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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总有种自己又被摆了一道感觉。
他该不是,早就猜到了他会沉不住气将势头转向宋子衿,所以,才掐准时间回来的?
还是,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他,借他的口,让席衡延他们知道这件事?
想到这一层,席袁成蕴含剑光的眸子沉了下来。
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桌子的人各怀心事,食不知味。
饭后,子衿被席琛带回了他的主卧去休息。
看到转身欲出去的男人,子衿有些担忧的叫住他:“爸妈会不会责备你?”
席琛脚下一顿,微微挑眉,这声爸妈叫的是越来越顺溜了。
他回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朝她投去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就带上门出去了。
子衿站在原地,想起刚刚徐婉他们震惊的眼神,心底还是止不住的泛起不安。
她居然会那么害怕被他们讨厌。
……
楼下,客厅。
席袁成接到了一通紧急的电话不得不先行离开了。
席琛泡好茶,优雅从容的端到席衡延和徐婉的面前,语气很平静:“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吧。”
话落,徐婉第一个迫不及待的开口了,她问:“小衿真的是宋元山的女儿吗?”
“嗯。”
男人从咽喉里溢出了一个音节,听到他亲口承认,徐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席衡延品了一口飘香四溢的茶水,放下,犀利的眸子才看向对面的席琛,语气冷静:“你一直知道她的身份?”
似疑问句又似肯定句。
席琛还是简单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徐婉一怔,不悦:“你明知道她是宋家的女儿,你为什么还要……”
“还要喜欢她,和她结婚是吗?”
后面的话,席琛替她接了下去,抬眸看向二老,他抿了抿唇,才缓慢的说:“于你们而言,小衿可能只是一个被宋家扫地出门,忘恩负义,无足轻重的人,但于我而言,她是我的妻子,是要跟我共度余生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眸子暗了暗:“也是,占据了我过去很多年的一个念想。”
尾音落下,徐婉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无奈,又是一愣。
她从来不知道,那个女孩在自家儿子的心底,已经占据了这么重要的地位。
其实,徐婉承认,她并不讨厌子衿,甚至在听到她是宋家的女儿时,也没有对她产生什么厌恶。
只是,这样门不登户不对,以后传了出去,她怕,怕那些闲言闲语会影响了席琛的人生,而且,刚刚席袁成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宋家如今败落,子衿嫁进了席家,会不会真的怀揣别的目的谁都不知道。
像是看出了徐婉所担忧的问题,席琛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还记得十四年前我被绑架的事情吗?”
席衡延蹙眉,点了下头。
当年席琛被绑架的事情给徐婉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如今再提及,她还是觉得心尖一颤,有点不悦:“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席琛顿了顿,才说:“当年我从犯人手里逃出来的时候,如果不是一个女孩救了我,我可能,早就死在他们手上了。”
话落,席衡延和徐婉都为之一震。
徐婉满目错愕:“你怎么都没有跟我们说过?”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身边还有多少那人的眼线。”席琛眸子平静,声音清冷:“我怕他们如果知道了,会伤害到她。”
席衡延似乎是想起了不太愉快的画面,他紧抿着唇,眉目凝重:“你说的女孩,该不会就是这小姑娘吧?”
徐婉听的一愣一愣的,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席琛,“小衿就是当年救你的女孩?”
席琛点头,“当年我逃跑被他们抓到后,挨了很多棍,差点以为要死在那条巷子的时候,是她报了警,也是她冲过来护住了我的脑袋,替我挨下了致命的那一棍,我才从死里逃生。”
“回来后,我找了她很久。”
“八年前,我才找到了她。”
……
主卧。
子衿坐立难安,干脆就到处参观卧房的环境陈设,打算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
走了一圈才发现这间卧房的面积大的超乎想象,她打开其中一扇门,发现内部还有一个书房和隔间,这里至少比公寓那间主卧要大上一两倍。
她走进了书房,空气中弥漫着墨香的味道。
书房有两面的墙,都被一排排整齐的书架和琳琅满目的书籍所覆盖。
除了朝北的位置放着一张实木书桌和椅子以外,里面再没有其它摆设的家具和装饰物。
简洁又让人觉得耳目一新。
子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她缓缓走过去,手轻轻的滑过那些保存完整崭新的书籍。
各式各样的书籍,大多都是和医学有关的。
绕了一圈,子衿的目光被摆放在书桌上那一本极为眼熟的书籍所吸引。
她微微一顿,迟疑的走了过去。
越走越近,看清了书的封面,子衿呼吸一滞,心跳又开始有失衡的迹象了。
她颤抖的拿起书本,书房内十分的安静,那日,男人喑哑的声音,犹如耳边呢喃,清晰又深刻的在耳边响了起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最后,他说:“小衿,你的嗣字写错了。”
他还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的事情不明白,现在,我只想让你明白,在这个世上,谁都有可能伤害你,但绝对不会有我。”
晃过神,子衿修长白皙的食指停在了扉页的“嗣”字上,她的眸子渐渐有些氤氲。
上面,男人用了红色的笔,圈住了她的错别字,在一旁提她修正了。
他好像,一直把她当小孩。
思绪飘浮,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双手将她从身后圈住,男人滚烫的胸膛贴在了她的后背,紧接着,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让子衿心头一惊,忍不住颤栗。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沉默。
不用转身,她也知道是谁。
子衿没有推开他,轻轻的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快上来了?”
