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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卞守静想了想,自己也的确是不知道苏若洵是何年纪,“我的确不知道,不过她以前是捕快你也知道的,她是跟得上的,有毅力也克服了心中恐惧,若真是小孩子的话…恐怕再有决心也办不到吧。”
“那她看着也没那么小,个头比我还高些呢,身段也不错,不过在这儿我的年纪应该是最大的,把你们当小孩子怎么了?”刘延姝话毕还特意去摸了摸苏若洵的头,“乖,换上新衣裳给我看看。”
“嗯……”
在苏若洵换衣裳之际,刘延姝与卞守静走远了些。
“我与你认识不久,不过怎么看你都不会是个简单的人。明知她怕生你还带她见了你的父母兄长,今日又这么献殷勤,说吧,你想做什么?”
“我为人热情所以带她见了的我父母兄长,而且她以前也见过的,再见见有何不可呢。”刘延姝笑笑,“再来你说我献殷勤,你也看到的,我家财万贯,近两日我又空闲,送她几身衣裳对我而言就是九牛一毛的事而已。”
“说的确实在理,怎么不见你给我送些衣裳?”卞守静冷眼看着刘延姝,刘延姝笑的更欢,“你怎么知道没有呢?”
“话都让你说了,就算真的没有,你等会儿就能去吩咐你的下人,我想不出一个时辰衣裳就能拿来的,到时候你既可以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可以说我贪婪。”
刘延姝闻言,笑的那叫娇羞万分,“知道就好。”
苏若洵换好衣裳出现时,卞守静和刘延姝已经跟没事人一样坐在那等着苏若洵,夸赞一番后,就有丫鬟来敲门,说是有一间铺子出了事,所以让刘延姝过去,刘延姝闻言,立即起身出了房间。
才出门口,丫鬟就忙把自己手上拿着的厚斗篷给刘延姝穿上,丫鬟在前头系带子,刘延姝自个儿就把帽子带上。
素绒蹭点脸上,暖和之余又有些痒,刘延姝叹了口气,把帽子摘了,“怎么样了。”
“回小姐的话,那位令公子还在外头等着。”
“我是问你账本都送来了没有。”刘延姝看了一眼天色,“这眼看着又要下雪,他在不在外头与我何干。”
“奴婢知错。”丫鬟低头,“账本送来了一些…剩下的那些,大公子自己去看了。”
“……”刘延姝又叹了口气,“把外头那人给我叫进来。”
冻久了,突然进了一格外温暖的房间里,还有热茶相待,令以明有些许不习惯。
“不用看了,若洵不在这,让你进来是我想与你谈谈。”
令以明闻言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昨天我带她回来时恰巧遇上了我的兄长,我的兄长欣赏她你也是知道的,她看着并不反感我的兄长。”
刘延姝见令以明转过身来,笑道:“对比之下,你不觉得她再一次对你钟情的可能真的很渺茫吗?”
“因为我不去找她而教训我的是你,现下劝我放弃的也是你。”令以明也跟着刘延姝笑。
“因时而异,那时我知道你们还是互相喜欢所以那么教训你,如今只是你一厢情愿了,那自然是有另外的说法。”刘延姝示意令以明坐下,“不如我们谈笔买卖吧?”
“交易的是什么?”令以明只当作没看见。
“你的钟情。”刘延姝拿出一锭银子来,“从此以后你不要再来找她。”
“好精明的商人。”令以明走到刘延姝身边,拿起那锭银子,“这恐怕不够。”
“那就是答应了?”刘延姝挑眉,“我原以为这笔买卖要谈很久。”
“容我猜测,你的这锭银子恐怕不仅仅是买我的钟情吧?让我不要再来找她,好方便你将现在的她送到你兄长身边,我不知你这行为之下藏着的究竟是什么目的,不过你是不是忘了,她是人。”
“我买的是你的钟情,与她何干?”刘延姝故作懵懂的看着令以明,“令捕头,小女子知道你坏人见得多,可不要把什么人都往坏的想,很伤人的。”
“所以说你精明,买了我的钟情后,就凭现在的她,怕是给你兄长当了小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令以明皱眉,“不过,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卖的。”
“一寸光阴一寸金,你若是不卖早说便是,白白浪费了我大把黄金。”刘延姝有些生气,“买卖做不成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出去。”
“她在哪?”
他想知道的从头到尾就只有她而已。
“这要看你出的价钱了。”
“你可以算算,是重建一座府邸亏得多,还是布置丧礼亏得多。”
刘延姝闻言,笑眯眯的打量着令以明,“她的防备对得起你的戾气。”
他的戾气?
令以明静下心来想了想。
他的戾气的确是重,不过那也是因为她。
已经这么明显了吗?明显的让她害怕了吗?
可他能怎么办,一静下来脑海里就都是她受伤的样子,每每如此时,他都想杀人。
因为知道自己会控制不住,所以他宁愿日夜颠倒的守在她身边,宁愿花一个月的时间自己骑马回京城找卞守静,宁愿让自己集中到一件事上什么也不管。
他想杀人,又怕自己真的杀了人。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若是真的杀人了,总会查到他身上的,他是可以将来抓他的人都杀了,可是杀得了十人百人千人,难不成还能将世间其他人都杀了吗?
