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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贵听了张凡的话,思索了起来。他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不过脑子倒也聪明,张凡的一席话,他也能听出些玄虚。“张相公的意思是”王德贵不确定地问道。
“可是相比起来,前一种人才具有可以成为英雄的潜质。”张凡继续说道,“何谓英雄?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然而你看,这里有提到武力了吗?”
王德贵摇了摇头。
“所以说,英雄不是要比别人都厉害,别人都打不过他。而是他要有着英雄的品质。”张凡继续说道,“只是古往今来,具有英雄品质的人多如牛毛,而真正能够成为英雄的确是凤毛麟角。可见英雄不是这么好当的,时势造英雄啊。”
王德贵听了张凡的一席话,沉默了起来。是啊,英雄不是要武力出众才行,而是要关于英雄本身的因素。只不过张凡虽然说出了现实,打破了他的幻想,可是张凡的这番话却也更加贴近王德贵的人生,反而激起了他的希望。
二人就这么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张凡打破了僵局。
“对了德贵,自从去年我们灭了鞑子南侵的队伍后,鞑子可有动静,没有再来?”张凡问道,他倒是没有听到还有鞑子南下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一些小规模的鞑子会不会顶风作案。
“没有。”王德贵回答道,“大概是鞑子很多年没有出动过大军,这么多年第一次出动大军就被我们给全不杀了,想来鞑子也害怕了,这段时间来就连一个鞑子都没有看到过。”
“这样,今年百姓们可算是平安了。”张凡叹道,“只是鞑子们侵我大明之心不死,边疆就一日不得安宁啊。”
“这个张相公就放心。”王德贵说道,“鞑子这百多年来和我们打了不下百次,可只是抢些粮食什么的,哪里能真正伤害到我大明,就算俺这辈子没有消灭鞑子,俺的孩子、孙子、子子孙孙也会灭了鞑子的。只是百姓要遭殃了。”
张凡这下可真是对王德贵另眼相看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大字不识几个,只是凭着资历声道总旗的庄稼汉军人会有这么一番见解,不禁开口问道:“德贵,这些想法是谁告诉你的?”张凡以为是其他人告诉王德贵的,所以开口问道。
“没有啊,这都是俺自己想的。”王德贵疑惑地看着张凡,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自己。
张凡这回可要重新定位王德贵了,他顶着王德贵,知道盯的王德贵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说话的时候,这才开口:“德贵,有空的时候去认认字,多看些。”说罢,张凡打马去了马车旁,跟赵氏说话去了。
王德贵摸着脑袋,纳闷地看着张凡地身影,疑惑不解地想到:“张相公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让俺去读什么?”
张凡一行人因为有家当的拖累,加赵氏不适长途旅行,足足花了二十日的时间,这才看到保定府的城墙,这旅程的第一阶段算是完成了。
一行人来到保定府的驿站,张凡递出了马县令交给自己的信,见到了张居正派来迎接张凡的人。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叫做李山。
张凡和他见过礼后,李山说道:“张公子从庆阳大老远的过来,定是累坏了。你看我们是再次休息一晚还是”
张凡去征求了一下母亲的意见,赵氏虽然有些不适,精神倒还是不错,叫张凡自己去安排。
“都走了二十多日,也都累了。”张凡说道,“况且我答应过这位护送我过来的王总旗,要请他们喝酒。”
“全凭张相公的安排。”李山说道。
“不如你也来,俺们这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一旁的王德贵说道。
“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山说道。
当天晚,在保定的一家酒楼,张凡、王德贵和他手下的几个军士以及那位来接张凡的李山,同坐一席。赵氏没有来,一是不便,而且她也累了,早早的在驿站内休息了。
王德贵这帮军士本就好酒,这二十多日可是把他们憋坏了,到了酒桌什么都不顾,只是大口大口地喝酒。这边张凡和李山正说这话。
“李管家可知道张大人为何这时就把我叫来京城?”张凡问道。从之前的对话中,张凡得知这个李山是张居正地管家,张凡寻摸着他也许知道些事情,才这么问道。
“老爷从来不会跟我说起朝堂的事。”李山说道。
张凡听了他的话,正要失望,李山又说道:“只是”
“只是?”张凡疑惑地问道。
“只是老爷前些日颇有些心烦意乱”李山回忆道。
“可能是朝廷有什么烦心事。”张凡随口说道。
可能觉得气氛有些沉默,张凡想调节一下气氛,开口说道:“不知李管家是哪里人?”
