚是你?”慕容城面容扭曲的看着她,对于这样的结果似很不能接受。
“不是我难道是你?”温暖咳了咳,缓步行至已停止嚎叫满头大汗淋漓颤着左手去拨刀的霍老大身前,淡淡斜了眼他满是痛苦愤怒还夹杂着隐然可见惧意的脸,语声甚是平和的问道:“刚刚你是伸的这只手欲摸我的脸?”
“是又如何?”霍老大瞧了眼自己僵在半空不能动的右手咬牙挺直脊背道。
“那便废了吧。”温暖说的轻描淡写,纤细白嫩的指尖的一枚银针没入他的肩胛,整个右臂瞬间垂了下去永远报废。
“你是不是还想将我抢回去做你的第十九位妾室?”她再语声轻柔的问。
“是、是又如何?”霍老大看着垂落的臂膀面上对她的惧色愈来愈浓,这个女人真是太恐怖了。
“那便废了吧。”温暖视线漫不经心的划过某处,指尖再次出现枚银针。
霍老大瞧着她的视线动作,瞬间只觉某处剧痛难忍,左手赶紧将档部捂住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祈求道;“姑娘,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我不是人,我该死,但我求你千万别把它给废了。我霍家九代单传,到我这代如今都年过四十了,还没个香火继承人,这才不得已不停的抢女人回去。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苦命人放我条生命吧。”似说到伤心处,眼泪鼻涕竟瞬间齐涌而上。
温暖瞧着一个五大三粗的虬髯大汉竟哭得这般模样只觉恶心的紧,她退了步冷冷道:“自己没用却仍不停的祸害女人,你这种人留在世上真是男人的耻辱。”
“此话本太子深表赞同。”终于缓过神来的慕容城上前,一剑将他对心穿,似仍不解气,又将他刺了好几剑这才罢休。
温暖皱了皱眉未说什么,此人平时作恶多端,确是死有余辜,但慕容城此般作为,却是心胸太过狭隘了些。她未再理会他,转身来到邻桌,指尖银针在那些所中迷药的兵士后颈上一一扎过,众人揉着昏沉的头接连醒来,均不知发生了何事。
待到最后一位靠窗位置趴着的兵士时,她指间银针正欲扎下,却隐见他搁于膝上的手袖间似有一抹寒光露出。她身子瞬间后退,那凌厉的刀锋刚好划过她胸前的狐裘。她一刺不中,立即翻窗而逃,慕容城的剑只来得及斩下她半截衣袍。
“温暖,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她的声音透着狠毒至窗外传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慕容城对仍处在眩晕中反应极慢的兵士厉喝,那些兵士瞬间一个激凛正要跳窗追出,却被温暖阻止,“别追了。”她既连坐的位置都是事先计划好的,定也早想好了逃跑路线,再者,就算能抓到人,慕容城现在势单力孤若因此暴露了行踪却是得不偿失,说不定到时就真是刚出鬼门关又到了阎王殿。
“你的仇人可真不少,你们认识?”慕容城似也想到了此点,并未坚持派人去追,半嘲半随意的问道。
“算是认识。”刚刚那霎那的照面,她已看清了她的脸。青青,君熠寒府中与她同入府的婢女,当时君熠寒中毒时她曾怀疑过是她,但却并不确定,毕竟那药缮是她亲自监督熬成的,但她今日这般行为,无疑证明了她的怀疑是正确的。难怪她当时不与任何人接触却独独对她频频示好,想来应是要靠近她寻找下手的机会。事到如今,她总算明白了与她相处的奇怪感觉从何而来。
既想害君熠寒,又与她有仇,混进慕容城的人中寻找时机杀她,且心思缜密。她究竟是谁?
“顾辰羽,你知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映文抢过顾辰羽手中的酒坛狠狠砸在地上,怒声道。
“我是谁?我是个连自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窝囊废。”顾辰羽一掌击下,大理石的桌面瞬间裂成碎块掉落地上。他双目血丝满布的盯着她,“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不想看见我?”她用力将眼底泛起的水汽抑制住,冷笑道:“纵然你不想看见我,但你不仍得听我的。为了怕她伤心左右为难,你不肯出兵与寒王为敌。那么现在她被金国的太子慕容城劫去了金国,你总该为她出兵金国才是。你不是想保护她么,现在我就给你个能光明正大保护她的机会。”
“你说什么?她被慕容城劫去了金国?什么时候的事?”顾辰羽瞬间酒意全无,眉宇眼泛着担忧之色急问。
“你就这么担心她?”映文只觉心头的痛比他快要将她腕间骨头捏碎的痛还要强上十倍百倍,她侧首将脸转向暗处,语声冰冷,眸底却是热气升腾,眼泪终是止不住的滚滚而下,“三日前。”
“你怎么现在才说!”顾辰羽语中带怒,立即去往议事厅招来众人商议出兵之事。
映文看着他的身影如风般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只觉自己真是可笑,她拼了命的想让他留在她身边,他却最终是越来越恨她。温暖对他的情未有半分回应还爱上了别人,他却对她死心踏地。她真是犯贱!