他想陪在她身边,哪怕她防着他讨厌他也好,他就只想陪着她。
明明离白头偕老就差那么一点了,可是他却把自己幻想的未来摧毁了。
是不甘心,也是实在难以放下。
与她的回忆里好的坏的都有,仔细想来与别人也没有太大不同,可他就是难以忘怀。
“她在哪?”令以明又问了一遍。
“在哪重要吗,她不想见你。如你所说我的确是个精明的商人,可商人也是人,就算你送我黄金百两我也不会告诉你。”
真是他太勉强了吗?
现下两个人的回忆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了。
他真的是一厢情愿吗?
是有过两情相悦的,如今只剩他一厢情愿。
该放弃吗?
脑袋一片混乱,好像回到了见她受伤的那日那时般,无助极了。
“这段时间…先帮我好好照顾她。”
【180】不要来()
夜里一个人独处总是最寂寞。
倒不是说大白天的有人陪着时就不寂寞,只是夜里自己一人自斟自饮真的有别样的寂寞萧条。
不过若是换做别人,或许会有一番潇洒的滋味。
苏若洵定定的看着月亮,打了好几个哈欠,可眼睛还是睁着。
‘这段时间…先帮我好好照顾她。’
心烦意乱。
这么做有意思吗?
守在她床边,一日比一日憔悴,这么做有意思吗?
“睡不着?”
苏若洵起身,有些拘束,“我…我就是……”
“才记起今日是十五。”卞守静抬头看了看月亮,“反正你也还没睡,不然我和你说些故事吧?”
故事……
“好啊。”
卞守静说的故事并不精彩,不过就是从苏若洵进了六扇门开始说起,甚至将发生的命案都省去,只说听着让人舒服的。
说到自己因为意外受伤时,卞守静顿了一顿。
“我受伤时,令师兄有来与我告别,我觉得奇怪,他明明立了大功有大好前途,为什么要抛下一切离开,他说他娘亲想到处走走。”
“我与他独处的次数一只手也数得过来,所以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我私以为我真是把那小师妹当成亲妹妹来看待的,在令师兄离开前,我问他为什么小师妹没来看过我,他说他也在找她。”
“在我印象里,令师兄就是个伪君子,即使装的正经,有些事还是没能藏住,比如…他对那位小师妹似乎是格外的紧张。”
“其实查案子所看见的不仅仅是恐怖的东西,还有一些很丑恶的事实,因为见过许多,明白知道丑恶后会如何,又因为那位小师妹是格外的活泼爱闹,所以大家都很默契的宠着她,累的活不想让她去做,残忍的也不让她去看。”
“但是当一个捕快还是都知道的好,所以这种默契大家从未与令师兄说过,因为他是捕头,于公,他应该是要小师妹尽快了解那些事才对,不过在一场极大的火灾后,他却不让小师妹靠近那个地方,而且还让我们把她带回六扇门。”
“是担心她累过头也好,是怕她看见里面的情况也罢,他所做的决定肯定是带了私心的。那时离我受伤没隔几天了,他还是护着她。”
卞守静倒是没有刻意煽情,苏若洵听了一会儿才明白卞守静是要说什么。
“那个小师妹…叫苏若洵,是吗?”
卞守静笑了笑,点头。
“我不想知道他与我的事……”苏若洵皱眉,捂着耳朵,“我讨厌他!我不想知道!”
“我不是想让你听了我说的故事后就对他改观,我只是好奇,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你这么讨厌他?”卞守静没想到苏若洵的反应这么大,“在我看来,就算他不是喜欢你的,可他待人也一向有分寸,他到底做了什么?”
苏若洵慢慢松手,双手抱膝,低着头。
“你是不好意思说,还是以你目前的身份,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说?”
苏若洵仍然沉默不语。
“因为以目前什么都不记得身份根本无法从这段时间里拿出一件事来让你恨他,所以你什么都不说。”
“所以……在他找到你直到你受伤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记得。”苏若洵看向卞守静,平静的很,“我什么都不记得……”
良久,卞守静叹了口气,“也好。现在很晚了,就算睡不着,也先进屋去吧。”
“嗯……”
苏若洵回了她的房间,卞守静还是坐在外头,目送她进去。
好像是因为不开心,苏若洵瘦了一圈,原本脸上是有些肉的,笑起来有几分可爱的味道,现在总是垂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比以前年长了好几岁。
她是真的想知道,苏若洵究竟是怎么了。
她没有亲人了,她真的想知道这个被她当作妹妹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或许…她该去找令以明。
翌日一早,苏若洵被刘延姝叫醒了,梳妆后,她又被刘延姝带到刘延姝的父母兄长前。
虽说只是一同用膳,但到底不是一家人,总是有那么一些尴尬,尤其是苏若洵现在的身份实在尴尬。
早膳过后,苏若洵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延姝,你这位朋友要在咱们府上住多久啊?”见苏若洵走了,刘公子一直看着苏若洵离开的方向。
“哥,你那点意思有些过于明显了。”刘延姝低头笑笑,“她前阵子受了伤,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也无处可去,我若是不收留她,如今这样冷,她怕是熬不过……”
“没事,她既是你的朋友,那久住也无妨。”刘夫人看了看刘老爷的脸色,道:“不过…我怎么记得她上回来时,好像还跟了一位叫令公子的人呢?”
“一厢情愿的事总是不少的。”刘延姝看向自个儿兄长,“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