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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太医贵女皆是一脸的茫然之色,仿佛在努力回忆,楚碧瑶记忆力奇佳,她昨晚只是看了几遍药方,已然记下,此时更是喃喃出声:“足少阴的疟疾,呕吐剧烈,多发寒热,热多寒少,常常喜闭门窗。”
她念到此处,目光突地转向那男子,又道:“足太阴的疟疾,人闷闷不乐,食欲不振,多发寒热,汗多,病发时候呕吐,呕吐之后病情就会减轻了……这个……”
她的目光突地又转向姜沉禾,道:“可是,得疟疾之人皆是闷闷不乐,多为食欲不振啊,而这两种病症后面,皆也有呕吐,这……当如何判断呢?”
众人听闻也是点头,可不是,如此相似,根本无法判断啊,于是一个个望向姜沉禾,显然对姜沉禾写的那个方子也开始质疑起来,心想,这个姜沉禾,果真是医术不通,症状写的也一知半解。
姜思宁却是无语的摇头,心想,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深入研究,恐怕只看了一遍方子,这怎么给他们解释!
然而,姜沉禾依旧温和笑道:“楚小姐说的有理,单凭症状,是无法确认疟疾种类,还需要我们通过脉象以及舌苔,譬如足太阴之虐和足少阴之虐虽脉象皆为细数,但是足少阴治虐多为按之不鼓,这便是由于呕吐剧烈,不仅仅伤及脾胃,长期不能正常进食,也会导致血气亏损,因而多为黑苔,此病难以病愈;而足太阴之虐的患者虽然也是呕吐,但是并不剧烈,所以只伤胃气,亏损不严重,因而虽然只两种疟疾看似相似,却是有着很大的区别啊!”
这些都是最浅显的问题,但凡这些太医贵女经过细细思索,不会看不出,可见他们昨晚纵然也是卖力看了方子,却并未深入啊!
因而,此言一出,众太医贵女皆是吃了一惊,显然明白,他们没有分辨出是什么疟疾来,不是人家姜沉禾方子的问题,而是他们看的不深入,不禁一个个神色有些尴尬。
同时,他们望向姜沉禾的目光也是无比吃惊的,无疑,方才姜沉禾的解释,
不仅详细,还由表及里,他们本以为她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未曾想……
能解释如此通透,这哪里是才懂一点儿医术呢?难道这个姜沉禾,真的医术还算可以?
不过……她解释的好,却不知到底是不是如她说的那样,别是胡言乱语,诓骗他们啊!
于是,赵卓然惊讶之后,便立即坐到那男子面前,重新为其诊脉,又重新看舌苔,而这时候,众太医贵女皆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不过是半刻钟,赵卓然已然起身,却是并未言语,目光无比惊讶的望着姜沉禾,一脸的不可置信。
而楚碧瑶已然急了,“卓然,此人病症可是同姜小姐说的一般无二?”
第226章 卓然初试()
赵卓然方回过神来,呆呆的点头,道:“没错,一般无二!”她这样说着的时候,目光还在姜沉禾的身上上下打量,显然仿佛初次认识对方一般,这个姜沉禾……她的医术……难道她不是由高人指点,而是确确实实医术高超么?
而她话音一落的同时,其余太医贵女也是霍然望向姜沉禾,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个姜家大小姐不是只会闯祸么?什么时候医术学的……还算可以……难道就是同那些贩夫走卒那儿学来的么?
众太医贵女这样想着的时候,目光愈发惊异起来,在他们看来,那些贩夫走卒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贱民,哪里能够同他们相较呢?
所以,纵然姜沉禾能够解释得清楚疟疾种类,其实医术也未必怎么样,于是,不过片刻,众位太医贵女的神色又重新恢复了倨傲,望向姜沉禾的时候也带着淡淡的不屑。
无疑,贩夫走卒之辈的徒弟,他们又怎么能瞧得上呢?
莲藕和莲叶见此,都气坏了,这些人,这是什么表情,小姐辛苦为他们解释,他们竟然没有丝毫的感激不说,还……一脸的不屑,这……真真是气死人了!
姜思宁也发现了,姜沉禾这一番好心解释,也没有落着什么好,不禁对这些太医贵女愈发的厌恶。
姜沉禾却始终微笑着,“如此,诸位对我的药方还有什么疑问?”
疑问?
这下众太医贵女才想起来,药方还没有确定呢,于是互相对视一眼,又是赵卓然上前道:“姜小姐,纵然你解释的有理,但是……这方子……恐怕是……还是不行啊!”
她这样说着的时候,目光望着手中的药方,一脸的摇头叹息,显然对这方子极为的不满。
姜思宁扶额,只觉得头痛不已,这个赵卓然,哪里都好,就是脑子死板,太过顽固不化了!
而其余太医贵女也道:“是啊,姜小姐,纵然你确认了这是足太阴的湿虐,可是此人病情严重,恐怕依照你这方子未必有效,还会令其送命啊!”
姜沉禾听言也是无奈,道:“那么依照诸位而言,要开个什么方子呢?”
众太医贵女再次互相对视一眼,又看向陈婉仪,此人正是陈婉仪治坏的,但是,她此时也是没有任何的头绪,不禁摇头,姜沉禾见他们如此,不禁更觉好笑,“既然诸位开不出方子来,又不能用我的方子,莫非要眼见此人病情严重,再也无法治愈么?”
“这……”众位太医贵女一愣,显然也知道,此人的病情,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于是一个个面露难色,然而,赵卓然一咬牙道:“那就拖延一日,一日定然能够有结果的,也总比治坏了强啊!”
