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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从刚才安辰逸和谢瑾瑜的对话里头能够听出来,这两人就是因为这件事闹翻的,如果不把它弄明白,季榆就是想帮这两个人重修旧好,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要知道,这两人就是为了落仙门的事情翻了脸,心里头都还相互牵挂着,若是他们真的就这样成为陌路人,便是季榆,都不由地为他们感到遗憾。
听到季榆的问题,谢瑾瑜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他才再次开口:“为什么不去问安辰逸?”
对方与安辰逸之间的关系,应该比他要更好才是,毕竟他和季榆相处了不过七天,而他的性格如何,他自己最清楚不过。尽管这几日并未苛待过对方,但因着两人之间那对方并不清楚的纠葛,他几乎都没给过对方什么好脸色。
“那什么,就是感觉”抬手抓了抓后脑勺,季榆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神色来,“这件事情,应该问你会更好?”
虽然刚才在院子里的时候,他没能听懂安辰逸和谢瑾瑜之间的对话,但他下意识地觉得不应该找安辰逸去说这个事儿。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野兽的直觉?
眯着眼睛打量了季榆一番,谢瑾瑜觉得,这个心思单纯耿直的小家伙,从某些方面来看,还真和那些一根筋的野兽有点相似。
“我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东西?”见谢瑾瑜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不停地打量着自己,季榆有些不安,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哪个字戳到了谢瑾瑜的痛脚。
他可没有忘记,适才谢瑾瑜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那简直能够掉下冰渣子来的脸色。
被季榆这小媳妇儿似的样子给逗乐了,谢瑾瑜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终是没有忍住,伸出手在季榆的脑袋上用力地揉了揉。
“你这个家伙”谢瑾瑜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真的就是个孩子啊”
正因为是孩子,那份剔透的心思,才更惹人喜爱。
“倒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在季榆不服气地反驳自己之前抢先开了口,谢瑾瑜收回手,转而说起了前面的话题,“只不过”他停顿了一下,低下头看着比自己矮了许多的季榆,嘴角上扬了几分,露出一个稍显恶劣的弧度,“听完了之后,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和我无关。”
没想到谢瑾瑜要说的是这个,季榆愣了一下,就笑了起来:“谢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就是当初被自己的生身父母派人追杀,他都熬了过来,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还要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面上的笑容一滞,谢瑾瑜一下子都有点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和他接触得并不多的人,总是能够一眼就看穿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盯着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的季榆看了一阵子,放弃了探究的打算,偏着头琢磨起该怎么才能把事情和季榆说清楚来了。
——我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安辰逸在对你欲行不轨?
他要是真的这样说了,季榆想必也不会相信吧?这个小子,在某些方面脑子灵光得很,但在某些地方,却跟个二愣子似的。方才安辰逸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这个家伙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真不知道该说这小孩是单纯好,还是迟钝好。
也是,要不是这样,季榆这些天来,就不会以为他和安辰逸还是以前那样的关系了。
扯了扯嘴角,谢瑾瑜移开视线,不再去看季榆。
就算清楚这事的责任不在这个人的身上,但他仍然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同对方相处。
他本就只是睚眦必报的心胸狭小之辈,而非那种能够包容一切事物的圣人。
“骨桉叶与辛芜花混合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沉吟了片刻,谢瑾瑜开口问道,“你知道吗?”
这在修真界并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季榆只怔了一瞬,就明白了过来。当时自己那浑身发热的情状,他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原来单是香气的混合,就能起效吗”面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季榆显然想到了自己往安辰逸外敷所用的药里头加的那几片叶子。
重点是这个吗?!
瞥了一脸讶异的季榆,谢瑾瑜有点无奈,他怎么总觉得自己跟不上这个小家伙的思路呢?
不过原来那骨桉叶,是用在安辰逸的身上的吗?
那时候他探明了造成季榆情况的原因之后,就下意识地认定了受伤的是季榆,并没有多想。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在见到安辰逸的时候,自己就该发现对方受伤的。
好在这些天安辰逸没有碰上什么意外,否则的话
脖子上突然多出了一个重量,谢瑾瑜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低下头看着踮着脚尖正努力地够着自己的脖子的某个小家伙,眼中难得地浮现出一丝疑惑来。
还不等他开口发问,脖子上就传来一股力道,拉着他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然后他的脑袋,就被季榆轻轻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不是你的错,”将下巴小心地搁在谢瑾瑜的头顶,季榆轻声地安抚着,“没有人能够毫无遗漏地考虑到所有事情,”他顿了顿,“你做得已经足够好了。”
好半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谢瑾瑜有些好笑,又有些难以言说的动容。
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的恭维与谄媚之言他听得多了,可从来没有哪个人,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双唇开合了数次,那斥责的言语却总是无法顺畅地从喉间吐出,最后,谢瑾瑜只能将额头抵在季榆的胸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感受到胸前传来的振动,季榆弯起眸子,露出了一个不大的笑容。
他一直都觉得,这个人在盛名之下,背负了太多的东西,那些不该由他背负起的事物,一层又一层地叠加在谢瑾瑜的肩头,压得对方喘不过气来。
但最为让人心疼的,是连谢瑾瑜自己,都未曾发现这一点。
看着安辰逸胸前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季榆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双唇也用力地抿了起来。
要不是为了他
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翻腾的情绪,季榆拿出瓷瓶,细细地替安辰逸上起药来。
安辰逸着实是伤得有些重了,强撑着一口气,带着季榆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就径直失去了意识。
想到先前安辰逸苍白着一张脸倒下去的场模样,季榆的眼眶忍不住就有些泛红。
那个时候,他甚至以为安辰逸——
“还说你不是小孩子呢,”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打断了季榆的思绪,他抬起头去,就对上了安辰逸黝黑的双眼,“怎么一碰上事情,就哭鼻子了?”
