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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拉着唐敏的手,语重心长道:“等过个一两年,团子大了,你们就再要几个孩子。”
“娘,团子刚满周岁,瞧您着急的。”唐敏幸亏口中没有含水,否则的话肯定就要喷出去了。
“所以娘也没说让你现在就怀上,过个一两年,到时候娘也能帮你带着团子。小敏,咱们裴家数代单传,当初朝哥儿又差点活不下来,如今看到他有了儿子,爹娘也放心了。你爹虽然平日里话不多,性子也闷,但是却也盼望着能够多子多福。”
“好,只要表哥养得起,几个我也生,让你们一人抱两个。”虽然是玩笑话,但是却也觉得独生子女真的很孤单,她就是独生女。
“好哇,十个八个朝哥儿估计也养得起,不过咱别要那么多,女人生孩子都要走一遭鬼门关,娘舍不得你太辛苦。”
今年开春,邹氏就在庄子后面劈了一块地,圈起来,然后养了鸡鸭各百只,如今毛色还未太大的变化,叽叽嘎嘎的很是可爱,几只一群的聚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很好玩。
团子被祖父抱在怀里,看着前面那一大片的小鸡小鸭,乐的小嘴儿就没有合拢过,口水都流出来了。
裴海强也没有嫌弃,抬手用衣袖给他轻轻的擦掉,笑道:“团子喜欢小鸡小鸭?”
“稀饭!”团子那漏风的稚嫩童言,每每说话总是能逗笑身边的人。
“那等到长大了,你这小子就有肉吃了。”
“肉,吃肉。”
左相府,钱淮安正和几位朝臣在书房议事。
其中有几位还是位极人臣,在朝中也是颇有权势的。
“相爷,如今朝中咱们六部的人只余下吏部的唐大人,其余四部大多都是采取两边不靠,而如今户部却落到了吴克杰的手里,他性格执拗,坚如顽石,故而咱们无法对其利诱,是否……”说话之人在脖颈间做了一个动作。
钱淮安看着那人,摇摇头道:“遇事别总是打打杀杀的,什么两边都不靠,他可是一心靠着陛下,现在动手还为之过早,朝中太后掌控近三成朝臣,咱们手中的人手这两年也是折损厉害,明面上的看似还在,但是暗中的依附却大多折损,这其中到底是谁下的手,你们可都调查清楚了?”
“还未曾,对方做的额甚是隐秘,明面上看着是段相在做手脚,然而既然他现在有这个本事,为何以前不动手,非要等到咱们壮大才开始着手剪除咱们的羽翼,这有些说不过去。”
“若不是他,朝中还有谁有这样的手段?又是谁有这样的实力?”唐炳山身材干瘦,眼神且很是沉稳。
“不论是谁,现在你们都要把自己的手脚缩回去,一切待太后娘娘……在做决断。”
“谨遵相爷钧令。”
寿康宫,太后这几日咳嗽声不断的加剧,虽然太医院极尽心思,却似乎依旧不见任何的好转,隐约还有不断加重的趋势。
陛下这几日也是在寿康宫侍疾,却也因为太后病重,没法干预朝政,他心里还是很舒坦的,只是钱相那边,依旧让他很是苦恼。
勤政殿,常福从外面进来,在陛下的耳边低声道:“陛下,段相爷来了。”
“这个时候云逸过来做什么。”
“似是有要事要和陛下奏禀。”
“让他进来。”
没多久,段云逸走进来,向皇帝见了礼,然后道:“启奏陛下,臣有事要奏禀陛下。”
皇帝看他的表情,挥挥手让常福把殿内的人遣退。
“陛下,年前百官业绩考核,臣经细查,吏部尚书唐炳山暗中收受下放官员银两,数量总计极其庞大,隐有数万两之多,臣还策反了吏部的一名官员,得到了他收受贿赂的账册,请陛下过目。”
“唐炳山?”皇帝看着段云逸手中的账册,挥挥手让常福递上来,“国舅爷的爪牙。”
他低头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账目,好一会儿,脸上才露出一抹很深的笑意,“好,好一个唐炳山,如今六部只要除掉这个唐炳山就尽归朕之手,宫中禁军统领也被拔除,朕倒是要看看,朕的那位舅舅还要翻起多大的浪来。”
憋屈了数年,他终于可以在不久的将来,扬眉吐气。
“云逸,接下来这件事交给你来办,务必要做的干净漂亮,定不能让钱淮安的人,横插一杠。”
“臣遵旨,定不负陛下重托。”
待段云逸离开,皇帝看着眼前的账册,唇角的笑容泛起冷冽。
“朕的那位好舅舅这些年倒也是辛苦了,如今他年纪大了,也该去养老享清福了,若是继续操劳下去的话,朕怕会折他的寿。”
常福眼观鼻,这样的话绝对不敢回应。
回到府的唐敏,还未坐下喝口茶休息一下,就得到消息说是太后病重。
唐敏心里咯噔一下,解开披风的手也顿住,回头对香兰道:“备车,咱们进宫。”
“是!”
一路快马加鞭赶进宫,唐敏快脚赶往寿康宫。
寿康宫此时已经围了不少的太医,而唐敏一进来,就看到坐在外殿的皇帝和皇后。
“端慧见过陛下,见过皇后!”
“小敏快过来,瞧你这头汗,路上可是紧急着赶过来的?”
说罢,用自己的丝绢给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母后她老人家怎样了?”唐敏看着那道殿门,“前些日子不还是好好的吗?这怎么突然就病了?”