男人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眸子落在窗外,“想你了。”
想你了。
子衿攥着书本的手倏地一紧,心脏,竟然有点疼。
她说:“席琛,我真老有种你很爱我的错觉。”
男人在她的脖颈蹭了蹭,嗅着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喃喃:“错觉就错觉吧。”
子衿一怔,他是让她继续放纵下去的意思吗?
“可是席琛,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女人的声音在空气中盘旋,席琛眸子一暗,抱着她的力道加紧了。
他没有说话。
窗外夜色阑珊,玻璃窗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看着,竟然有些落寞。
“小衿”他突然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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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西风自凉(四)()
“小衿。”
男人说话的时候,薄唇有意无意擦过了她敏感的耳垂。
月光下,女人长而卷的睫毛在眼睑下方落下了一排剪影,轻轻地颤抖偿。
她嗯了一声撄。
席琛沉默了几秒,笑了,突然问了一句:“晚饭吃饱了吗?”
什么?
话题转移的太快,子衿一愣,反应过来,点头,嘴唇张合,说道:“饱了。”
尾音落下的一秒后,席琛就将她的身体转过来,盯着她澄亮的眼睛,微微一笑:“可是我没饱。”
没饱……然后呢?
然后,两人和二老告别,离开了老宅,开车到了一间露天大排档。
晚上九点,马路的车辆川流不息,街道灯火通明,巷头巷尾的叫卖声还在热情不减的吆喝着,水泄不通的夜市,到处弥漫喧嚣。
看着周遭人来人往,子衿又默默地看向对面与此景格格不入的男人。
她还以为,他不可能会喜欢来这种太过闹腾的地方,可是,似乎并不是这么一个回事儿。
想起离开老宅前二老复杂看着她的眼神,子衿抿了抿唇,问:“你和爸妈说了什么,他们不反对了吗?”
席琛把两人的碗筷洗干净后,有条不絮的摆好,然后,女人的声音就夹着嘈杂的人声一同涌进了他的耳畔。
他抬眸看她,夜色正浓,而女人的脸庞依旧明媚白皙,那双杏眸总是带着亮亮的光芒。
好像,她每次盯着他看的时候,眼底就会有这种迹象。
想到这,男人菲薄的唇瓣掀起了一抹极为浅显的笑意,他扬眉,声线低沉:“说了很多,你想听哪个。”
子衿一顿,随后平静的吐出两字:“全部。”
席琛笑了笑,尔后,望着她的眸子,故意放慢语速,抑扬顿挫,道:“妻甚美,吾为之钟情,若无之,当不得活。”
男人的话,比晚风更撩人,比月色更缱绻。
尾音落下的那一瞬,子衿有感觉,胸腔内的心脏轻颤了颤。
吾为之钟情……
吾为之钟情……
吾为之钟情……
她触及到他酝酿着笑意的眉目,就会想起两人之前在书房相拥的画面,耳根一烧,慌忙的避开,她佯作镇定:“说人话。”
闻言,席先生不恼,还愉悦的笑出了声,他停了下,意味深长的说:“相对于含蓄,小衿好像更喜欢我直接点。”
子衿一顿,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脸蛋烧红,“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说完,她竟然觉得心口堵得慌。
其实,他也一样不是么?
为之钟情,不过是糊弄的借口罢了。
他们之间,她比谁都清楚,远不只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
今晚的那些话,那些问题,都不过是沉溺温柔的一时冲动。
天亮之后,所有的一切又会恢复正常。
席琛……
还是那个遥不可及的行星。
她正晃神,全然没有注意到,对面,男人的瞳仁,不知何时比夜幕更隐晦。
……
席家老宅,书房。
窗外,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城市。
席衡延负手而立,如同一尊雕像站在窗前,明净的玻璃上映出了他肃穆的神情。
此刻,他的脑袋里在无限循环着一些话——
“于你们而言,小衿可能只是一个被宋家扫地出门,忘恩负义,无足轻重的人,但于我而言,她是我的妻子,是要跟我共度余生的人。”
“当年我从犯人手里逃出来的时候,如果不是一个女孩救了我,我可能,早就死在他们手上了。”
“当年我逃跑被他们抓到后,挨了很多棍,我以为要死在那条巷子的时候,是她报了警,也是她冲过来护住了我的脑袋,替我挨下了致命的那一棍,我才从死里逃生。”
“回来后,我找了她很久。”
“八年前,我才找到了她。”
全部都是晚上席琛对他们坦白时所说的话。
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当年席琛虎口脱险后,他就动用了庞大的人脉资源开始追查幕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