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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没想到你相信我的理由。”
在他的脸上的停留片刻,夜千筱忽然移开目光,往车前方看去。
有些刻意避开的意思。
“你能想到的。”
赫连长葑抬手扣在她的肩膀上,微微施以力道。
力道有些大,夜千筱疼得蹙眉,旋即便略带火气的扫过来,然才偏头就见得对方靠近,温热的气息洒落在皮肤上,温柔的吻停落在唇畔。
他紧紧扣住她的头,令她无可反抗。
激烈而疯狂的吻。
属于男人的气息冲击着感官,夜千筱微微的睁大眼睛,对上那双夹杂着疯狂情绪的眼睛,有种肆意的情绪狠狠地冲击着心底。
连她自己都有些错愕。
不知谁咬破了谁的唇,鲜血在口腔内蔓延,满嘴都是浓浓的血腥味。
可,愈发的疯狂。
空气中弥漫着掠夺的气息,这寂静的天地里,任何声响都成了无可阻挡的刺激。
良久,赫连长葑终于离开她,可双手却压在她的肩膀上,她被摁在椅背上,迎面而来的是种压迫感。
“你有病啊!”
莫名其妙地吻让夜千筱心里燃起了怒火,她没好气地瞪向赫连长葑。
浓浓杀气扫过,可对赫连长葑来说,却不存在任何杀伤力。
“是,都病危了。”
赫连长葑重重地接下她的话,语气里也染了几许怒火。
他压着她,遮挡着她的视野,垂落下的唯有他的阴影,可他的脸却隐在黑暗中,爆发的情绪谁也看不清晰。
夜千筱微微错愕,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身影,感觉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还有那不知为何燃起的火气。
“你先冷静。”
脑子在急速运转,夜千筱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率先将那抹怒火压下去。
她平时做事看起来很果断,任何矛盾都能一针见血。
可事实上,她完全不适合与人争吵。
理不清的时候,她会很烦躁的选择暴力和打压。
但在没法用暴力解决的时候,她的脾气总是莫名地变得很好。
“你倒是很冷静。”
赫连长葑眯起眼睛,将夜千筱那张平静的脸看在眼里,心里暴躁而不爽。
他都快被她逼疯了,这个女人还能保持冷静?!
“我们说到哪儿了?”
直接忽略他的隐藏含义,夜千筱有些烦地整理着思绪,轻飘飘的问出这么句话。
“夜千筱,你能不把自己藏起来吗?”
赫连长葑猛地低下头,鼻尖几乎跟她的接触,他眸里暗流汹涌,仿佛有什么即将破涌而出。
他怒不可遏,几乎要失去控制。
强大的冲击力迎面扑来。
心里倏地一紧,夜千筱下意识地偏过头,不愿与他对视。
“不能。”
她的回答,固执而倔强。
谁都有要隐藏的东西,她有太多不能被发现的弱点,那些危及生命的东西,她已经习惯性的抛弃。
赫连长葑于她,还不到敞开一切的地步。
“我喜欢你。”
声音微低,赫连长葑看着她的侧脸,不掩眉宇间的挫败感。
他是个很冷静的人,一直都是。
同夜千筱相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他这次冲动而暴躁,与夜千筱的镇定冷静截然相反。
在对她产生感情的时候,他就输的个彻底。
因为再面对她,他的冷静和克制,就早已被击溃得彻底。
夜千筱没去看他,眼睛对准着窗外,凉风迎面吹过来,令眼睛涩涩的有些发疼。
“没意义。”
她这样说,声音微凉。
感情于她来说,是最没意义的事情。
习惯不被束缚的她,所谓的感情只能是牵绊,她没法承担任何人的责任,也不愿让人承担她的责任。
属于她的人生,她不想跟他人分享。
“对你来说,确实没意义。”
凉凉地接话,赫连长葑倏地松开她,逆着光的他,看起来冷清异常。
他一字一顿,“所以,我不会缠着你。”
刚刚那番试探,足够他确定了她的感情。
既然她冷静自制,不愿将心扉敞开,那他做的任何事情,确实没有意义可言。
她是夜千筱,不是纠缠、对她好便能感化的。
所以,就这样罢,反正他也不奢求什么。
“开车吧。”
见到赫连长葑坐回位置,冷静的侧脸一如既往,探究不到其余神色。
夜千筱有些烦心,将鸭舌帽戴在头上,刻意压低了些许,遮拦住她的眉眼。
她抿了抿唇,嘴里残留着血腥味。
唇角被咬破了。
有些疼。
叹了口气,她偏头看向窗外,在清凉的夜风中渐渐闭上了眼。
……
赫连长葑是第二天消失的。
来无影去无踪,在他身上形容再贴切不过。
他的兵在昨天就已经离开基地了,当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之后,这个基地有关他们的记忆,都只能算是记忆了。
刘婉嫣很感慨,既然不在一个部队,今后见面的机会就难上加难。
如果论部队生活的话,有可能再也见不着面了。
所以,刘婉嫣得空的时候总不忘从夜千筱那儿套出点儿话来,可她那点心思夜千筱怎么会看不出来,硬是一个字都没往外露。
……
而,在除夕将近的时候,夜千筱守了三天的菜地。
每天的训练结束后,其他人都在加班加点的拉体能,可她却去菜地里守着。
所谓守菜地,她也没做别的,而是在田埂上溜一圈,然后坐在田埂上从黄昏守到天黑。
她曾挖土种植的那块土地,已经有白菜和韭菜茂盛生长着,片片翠绿在土地里散开,随风摆荡,尤其好看。
“你是不是特别舍不得?”
