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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气温骤然下降,那一刻,顾霜和颜承乐互相看了一眼,皆是从眼底看到几分异样之色。
片刻后,赫连长葑再次开口,“ice那边呢。”
他指的是冰珞的事儿。
冰珞的遗体已经领回来了,但在烈火中烧过……所以赫连长葑下了命令,严禁任何人去看她,但是却放ice去看了她半个小时。
除了赫连长葑和夜千筱,并没有其他人知道ice和冰珞的关系,可赫连长葑这样破例,落在他人眼里,也隐隐能猜到什么,便都没有去打扰。
“走了,”颜承乐说话的声音,忽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说让我们对她……好点儿。”
“嗯。”
赫连长葑淡淡应声。
冰珞是他带出来的兵,但,不仅如此,她还是夜千筱的朋友。
赫连长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夜千筱交代这个事。
当天晚上,赫连长葑召集了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明天的任务分配。
在煞剑,只要赫连长葑一声令下,谁都愿意跟着他去拼命,就算是送死也心甘情愿,但赫连长葑必须选最合适的人,最后挑了顾霜、封帆、陆松康、郁泽四人。
他们能得到的支援不多,赫连长葑能在非军方搞到一定的设备,但也没有军方所给的完善。
但他们几个行动,却不成问题。
*
夜色漆黑。
丁心在走廊行走着,不紧不慢,如若不是这漆黑的夜,许是真的会有人觉得她是来闲逛的。
虽然是土豪所在的营地,住所在这个国家还算是很豪华的,可落到丁心的眼里,那就是一片废墟,无论到那儿都是一样的破败荒凉,连红砖房都极少见,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土砖房,撑死了最高的也是两层楼的建筑。
就眼前这样的建筑,在丁心看来,跟贫民窟也差不远。
拍拍手,丁心继续缓步朝前走着,可没一会儿,却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带头的是gavin,于他身后,还有好几个壮汉。
丁心遂停下脚步,双手环胸,悠悠然地打量了gavin一眼。
走廊上亮着几盏灯光,但瓦数不高,光线昏暗朦胧,但gavin那张漂亮的脸,邪魅的气质,还是能让人感受的清晰。
丁心嘴角勾笑,颇为悠闲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这么晚了,还不睡?”gavin盯着她,眉宇间还藏匿着几许戾气。
很显然,刚刚对夜千筱的“审讯”,并没有让他满意。
“逛逛,”丁心眯了眯眼,浅笑道,“思考下未来。”
“怎么,这就想走?”
gavin同样勾出抹危险的笑容,他一步步朝丁心走过来,直至走至她跟前后,才停下。
“你们还能收留我不成?”丁心慢悠悠地说着,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只要你能狠下心,愿意跟silvery作对。”gavin冷冷地看着她,视线里徒增了几分打量。
“说笑了,”丁心唇畔笑意更深,缓慢的语调里夹杂着抹冷意,“我跟silvery,也没什么交情。”
“帮你报复andrr /》
“呵,”丁心嗤笑一声,“亏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没有发现,这是他吞了slaughter的交易?”
“说不定,”语调微微一顿,gavin眸色愈发的诡秘莫测,他眼底染了几许冰冷笑意,“逢、场、作、戏。”
“你觉得,”丁心抬起手,将垂落前方的发丝往后拨去,继而笑眼看他,“你我这样的人,甘愿放弃自己所有的荣耀?”
“我跟你可不是一类人。”
眸色愈发冷冽,gavin嘴角笑意却还在加深。
他是不怎么了解丁心。
但是,就算再怎么不了解,也知道slaughter跟dark的交情不浅,他们甚至一起合作来对付烈焰,像gavin这种小气吧啦斤斤计较的男人,只要不是丁心亲手杀了silvery,都不会相信丁心是真心的投靠。
之所以留下丁心,也不过是因为丁心的个人能力很强,他“收留”的同时,也顺便观察观察,丁心是否真的有投靠的意思。
可直至现在,他一点都没发现丁心的所谓真诚。
所以——
在没有取得他百分百信任之前,丁心注定一直待在这里,或者,死在这里。
“对,”丁心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地开口,“我跟你不同,不怎么愿意寄人篱下。”
“呵,投靠烈焰的你,似乎没资格说出这种话。”gavin露出嘲讽的讥笑。
丁心轻笑,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把她送回去。”
阴鸷的眼睛眯起,gavin一声令下,身后便走出了两个人。
一左一右的,来到了丁心的身边,每个举动、每个眼神,都明确的表达出“强制性”的意思。
丁心就算不想回去,那也得必须回去。
不然——
后果,他们都很清楚。
gavin笑里藏刀,丁心笑意不减。
挑了挑眉,丁心转过身,走在那两人的前面。
两个壮汉,手放在腰间的手枪之上,同时,对丁心的警戒不见分毫。
他们都是gavin的手下,作为烈焰中的一员,曾经也跟slaughter接触过,自然清楚slaughter里的人个个都狡猾无耻,他们在slaughter的大当家面前,自然不可能有任何的放松。
可以说,他们曾在slaughter手下吃过很多次亏,而现在,光是只剩下一个人的丁心,都在潜意识里提起了他们的紧张与警惕,因为他们有前车之鉴,且不想再吃同样的亏。
不过,他们俩心里紧张的要命,可在前走着的丁心,步伐慵懒而闲散,仿佛根本就不介意他们的跟随一般,一切都显得极其平静。
gavin站在原地,直至他们离开后,才转过身,往回走去。
在这条走廊最深的地方,有一间被封闭的囚禁室,里面有各种意想不到的刑法工具,这里以前是严刑拷问红色革命军里面那些“叛徒”、“卧底”、“罪人”的,可现在,里面只关了一个女人。
gavin走至走廊尽头,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完全封闭的囚禁室里有缕缕光线投射进去,被捆绑在中间椅子上的女人,被朦胧光线所笼罩,身影轮廓稍显清晰。
感觉到那个再次走进来的身影,夜千筱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进来了。
完全搞不懂这男人怎么这么有精神,按照她的心算时间,也差不多快过去二十个小时了,可这个男人却一直守着她。
偶尔来几个酷刑。
却一个问题也不问,什么话也不套。
仿佛折磨她,就是他的乐趣一般。
有一点,夜千筱同样无法理解的是,gavin派了那么多人去,宁愿他们全军覆没,可真正的目的,竟然是她。
费尽心思掳走她,唯一的意义,就是虐待?