“太医说是季节交替,母后的身子有些受不住,许是染上了风寒,只是谁想到病情居然没有抑制住,反而加重了。”
唐敏随后没有继续问,只是静静的坐着,但是眼神却时不时的看向那扇殿门。
而皇帝则是靠在软榻上,微微眯着眼,看着下面的唐敏。
她虽然不如宸妃美艳,但那身段儿,却是同样生产过后的宸妃无法相比的。
据闻裴大人府中除了这位妻子,再无妾室,简直就是干净的很。
也难怪,身边有如此曼妙的美人儿,估计一般的男子恐怕也会无心别的女子的。
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太医才从里面出来。
唐敏没有听太医如何说的,反而向皇后请示了,先进去探望太后。
进到寝殿,唐敏就看到披着头发,躺在床榻上的太后。
“公主殿下,您来了。”崔嬷嬷看到唐敏,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
“嬷嬷您辛苦了。”她上前在太后的床榻前蹲下,轻声唤道:“母后……”
很快,似乎听到了唐敏的声音,太后睁开眼,看到身边一脸担忧的唐敏,唇角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小敏怎么来了。”
“您都病成这样了,小敏怎么能不来,前些日子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病情加重了?”见她似乎想要坐起来,她赶忙招呼崔嬷嬷,一起将她搀扶起来,“嬷嬷,给母后倒被热水,不要茶水。”
“是!”
崔嬷嬷去倒了一杯热茶递上来,唐敏轻轻的吹了吹,然后放到太后唇边,轻声道:“母后,您先喝口水,嘴唇都干了。”
“好!”太后声音沙哑,就着唐敏的手喝光了一杯水,这才觉得好受多了,“哀家没事,就是觉得身子乏的厉害。”
“您这样哪里叫做没事,我瞧着母后定然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让崔嬷嬷带着您在外面走走?还有您是不是整日里忙碌劳累,没有注意休息?您倒是让女儿能有一日的安心吗?”
太后听到她絮絮叨叨的话,字里话间都是对她的关心和念叨,虽然有些啰嗦,但是在这个后宫里,也只有唐敏敢这样和她说话了。
“你这孩子,哀家刚睁开眼,头痛的厉害,你还在哀家耳朵边念念叨叨的。”
唐敏娇嗔的瞪了她一眼,“您若是觉得女儿啰嗦,您倒是别生病呀,女儿今儿刚从公婆那里回来就听到您生病的消息,这连口茶都没喝,就被您这消息给吓了一跳,女儿现在还年轻,团子还没有喊您一声祖母,您怎么能生病呢。”
太后这时看了一眼她身后,屋子里没有小团子的身影,才拉着她的手问道:“既然你进宫,怎么没有把哀家的小团子带来?”
“团子被留在庄子上陪着公婆了,若是母后您相见,我就把他带过来,那小子顽皮的厉害,表哥说以后就算是上树钻洞,这臭小子都能做得出来,说话牙齿不全还漏风,乐死人了。”
“暂且不必了,等他回来再让他进宫来陪陪哀家。”
“那您也要好好的保重身体才行啊,若是您不在了,您让皇后娘娘可如何是好?娘娘那般好的人,您真的舍得弃她而去吗?”
太后闻言,脸上一片黯然,好一会儿才叹口气,“哀家也不想啊,只是哀家老了……”
“母后不许胡说,您看看京城比您年长的女子不在少数,人家都没有嫌弃自己老,您倒是先说开了。”她给太后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道:“瞧您气色不好,以后可切莫再偷懒了,我现在都懒得说崔嬷嬷了,她根本就没有把女儿的话记在心里,要不就是您老太执拗,连崔嬷嬷都对您没办法。”
崔嬷嬷见唐敏几句话就让太后眉开眼笑,她在这边心里感动不已,眼泪都沁出来了,只得背过身去擦拭一下眼角,才上前来,微微福身请罪道:“公主殿下您切莫生气,太后娘娘身子不利,还是奴婢的错。”
唐敏起身亲自扶起她,笑道:“崔嬷嬷,我不是和你生气,其实这其中到底如何,我如何不知,定然是母后不听您的话,根本就没有走动。”
说罢,看着在旁边看的眉开眼笑的太后道:“这两日我会天天进宫陪着母后走几步的,若是您不想走路,那就只能多喝药了,您自己看着办吧,为了您的身子好,女儿可不会跟您客气的,有本事您别让女儿进宫。”
“你瞧瞧这孩子,居然敢威胁哀家,你当哀家不敢?”太后一点儿怒色都没有,反而眉眼舒展,笑容深邃,“哀家知道你为哀家好,才不会让你不见哀家呢,那这几日就日日进宫来陪着哀家,有你在哀家身边,连喝药也许都不会觉得苦。”
“这可是您说的,您可千万别反悔。”
“哀家是太后,说出口的话岂能反悔。”太后板着脸故作生气,可是却也没有坚持几秒钟,就忍不住笑了。
崔嬷嬷在旁边看着太后,笑道:“现在也就公主能让您展颜一笑了,瞧着一会儿的功夫,您的气色都好了许多。”
“是啊,这孩子和永安是一样的性子,却比永安懂事,这些日子也幸亏有端慧在哀家身边。”
皇帝和皇后进来之后,就看到太后的神色瞧着好了许多。
“母后,还是小敏知道如何让您开怀,瞧着您的脸色好了许多。”
“你们过来了。”太后见到两人,然后把视线放到皇帝的身上,道:“这些年,哀家一直在背后护着你,现在哀家身子不好,前朝的事情你就多担起来,只是有些事情,哀家还活着,你就不能做的太绝。”
皇帝很快且状似不经意的扫了唐敏一眼,然后低头行礼道:“母后放心,儿子明白。”
“明白就好,前朝事忙,你不用在哀家这里,有皇后和端慧就足够了,去吧。”
“是!”
这边,皇后听太后说起来,唐敏要进宫多陪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