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他懂很多东西,甚至,包括她。
偶尔的感性,会让理智的她,在他面前做出很多的事情。
比如——
犹如泼妇般的咬人。
但——
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直习惯于掌控自己,任何情绪都能操控,偶尔有冲动,但也会在冲动前想好最坏的结果,甚至于设计好解决方案。
可,在赫连长葑面前,她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霸道的男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情绪捉摸不定,再生气的时候也会有一定克制力,在发火的时候还能保存一丝温柔。
这种人,危险到可怕。
因为不能被她掌控,所以她会因他而沉沦,但,也因为不能被她掌控,所以她对他一直有些防备。
倒不是不信任,只是——
她不喜欢被他掌控。
这样一来,再加上外界因素,就算她就此跟赫连长葑一刀两断,似乎……
也不是那么令人难受的事儿。
想到这儿,脚步声缓缓走近。
那抹身影就停在她身侧。
夜千筱啃着苹果,眼角余光瞥见他,却没有偏头去看。
她抬起眼,看向窗外。
这里是二楼,下面生长着整排的树木,正值春末夏初之际,树叶繁盛,深绿的颜色在清风、阳光下,稍稍有些刺眼。
她看着窗外,赫连长葑却看着她。
“云河市的凌家,是你想离开部队的理由?”
声音低沉缓慢,赫连长葑缓缓问道。
“是。”
夜千筱应得很干脆。
赫连长葑能联系到“云河市凌家”,夜千筱并不意外。
他见过Saughter的凌珺,也在去年的地震中去过云河市的凌家。
当时的她明明在训练,突然跟着裴霖渊去了云河市,赫连长葑一直没有找到理由,但在知道她前世的身份之后,再一联想到云河市的凌家,那问题就很通顺了。
他只要去问问周边的市民,甚至只要拿出她的画像给他们看,事情就一目了然。
那么多年,她的样貌也没怎么改变。
加上她少时那般招摇,多次上过当地的报纸,再不济也有毕业照……
知道她的模样,想要确认她的身份,不过是他想或不想的问题。
都已经承认一个身份了,她也不介意再承认一个身份。
“凌家的遭遇……”赫连长葑低下头,看着不动声色的夜千筱,哑声道,“原因你应该清楚。”
“我清楚。”
眸光微微一闪,夜千筱说的很是自然。
哦……
当然清楚。
那才是她没有针对东国的主要原因。
当初逃离了东国,花了半年时间建立Saughter后,凌珺第一时间就是去找关系,调查她家被“灭门”的原因。
结果,当然查到了。
只是,她被全家都蒙在鼓里。
父亲是退伍军人,但在回老家之后,却开始经营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一家人都在做这种生意。
凌珺当时查了查的东国的法律,以凌家的所作所为,估计就算被抓,那也是被判死刑。
当然,这个国家不需要恐慌,所以他们背地里解决。
什么方法不重要。
而,当时凌珺在诸多火药中逃离的时候,注意到那些袭击者的臂章。
是两把剑的交错。
也就是如今的煞剑。
可以说,就是煞剑在执行那次任务。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教她如何做人、如何宽容、如何正义的父亲,会跟全家走上那样一条道路,而其中的理由,她最后也没有去追究。
少时的凌珺,死在那场灾难里,跟他们一起死了。
因为她没有去恨的理由。
从这个国家的法律上来讲,甚至从她父亲所教她的一切观念来讲,凌家的行为都是不允许存在的。
只能被抹杀。
当然——
这是客观的理由。
她毕竟生在那个家里,当时一无所知的她,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遭遇,被迫于异国他乡流浪,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以凌珺的身份,踏足过这个国家。
还是有恨、有怨。
对,理性来讲,凌家被抹除那么正常,正常到寻常人都会觉得痛快。但感性来讲,凌珺不可能放下这份仇恨,然后轻轻松松地接受这个国家,尤其是部队。
特别是——
煞剑。
若不是赫连长葑,夜千筱肯定不会来煞剑。
这是她矛盾的理由,无法原谅的仇恨,纵使她身处其中、成为这一员,甚至很多时候能感同身受,可依旧无法原谅她所遭遇的一切。
没错,凌家的人伤害了很多人,可,唯独给了她一个最健康不过的成长环境。
“恨吗?”
紧紧盯着她,赫连长葑低声问道。
他能理解。
正因为理解,所以他才会让夜千筱离开。
这里对她来说,并不是个愉快的地方。
他甚至不能想象,夜千筱刚到这里时,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
总归,不好受的。
“恨。”淡淡应声,夜千筱将苹果壳丢到垃圾桶。
“有多恨?”赫连长葑垂眸问道。
“不知道。”
夜千筱淡声道。
“你是还选择留下?”赫连长葑轻轻皱眉。
“是。”
轻轻出声,夜千筱站了起来。
正面看着赫连长葑。
神情里,略带一种淡然情绪。
坦然无畏地迎上赫连长葑的目光,夜千筱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更没有她所说的,那份恨意。
“为什么?”赫连长葑沉声问道。
“恨是一回事儿,留下是另一回事儿,”夜千筱淡淡开口,语调云淡风轻,“我现在选择留下,是想给你个机会,把我彻底留下来。”
言外之意,他们的约定还算数。
那个让她心甘情愿留下来的约定。
不过,说是给赫连长葑一个机会,倒不如说是给她自己一个机会。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六年。
这六年的时间,她经历了很多很多事,甚至从那之后,她还见过无数次生生死死,那些生与死的逃亡,那些并肩作伴的伙伴牺牲,那些比六年前更痛苦、更煎熬的回忆。
仔细想想,太多太多了。
可唯独,造成一切遭遇初始的事情,最令她记忆深刻。
偶尔做梦,好像又经历一次。
说不上就此放下,她也知道不能怨恨他人,但疙瘩就是疙瘩,她能轻易解决的疙瘩,也不至于留到现在。
她在等一个理由。
让她接受军人,也让她解开疙瘩的理由。
但——
赫连长葑,你能办到吗?
