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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似故人来-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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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收入,估计撑到年底,连李姐都得辞退了。心里又急了起来。

    公司的另一个股东罗总有次开会时冲着老邓开玩笑:“你也不回老东家那跑跑,他们做丝绸量那么大,每年肯定也要采购生丝。”

    老邓没有吭声。我却心知肚明,丝之恒自己的生丝产量并不小,需要外购的生丝不多,而且要求极高,老邓自然不想回去碰钉子。

    七月流火的季节到了,天气的燥热催动着心里的烦躁。难得有个业内的贸易交易会,在国际会议中心,规模还可以,听说北京市的领导都会出席。老邓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搞定了入场资格审查,期望能在交易会上能收获几笔单子。现实总在不经意间展现着跟红顶白,这样的交易会也如此,对大型的公司企业,是邀请参会,而对小型的企业,除了不菲的入场费,还要重重审核。尊严,总是建立在强大之上。

    一个不大的展台,公司的人几乎倾巢出动,几个年轻的女孩子轮番上场介绍产品,我也会每天抽半天出来,陪老邓去看看情况。

    先是头天晚上有个规模庞大的开幕式,领导们出席讲话,还有歌舞表演,第二天上午本来对外的开展时间是9点,但是主办方通知8点各个商户要到场,因为领导要提前参观,摄像拍照等等宣传肯定是紧随而至。

    早晨八点领导在前面参观,遇到感兴趣的会停下来询问。老邓眼巴巴的盯着入口对我说道:“我昨晚可上了好几柱香,今儿要是能采访到咱们,这回就赚大了。”这样的采访比做广告都不知好了多少倍。

    兴许是老邓的拜佛真的打动了上苍,不怒而威的领导走到我们的展台前,讲解员讲解着,这是浙江某地的招牌,喜雅生丝的时候,领导驻足了,和老邓握了手,领导的境界果然不同,竟然能一下问到根本,产量和价格是否稳定。老邓频频点头:“稳定,产量增加,价格虽然偶尔波动,总体走高。”还接着巴拉巴拉了一顿如何带动蚕农致富的故事。

    领导没置可否,和蔼了看了老邓一眼转向了其他摊位,我和另一个女孩张瑶冲着老邓一顿嘲笑:“没看出来这么有觉悟,为了祖国的形象连假话都说的这么溜,是谁因为产量低急得挠头,价格打摆子火的上房?”

    老邓挠挠头:“不这么说,你们以为会播啊?”他说的倒也是实话,不和谐的话说出来也是自找烦恼。

    张瑶笑道:“那我们晚上可就等着看邓总的精彩讲演咯。”

    晚上回家我刻意蹲在电视机的北京TV前,等着看老邓出镜,心却哗的凉了,老邓的一通说还是被剪掉了,只留下个他和领导握手的倩影。但让我惊讶的是,丝之恒的报道竟然占了一分多钟,除了展位前的肖彬侃侃而谈丝绸的贸易状况,还附了一段公司的视频,熟悉的生产线,样品室,我的心揪了起来,许久都没有的心慌意乱又冲了上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荧屏上,我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他说的什么全然听不进去。只是目光一丝不转的盯着那个身影,好像清减了一些,脸上的轮廓更加分明,神情淡淡,字字沉厚,说着丝之恒丝绸的特色。

    我看着他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怔忡,不知道为什么,我刻意不去回忆的秦淮游船,月色朦胧,抵死缠绵,竟然随着他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原来我曾经与他那么亲密过,可如今,我只能在电视屏幕上去看他了,而他,也许早把我忘记了吧。

    一抹悲凉,却手里拿着遥控器还舍不得换台,仔细在屏幕上搜索着任何一点讯息,忽然一个近景拉进来,我清楚的看到了他桌上的那盆绿植,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袖珍椰子,三个月不见,比原来还抽了几片新叶子,更繁茂了些。

    心里猛的抽疼了一下,电视很快转到了介绍别的公司,我忘记了换台。

    第二天她们打趣着有没有看到老邓被剪的一干二净的讲话,我只愣着神,老邓的镜头我竟然一个也想不起来了。

    几天的展会结束,我并没有直接跟单,并不清楚详细的状况,但是负责接洽的张瑶说成了一笔还不错的单子。我无意间问起是哪儿的订单,张瑶笑着道:“你和邓总都熟,丝之恒。”

浅浮水面的真相() 
“丝之恒?”我不敢相信,“和谁签的?不会是骗子吧?”

    “就他们采购啊,一个叫沈牧的。”张瑶抽抽嘴角,“宋姐,不会连这个都不信吧,他们可是丝之恒展位带过来的。”

    听到沈牧我放下心来,是丝之恒的采购经理,只是丝之恒怎么可能采购喜雅的生丝,我百思不得其解。倒不是说喜雅的丝不好,但距离丝之恒的要求还是相差甚远的。我有些担心会不会是丝之恒有人背着公司暗地操作以次充好,忙走出去给肖彬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肖彬终于接起,声音压得很低:“有事吗?”我听出来他在开会,忙说待会再打就挂了电话。

    过了大概俩小时,接到了肖彬的电话,声音恢复如常:“什么事?”

    我把事情和肖彬说了,不无担忧的问着:“采购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肖彬朗声笑道:“清扬,你到底是辞职了还是帮我们做无间道去了?怎么觉得你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我被他笑得几分不好意思,故作恼怒道:“不识好人心算了。”

    “别别别。”肖彬止住了笑,解释道:“这是采购那边的事儿,我也不太清楚,等等。”转身似乎问了身边的一个人,接着对我说道:“没问题,赵总批过的。单子都做回家了,什么时候过来一起吃饭?”

