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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芸见赵蔓箐担忧的看着自己,一把揽过她来保住,拍着她的头顶,郑重的承诺道:“箐箐,以后有我们大家护着你,你放心,绝不会让你再无依无靠的!”
有时候,越是小孩子时期的承诺,越是真心,赵蔓箐不求以后,但却极珍惜当下的这份真心。
重重的点了点头,“姐姐,我也会对你们好的,虽然我什么都没有,但我心里知道,知道大家对我的好。”
“嗯,快挂上吧,呵呵呵呵,我的愿望跟你比起来,跟个贪心鬼一样,可多了。”郑云芸笑着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赵蔓箐笑着去看郑云芸的红丝绦。
果真是多啊,郑云芸的愿望还是按人头算的,平安健康幸福,这些最基本的都有,还有什么希望哥哥考试顺利,拿到好名次,希望自己越长越漂亮,有机会可以参加赛神仙,希望菲菲姐姐再活泼一些,希望两位姨娘身体好,希望舅舅家安稳一些,希望叶子能开心,等等……一共六张红丝绦写的满满当当的。
两人互相扶持着,把这七章红丝绦系在了郑云芸选中的那根树枝最外缘,郑云芸才反应过来,到处寻找着,“咦?姐姐呢?”
赵蔓箐知道郑芸菲的心事儿现在暂时还不能跟郑云芸说,只得道:“好像刚刚海棠也想要挂心愿,菲菲姐姐带着海棠去那边了。”
“你们都系好了?”郑芸菲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海棠也跟在后面,郑云芸这才放了心。
“姐姐,你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自己就这么没影儿了?刚刚你不知道,吓了我一跳,还好箐箐说海棠也想系,你正带着海棠呢。”
海棠疑惑的抬起脸来看了看赵蔓箐,赵蔓箐冲她眨了眨眼,海棠会意,没等郑芸菲反应过来,就走上前来,对着郑云芸曲了曲膝,道歉道:“刚刚是奴婢想给老子爹和老子娘还有年幼的弟弟祈福,是大小姐陪奴婢去那边取了丝绦又帮奴婢写了愿望,累二小姐担心了,是奴婢的不是。”
郑芸菲也反映了过来,笑着道:“你们家二小姐哪里会怪你,是我忘了跟她们两人说了,只着急时间紧的事儿了。”
说完,又看向郑云芸,“好了,咱们都挂上了祈福带,得赶紧回去了,不然到灯棚晚了的话,母亲又要怪罪了。”
郑云芸赶紧点了点头,“确实得赶紧了,不然真的要挨骂了。”
赵蔓箐有些不解,晚点儿怎么会挨骂啊?
“箐箐,你有所不知,今晚好几家府上的小姐都要到咱们灯棚的,母亲让咱们赶快过去,不能晚于申末,就是让咱们帮忙招待客人的。”郑芸菲走过来牵起赵蔓箐的手,边走边道。
还要待客?赵蔓箐的好兴致一瞬间一扫而空,她还以为能一直这么自由自在的玩到晚上看完灯会呢。
几人又坚持着走完了这条长长的顺丰桥,汇合了原地等待的丁大等小厮,郑云芸又让怜夏去买了十几串冰糖葫芦,先一人给了一串,剩下的准备拿回去给林夫人吃。
路上行人多,车多,一路紧赶慢赶的,这才赶在申时三刻到了丞相府的灯棚下。
林夫人已经带着王妈妈和云清等人开始布置灯棚的三层了。