夜千筱心里思绪百转的时候,gavin已经进了门。
他手一挥,门就被外面的人给关上。
gavin打开了囚禁室内昏暗的灯光。
这一次,他在满目琳琅的刑具中,挑出了最简单的皮鞭。
最简单的鞭子,没有任何的花哨,更没有令人生不如死的小设计。
听到愈发接近的脚步声,夜千筱终于抬起了头,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露出一条细缝,她看着走至跟前的gavin,沾染着鲜血的嘴角,勾起抹讽刺的弧度。
“又来?”
低低的两个字,带有些许虚弱,却怎么也遮掩不了其中的冷意。
从清晨到现在,她受到过多种酷刑的虐待,手和脚不能动弹分毫,一道道的伤口,有刀子割出来的,有烫出来的,有钉出来的,最开始她为了分散注意力,一遍又一遍的去数自己身上有多少的伤痕,可数到最后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连伤口的疼痛都变得麻木的时候,她就识趣地选择放弃了。
她没有受过任何酷刑。
在最苦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经历。
但是,部队系统的教过他们如何去应对“严刑逼供”,从浅到深的学习,当然这些理论知识在这里是没有用的,因为gavin不曾从她嘴里撬过任何消息,他只是变态到一味地想要看她痛苦的样子。
部队所教的,唯一能提供她帮助的是,她可以感受一下书本上的知识,与真实体验的区别。
不过,当她熬到下午的时候,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用了。
太疼了。
疼得仿佛随时都要死去一般。
她是普通的身体,顶多比寻常人要敏捷灵活一点儿,所以,该疼的还是疼,只是她看上去没有那么惨而已。
“呵,”gavin低低的笑了一声,往前一步,手指狠狠捏住她的下巴,“还醒着,意志力不错。”
夜千筱掀了掀眼睑,唇角勾起的笑意,更深了些,她一字一顿地开口,嗓音沙哑,“过、奖。”
gavin手指力道加重,可夜千筱却依旧笑眼看他,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最后,gavin厌烦地收回了手。
该死的女人!
从最开始到现在,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跟个木头似的,明明能看出她很疼,可就算再怎么疼,她的表情也云淡风轻,好像受苦的并不是她的身体,或者说,她的思想与灵魂早已脱离了她的身体,静静地看着他去虐待这具身体似的。
每每她不吭声,gavin下手就更狠。
直到现在,他也没能如愿看到夜千筱扭曲的脸。
往后退了几步,gavin眼神阴冷,手中卷起的鞭子往上一抬,鞭子便在空中散开,在他挥舞的时候于摆放一旁的盐水里浸染过,最后,他摆手朝夜千筱挥了过去!
“啪!”
一鞭子狠狠甩下去,伴随着在空中激起的寒风,毫不留情地挥在了那根本不能动弹的身体上。
夜千筱的上衣和防弹衣都被脱下,只剩下一件短袖,这样狠狠的一鞭子下去,衣服出现裂痕,而触及到皮肉的刹那,登时皮开肉绽,鲜血从皮肉里缓缓渗出的时候,跟鞭子上的盐水混合在一起。
带着十足的刺激。
原本疼的近乎麻木的夜千筱,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狗日的!
早该一枪毙了他!
思绪混乱起来,夜千筱勉强保住的清醒神智,也在这样的疼痛刺激下,变得有些混沌。
一鞭又一鞭,好像永无止境一般,先前才刚开始停止流血的伤口,在这样密集的鞭子之下,又渐渐地开始裂开,鲜血与盐水的混合,时刻在提醒着夜千筱保持一定的神智,可偏偏又在最疼的那一瞬间过去后,神智立即恢复了混沌。
反反复复。
夜千筱咬着牙,在混乱的思绪中,在心里将gavin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两遍,无数次诅咒这混蛋断子绝孙,可到最后,大脑实在是转动不起来了,夜千筱便干脆放空了思想,任由疼痛一次次的席卷而来。
等到gavin停手之后,夜千筱几乎浑身上下都是鞭打的痕迹,衣服上血迹斑斑,一层又一层的血凝固在衣服上,仿佛连衣服都重了不少。
有鲜血,沿着椅子的脚顺着流下去,又一次地染红了地板。
这一次,夜千筱陷入了昏迷。
gavin将鞭子丢到一边,神情复杂地盯着一声不吭的夜千筱,最后,将手上的皮手套取下来丢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