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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最后通牒,丝之恒必须要做出最后的决定,不能再拖着了。
赵信儒召开了股东大会,尽管肖彬、吴董事等人主张申请破产,但是同意被并购的股东占了大多数。少数服从多数,丝之恒终究无法挣脱被丝路并购的命运。那次股东大会,姚清莲没有出席,按弃权处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天股东大会散会后,赵信儒和肖彬一直坐在会议室没有动弹。看着熟悉的会议室,熟悉的大楼,即将成为别人的座下,别说他们,我的心都在绞痛。
过了许久,赵信儒开口说道:“肖彬,我和以敬的股份就撤出来吧,这些事就麻烦你去跑跑。一个礼拜后,就要和丝路商量并购的事了,这些事最好在并购前就处理好。”
肖彬几分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拳头砸在了桌上,许久没有吭声。
我坐在那里,视线已经几许模糊。丝之恒的挥斥方遒,丝之恒的锦线飞簇,丝之恒的辉煌鼎盛,都成了昨昔。赵家历经了几代人的努力,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不知道如何挽救,我也不知道如何破冰,面对着赵以敬倾尽所有奋斗而来的丝绸帝国即将崩塌,我只有无能为力的痛楚。过了很久,我缓缓的对赵信儒说着:“赵董,我还有一个想法。”
一丝薄力系乾坤()
如今的丝之恒,如今的赵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l)公司要面临被并购的窘境,肖彬交上去丝路窃取商业机密的材料石沉大海,火灾调查迟迟搁置,这一切,都是一种背后的较量。而丝之恒已经无法等到这较量出了结果,便要分崩离析。
我知道自己的想法也许不会起任何作用,但是,也是绝望中的尝试。我对赵信儒说道:“赵董,既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助我们的力量,不如最后拼力一试。”
“怎么试?”肖彬的眸中闪亮。
“我们都知道丝之恒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创立的,赵董,当时您是主要创始人吧?”我看着赵信儒问道。外界都是这么说,因为赵信儒一直坐着董事长的位置。
赵信儒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主要是我父亲的主意,但是他年纪大了,不适宜做法人。所以是我的名字。”
我心中恍然,和我猜测的差不多,赵思衡的主意,才会起名叫“丝之恒”,思之恒。我接着说道:“当时接手的是快倒闭的丝绸一厂,那个厂子,在解放以前,是赵家的产业吧?”这个主意我想了有两天了,也特意查了查丝绸一厂的背景。解放前是赵石南的产业,但是解放后就收归国有了。直到九十年代初,赵家又把濒临倒闭的丝绸一厂盘了下来。
赵信儒看着我几分意外:“清扬,这些是以敬告诉你的吧?”
我没有回应,继续说着:“所以丝之恒是一个有着绵延历史的公司,不仅是现在做到了业内翘楚,如果说起过去,有更多辉煌的往昔。在全国的畅销,万国博览会上的获奖,包括后来的失传,那些过程,都太惊心动魄。”
“所以,我想找公司拍一个短片,找找媒体的关系,在电视频道上去播出。'。。l'总会有反响的,兴许我们能募集到还债的资金,兴许还有公司愿意和我们融资合作。也许这样可以解困。”我说完后,静静的看着赵信儒和肖彬。
肖彬问道:“那你准备用什么形式?”
“专访形式可以吗?类似宣传企业文化类的。”我看着肖彬回答道。
“不太可行。如果是企业专访,丝之恒的历史很多是无证可考的,除了奖杯,现在连当年的成悦锦都拿不出来。而且这个短片最后要表达丝之恒的困境,有变相融资的嫌疑,媒体不会播的;做人物专访,以敬现在在医院,还能访谁呢?”肖彬叹了口气说道。
肖彬说的也有道理,我想了想说道:“那做v呢?在企业展播的栏目里去播出?丝之恒无证可考的历史在v里总可以播吧?”
“v?”肖彬蹙眉想着,有些犹豫的看着我,“可以做,但是效果不会好。很多人就当首歌,听听看看就过去了。”
“那还有别的形式吗?”我看着肖彬,无奈的说道,“这是最后一个办法,不管有多少把握,我们去试试。去尝试,还有一线生机,可如果试都不试,就只有被并购的命运。”
肖彬迟疑了,赵信儒开口问道:“清扬,要不还是算了吧。哪里还有资金?”
是啊,钱才是最主要的问题。丝之恒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资金了。我咬咬牙说道:“实在不行,我把住的房子也抵押出去吧。”
“你疯了?”肖彬惊讶的看着我:“万一打了水漂,你住哪儿?”