她就赌这一次。
看着眉目淡然的她,赫连长葑眉头微微一动。
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眼前坦然的夜千筱,令他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
当初的凌珺或许查到了很多,但有一点信息,她是怎么也查不到的……
那才是他不愿让她留下的主要理由。
可,看着这样的她,赫连长葑却无力去解释。
“如果留不下呢?”
微顿,赫连长葑继续问。
“我自愿离开。”
抬手将耳边发丝拨到耳后,夜千筱抬眼去看外面璀璨阳光。
柔和的光线顺着她的眉目洒落,白净的皮肤在其衬托下,仿佛贴近于透明。
身着病号服的她,见不到医院里病人所有的娇柔、虚弱、病态,她眉目清冷、眼神锐利,好似一把利剑,那浑身淡然冷漠的气质,一切都难以与之融入。
她叫夜千筱。
也,曾是那个嚣张跋扈的Saughter头领、凌珺。
所以,谁也见不到她的软弱。
赫连长葑沉沉地看着她。
075、厚颜无耻如赫连()
“好。”
赫连长葑语调沉稳。
一个字,应了夜千筱的要求。
同时,也决定了夜千筱此刻的去留。
呼延翊跟肖连长谈过后,就已经想好接受夜千筱的条件。
虽然给夜千筱这般待遇,耗费人力物力,但夜千筱毕竟是被部队的人打伤的,部队本来就亏钱于她,只要她能在规定的时间完成训练任务,那么,这点资金对他们来说,有算是合理的。
重要的是,呼延翊看过夜千筱所有评价,已经断定,夜千筱的留下,是值得的。
但——
最终,呼延翊将选择的机会,交给了赫连长葑。
归根结底,这些都是赫连长葑带出来的兵。
每一个人的情况,他都详细查阅过,每一点成长,他都看在眼里。
他是队长,最后留下什么人,还是赫连长葑决定的。
呼延翊只是被迫来插一脚罢了。
只要赫连长葑在夜千筱出院前给个结果,别的什么,他都不会多加过问。
赫连长葑和夜千筱并没有聊下去。
赫连长葑悄无声息的离开。
计划在医院走走的夜千筱,由于赫连长葑的出现,便临时打消了计划,待在病房里睡午觉。
一直睡到六点才醒来。
而且,还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叩叩叩叩叩……
持续不断的敲门声,连半分间隙都没有,吵得夜千筱眉头直皱。
“滚进来。”
翻身爬起,夜千筱冷声开口。
于是,门外的动静顿时停歇下去。
挑了挑眉,夜千筱等着人进来。
但——
等了十来秒,都没听到推门声。
烦躁地皱眉,夜千筱下床穿上拖鞋,继而朝门的方向走去。
门一拉,便见得抹高大的身影挡在前面。
遮挡了她的视线。
近乎下意识的,夜千筱往后退了半步,继而抬眼朝来人看过去。
还是……
赫连长葑。
没有穿外套,却换了件衬衫,依旧俊朗迷人、气质冷峻,只是微微垂眼的那刻,眉目间染上了几分温柔。
他手上提着保温桶。
而,在他旁边不远处,纪鸣正捂住自己的手腕龇牙咧嘴的,帅气的五官皱成一团,偏偏在赫连长葑的威压下,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赫连长葑肯定不会那般敲门,那么,刚刚那催魂似的敲门的,定然是纪鸣无疑。
夜千筱淡然地收回视线。
活该。
她也想揍来着。
“你们慢聊,我晚点儿再来找你。”
纪鸣疼的眼泪汪汪的,可却强装镇定地朝夜千筱摆了摆手。
而且,是以很风骚的姿势。
赫连长葑冷飕飕地扫了他一眼。
纪鸣当即闭嘴,暗地里朝夜千筱抛了个“电眼”后,便杵着拐杖大摇大摆地离开。
夜千筱懒得理他。
“送吃的?”
站在门口,夜千筱微微扬眉,朝赫连长葑凝眸问道。
“嗯。”
赫连长葑应声。
“不用了。”夜千筱抓着门,抬手便欲关上。
赫连长葑无奈,一抬手,将即将关上的门挡住。
他没说话,而是低头看着夜千筱,眼神里的那抹坚定,表示他并不会轻易离开。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几秒。
最后,夜千筱稍作妥协,将拉门的左手移开,递到赫连长葑面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