    “谁稀罕。”我和肖彬打趣着挂了电话。

    刚撂了电话,老邓就喜上眉梢的过来找我:“听说那个单子了吧,没想到丝之恒真的会买咱们的丝。前两天饭局上遇到赵总,我没好意思说,老罗开口让他试试咱们的丝。我还以为没戏,丝之恒要的丝多高端,5A都不满意。没想到老罗还真给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我没有吭声,心中总觉得忐忑。赵以敬这是在唱哪一出?按照他的性格,他是个喜欢追求高端产品的人,不可能转型走中低路线,莫非是为了帮喜雅?那更是天方夜谭,赵以敬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绕着利益出发的。但也不想想了,反正有单子做终归是好事。

    老邓问我想不想跟,我推辞家里有事没有接。于是老罗带着张瑶去跟那个单子,由于丝之恒打算采购的数量有些大,价格谈妥后还一直没有交预付款。

    奇怪的是,丝之恒订单来了之后,丝路也开始询盘问生丝的价格。这下可把老邓老罗都乐坏了,丝路要的量也很大,公司就那么几个人,老邓便带着我做丝路的单子。尽管我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和丝路打交道,但是再拒绝就实在说不过去。

    第一次和丝路打交道,丝路的采购员和我们联系,约请我们周一上午去公司商谈价格。我和老邓周一一早去了丝路位于东三环的分公司,刚上了电梯,外面一声:“等等。”

    我打开电梯,却和来人同时愣住了。老邓也惊讶的说着:“顾钧?你怎么在这儿?”老邓只知道我离婚了,却并不知晓顾钧蒋荻以及丝路的一系列的事。

    顾钧没有回答老邓,只是看着我眸子亮亮的:“扬扬。”再没了话语。我顿了顿后回过了神,挤出个笑容:“来谈点事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钧方才的惊讶激动慢慢敛了去,回答我:“前天,在北京分公司这边待一阵子。”又补充着:“蒋荻也回来了。”

    很奇怪,我的心在听到这句话并没有之前的震颤,只是淡淡回了句:“哦。”

    电梯很快在5楼停了,我和老邓下去,顾钧继续往上行了。老邓几分好奇:“他怎么在这儿?”我没有接话。

    与丝路的采购经理初步商谈了一上午,价格初步商定,采购经理说这个价格要申报一下主管领导再给我们回复。还算愉快。中午老邓做东,在丝路附近的一家大饭店请采购经理吃了个饭,中国人的饭局确实是个高效的润滑剂,饭至半酣,采购经理酒喝的越来越多,嗓门越来越大。

    闲聊之间,老邓忽然似无意的问着:“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顾钧的?”

    “顾钧?”年轻气盛的采购经理一脸的不屑,话却说的婉转:“是啊,技术总监,那可是人才,办法多着呢。”还想说什么,又顿住了。

    老邓解释着:“打过一两次交道,我们也不熟,刚才碰到了。”

    听到不熟,采购经理大着舌头说着:“才华是有,一个专利给公司公司赚了一千多万,老总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不过,呵呵,就是赢得不地道,听说撬了人家底价得的。”本来漫不经心吃饭的我,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像被劈了一样愣在当场。老邓也没想到随口的打听能招来这么劲爆的内幕,忙转移了话题。

    我坐在那里,却如坐针毡,再也无法淡定。饭局结束后,我让老邓先回去,给顾钧去了个电话:“有时间吗?找你问点事。我在你公司附近。”

    顾钧想了一下,说着:“待会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见吧。”

    我走到他们公司楼下那家星巴克,呆了一会儿,顾钧进来,打量了我片刻,表情有些重逢的欣慰和感伤:“扬扬,还好吗?”

    我没心情和他闲扯,单刀直入的问着:“挺好。我只想问问上次你专利赢的那个大单子,就韩国李先生那笔,是不是你弄到的底价?怎么弄的?”

    顾钧手里的咖啡杯重重放了下来,有几分被伤的沉郁:“连你也不相信我?这事我背的黑锅够大了。告诉你,不是我。这事儿都过去三个多月了,怎么没完了,你又问起来。”说着猛的喝了几口咖啡,胸腔起伏。

    “还有谁问了?”我有些疑惑。

    “还能有谁?你的那位—”顾钧不屑的神色又泛上来,说了半句又抽抽嘴角,“忘了你现在已经不在丝之恒了,上午看到你和邓予浩我刚知道你换了公司,和他分了?”最后一句问的格外恳切。

    看着顾钧的神情,我没有回答,只是问着:“他问你做什么?”

    “说起来就生气。”顾钧有些懊恼,“前天回来,正好赶上一个论坛,结束后大家一起吃饭,那个赵以敬说话又难听,我顶了他几句,他居然质问我撬底价的事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资格谈。虽然只有我和他,我脸上也挂不住,为了这件破事,公司里上上下下都暗地说我不地道,他又来,我就明着告诉他,我顾钧是没他有钱,但我吃的是手里的技术饭,不做那些挖人墙角的事儿。”

    说着看了我一眼,我心里动了一下,顾钧的挖墙脚,明摆是说赵以敬。我忍不住问着:“他怎么说?”

    顾钧看了我一眼,冷冷道:“你不是都离开丝之恒了,还关心这些干嘛?”

    我有些尴尬,转而问着:“不是你,是谁撬的底价?”

    顾钧看了看我,表情有些微妙的复杂,没有吭声。“蒋荻?”看他那副神色,我就猜了出来。

    “她也是为了我,她家里本来就对我不满,一直想给她找个有钱人嫁了,后来她和家里说了我手里的专利,她父亲看了后觉得有卖点,才肯见我谈专利合作的事,但也还是觉得我迂,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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