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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许珞珞被他气得不知如何回应,手在半空中不知该打他还是该放下,又看到许骁脸上若隐若现的红晕,霎时间放下手,撑着讲台笑得花枝乱颤。
“你是在……害羞?”
许骁恼羞成怒,瞪了许珞珞一眼便准备离去,却听到身后的人突然正色道:“我听说你家人回国了。”
许骁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窗外天空,仿佛喃喃自语:“我的家人只有许珞珞。”
“你爸爸……确实是过分了。”许珞珞欲言又止,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觉得你还是抽空回去看看也好,至少,你妹妹还很想你的。”
许骁缄默不语,轻轻闭上双目,过往一幕幕如同潮水扑向他身。那嘲弄的笑声,那嫌弃的眼神,那险峻的山峰,那一只置他于死地的手,滚落的少年无助的目光能够所看到的全是鲜血淋漓的世界。
也是那个世界让他逐渐清醒过来,把他从一个傻子变成了天才。可没有人告诉他,天才究竟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优秀就能博取他们的欢心,他以为只要拿足够多的成就就能得到真情。他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他们心存感激,可那无数的奖杯与锦旗却成为了他日日夜夜的噩梦,像魔鬼一样掐住他的喉咙。没有人在乎他的努力,也没有人看到他的心声。他不过是个傀儡,用来谋取利益的工具。他无所不能的时候,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想要把他榨干,他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们恨不得他去死。
整整十年,十年所取得的功名成就,对他来说却全是血雨腥风。
那些,都是他父母给予他的所有所有。
良久,他淡淡的说道:“五岁以前,我是个傻子,除了你,所有人都嘲弄我嫌弃我。五岁以后,我清醒了,清醒的那十年里,我又做了另外一个傻子。从学校奖学金到参加各种比赛,再到替他们生意上出谋划策,所有的成果都是他们的。而我……”
许骁哑然失笑,“哪怕连虚伪的关爱都没有。”
“怎么会?”许珞珞无法理解。
“我初三那年,有一次考试拿了第三,回家之后,我爸二话不说把我打了一顿,责骂我,让我在外面淋了一晚的雨,连饭都不让我吃。”许骁继续说,“从那以后,我才清醒过来,其实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后来的辩论赛,我就故意把自己弄得发了高烧,可没想到我爸非要我去,你也知道,那场比赛没比完我就撑不住了,太累了。回去以后,他火冒三丈,直接拿遥控器摔我,还说我是个孽种,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我亲身父亲……
“我忍无可忍了,举起椅子就往他头上摔去。看到那流下来的血,还有他们恐惧的表情,呵,真是解气。”
许骁说完,然后转头去看许珞珞,问:“你说,我做得对么?”
许珞珞震惊地盯着许骁,目瞪口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是同情?是怜悯?好像他都不需要。
许骁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一直云淡风轻的神色,就连语气都十分平和,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看不出多么的伤感。
然而他越是这样镇定自若,许珞珞越是听得折磨,当初他是如何生不如死、行尸走肉的走过来,才会有如今这般沉着冷静,铁石心肠啊?
慕沂两腿发软地瘫坐在音乐室门口,紧紧抓着吉他的手心全是汗。
她原本是打算回来问许老师借个变量夹,没想到刚踏上门口台阶,就听到许骁在说话,一下子也没好意思打扰,把脚缩了回来定在门外的楼梯上。
谁知道一下子捕捉到这么多的信息量。把她的大脑重新洗刷了一遍。
“我只是听别人说,你当时把你父亲打得头破血流,离家出走了。所以你父母才不愿意带你出国,就是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尝尝苦头。”许珞珞也不避讳地说出了她曾经听说的那些,与许骁所描述的截然不同。
“大人们的世界就像个马戏团,最擅长的就是掩饰与伪装,你又怎么可能看见面具下的他们有一颗怎样肮脏的心?”许骁冷若冰霜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嘲讽,“可偏偏,人类就是喜欢这种曲意逢迎的讨好与虚伪的微笑。”
许珞珞被他这一番话堵得心口发慌,在他的面前仿佛自己才是不经世事的少女,恍若明白大人们的世界都是骗局织成的罗网,无论是谁都逃不过会被捆死树上的悲剧。
“以骁,你这个年纪……应该活得开心一点。”
许骁倒是咧嘴一笑:“你所说的那个鹿以骁,那个所谓旷世奇才,已经死了。如今,不过一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而已。又哪来的不开心?”