“可以租啊,实在不行,我还能回父母的老屋去住。”到了这个时候,破釜沉舟也要去试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以敬两世的心血付诸东流。只要我还有一丝力量,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撑下去。
赵信儒和肖彬都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许久,赵信儒说道:“那就试试吧。我这里还有些积蓄,到时可以补上。”
从会议室出来,赵信儒回到了办公室,肖彬看着我叹道:“以敬说的没错,你真像把野草。用我的话,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他什么时候说的?”我的心嗵的一跳。
“你被下放到仓库的时候,每天打乒乓球,我和以敬看着你乐。”肖彬摇摇头淡淡笑着,“拍v的公司,我去帮你联系。你大着肚子,注意身体。”我抿唇笑了。
现在住的房子原本是赵以敬的名字,但是在他上次求婚后,便办到了我的名下。如今,我把他给我的东西,悉数抵的抵,押的押。只为能换丝之恒一个未来。
外婆给我的镯子,我也带到了拍卖行做了个估价,按现在的市场价和镯子的成色年代,起拍可以做到30万。我看着腕上的镯子,有些后悔,应该带着盒子过来。当初懵懵懂懂戴上跑来估价,如今知道这么值钱,倒是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生怕磕了碰了。
戴着镯子到了丝之恒,和赵信儒谈起v的进展,赵信儒忽然看到我腕上的镯子怔了一下,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我忽然想起来赵信儒的夫人曾经送给姚清莲另一只,难怪他会有此一问。我想了想,也没有掩饰:“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
“你外婆是?”赵信儒的眼睛眯了起来,眸子里是一丝不可思议。
“她和杜家也有一些渊源。”我答的含糊。赵信儒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那天下午我开车要把赵信儒送回家里,赵信儒上了车后忽然说道:“今晚到我家里去吃顿便饭吧。带上孩子。”
我愣了一下,我接送赵信儒很久,还一直没有在他家吃过饭。通常都是在他家门厅略微站站就走。我点头应好。先去幼儿园把暖暖接上,然后一同去了赵信儒的家里。
赵信儒家的大客厅我早见过,但是也一直没有细细的进去观察。赵信儒的家里总体的布置比较古典。家具都是红木的,连吊灯也是古香古色。也许上了年纪的人都偏爱这个格调吧。
暖暖好奇的东走走西看看,我怕她碰掉东西,只好跟在她后面不停的嘱咐着:“小心些,别乱摸。”
赵信儒呵呵笑着:“别吓着孩子,没什么要紧的。想玩就让她玩去。”暖暖这下可乐了,更是东跑西跑。
赵信儒家中有保姆,看到来了客人便忙碌着做晚饭。赵信儒示意我坐在沙发上,和我随口聊着。这时暖暖不知道从哪里捧了个东西过来跑到我身边:“妈妈,这是什么?”
一个红色的盒子,还发着幽幽的檀香味,雕工特别细致古朴,一看便是有些年头的古物,我忙小心的护在暖暖的手下,紧张的说着:“别乱拿爷爷家里的东西。”
暖暖还在不依不饶的问着:“妈妈,这是什么嘛?”我答不上来。
这时赵信儒淡淡笑着说道:“这是香粉盒。”暖暖得到了答案,开心的捧着盒子又走了。我在后面吩咐着:“小心放回原处。”
赵信儒微笑着:“那是红檀木的,摔不坏。让她玩吧,平时就放在桌上。我夫人在世的时候,也不常用。”
“哦。”我舒了口气,“看着花纹,我还以为是件古物。”
“眼力不错。”赵信儒点头,“那是我夫人母亲的陪嫁。我夫人是最小的女儿,她出嫁的时候,母亲又把这个传给了她。也算件古物。”
“那也是大户人家了。”我随口说着。能有这么细致精巧的陪嫁,想来也不是寻常人家。
赵信儒深看了我一眼,说着:“也算,也不算。解放前那会,我夫人的母亲是我家里的丫头,但是出嫁的时候,我的祖父给了她十里红妆的陪嫁。”
这回轮到我怔在了那里。十里红妆,赵家的丫头,除了双叶还会是谁?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赵思衡会把那留给杜家的10%的股权让赵信儒的夫人看管着。只有她,才会忠贞的守着股权等着杜家的后人。一瞬间,我心潮翻滚,眼眶有些湿润。那个和我擦肩而过的老妇人,我竟然有些记不清她的样貌。除了感慨,也只剩感慨。
半晌,我问着赵信儒:“清莲的那只镯子,是您母亲传给您夫人的吗?”
赵信儒摇摇头:“我母亲去的早,我们弟兄几个,镯子也不知该给谁。后来父亲做主,给了我夫人。恐怕还是念在我夫人母亲的旧情吧。”顿了顿,赵信儒又说道:“他们的往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父亲没有怎么讲过;到了以敬这辈,就更不知道了。都是陈年旧事了。”赵信儒说着几分感触,看向我问着:“你家里有和你提过吗?”
我轻轻的摇头:“外婆只简单的说了几句。”
赵信儒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看着我淡淡笑道:“既然是有渊源,那就更好了。”正说着,饭菜已经备好。我带着暖暖洗好手后,坐到了饭桌前。
赵信儒给自己倒了一点红酒,对我说着:“清扬,你喝点果汁。”
“好,赵董。”我应着,给自己倒了果汁,赵信儒看着我,呵呵笑道:“叫叔叔吧。在家里,不必叫的那么生分。”
前川历历诉往事()
叔叔?我怔住了。'z机书阅赵信儒身上有着赵家人的特质,外表温和,实则敏锐警惕。从他让我签署放弃股权的声明那天,我就长了记性。如今他这般,我有些意外。
赵信儒抿了口酒看着我说道:“清扬,不可否认,我之前对你是有偏见的。”说完叹了口气道:“处在以敬的位子,我们难免替他操心,总觉的所有女人看上他,都是瞄上了他的钱。”
赵信儒有些出神:“以敬的经历也有些特殊。后来家里出了些变故,他的前妻,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分了财产离开了他。”说着摇摇头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所以之前我让你签那个协议,因为赵家的人都被那档子事弄怕了,生怕再遇到一个谋算财产的。信俭也拿那事挟制以敬,我才想到让你签个声明。你别介意。”
我的心像被用丝线揪了起来,隐隐的疼痛。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赵以敬。认错了人,选错了人,那个眉眼透着精明闪光的女子,只会与他同甘,怎么会共苦?我忽然理解了,赵以敬看到我对负心的顾钧依然百般维护,为什么会那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