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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他那么快就找到了她。
子衿注意到身旁女人的异样,循着声源抬头望去,眼底有一闪而过的讶异。
该怎么形容呢。
正朝她们缓步走来的这个男人,五官深邃,剑眉星目,周身都覆盖着浓烈的肃杀之气。
他和席琛,给人的感觉,一个是冷漠桀骜,一个是温俊儒雅。
可是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子衿知道,他们都不是什么善类。
她侧眸看了眼身旁的女人,“他就是孩子的父亲吗?”
顾惜西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徐清扬走到两个女人的跟前,黑如墨砚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子衿,随后落在顾惜西的脸上,声音很沉,给人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问:“为什么跑?”
男人的声音刚响起,子衿就能感受到周遭流动的空气都开始凝结了。
顾惜西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你和你的老情人在叙旧,我总不能上去掺和一脚吧?”
徐清扬勾唇:“你不是最喜欢干这种事情了么?”
站在一旁的子衿在捕捉到男人眼底稍纵即逝的宠溺时,微微蹙眉,这个男人明明……
顾惜西一顿,为了掩饰心虚,佯装不耐烦的说:“那是以前,还有,我不是说过了么,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都没缠着你了,你干嘛还老是在我眼前晃?”
好一个桥归桥路归路。
徐清扬突然笑了一下,旁若无人,说:“睡了我就想跑,你会不会太缺德了点?”
“……”
“……”
子衿总觉得这个男人不要脸起来比席先生还有过而不及。
顾惜西的脸红了,不知是因为恼羞成怒了,还是太过羞赧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到底谁睡谁你自己清楚,别想污蔑我。”
周围有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男人深沉的眸子染上了一抹笑意:“好好好,是我的错,不过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争辩这件事情吗?”
顾惜西一愣,这才发现她如今还在医院,察觉到那一道道如同电灯泡一样火热的目光,她的耳根便是一烧。
再瞪了一眼无辜的男人,然后直接无视他,看向子衿:“我们走。”
子衿微微讶然的看了她一眼,那个眼神好像是在问她,你确定?
见状,徐清扬的脸色沉了下来,“小西,不要闹,跟我回家。”
闻言,顾惜西嗤的一笑:“徐上尉,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过就是和你睡了一晚,缠了你一段时间,你别告诉我你还真的爱上了我。”
女人云淡风轻的态度落在徐清扬的眼底有点刺目。
他幽幽一笑:“所以玩够了,你打算就这样全身而退是吗?”
男人的笑容有点渗人,顾惜西背脊一僵,眼睛躲闪,面上强装镇定:“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
徐清扬紧紧的锁住她的眼睛,声音冰冷如蛰伏千年的寒冰,从口中吐出:“不过这种想法,你偶尔想想就好。”
顾惜西心头一跳,“你什么意思?”
男人勾唇,上前了一步,俯身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意思就是,休想。”
“……”
顾惜西抿唇,突然风情万种的冲男人微微一笑:“让我走的是你,现在不让我走的也是你,徐上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徐清扬用修长的手指勾起垂在女人胸前的发丝,把玩在指尖,嗓音低哑而蛊魅:“就想你回来。”
就想你回来。
女人的身躯明显一颤,她镇定下来,媚眼如丝:“不担心你的老情人吃醋吗?”
徐清扬轻笑出声:“所以你每天挂在嘴里的老情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惜西一顿,蹙眉:“宁家大小姐她不是……”
男人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轻描淡写的解释:“她的父亲有恩于我们家,我只是做做表面功夫,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原来是这样。
演的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会看得出来。
虽然误会解开了,但是顾惜西还是板着一张脸,眉目透露出了烦躁。
徐清扬看见了,轻问:“怎么了?”
顾惜西斜了他一眼,直接吐出了四个字:“我怀孕了。”
怀孕了。
连枪指着额头都面不改色的男人头一次怔愣住了。
他错愕的,看了眼女人的肚子,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女人,幸好承受能力强大,缓了缓,就消化完毕了。
下一秒,徐清扬就牵起女人的手,从容的往外走。
顾惜西对于男人如此镇定的反应很是不满,她想甩开他的手,但是男人一直牢牢的牵着,不让她有挣开的机会。
她怒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男人头也不回,直接吐出三个字:“民政局。”
顾惜西蓦地睁大双眼,反应过来,立马开始剧烈的挣扎:“我不去!”
“由不得你了。”
话罢,徐清扬一把将女人拦腰抱了起来,顺带提醒了她一句:“再乱动把我女儿弄没了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对,孩子。
顾惜西立马安静了,她幽怨的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医院人来人往,被人这么看着,如果明天上了头条,她以后还怎么混?