在路上,赵蔓箐就在琢磨关于郑芸菲见到的五殿下小厮的事儿,会不会当真是他又看中了哪家小姐,这才派了心腹小厮跟着保护者?可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为,当真符合蒋光臻的性格嘛?她多少也打听了一些关于蒋光臻的情况,那绝对是个能忍能拼的主儿!如此明面儿上的事情,按道理来说,不到非不得已,不会如此的,而且,如果暴露了是哪家小姐,岂不是容易节外生枝?以现在皇后娘娘的脾气和性子,是不会让他的主意得逞的……不过,这也难说,有时候对付类似于皇后娘娘这样的小门小户又爱打王八拳的人,一味的忍让终究只会助长了她的气焰。
云清见府上的车队过来了,请示了林夫人,然后带着流潋等人奔到了楼下去迎接。
几人下了车,云清上前一一见了礼,才笑着道:“夫人已经在三楼了,小姐们直接上去就可以了,奴婢要再巡查一下二层和杂演的人,就不陪小姐们上楼了。”
“母亲没生气吧?”郑云芸多少有些担心林夫人会生气,让自己最晚申末到,结果自己姐妹几个,就真的申末才道。
云清笑着摇了摇头,“夫人高兴着呢,今儿个夫人说,咱们府一定能拿个大彩头。”
“哦,为何?”郑芸菲有些紧张的问道。
按照往年的规矩,今儿个皇上会出宫来与民同欢,五皇子势必要到相府的灯棚转一圈儿的。
云清也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眼睛里透着股惊讶佩服之感,语气轻快的道:“咱们爷今年请了波斯国的幻术表演团队,夫人提前让他们彩演了一下,奴婢也跟着看了,太精彩了,这次其他府上,绝对是比不赢咱们府上的。”
第六十六章 谋事在人()
各个府上的灯棚都在红火的忙碌着准备着晚上的灯宴。
赵蔓箐和郑芸菲略微落后两三步,而郑云芸则率先上了楼,她急着把糖葫芦献给林夫人以讨好她不责备自己。
“姐姐,晚上你千万要沉住气。”赵蔓箐瞅着郑云芸的背影,微微侧了头,小声儿的嘱咐着郑芸菲。她最怕郑芸菲沉不住气反而漏了心思出来,那可就不好办了,女儿家最怕的就是上赶着倒贴,那是最不值钱的。
“嗯。”郑芸菲轻轻点了点头,也凑近赵蔓箐,紧张的道:“我就怕万一我……就怕万一他没看懂怎么办?”
“没看懂?”赵蔓箐犹疑了一下,噗呲笑了起来,“菲菲姐姐,你以为他是咱们这种大门不怎么出,成天进出二门的闺阁小姐啊我给你的主意,也是听了南平王府宿小少爷的话琢磨出来的,靠咱们自己想,哪里能想的出来这种主意?”
郑芸菲呆呆的点了点头,可紧张的情绪还是没有得到纾解,她从小到大,运气总是不赖,希望今天也有好运气吧。
灯棚一层的隔间里,都是各府上请的艺人杂耍班子的艺人们休息取暖的地方,二楼是男子们看灯喝茶的所在,而三层就都是女眷们玩耍的地方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只是灯火还没有都燃起,只是在每一层的阁楼上都点了主灯。
蒋光臻和宿劭两人并肩而立,在日暮渐沉,一寸寸黑下来的楼道中,蒋光臻挥手打发了小厮。
“皇上今儿个还要带皇后娘娘出宫?”宿劭见小厮走远了,这才拉着依然拧着眉头的蒋光臻直接上了南平王府灯楼的二层。
平安带着人上了茶,又把烛灯点了一盏放在了长几上,亲手放下了幔纱,阻隔外面来来往往的客人们。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怎会不跟着出来?年年这灯会,哪次不是咱们厚德端方的皇后娘娘亲自赐福奖赏那得了彩头的府邸?”蒋光臻扫了一眼厚厚的幔纱,才挑着眉梢看着宿劭道。
顿了顿,手指轻轻敲着茶杯,又问道:“你那次从臻品轩挑中的礼物,可送给那小丫头了?”
宿劭听到礼物,脸一下子拉的老长,他哪里有机会去给箐箐送礼物?!