姜沉禾再次失笑,挑眉道:“哦?一日么?那么也就是说,一日之内,赵小姐能够开出个治虐良方来?”
赵卓然面色一红,道:“勉强……可以吧。”
“哦?是么?”姜沉禾挑眉,“那么,既然赵小姐如此肯定,那么此时,一定能够治好这些病症还不算太严重的百姓了?”她说话的时候,手指指着远处新进重症组排队的患者们。
赵卓然便是一愣,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那一长排的百信皆是一个个面色暗淡,精神萎靡,显然,这些人纵然不是病入膏肓,但是也是十分难以医治,曾经,她也医治坏了好几个,此时也在这屋中,所以,她再次望向这些患者的时候,真是底气不足又心虚啊!
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在姜沉禾面前那位男子身上的时候,她的神色坚定起来,为了一条人命,她拼了,于是坚定的点点头道:“好,如此我便勉励一试了!”
姜思宁讶然,这个赵卓然还真有胆量啊,在她看来,看过一晚上的药方,真是未必能够治好疟疾,但是对方既然要试,她自然不会拦着,因为她不亲自尝试,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分量在哪儿!
而众位太医贵女可不是这么想的啊,他们望向姜沉禾的时候,便冷哼一声,简直是不屑,心道:你姜沉禾以为出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就能够难道他们了?
于是,一个个皆跃跃欲试起来。
此时,赵卓然已然叫号,一个患者便忐忑不安的走了过来,他远远的听着,可是知道,这些太医贵女拿着他练手呢啊!因而,坐在那儿,这个手抖啊!
赵卓然本就对疟疾了解不清,心中也是忐忑,此时脉都摸不着,愈发着急,姜思宁见此,不断的摇头,终于明白,这个赵卓然,根本就自己是没有自信的嘛!
楚碧瑶站在她身边却道:“卓然,你莫要担忧,我们皆在你身后!”言外之意,你诊断不明白,还有我们呢,无须害怕啊!
赵卓然神色方定,便细细诊断起来,然而,即便是把脉,她也是摸了将近三刻钟,然而,神色依旧凝重,再看病人舌苔,问其症状,她只觉得脑子乱糟糟的!简直条理不清!
于是,在足足看诊小半个时辰后,她也是一脸的无奈。
众太医贵女见她如此,只觉得是赵卓然医术不精,于是接连上前,为此人诊脉,然而,得到的结果皆是不尽人意!
而且,他们此时开方也不敢如以往一般痛快了,毕竟他们可是治坏了好几个,再治坏……这种压力,他们也是承受不起!
于是皆站在那儿商量,可惜却无法达成共识。
姜沉禾见差不多了,才笑道:“如何,不知诸位可是确定药方?”
众太医贵女一个个脸色难看,却强撑着点头道:“已然差不太多。”
“哦,不知诸位开的什么方子呢?”
赵卓然道:“此人发热的时间长,出汗多,怕见人,应当是个足少阳之虐。”
足少阳么?姜沉禾方才已然听了这些太医贵女们的诊脉结果,而方才赵卓然看其舌苔面色,问其症状的时候,她也在一旁瞧着,因而对此人的病症已经有大概了解,听闻摇头道:“非也。”
赵卓然一惊,“这……我……明明是啊!”
而她话音才落,王太医道:“此人脾胃已虚,应当是足太阴之虐才是!”
“应当是足阳明之疟!”
“是足少阳之疟!”
这时候,其余太医贵女也接连出口,姜沉禾听得无奈,只连连摇头,然而,众太医贵女见她如此,面色羞愤,“既然姜小姐说不是,那么你说这是个什么疟疾!”
姜沉禾微笑道:“还是让思宁来瞧瞧吧!”
众太医贵女便是一愣,面色再次羞红,显然,姜沉禾如此说,便是在说他们的医术不如姜思宁了!
因而,他们冷哼一声,道:“那么,还请姜小姐赐教了!”
姜思宁实在是懒得看他们一眼,直接上前号脉,不过是半刻钟的时辰,便道:“乃是足少阴之虐。”
“什么……这怎么就是足少阴之虐呢?”赵卓然惊呼,其余太医贵女也简直不相信,他们竟然诊断错了?这……这不会吧?
那个病入膏肓之人的病症诊断不出也就罢了,可是这个人还诊断错了,他们是如何都无法接受,于是梗着脖子道:“姜小姐可是要慎重些,你才看半刻钟而已,未必看得对吧!”
姜思宁气坏了,道:“此人病症我早就了然于胸,还需要谨慎什么!”说着,提起笔,刷刷刷几下,已经写下药方子。
众太医贵女再次吃惊,只见正开了个滋阴清热的方子。
“这也……太快了吧!”赵卓然惊呼!转而又望向姜思宁,道:“思宁,这方子……你要不要再慎重考虑一下!”
姜思宁摇头,“卓然,同样症状的患者我已然治愈无数位,正是用的此方,不会有错。”
“这……这怎么可能?这个……那……会不会是你这次诊断错了呢?”楚碧瑶也是不死心的望着姜思宁,祈求对方再诊断一次。
姜思宁摇头,“不会有错,此症我再熟悉不过了!”
这下,众太医贵女皆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简直不能够接受。
哦,他们九个人,又是诊脉,又是商议,足足一个时辰,还没有定下方子,人家姜思宁不到半刻中,方子写完了。
这差距……
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啊!
他们的医术同姜思宁差那么远么?这简直不可能啊!
姜思宁却是根本不看他们,已然将药方递给那患者道:“放心服药,三日无效来找我就是。”
得!
这一句话,让众太医贵女直接想要撞墙啊!
三日无效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