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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砚干脆直接问:“那你觉得怎么样才能舒坦?”
裴挚死不要脸,“躺你身上可能会好点儿。”
白砚又气又乐,自己靠着床头坐,“来。”
很快,裴少爷靠在了他身上。
白砚重新端起饭盒,饭夹着菜,舀了一大勺,低头递到裴挚面前,“张嘴。”
裴挚乐颠颠地吃了。
从身后环抱的姿势,白砚低头只能看见裴少爷的发顶,甚至都瞧不清裴挚嘴在哪,他又舀了一勺饭:“你可别吃到鼻子里去。”
裴挚得自己够着勺吃。
可裴少吃得有滋有味,行,这样就舒坦了。
简直没『毛』病。
饭吃到一半,外边突然有人敲门。
裴挚不高兴地问:“谁啊?”
白砚放下碗勺,“我去看看。”
门打开,外边是裴挚的纨绔发小,白砚心情立刻就不美妙了。
不,更让人心烦的角『色』站在纨绔发小旁边,这不是当初那位赶上珠峰跟裴挚同生共死的表弟吗?
纨绔发小的表弟虽然个子比以前高,身板也比以前壮实了些,可清秀眉目还是以前的样儿。
表弟见他在,笑了下,没说话。
纨绔发小眼神只朝病房里扫,“听裴叔说裴挚今天拆了钉子,裴挚呢?”
不管是谁来探病,总不能不让人进屋。
白砚又恢复成平常在人前冷冰冰的神『色』,带着表兄弟俩进了里间,对裴挚说:“你朋友来看你。”
刚才还躺在他身上的撒娇的『奶』狗此时一手撑着床,面『色』相当不善,活像个跟美人作乐却半途被人搅了兴致的山大王。
纨绔发小像是没察觉似的,“裴少!好点没?”
那表弟则是连眼都不眨地朝裴挚望着,“裴挚哥哥,好久不见。”
瞧清楚这人,裴挚脸『色』更沉,阴恻恻地问发小:“你又把他带来干嘛?”
小表弟愣住了。
白砚独自站在窗边,连拿水的意思都没有,听见这话才回头。
气氛好像有些尴尬?
纨绔发小可能也觉得尴尬,强笑着解释,“他刚好回国,听说你受伤的事儿,想来看看你。”
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
裴挚朝那表弟瞧着,老大不高兴地问:“我跟你很熟?我就不明白了,该说清的我一次全跟你说清了,咱俩还能有什么交情?”
这样对昔日的仰慕者,可谓是完全不留情面。
小表弟顿时脸『色』通红,嘴张张合合,偏又没挤出一个字。
纨绔发小像是看不过去了,“裴挚,你心是石头做的吗?我知道你对你的白月光死心塌地,可是,你当初在珠峰上救人,我弟为你连命都能不要,明知上边有危险,还能追着你上去,就冲这份心,你用得着对他横眉竖眼?”
得,那追上珠峰的心意,到如今还能拿出来说道。
白砚以前还能有点误会,但被一月前剧组场工失联事件点醒,他现在连一点酸意都生不出来。这样的角『色』,裴挚能看上?他就不信。
果然,裴挚的回答跟他意料的一样。
坐在床上的裴少爷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直逮着发小开怼:“他上山干嘛?那是珠峰,他当是春游呐?我还是那句话,要死回家死,别带累别人。他一个什么准备都没做过的平常人,死缠着救援队上山,他有事,别人还得耗命救他,谁他妈欠他还是怎么的?”
是的,追求谁是恋爱自由,可是拽上不相干的人替你买单,这就可恶了。
白砚看不上这样的人,他不信裴挚能看上。
一对表兄弟面红耳赤。
裴挚气『性』比白砚想象得还大,紧追不放地质问:“我欠他了?是我给过他希望还是怎么着?起初他在我那场子『乱』碰东西,我就让你带他滚。后来他没滚,你说他想学着玩儿极限,我让你带他滚回家从简单的玩起,我连一个好脸『色』都没给过他,我去西藏第二天,你们傻『逼』兮兮地跟着去了。他是那个意思,你应该早说啊,要是早知道,老子都不能让他在跟前晃过两天。”
是,这也是白砚忽略过的事实,裴挚要真有心跟人暧昧,这两人来回西藏的飞机,至于每次都跟裴挚错开?
裴挚真是越想越气,这是两个什么样的蛇精病啊?
裴挚跟那什么表弟不熟,只逮着自己发小质问:“他追到珠峰来了个表白,全队人都知道有个傻『逼』追着我要死要活,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好不容易从珠峰下来,无故背了口这么大的锅?”
无故背了一口大锅,就是这样。
裴挚清楚地记得,当时他们登山队队长得知一切后,曾这样对他说:“裴挚啊,交什么样的朋友是你自己的事,可我希望,以后咱们登山,别再有这种不知轻重的朋友跟着你。”
简直是他玩极限那么久,最大的耻辱之一。
还别提,他哥知道了会怎么想。
所以,回城后,得知白砚已经听说这事儿,裴挚直说这表弟是傻『逼』,摆明自己的态度。
裴挚已经把话说得足够清楚,可纨绔发小像是还没想通,还在替自己表弟说话,“裴挚你心肠有多硬?我弟做这些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裴挚冷笑道:“他自我高『潮』关我什么事儿?我许他喜欢我了?自我高『潮』什么意思懂不懂?”
“还有,汤昊,你是傻『逼』吗?你老实不过三天是?明知我跟我哥是怎么回事,到眼下还一门心思保媒拉纤,是不是我当时没把你揍服!?”