刘婉嫣曾别有深意地问她,却遭到了夜千筱不屑的白眼。
直到第四天,炊事班策划着要不要参加新年之后的各种比赛节目,夜千筱以“训练”为借口,每天在训练场练到深夜才回去,终于忘记了去逛她的那块菜地。
终于,在基地热闹的气氛中,迎来了除夕夜。
炊事班买了很多的面粉、蔬菜肉类来,然后在这个晚上全部分发给连里的战士们,就连新兵都特地没有落下。
在部队过年的气氛,跟家里总是不一样,可对于新兵来说总归是新奇的,三两成群的围聚在一起,不知是有多热闹。
而,刘婉嫣将所有面粉发完后,忽然意识到——
夜千筱又消失了!
……
海岸边,沙滩上。
天色昏暗,细雨绵绵,海水涨落。
空荡荡的海岸,除去海水的撞击声、连绵细雨洒落之声、呼呼咆哮的海风声,就再也听不到其它。
与基地里热闹的气氛相比,这里过于冷清寂静。
而,在这朦胧的夜色里,一个全副武装的身影忽然从海水里冒出来,在脚踏到松软的沙地后,她一步一个脚印,颇为艰难地往岸上走。
浑身的水都在哗啦啦的往下掉,冻得脸色苍白的夜千筱皱了皱眉,将手里的海鱼狠狠地甩在地上,撞得那条鱼在地上跳了跳,然后就焉了吧唧的不再动弹。
在海里待了两个小时以上,夜千筱的体力已经耗费的差不多了。
事先准备的木柴,也被这猝不及防的雨给淋得湿透。
夜千筱有些烦躁,在那堆木柴旁坐了下来。
“怎么在这里?”
几乎才刚坐下,夜千筱就听到个温和的询问声。
在海里游了十多公里,夜千筱骨头都快散架了,浑身冷得直颤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过了很久,感觉到站在背后的人一动未动,夜千筱才懒懒的回答,“武装泅渡。”
雨水滴落在脸上,还在持续的带走身上的热量,夜千筱垂落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感觉有些僵硬。
站在身后的身影忽然往前几步,然后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是宋子辰。
或许是在冷水里浸的太久了,夜千筱的感官有些迟钝,并没有意识到宋子辰如先前有些不同。
可以说,她根本就没心思去观察宋子辰。
他看起来温润如玉,可眼角却扬着几分邪魅。
从头至尾,他的目光都锁在她身上,在迷离的夜色下,总带有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今天可是除夕。”
宋子辰的声音微微拖长,在这寂静的海边,增添了异样的意思。
“我知道。”夜千筱淡淡道。
所以她才捉了条鱼来犒劳自己。
不过,她现在太冷了,冷得手脚毫无知觉,可她暂时也不想活动。
“有心事?”
宋子辰就坐在她的身边,将她苍白的脸色、发抖的手脚看在眼里,却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仿佛在他看来,夜千筱根本就没有任何异样般。
他的言语和行动,截然不同,给人一种太假的感觉。
夜千筱微微眯起眼,语调忽冷,“离我远点。”
她最近的训练时间很有规律,除了牧齐轩和祁天一安排的之外,她基本上都在拉体能,比如跑步、单双杠、武装泅渡。
只要观察过她,就能在这里找到她。
当然也知道她从海里出来,会利用一段时间才能缓和过来。
可是,她想不通宋子辰怎么会盯上她。
宋子辰偶尔会给人两种不同的感觉,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人格似的。
明明前一刻还是温柔和善,可下一刻却忽然诡谲莫测。
跟这样的人接触,绝非轻松简单之事。
宋子辰并没有理会她的警告,反而忽地问道:“需要火吗?”
“……”
闭了闭眼,夜千筱懒得搭理他。
不知他从哪儿找出来的干草,很快就将火给点了起来,忽然旺盛起来的火焰,就连淅淅沥沥落下的雨水都没法浇灭。
可宋子辰该死的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离我远点。”
于是,他就真的将火堆在两米开外,夜千筱连余热都感知不到。
紧紧皱眉,夜千筱着实不想理他,双手撑在海滩上让自己借力站起来。
体力在恢复、可知觉却麻木了,她甩了甩自己的手,连那条鱼都不想去捡,转身就缓步朝基地的方向走去。
“等等。”
随着阵低沉的声音,手腕忽的被抓住。
夜千筱用力向挣脱,可却意识到自己手腕被抓的死死地,没有丝毫可以挣脱的余地。
“你浑身都湿透了。”
宋子辰的声音忽然就温柔起来,那是种仿佛连冰都能化掉的温柔,柔柔缓缓拂过,能暖到人的心里。
然而,夜千筱的心却一寸寸的凉的彻底。
她刚抬起另一只手,那只手腕同样被抓住。
双腿沉重如灌了铅,未曾恢复的知觉令她连动弹都不得,她心里怒火中烧,抬眼间目光锋利的扫过去,杀气腾腾。
以他们俩的姿势,从斜上方的角度来看,仿佛在亲密拥抱般。
雨水渐渐变大,撑着伞来寻人的刘婉嫣诧异的停在十米开外,她的脚跟生根似的扎在原地,那似是相拥的两抹身影毫无防备的出现在眼帘。
这画面,就像针,狠狠刺入心里,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