“我跟老爷是同乡,也是湖广江陵人。”李管家微笑着说道。
“噢,那么说李管家以前就认识张大人了?”张凡饶有兴趣地问道。
“老爷他十六岁的时候就中了举人,在江陵也可谓是大大的有名,很多人都知道老爷,却没有见过,我也是。”李管家笑着说道,“那年我去京城闯荡,困难之际是老爷收留了我。”
“张大人定是个好人。”张凡说道。
“老爷他待人宽厚,从来没有凭自己的地位欺压过人。”李管家说道,“平时也很节俭,即使是自己的家人,老爷也从不放纵。”
张凡听着李管家的述说,却是越发地相见这位大明中兴名臣了。
第二日,王德贵告别了张凡,带着几个手下回去了。李山带了两个下人,陪同张凡母子二人向京城行去。
保定到北京没有多远的路,几人也放慢了速度,第二日就看到了京城的城墙。
张凡看着这座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确实被它给震撼了。这座城市曾经多次被各个政权作为权利中心,几千年的历史赋予了它灿烂的辉煌。而到了今天,自从朱棣移都到此之后,它依然焕发着自己的魅力,不论是普通百姓的喜怒哀乐,还是权贵皇族的恩怨情仇还在不停地演着,而且还要继续半个世纪。
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一个从后世重生而来的中国人,这座城市在张凡的心中是那么的熟悉和陌生。前世的他虽然没有去过北京,却是从各个渠道对它了解了很多。而现如今,自己亲身来到了这座城市,却是隔了五百年的时间,这倒是让张凡很是感慨。
几人没有停留,直接朝着城门走去。几人从外城南城墙的永定门走进。之前还没有到城门口的时候,张凡已经看到了城门之处人来车往的一番车水马龙的模样,这座城市仿佛一个诱人深入的极乐世界,不断的有人想要进去。而那些一无所有的人也不肯离开。进了城门就看到一番繁荣的景象,人们争相奔走,忙着各自的事情。张凡着实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了,就算在后世的市那样的国际化大都市也不过如此。视线顺着城门的中轴线向北看去,穿过内城的正阳门,透过黑压压的人群依稀能够看见那座代表着大明朝世界最强大的国家的权利中心的建筑紫禁城,那广阔的建筑群即使只是匆匆一眼也能感受它的气势,它所代表的东西所散发出的气息,那么的诱人、那么的向往,让人不由自足地感到威严,然后,想要尝试这种威严的滋味!
李管家领着张凡母子二人穿过内城城门,来到一处不大的宅子前。
“张公子,这是老爷曾经住过的地方,一直没有舍得卖,如今正好派用场了。”李管家说道。
张凡看着眼前的这座房子,跟自己在安化时,马县令给自己家居住的房子一般大小,只是看的出来,这座宅子的造价虽然并不甚巨,但是它所处的位置就代表了一大笔财富,这可不单单之金钱,还有别的东西。
李管家也招呼下人们帮忙搬运东西,而赵氏还是要亲自搬张凡那个装满了的箱子。
东西不少也不多,一个多时辰就全部弄妥当了,只剩下赵氏在哪里打扫着。
“张公子,还是去买个丫鬟。”李管家说道,“令堂虽然还年轻,毕竟是家中长辈,而且张公子现在也是住在天子脚下,如此让令堂劳累,也不是个办法。”
“谢,李管家关心,只是家母做贯了。我回头劝劝家母,到时候也要劳烦李管家了。”张凡说道。
“张公子不必多谢,到时自管来找我便是。”李管家说道。
“对了,还要劳烦李管家带我谢谢张大人的美意。”张凡说道。
“这就不必了。”李管家说道,看到张凡有些疑惑,赶忙说,“老爷吩咐过,若是张公子到了,办妥了事情就让张公子和我回去,老爷想见你。”
张凡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见面了,只得跟母亲说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对李管家说道:“还要劳烦李管家带路了。”
第四十二章 京城初见()
话说嘉靖四十三年的时候,张居正的老师徐阶着实是深谋远虑,他推荐张居正为裕王朱载垕的侍讲侍读。逾德虽然只是个虚衔,但是裕王非常可能继位,那么在裕邸讲读就不是一般的职位了。而到了嘉靖四十五年,张居正就掌管了翰林院。而这一年,嘉靖皇帝驾崩后,裕王朱载垕继位,是为明穆宗,而张居正的机会也来了。隆庆元年,也就是张凡重生回来的这一年,张居正以裕王旧臣的身份,担任吏部左侍郎兼文渊阁大学士,进入内阁参与朝政。同年的四月,改任礼部尚、武英殿大学士。
说句实话,张凡跟着李管家前往张居正的宅邸,在脑海中想着临行前马县令告诉自己的一些关于张居正的资料,心中总是会微叹:“看来不管是高人坏人、清官还是奸权都是需要关系的啊!”
入阁后的张居正并没有为个人的成就而开始自鸣得意,却是更加的紧张了。这一时期的大明王朝内外皆患,内则土地兼并严重,流民四散,起义四起,国家财政空虚;外则战事颇多,鞑靼进兵南下,制造“庚戌之变”,南方的土司争权夺利,特别是岑猛的叛乱“两江震骇”,东南沿海倭寇骚扰,民不聊生。
而这些都只是些外部因素,想要平定下来,花一番力气总能有所成效,可是最让人担心的是内阁内部日益加剧的政治斗争。
张凡脑中不断想着这些,李管家已经将他引到了张居正的家门前。看门人见是李山,也没有询问什么就放他们两人进去。张凡随李山来到客厅,自有人准备好茶水,李山前去通报一声,而张凡就在此等候。
张凡打量着这位正二品官员的家,着实不算是大。就如这客厅,并不是那种穷极奢华的样子,家具也不是那种贵重木材打造。虽然布置十分简约,却让人看着舒心。
张凡正在大量墙的一幅法作品,正主就到了。
“张公子来了。”一个温和而厚重的声音想起。
张凡听到,立刻转身看去,一个年过不惑的中年人正看着自己。只见他一身普通的青色布袍,方正的脸带着些许柔和,一双不大的眼睛却炯炯有神地打量着自己,颌下的一缕胡须也显得整个人厚重起来,只是他的脸却始终带着意思忧郁,像是什么烦恼一直困扰着他。
“张凡见过尚大人。”张凡立刻对他行礼。
“不必过谦。”张居正说道,“从庆阳到此处那么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