徐清扬睨了她一眼:“敢跑我就拿条狗链拴着你。”
“……”顾惜西知道男人向来说到做到,自然也不敢造次了。
她回过头冲还站在原地的子衿挥了挥手,眼神隐带歉意。
子衿看到了,只是无奈的失笑。
看来,当局者迷的,也就只有顾小姐一人。
这边,电梯“叮”的一声缓缓打开之后,席琛不急不躁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迎面与徐清扬和顾惜西狭路相逢。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无意相撞,徐清扬微微皱眉,而席琛,只是眉目沉静的移开了视线,恍若未见。
顾惜西也注意到了席琛,男人长得过分英俊,她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进电梯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纳闷了一句:“刚刚那个男人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身旁,徐清扬双手插在裤袋里,淡淡的抿唇。
半响,他突然问了一句:“刚刚和你在一起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宋子衿。”顾惜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眉目凝重,问:“怎么了?”
“没事。”徐清扬的眸子微微一闪。
宋子衿,是她。
那个男人居然真的把她给找着了。
……
席琛开车带着子衿去了一间挺有名的小饭馆吃饭,订的是包厢,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人,子衿刚进门就摘掉了口罩。
呼吸间,她敏感的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檀香的味道。
很好闻,而且环境古朴优雅,让人耳目一新。
她走到席琛的对面,席地而坐,“你经常来这儿吗?”
男人给她泡了壶茶,抬眸瞥见她惊喜的眉梢,淡笑:“偶尔和家人出来吃饭的时候都会过来这儿。”
子衿接过男人给她递来的茶水,小啜了一口,味道浓酽,馥郁的茶香沁入了她的鼻腔。
喝了两口,她满足的放下杯子,这才发现对面的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她一脸奇怪:“我脸上有东西吗?”
席琛笑:“没有。”
“那你看着我做什么?”
“就看看你,应该不犯法吧?”
话罢,子衿脸上一烧,移开视线,嘀咕:“有什么好看的。”
她端着茶杯一口一口的啜着,并没有注意到,男人深邃的眸子,与往日有些不同,似乎是,更暗了一些。
席琛微微抿起薄唇,想起在医院撞见徐清扬的那一幕,突然又想起了一些琐碎的事情。
正晃神,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男人随意的扫了一眼,看到宽大的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唇角扯出了一抹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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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手机屏幕上闪着“二伯”两个字。
席琛勾唇,收回视线,慢条斯理的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尔后,放下茶杯,对子衿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子衿看他一眼,轻轻的应了一声偿。
男人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一处僻静的休息区,方才滑过了接听键撄。
很快,席袁成那浑厚的声音隐带着怒气便从那头传了过来,他冷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席琛站在窗台前,单手插在裤袋里,眺望远处的风景,听见他的话,笑了:“二伯这话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男人无辜的语调,气得席袁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握紧拳头,拼命压住怒火:“都是你干的对不对?”
“嗯,是我。”
席琛也没跟他兜着圈子,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他听见那头席袁成急促的呼吸声,慢不着调的笑着:“二伯,你明知道我这人有仇必报,为什么还要动她呢?”
尾音刚落下,席袁成忍了忍,怒极反笑:“说来,你这次这么高调,不怕其他仇家盯上?”
“怕,怎么会不怕呢。”
席琛停顿了一下,勾唇,凉凉的说:“所以二伯,你消停点,我怕我到时候失去了理智,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男人阴阴凉凉的声音让席袁成蓦地一怔,他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阴沉的笑了:“我的好侄子,是我太低估了你。”
“二伯过奖了。”
席袁成呼吸一沉,猛的把座机举起来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巨响,座机被摔得四分五裂。
完了,他似乎不解气,转身又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挥到了地上,干净的书房瞬间变成了一片狼藉。
千算万算,席袁成都没有算到,除了席氏,席琛的背后还有别的脉络和势力。
不然怎么可能仅在一个晚上就把程氏收购,还将他在美国的那些资产都冻结了。
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另一头,被人挂了电话,席琛只是笑了笑,不甚在意。
他收起手机,转身回包厢,却在狭隘的走廊上,与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杨文兰狭路相逢。
看到席琛,杨文兰有几秒怔愣,尔后,想与不想,直接冲上去拦住了他:“宋子衿那个小贱人在哪里?”
女人的声音有些刺耳。
席琛掀开眼皮,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薄唇轻启:“你谁?”
男人的眸子弥漫着圈圈冷意,杨文兰一颤,说话的声音明显没有刚刚有气势了,“我是谁你不用管,给我转告宋子衿,别以为她搬家了我就找不到她,骄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跟她同归于尽!”
杨文兰尖锐的声音引得一些包厢的人探头出来围观,议论纷纷。
席琛面色如常,反倒是幽幽一笑,从嘴里毫无感情的吐出五个字,“你有资格么?”
你有资格么。
简短的几个字,让杨文兰一怔,莫名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她想破口大骂,可是只要一对上男人幽暗的眸子,她就感觉自己的咽喉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扼住,说不出一个字。
席琛淡淡的收回视线,没有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