“鹿以骁?”慕沂坐在外面不禁低声喃喃。
这个名字于她来说实在太熟悉了。初中三年,几乎无时无刻不听到鹿以骁的传闻。那时候在同学们心中,这个人如同神明般存在,是多么的可望不可即。无论什么比赛,永远的第一名。无论什么奖项,都手到擒来,
那曾经遥不可及的璀璨巨星,如今却实实在在地坐在她面前的座位,简直不可思议。
第25章 明知故问()
音乐室突然传来脚步声,慕沂暗叫不妙,慌忙起身要走,却由于蹲坐太久,脚都麻了,站起来一瞬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就要往楼下倒,她迅速扶着墙壁,竭力稳住了。
侥幸逃过一劫的她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惊叹自己的身手敏捷的同时好奇地回头瞅瞅,却撞上了许骁正全神贯注盯着她的眼眸,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霎时间花容失色,又旋即露出一个干涩的笑容,转身打算开溜,却被许骁一把抓住手臂,猛地将她往回拉。
慕沂顺势就撞到他的怀中,抓住吉他的手差点震得松开,幸亏她反应及时,才稳稳地再次抓住了。
只是身体的接触让她感觉浑身如同被麻醉般酥软,又像被焚烧般炽热,那心跳竟然剧烈得像电闪雷鸣一般。
“你上次说的别人是什么意思?”许骁低头呢喃。
慕沂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却刚好对上他的脸,咫尺之间传来的气息让她有点失魂。
“你明知故问。”她赶紧撇过头去。却被许骁两根手指硬生生地扳了回来,他意犹未尽地盯着眼前的女孩,像是看到猎物一样,忍不住凑过脸去,啄了一口,见“猎物”脸上“刷”地变红、不知所措的模样,更是心生欢喜。
“除了你,我谁也没吻过。”他是这么回答的。
慕沂痴痴地看着他,感受到身体传来的变化,赶紧慌张地别过脸去,心里说不出的开心,非常开心,喜不自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紧抱着她身体的手突然松开了。
原来是听到脚步声,知道许珞珞要出来了,许骁的反应真是敏捷,根本不像慕沂那样神魂颠倒,他沉着冷静,处变不惊的模样根本不像喜欢一个人该有的反应。
两人均悻悻然地离开了教室。
傍晚时分。
买了点猫粮,林佑心刚踏进沁茵园,便看到许骁已经在那里跟慕慕玩起来了,心中欣喜若狂,也欢快地走过去。
“我说你最近也不见人,还以为不要木头了呢。”她躬身蹲在许骁旁边,抓了一把猫粮放在慕慕面前。慕慕凑过鼻子闻一闻,发现是熟悉的味道,然后吧唧吧唧地吃起来。
“说了它叫慕慕。”许骁伸手摸摸慕慕的头,发觉不经意间她已经长得越来越胖了。
“反正都是木啊。”林佑心漫不经心地反驳。
许骁突然停了下来,却没有正眼看林佑心,问了一个十分滑稽的问题:“听说我成了你的男朋友?”
其实是明知故问,只不过是为了进一步确认罢了。
虽然许骁说得也是漫不经心,但林佑心感觉这话不太妙,想了想,然后摆摆手强颜欢笑道:“哈哈,玩笑玩笑。”
“虽说玩笑,别人误以为真那就不好了。”许骁一边说着,脑海里突然闪现那时候慕沂一脸嫌弃地推开他的情景。
“那就……”她想说“假戏真做”,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又想不出什么适合的话,老半天吐出句“让他们继续以为好了。”
许骁哑言失笑,不禁摸摸她的头:“你还是没长大。”
“我已经很大了。”林佑心撅噘嘴。
“可你不懂事。”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永远是个小姑娘。”
正走在图书馆楼梯上的慕沂,目光呆滞地眺望着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男孩把手搭在女孩头上,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有皓月般的洁白的牙齿,绽出的笑容,狠狠地刺进了她空荡荡的内心。
她偏过头去,怅然若失地往楼上跑。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可她面前的书却依然未曾翻动过,手里的笔毫无意识地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她的脑子很混乱,又是不解又是不甘心。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能这么不假思索地拥抱她亲吻她,转身便能与他人暧昧不明。难道,她只是个替补,仅仅是用来发泄的工具?
还是说,天才都喜欢这样玩?
待她回过神来,白纸上已经写下了第二十三个“鹿以骁”,有点心烦意燥,她把纸揉成一团,站起身便往垃圾桶扔。
随后往艺术类书籍方向走去,一边看一边想要找些表演相关题材的书。
在琳琅满目的书籍中,她有些举棋不定,手指一边在演讲稿与艺术鉴赏中划过,嘴里一边读着书的名字。
当她手指划到一本摆放得不平整的书籍处,她突然停了下来,顺手抽出了那本封面看起来十分与众不同的书——《艺考攻略与口才表演》。
这本书比其他书稍微大一点,薄一些,纸质也相当厚,封面单调古怪的艺术画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随手翻开看了两眼,里面没有枯燥无味的概念理论,只有五六道题目与详细的答案,却简明扼要地概括了大部分艺术相关的问题。
这正是她想要找的题材!
她兴致勃勃地合上书,像是捡到了法宝一样,转身便往外走。
书架另一边的少年,嘴角露出不经意的微笑,随后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跳动,打出几个字:计划成功。
这两天慕沂一直没有跟许骁说话,有好几次他主动找她说话,可都被她随意敷衍过去,她刻意保持距离,让许骁一头雾水。
离竞赛还有一个钟的时间,慕沂轻快地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便准备离开教室。
身后的许骁突然叫住了她,她还装作没听见,继续走,却被一手抓住了手腕。
“你最近这是怎么了?”许骁脸上少有的莫名其妙。
慕沂抽开自己的手,冷冷地看着他,突然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曾经她望尘莫及的天才,瞬间黯然失色。
他是她的前座,总是一副桀骜不驯,慵懒散漫的模样。不屑于考试所以借了笔给她,替她在黑板上听写作弊,让她在开学典礼上一举成名……还有种种神奇的事情,都让她觉得又惊又喜。
回想起来,原来自己一直被玩弄在鼓掌之中,竟然都那么神不知鬼不觉。
而她竟然对他上了心,有了悸动,有了期待。这真是可怕的事情。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反问到:“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