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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赵以敬那么清冷的性子,为什么反而大家都期待着他回来。也许是他能给那种笃定人心的安稳感觉?
我没敢走远,陈副总的办公室在楼道的最西边,出门就是楼梯间,大家一般都会往东走去坐中间的电梯,我正好躲在楼梯口,支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由于关着门,起初的声音我听不到,只听得后来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向虽清冷但不怎么发脾气的赵以敬忽然怒而拍案:“让他去告,我奉陪到底。”
然后屋里终于安静了。片刻赵以敬推门而出。直接冲着楼梯间走了过来,几乎和我撞在一起,我忙躲在了一旁,他抬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我抬头看着他,只那一瞬间,好像时间都停止了,我的心砰砰作响。半晌他声音微微有些嘶哑道:“中午等我。”匆匆下楼。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一上午,一会心如鹿撞,一会又脸颊发烫,多少天了,我的心从没有这么一刻,没有沉重的压抑,没有窒息的憋闷,带着些微微期待的紧张。连同屋的小马都说:“宋姐今天气色不是一般的好啊。”我忙埋头做数据去掩饰。
临近中午,我的心已经几乎负荷不了的跳动。却是等到十二点也没有接到赵以敬的短信或者电话。倒看到姚清莲急急惶惶的拎着包从门前经过,我抬头问了她一句:“干嘛去?”
“约会,约会。”她顾不得作答向电梯口冲过去。我的手机响了,赵以敬的短信:“中午有事,晚上等我。”我颓然坐在了椅子上,这算什么?排队轮候?
我那颗悦动的心终于平息了下来,极度的希望过后是极度的失望,下午将工作进行完之后,没到五点我就提前走了去幼儿园接女儿。
恰好路上婆婆给我打了电话:“晚上来我这吃饭吧。我做了暖暖爱吃的鸡蛋饼,她很久没吃了。”我有些犹豫,她又补充者:“顾钧今天不在。”
我想了想,抱着女儿回到了婆婆那里。我没有问顾钧去哪儿了,不用想都知道的答案。暖暖吃着鸡蛋饼,神情露出了许久没有的淡淡的开心。我和婆婆都已经喜出望外了。
六点多的时候突然手机响起,赵以敬的电话,声音低沉:“你在哪儿?”
“我在家。”我的声音努力平静。我也不是24小时的候车室。
“我去找你。”赵以敬的声音不容置疑。“我还有事—”话没说完,电话已经挂了。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但仍然心里挑突。我对婆婆犹豫说道:“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麻烦您今晚带带暖暖。”
婆婆笑道:“我还舍不得她走呢,明天我送去幼儿园。”
回到自己租的房子,却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已经停在了楼下,赵以敬正在下车准备打电话,看到我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你怎么知道我搬到这里了?”我几分惊讶。
“只要想找,不难。”赵以敬淡淡道,“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怎么会,怕你嫌弃家里简陋。”说着我在前面带路。我和他之间,只剩客气了。
进了屋子,我指指沙发:“你随便坐,我去冲茶。”进了厨房,看着橱柜里的瓶瓶罐罐,我一时竟有些慌乱,不知道该给他冲哪个好。想了下,拿了罐茉莉花茶向外走去,他却不知何时已经跟着我到了厨房,挡在了门口。
看我要出,他并没有让开的意思,我抬眸镇定说道:“麻烦让一下,我去接水好吗?”
他似有分自嘲的笑:“看来我并不是受欢迎的人。”
我的血轰一下冲到脑门,你不受欢迎,还是你忙得顾不上让我欢迎。我咬咬嘴唇:“哪里,来者是客,何况你还是我家里的贵客,怎么会不欢迎。”
赵以敬的脸色暗了下来,冷笑一声:“你这个样子真的让人很恼火。”看着我顿了顿:“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我去婆婆那里了,晚上做了鸡蛋饼。”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心里却激荡纠缠,我恼火?我又没有排队安排见面,有什么恼火。
赵以敬听到我的回答冷笑一声:“看来我又没搞清楚状况。白替人担忧。”转身就走。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的心慌乱成一片,口不择言道:“要是走了,就别再来。我不想每天排队等着接见。”
赵以敬转身看我,目光变得颇有意味,我接着搭错了筋咬着嘴唇,眼圈红红的说着:“也是,等了那么久,也不在乎多等一天。有那么多重要的人都排着队等着你——”我的话没说完,已经被赵以敬一把揽进了怀里,他的双手揉上我的背,声音几分动情的低沉:“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只一句话,就让我的心忽然像被烈火点着一下嘭的燃烧起来。这把火烧的我意识全无,只知道顺承着他狂风暴雨的侵袭。他的吻急促的从额上滑下,缠上我的舌,身上烟草的味道几乎是迷醉的蛊毒,让我在他的吻里一点点的漩下去。
那一刻,我没有力气,没有心情去想任何事,只想着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找一份安宁。让我的身不在彷徨孤独,我的心不再无枝可依。我在他的怀里柔柔的化开,却被他疾风肆虐的侵占,只让我喘息不已。
当他进入我的时候,我忽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不知道多久的悲哀在那一刻羽化成快乐,我轻叫出声,他在我的身体里动情的驰骋,我闭上眼,脑子一片空白。他用力的揉上我,低吼着:“看着我。”我终于第一次在和他做的时候看着他,清冷轮廓里有一丝温柔,我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看到了两个小小的我,我化了进去。他最终释放的时候,紧紧抱着我低声道:“清扬,我想你。”那一刻给我心灵的冲击,远远大于身体的震撼。但我不敢相信。
当激烈归于平静后,我在他怀里,忍不住问着:“还回南京去吗?”