裴挚越说气『性』越上头,眼看就要蹿下床揍人,白砚一惊,赶紧上前把人按住,转头看向表兄弟俩,“行了,滚!”
那表弟被吓得连着退后几步。
纨绔发小也吓得不轻,颤着声问:“总之就是你喜欢的做什么都对,你不喜欢做什么都不对呗?”
裴挚恶狠狠反问:“这话有『毛』病?”
表兄弟俩无话可说,灰溜溜地往门口去。
裴挚追着骂道:“你们他妈还敢请我哥吃饭!”
表兄弟俩离开,病房终于重归安静。裴挚突然问白砚:“哥,你也是,当时他们请你吃饭,你怎么就去了呢?咱们还欠他们的不成?”
最后那顿饭,不是白砚自己去,他根本不会应约。那顿饭他吃得老大不痛快,可紧赶着走又活像他心里有鬼似的,所以,他还是陪着他哥坐在那吃完了。
白砚:“……”
他能说他当时是揣着疑心去捉裴挚的暗鬼的?
裴挚突然想到,那晚之后,纨绔发小告状时转述的白砚说过的话,心情突然就好了些。
真不是吹的,他哥这张嘴太厉害,直接问那表弟输得服不服。
裴挚不禁紧握白砚的手:“他们都是傻『逼』,幸亏我哥聪明,不管当年怎么着,都没为那事儿疑心我。”
白砚:“……”当年他疑心大发了好吗?
可这话说出来太没格调。
于是,白砚含糊地嗯了声。
白砚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搀着裴挚躺好,组织一下语言,才问道:“那个,当年你从西藏回来的第二天下午,去看你爸了?”
裴挚眉头还没舒展开,沉默片刻,有些不自在地说:“可不是?不管那会儿我多烦他,活着下珠峰总得让他看一眼。”
白砚:“……”果然,这才是裴挚会做的事。
裴挚盯着他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事儿?是我爸今天跟你说什么了?”
白砚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裴挚拧眉半晌,突然问:“你该不会以为我去医院看那傻『逼』了?”
第45章 少年()
没有确定的说法,裴挚疑虑还是没打消下去,“那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事儿?”
白砚灵光一现,终于想到让裴少爷闭嘴的办法,往裴挚身后塞了个枕头,“那晚你哭得那么伤心,我能不关心你下午去了哪儿?”
果然,即使是想妈,那样哭了一场,裴少爷如今也不会轻易承认。裴挚立刻睁大眼睛:“还有这事儿?你记错了。”忙不迭转移话题“哎?汤,汤还热着?”
这不就对了?
白砚拧开保温盒盖子,“肯定没凉。”
裴挚仔细想想,也是。
白砚是什么人?圈里人称几十年难一遇的美男,无需应付任何混账规则就能有戏演的影帝。
白砚是大众男神,真。凤凰,要是这样的真凤凰都能被野鸡戳眼,一般人还要不要谈恋爱了?
于是裴少爷顿时又跳回三岁,冲他哥撒娇,“我左手拿勺不方便。”
白砚压根就没指望他方便,还是调侃道:“你以前喝汤都是一口闷的。”
裴挚说:“一口闷下去尝不出滋味,说不定会消化不良。”
白砚笑了,舀一勺汤送到裴挚嘴边上,“行,今儿好好消化。”
夜里,陪床的还是白砚。
怕碰着伤口,白砚当然不会整夜都跟裴挚睡一起,可裴少爷现在才三岁,睡前总得哄哄是不是。
病房窗子正对着后山,关上灯,屋里漆黑一片。
聊着聊着,白砚手被裴挚拽到不该去的地方,“你看看,我是不是补得过了点儿?难受得根本憋不住。”
你今天才开始进补好吗?这是吃了哪方神『药』,刚刚做过手术的人,一天就补成了这幅营养过剩、急需放点什么出来的冲动样儿?
也对,裴少爷一直这么精神。
顾忌伤口,彻底地做点儿什么肯定是不可能的。听着浊重的呼吸声,白砚忍不住问:“你左手不是还能动?”
裴挚回答得理所当然,“左手不亲。”
白砚气笑了,“你跟右手比较亲近,刚受伤的那几个月怎么熬过来的?”
裴挚急吼吼地亲他的唇,“右手也不亲,你的手比较亲。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啊?
带着伤,身残志坚地坚持耍流氓。
屋子里喘息声越来越大,过了许久,才重归平静。
裴挚入院的第二晚,有故人趁夜而来。
先到的是郝邬,郝邬在裴挚手术当天上门探过病,这晚又领着几个穿西装的男人匆匆到访,进去跟裴挚说话时把男人们都留下屋外。
白砚从郝邬的简单交待中准确捕捉到信息:今晚,宋先生要来探病,不一会儿就到。
这就可以解释郝邬为什么会带着人来了,那一位大人物出门,安全是第一要务。
对于亲哥的到来,裴挚看上去不太高兴,“劳师动众的,何必呢?他不安生,我也不安生。他怎么想的?”
郝邬说:“要不你暂且忍忍,他来是他的心意,也不会在这儿待多长时间,再说,这次来的还有老爷子的人,有他在,你总能少些不痛快。”
还有老爷子的人,裴挚脸『色』越发阴沉。
小混蛋不高兴,白砚自然看得出。因为以前那些事,裴挚对宋老这位血缘上的父亲应当非常排斥,更有可能,还不止排斥,而是彻头彻尾的敌视。
可一刻钟后人就要到了,他也没办法立刻带着裴挚遁地,因此,白砚心里也有些烦躁。
病房里很安静,裴挚那张英挺的年轻面容,神『色』阴晴不定了好半天。
白砚俯身理了下被子,裴挚趁机按住他的手,“待会儿甭管来的是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