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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这一点,就已经让这个假设不成立了。更加不用提,毛正清不仅仅没有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反而即便是在这种软弱之中,他还帮助了不少的人。
如此一来,就已经很充分地说明,虽然毛正清说因为他妻子的缘故,他才会有了如今的这种变化,但是这种变化并不是变坏。因此,张凡就否定了原本所想的那种可能了。但是如此一来的话,到底毛正清为什么要为了他的妻子做出来如此的改变,那就很值得让人思索了。
“毛大人,有件事情我却是想不明白了。”张凡突然开口说道,“毛大人的事情,不管是怎么看,我都觉得不像是坏事。但是毛大人又说是因为尊夫人,我就当真是想不明白了。到底毛大人为了尊夫人而做出这种改变,是什么缘故?”
“说起来,下官实在是惭愧。”讲到这件事情,毛正清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太愿意说出口了,看来的确是有什么让他不太愿意说出口的事情。只不过,事情如今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也已经是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而且他已经对张凡说过了要说出来事情的缘由,所以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说起来,说是为了我妻子的缘故,倒不如说,下官之所以会这么做,实际上就是为了贱内。”
毛正清的话,听起来基本上没什么变化,但是张凡却是从中听出来了不一样的东西。因为周氏的缘由,和就是为了周氏,这的确是不一样的话。而且如此一来的话,张凡所感到的事情,又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张大人应该知道,贱内她原本的家世。”毛正清继续说道,“她出生大户之家,祖上还有人做过官,虽然说并非位列朝堂的大官,但是她的家世当真是好。当初,严嵩还未倒台之时,在叙州,那周家当真是显赫无比。即便是周家的人祖上有人为官,但是现在却只不过是家中有些田地的富户,但是不论是衙门,哪怕是府中的知府,甚至就连偶尔来此的巡抚,对周家的人全都是恭恭敬敬的。
“所以,她父亲从小到大,都算是养尊处优的。而自从攀上了严氏一党的人之后,便是变得骄横了起来。下官与贱内是青梅竹马,从小便识得。下官家中虽然从未有人做官,论到钱财,也没有她家中多,但是在叙州府却也是小有名气。小时候,岳父他倒是也有心思将贱内许配给下官。但是自从他攀上了严氏一党的人之后,便是眼高于顶,再也看不上下官了。
“不过下官当时虽然有些伤心,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毕竟那时候严嵩势大,还毫无败象。即便是下官那是便看不惯严氏一党之人的所作所为,但是却明白,倘若她当真能嫁给京中的高官为妻的话,日子肯定会比跟着下官好得多了。
“那个时候,下官也就是断了这个念向。一直到习惯跟严氏一党的人犯了倔强,被弄出了京城,回到了叙州老家做了一名七知县。当时,下官还觉得不服气,觉得虽然被严氏一党的人赶出了京城,但是自己并未做错什么事情。只不过,当时听闻贱内已经被他父亲许给了一位京中的大官,下官那个时候就想,做一个海瑞一般的人物,不求自身,但求为百姓谋福了。
“直到嘉靖四十一年,下官做了那七知县才不过一年的功夫,朝中顿时传来严嵩致仕,而严氏一党的人更是纷纷倒台的消息。下官心中可谓是痛快无比的。但是痛快了之后,下官立刻就想起来了周家的事情,毕竟周家能如此,也是因为攀上了严嵩那一帮子人。现在严嵩那些人倒了,那周家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当下官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便回到了叙州府,想要去看看那里是什么情形。”
毛正清说着这番话,说的是越来越投入,也越来越大声了,显然这些事情,是他埋在心中极深的,而现如今说出来了,让他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根本就忘记了之前的担心。
而张凡,也是偶尔转头之间,看向了窗外。发现毛正清的妻子严氏,正站在窗边,显然就是在偷听。
周氏也是看到了张凡,但是她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面上有些红润,显然她明白,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合礼数,尤其是对她这么一个有教养的女子而言,更是如此。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依然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而张凡,也自然是没有提醒毛正清的意思。实际上,他对于周氏会在这里偷听感到有些好奇,毕竟毛正清所说的这些事情,周氏应该是全都知道才对。既然全都知道了,那就不必要偷听,更加不会在明知道被人发现了,却还是不愿意离开了。但是周氏却依旧在那里,显然这里面有些什么事情,恐怕是这夫妻俩之间也是从来都没有相互说过的。
张凡自然是不会打搅到这种事情。
“结果,等到下官到了叙州府城中,却是发现,事情实在是太快了。”毛正清坐在这边,自然是没有发现,而且他现在似乎说到了关键的地方,根本就没工夫再去看四周了,甚至于就连张凡,他也只是不时看上一眼,其余的时候,都是一副自说自话的样子,“因为她父亲当真是做了不少的事情,虽然伤天害理的事情并不是太多,但是也有几件。不过,最要紧的就是,叙州府当时的赵知府,那可算是被他给欺压的惨了。所以,严嵩一党刚刚倒台,这个赵知府就找了些理由,用用了点银子。再加上当时朝中对严嵩一派的人实在是追查的厉害。结果,周家立刻就被抄家,岳父他下了大牢,没多久就死在了牢中。而贱内更是要被送入教坊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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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是蠢是智(上)()