去年真是诸事儿不顺啊!原本打算让箐箐来自己府上住些时日,母亲也派人去跟林夫人说了,可谁知道箐箐居然身体不适去别庄住着去了;再来就是原本想着箐箐来自己府上,他和五殿下可以出现给她拖拖底气,可谁知道又突然被皇上安排了差事儿……更气人的是,原本打算的好好去,可以去别庄看看箐箐,谁知道沈垣墉那个不争气的居然被皇上看重,要派他去了扬溪地,一来辅助威远将军,二来能够让他历练历练,这下好了吧,自己得陪同着一起,唉……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去金门路看看大哥。
蒋光臻见宿劭脸都快黑了,咳了咳,笑眯眯的试探道:“要不让南平王妃认了那丫头当义女得了?如果她成了你们府上的女儿,你再见她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往来交往,也要更方便的多不是?”
“义女?”宿劭认真琢磨了琢磨,心里虽然有点儿怪异感,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觉得这事儿哪里怪异了,“我们府上,认义女是大事儿!那里是说认就认的?而且,谁知道那丫头愿意还是不乐意?万一弄个不好,再给那丫头带来麻烦可怎么好?上次郑继阳那厮,哼!还警告过我,让我不要到处宣扬箐箐这个人!认义女这事儿,还是待到扬溪地全部降了,那地主儿投了降事情都平息了,再说吧。”
蒋光臻仔细看着宿劭的神情,见他一副反应不过来意思的模样,恶作剧之心骤起,慢悠悠的道:“唉,其实也用不着等到扬溪地投降,本身征讨扬溪地这事儿,也是因为民声怨气,我们丰国只是应了天意民声,去帮助他们而已,年年那么高的税收,扬溪地的百姓早就有意反抗他们地主了,那丫头只要想得通这一点儿,就不会埋怨丰国,再说,她父母早亡,一直也是郑丞相帮助她抚养她,她来京城也有些年头了,哪里还会对扬溪地有多深的感情?”
宿劭心里一直存着疑惑,他总感觉赵蔓箐并不是在京城长大的,不然丞相府多了个小女娃,他宿劭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以大哥的态度,也是对才认识赵蔓箐的,之前并不知道箐箐这个人的,显然,这事儿还有些疑点,只是这些跟蒋光臻就说不得了,再说就是个小孩儿,蒋光臻也不见得就能把她多放在眼里。
“再说吧!”宿劭懒得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转移话题道:“大殿下昨天可进宫了?”
提到大皇子,蒋光臻也没了戏耍宿劭的心情,脸色阴了下来,口气冷淡的道:“大哥被父亲调派了北地的差事儿,心中定是存了不满,可他现在羽翼未丰,哪里敢和父亲叫板?”
“北地?”宿劭愣了愣,“北地不是一直由靖北王府统辖嘛?”
“说的是啊!为此,昨儿个父亲特意招了他晚上在宫里留了宿,你也知道,我们这些皇子们,从十岁往后,就都有自己的府邸了,宫里的官邸到底只是让我们临时歇脚的地方,可父亲说了,老大不易做,要有表率的样子,就这么吩咐他,让他昨夜里代表我们这些弟弟们,在宫里守了一夜的岁,以祈福我们丰国国泰民安。”
宿劭拧了拧眉头,凑近蒋光臻,小声儿道:“会不会是皇上对靖北王不满?”
蒋光臻斜睨着宿劭,摇了摇头,“父亲对靖北王满意的不得了,要不满也是我那母妃不满!母妃,唉,不提她。北地早就收拢到了我们丰国的版图,是我们丰国的疆土,现下又是那只会守成的靖北王统辖着,原来的北平府地主儿,也早就不在了,周边那些北蛮子们,那里是我丰**的对手?父亲如今对北地安心的很。”
“那派大殿下去北地就是为了让他离扬溪地远点儿?”宿劭不解的问道,皇上到底有什么打算这是?
“名义上说,是让他去学学如果管理风土民情,呵呵。”蒋光臻笑了起来,看着宿劭道:“我家大哥这次灰溜溜从扬溪地被你大哥‘护送’回来,已经是让皇后娘娘不满了,今天你可要注意点儿,别让那位最是宽厚的皇后娘娘看出问题来,不然你那位箐箐妹妹,往后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郑丞相哪里是咱们皇后娘娘能够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