为了方便行事,温暖仍以闵思的容貌跟在慕容城身边,只是她不再是汐月的右丞,而是他的谋士。至于随慕容城一起回国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几名兵士,她再也没见到,也不愿去想他们现在在何处。
慕容城虽仍防着她,但估摸已回到自己势力圈中,要借助她的智谋加之认为在自己的地盘她一个女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因此除非至关机要之事,否则都会带上她旁听并征询她的意见,且自从酒馆事件之后,不知是否因她救了他一命,他对她态度好了许多。每日各种珍贵药材熬成的汤药不停的往她的手中送,经过几日调养,气色倒是稍稍恢复了些许。
“父皇已下几道急令催促我起程回京,现下怕是不能再拖了,闵先生可想到了什么法子解本太子现下之危?”为防止隔墙有耳,私下里他仍如在人前般称她为闵先生。
“当时以慕容婧及你的处境,你愿意冒险去救她,想必是她心中有足以令你心动的东西。”她饮了口参茶,继续道:“慕容婧当时已坠入尘埃,唯一能与你做为报酬且令人心动的”她指尖轻敲着桌面,微作沉思,眼睑轻抬瞧着面色微变的他,“我猜,应是她手中的布兵图。且以慕容婧谨慎的性子必不可能给你整图,她给你的应是殘图,不知我可猜对了?”
“你身为”他语声微顿,眸色极深的看着她,“真是可惜了。”
“我向来对这天下没什么兴趣,倒不觉有什么可惜。”她说得极为淡然,摊开掌心对他道:“布兵图给我瞧瞧。”
慕容城依言将布兵图给她,温暖淡淡瞧了两眼,直接提笔将这副布兵图绘完整再递还给他。
“你见过慕容婧的布兵图?”慕容城看着手中完整的图面泛喜色。
“假的。”
“什么?”慕容城心头一惊,眸间隐生怒色,“你让本太子拿着假的布兵图呈给父皇,这可是杀头大罪。”
“他怎么知道是假的?就算他怀疑要去验证,又岂是一时半刻能验证得了的。眼下,保住太子之位才是大事。”
慕容城神色一怔,随即领悟其间之意。
豪华舒适的马车内,温暖随手翻看着医书,对面的慕容城则查看着探子送来的各种情报,车厢内倒是难得的一派和谐。待到慕容城揉着酸痛的脖颈抬起头时,却见温暖不知何时已侧肘支头睡着,手中的医书掉落在软榻上,搭在腿上的毛毯滑至膝头,整个人一幅闲然酣睡之态。他唇角泛起抹笑意,起身将她膝盖处的毛毯重盖至腿上,如此近的距离,她身上的药香幽幽萦绕过他的鼻端,似一只轻羽在他胸口轻轻拂过,让人心痒难耐。他指尖微抬,想要触碰她连睡着都透着淡漠的眉眼,然马车却在此时忽然一个猛烈颠簸,她睁开眼看着他拂住车窗稳住身形靠他极近的慕容城,语声极淡道:“你喜欢这个位置?我也喜欢,我并不想跟你换,你还是坐回你回来的位置吧。”
慕容城本被突然醒来的她瞧着心头莫名的有些慌乱,正欲开口解释些什么,听她如此说倒是悄然松了口气,笑了笑道:“本太子不过是过来看看你这边风景与我那边有何不同,没想到扰了你睡觉,真是抱歉。”他正欲极其自然的退回对面坐下,却未曾想马车又是一个剧烈颠簸,晃的他险些站不稳在温暖面前丢了颜面。
“怎么回事?”他刚要发怒,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直觉应是出了事。
“太子,有刺客。”外面打斗声愈来愈烈,已近至马车周围。
“你待在车内,我出去看看。”慕容城面容一沉执剑出了马车。
她本来也没打算下去。
温暖撩开车帘朝外瞧了瞧,这刺客黑压压的一片,倒是来的不少。但慕容城他老丈人明理暗里给他安排的兵士护卫更是不少,不过片刻刺客已倒下大半,剩下的小半也不过须臾之事。她掩唇打了个呵欠,正欲闭目继续困觉,马车却在此时起了第三次颠簸,比前两次更甚,整个马车似要散架了般,还不待她弄清了发生了何事,只听外面响起几声惊呼,她被突来的惯性带得倒向软榻,车厢四周热浪袭来,眨眼间被一片火海包围,马儿受惊拉着马车狂奔,晃动的车厢内她连站起身都难更枉论逃出去。
难不成她今日要交待在这异乡他国?不,她绝不能死在这里,纵然要死,她也要最后再看君熠寒一眼,告诉他她不是故意要伤害他,希望他原谅她。
她脱掉身上已着火的狐裘,捂住口鼻极力稳住身形向大火弥漫的车厢口挪去,想要试着从那里跳出获得一线生机。然马儿被火炙烤,此时奔跑的更是狂乱,她刚站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