“不走了。”他揽着我,“那边有些新问题,董事长暂时不动,我还在北京。”我的心忽然如绽开的春风,不禁嘴角上扬起来。
他的手细细抚着我的发丝,滑到胳膊,抬起了我的手,摩挲着手背上那个已经淡化的瘢痕,低声问着:“发生了那么些事,你怎么不找我?”
他的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找他?怎么找,他又算什么?我没有回答,只是疯狂的又攀上他,吻着他。他轻轻扯着我的头发,有丝不快:“你拿我当什么?”
我凄然的看着他:“我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能拿你当什么?你想做什么?”
他的眸子闪过一丝挣扎,没有回答,只是疯狂的压上了我,再次将我占据,那晚我不知道和他做了几次,只记得他的激烈一次一次把我融化。
我和他,除了这种关系,又能是什么关系呢。别说他已经给了姚清莲承诺“试试”,就算没有,他也不会给我任何许诺的。
天亮后,我坐着他的车到了公司,路上他的眉眼舒展,心情很好的样子。车也开的不疾不徐,轻松自在。我不由问他:“那个马来的叶先生真的要告啊?”
“你别管了。”他唇际扬起,“我有办法。”我的心才放松些。
赵以敬再回北京,把机构重新进行了调整。陈副总调回了总部直属的另一个江苏的分公司,职位虽然没动,但是公司的规制小多了,他回去后不久便提交了辞职信。
北京分公司这边,原来的销售部和市场部合并,成为了新的市场运营部。肖彬是市场运营部的总监,权力和职责又大了一块。而国内市场分部,清莲提成了副经理,紧居韩晓航之下。国际市场分部,石明毅和钟平被调到了市场分部,由于原来的市场部经理仍居其职,石明毅难分一杯羹,只分管了细枝末节的事务。钟平也有些郁闷,市场部虽然起薪高,但是提成是比不上销售部的,所以整体算来,待遇还是降了一块。
国际市场分部的总经理由新调任的柏宜年出任,副总依然空缺。而分部下又重新分了三个小组,职权更加明晰。我被肖彬任命为第二小组的leader,手底下居然还有了两个小兵。第一次当领导,我有些忧心忡忡不知所措。
授人以鱼不如渔()
既然有了三个小组,那么便有了竞争。每逢月底、季末的汇报时,三个组销售成绩便一览无余。无形中添了很大压力。对我来说,既是挑战,也让我莫名的兴奋着。尽管自己以前为了家庭奉献着,牺牲着,但是在公司里,看到人家在职场上迎来送往,衣香鬓影,还是有丝羡慕。
我做teamleader,赵以敬一直有很大意见,只是由于这个职位肖彬的职权就可以确定,他不好插手,但我这组报上去的签字,他基本都压着不放。
我有些急了去找他,他只看着我问道:“你的销售还没做够?”一句话让我想起那个马来的叶先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他。
无奈之下,我只好去找肖彬诉苦,肖彬笑得清朗:“你好好准备一下,向赵总证明自己的实力。你现在的酒量已经不成问题,应对再自如些就好。明天晚上有个泰国的客户,你试试。”
被肖彬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紧张,害怕自己弄巧成拙。忍不住跑去轻叫姚清莲:“销售女王,快教教我,要是有客人有那种非分的举止或者要求,怎么拒绝?”
姚清莲轻笑着:“看来你们国际市场部还真是纯洁清水,你现在才来问我这个问题。我的法宝有三,第一先发制人,先把他灌趴下了,他晕晕乎乎签了单子基本就该去睡觉了,有心也无力;第二嘛,装糊涂,假装不知道什么意思,绕到别的话题;第三,溜。实在抗不过去就跑。”听到她的第三点,我乐的噗嗤一声。
“你别小看这点,跑的及时还不得罪客户,可是门最难的技术。”清莲说的有板有眼。我发现姚清莲的确是个难得的销售人才,兵法三十六计,她一定不会背,先发制人声东击西却被她用的活灵活现出神入化。
我琢磨消化着清莲的话,又上网查了查泰国的一些交谈礼仪之类。硬着头皮上了战场。
泰国的这位客户是个年纪不小的老头,起码要五十多岁,瘦瘦小小的,眉目精明。名字翻译过来叫颂普。这个单子是我前期跟的,数目不算大,7万码,赵以敬本来是不用过来的。估计是肖彬邀请他来坐镇,主要看我的表演。
人老心不老这句话,看来是世界通用的。我手下一共两个小兵,一男一女。我今天带来的是乔蕊,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颂普一看到乔蕊就两眼放光,不住的问东问西。我暗暗高兴,有了乔蕊我今天的压力就小多了,看来选择带女将是没错。
酒过几旬,肖彬渐渐的把话题转到生意上来,聊起了这几年的丝绸出口形势。颂普老奸巨猾:“现在大陆的丝绸在泰国不好做,质量下降特别明显,深色丝绸褪色,制衣打板不出型现象特别多。”
肖彬没有开口,转看向了我。我明白他的意思,忙倒了一杯酒,敬着颂普:“这个您不必担心,我们公司最大的优势就是染色,采用的是加固漂染等离子技术,绝不会褪色。至于打板出型,您就更放心好了,防皱顺垂技术是我们正在做的专利项目呢。”我的声音没有清莲那么娇俏软糯,却平稳坚定,据说能给人种靠谱的感觉。
颂普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