毛正清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哽咽了起来,而且很明显就是情绪激动了起来,就连平常里都会用的那下官两个字都不用了,直接改口自称为“我”起来了:“也不知道是我那岳父,平日里当真是欺人太甚;亦或是严氏**的人实在是作恶多端,人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总而言之,即便是朝中还没有任何人提起周家的事情,但是当时叙州府的赵知府,那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再加上当时,严嵩刚刚倒台,满朝廷,甚至包括下面的人,全都在清剿严氏**的余孽。那模样看起来就像,若是你不找出来一两个严氏余孽,似乎就是个奸臣了一般。如此一来,那赵知府刚刚将周家跟严氏**的人有关联的事情奏上去,下面立刻就下了命令,抄家问罪。说起来,我那个时候才做了不过一年的知县罢了,但是对于这些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而那个时候,什么事情只要一旦牵扯到了严嵩,度绝对是快的很。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了。等我赶到叙州府的时候,周家已经被抄家了,家产悉数被抄没,而周家的人,上至我那岳父,下到一个看门的人,全都没有放过,都被抓了起来,关进了大牢里。岳父他听闻当时受不了这个打击,才进到狱中,还没来得及审问,便猝死了。
“既然人已经死了,想要审案,却是找不到人。于是叙州府的衙门就随意给按了几个罪名,就算是坐实了。而之后,周家被抓的男人,自然是要去服徭役,女的,年纪大的倒是不说,但是年纪轻的,全都送入教坊司。大人,那教坊司是什么地方,我与大人都是一清二楚的,我怎么能让她去那里。
“所以,我便找到了那赵知府,跟他说起了这件事情,想让他放了她。好在那赵知府也不是什么好官,不然当初就不会被岳父摆布了。但是他要钱,我没办法,只好变卖了家产,凑了六万两白银给他送过去。好在我家中早就没什么人了,爹娘也是早逝,就剩下我一个人,这才是没惹什么麻烦。但是到了那赵知府那里,却还是麻烦了起来。我好说歹说,甚至都给他跪下了,这才是让那赵知府松口,放了她。”
说到这里,毛正清的眼神变得平淡了下来,不再像是之前的那么激动了。现在的他,看着如同陷入了回忆一般。
而张凡,对于毛正清所说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虽然心中也有唏嘘,但是这种事情,他实在是见得太多了,所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张凡并不是个冷血的人,他明白,自己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那是因为自己并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罢了。但是对于当事人的毛正清和他妻子周氏来说,这种经历,确实是会让人难以忘怀的。
想到这里,张凡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窗外的那个人。张凡在这里可以看得很清楚,周氏正在抹泪。显然,毛正清所说的这番话,她全都听见了,而且触及到了她心中那片软弱的地方。
毛正清依旧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就在窗外听着自己的话,他也没有注意到张凡的面容,只是在继续说着:“那之后,我便将她接到了自己家中。虽然家产和房子都变卖了,但是我毕竟是一个七知县,住的地方还是有的。但是,我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七官,没有娶妻,却是让一个女子住在我家中,不仅其他同僚看不下去,我自己也觉得不好。所以那个时候,我便想要娶她。
“可是她却不同意。我明白她的心思,她定是觉得,如今她周家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没有了钱财和地位。而我,虽然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七知县,但是她却说,如今严氏**已然不在,只要我老老实实地做官,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她……她让我不要为了他而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大人,这种事情,我毛正清怎么能够干得出来之前岳父不同意我跟她的婚事之时,我还觉得没什么,还觉得等我入了仕途之后,他便能认同我了。但是经过严氏**的事情,我成了七知县,又知道她已经定过亲了。当时我心中很是难受,但是也誓,这辈子不再娶妻了。
“如今,这个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又怎么可能放过或许大人会觉得,我实在是被逼,她际遇如此,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而我却还在这个时候趁势要挟她。但是,这是我毛正清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其他的事情都好说,但是唯独只有这一件事情,我绝不会放弃的。
“最后,总算他是答应嫁给我了。大人,你可知道,我当时,心中有多高兴。不论我在朝中如何坚定,哪怕是面对严嵩一派的人,都不为所动。但是归根结底,当初我会去读做官,实际上都是为了她。而如今,这个心愿达成了,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成亲之后的那几个月,是我这一辈子最快活的日子,这绝不是胡说,当真是如此。但是之后,情形却又有了改变。而那个时候,才是大人之前所说的,我性子大变的时候。”
说起来,张凡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从毛正清的口中问出这件事情的。虽然现在这才是说到了正题上,但是张凡并不觉得毛正清之前的话是废话。即便是那些话给予张凡的感触并不是太深,但是那是一个人的过往,也是他毛正清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其他的人能够否定的。
“我到现在好记得很清楚,那是我跟她成亲的半年后,是嘉靖四十二年的大年初五。”毛正清继续说着,“那年,天很冷。我还记得,自从我记事之日开始,一直到现在,那年都是我所过的最冷的年。
“我跟她成亲之后,便是住在了衙门边的一座小院里。那院子并不大,比