“我”听到安辰逸的话,季榆下意识地就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他一张开口,眼泪却倏地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对不起”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大言不惭地说出了不需要安辰逸来保护自己的话,结果这才过去几天,对方就为他受了这样的伤,实在是——太丢脸了,比起他在这里跟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掉眼泪来,还要更加丢脸。
“对不起”除了这个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没有料到季榆真的会哭出来,安辰逸顿时就有点手足无措起来:“我不是那个你别”结巴了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安辰逸的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些许挫败的神色来,“对不起。”
分明早就下定了决心,不会让这个人受到伤害,可到头来,他却什么都没能做到。
压下心中涌起的疼惜与歉疚,安辰逸抬起手,想要抹去季榆脸颊上的泪水,却不想他才刚一动弹,就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那剧烈的疼痛立时就让他控制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许动!”注意到安辰逸的动作,季榆赶忙上前,按住了他的双手,低着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再动一下,我就哭给你看!”一边说着,他的眼泪一边还在不停地往下掉,瞧着很是有些滑稽。
安辰逸:
虽然知道现在的时机有点不太对,但他还是有点想笑怎么办?
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安辰逸移开视线,尽力做出正经的表情来,但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然后,就再次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直龇牙。
“”看到安辰逸的样子,季榆感到一阵气闷,伸出手沾了药的手指,就狠狠地朝着安辰逸的伤口戳了下去,但最终碰到对方的时候,他还是放柔了力道,小心地涂抹起来。末了,还像是安抚怕疼的小孩似的,俯下…身朝伤口小小地吹了吹。
原本还对季榆刚才那色厉内荏的举动感到有些好笑,想要出言逗弄两句的安辰逸的身子陡地一僵,连自己想要说什么都给忘到了脑后。
第七穿(十六)()
jj抽搐中;请稍后刷新略微错开视线,安辰逸有点不敢和季榆对视;生怕自己的那点心思;落在了对方眼中;就会变得无所遁形。
“除了热之外,”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希望得到怎样的答案。
“我不知道”双手无意识地蜷了起来;季榆的眼中满是茫然与无措。
刚才被安辰逸扶着的时候;他还感到身上的那股热意消退了许多;但这会儿那褪去的热意,却加倍地汹涌而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给吞没一般。
“我是不是病了?”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季榆仰着头看着安辰逸;泛着绯色的面颊有如涂抹了上好的胭脂一样;艳丽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喉间不可抑制地生出一股干渴的感觉来;安辰逸好不容易才按捺下胸口翻腾而起的欲…望,哑着嗓子开口:“我先帮你看看。”
安辰逸并不擅医,但如果只是确定季榆是否如他所想的那样——却十分容易。
抬起手,轻轻地抵在季榆的后背;将人整个都拥入自己的怀中;安辰逸低下头;低声问道:“感觉如何?”
而回答他的;是季榆一声粘腻的鼻音:“嗯”
搭在季榆肩上的手猛地收紧,安辰逸只觉得对方身上那烫人的温度,从两人相贴的地方,飞快地蔓延开去。
手掌顺着季榆的脊背缓缓地滑至腰间,听着对方变得急促起来的喘息,安辰逸双眼中的神色,一点点地变得幽深了起来。
既然弄清了季榆此时的状况,再回头去寻找造成此种结果的原因,自然就要容易得多了,骨桉叶与辛芜花混合之后的作用,在修真界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传闻。只不过安辰逸没有想到,即便两者并未接触,单其散发出的气息,也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双唇好似不经意一般触碰上季榆颈侧柔软的肌肤,安辰逸小心地将怀里的人放到一旁,褪去对方的外衣。
既然是药物的作用,那理当有相应的解药,只可惜这种寻常几乎用不上的东西,无论是季榆还是安辰逸,手边都不可能备着。好在想要解决季榆此时的状态,并非只有那一种方法。
俯身撑在了季榆的上方,安辰逸垂下头,看着那双满蒙着一层水雾的眸子,从喉中发出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情…欲:“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